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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零开始的快穿日常完本——by偏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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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平白收了别人的东西。
所谓无功不受禄。
所谓礼尚往来。
身上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夏叶瑾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相赠的东西。
——你等一下。
她突然说,然后猛地一头钻进营帐里。
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宣纸,似乎是刚在上面写了什么,墨迹未干,她有些懊恼的抖了抖,又朝上面吹了几口气。
等觉得差不多了,夏叶瑾抬头,一脸笑眯眯的将手中的宣纸递到朱高煦的面前,道,“这个,给你。”
看到对方犹疑不决又有点怪异的表情,夏叶瑾自知这回礼实在太随意了点,所以便补了句,“今日南下,一定会大胜凯旋的,一定!”
满脸的坚定。
历史上的白沟河之战,确实没有任何悬念。
朱高煦目光落在手中的宣纸上,就在夏叶瑾以为他们俩的谈话不会再有下文的时候,他却突然抬头,随后? 奖吒∑鹨荒ù傧粒肮蛔秩缙淙恕!?br /> 夏叶瑾承认自己毛笔字写的不能看,但……字如其人?
胸中怒气喷涌而出。
到了唇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罢了,武力值相差太多,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自讨无趣了。
“等我回来。”
夏叶瑾正五官堆积一脸郁闷的低头暗自腹诽,却猛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待抬头看去,那个人早已策马远去。
只剩下马蹄过境带起的些许尘土,还在狂乱肆虐。
她呆呆的望着早已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某个身影,一时间心中竟浮起怅然若失之感。
她或许,等不到他回来了。

夏叶瑾觉得有些奇怪。
木颜和朱高煦之间的“虐缘”化解了,该拿的“古董”也拿了,可如今时间都过了三天,宫辰时那边为何还没有动静?
这三天来,她也曾在僻静之处按着右手腕上的红点“呼唤”宫辰时,可来来回回,她嗓子都快要嚎废了,人都快要被不小心撞到的兵卒认为神经病了,宫辰时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该不会是那家店因为售卖来源不明的古董被查了吧?
宫辰时如果不幸被抓蹲了号子,那她要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跟着朱高煦南征北伐出生入死?
还是说,宫辰时因为没钱付工资直接放弃她了?
——这是夏叶瑾这几天来想的最多的几个问题。
没有答案。
这两天,药帐里的病患又多了起来,情况似乎要比之前糟糕很多,据说好像是半路遇上了埋伏,不过所幸朱高煦率领的先锋部队并没有什么损失。
夏叶瑾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忙碌到没有时间去想回去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真相
这日,夏叶瑾正在药帐里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朱棣身边的护卫进来,给了张方子,让她照着抓几副药,立即送到王帐内。
“王爷偶感风寒,明日就要开拨南下了,你速度快点。”
临了,护卫又交代了一句。
按照原先定下的计划,燕军兵分三路南下。先锋部队由朱高煦率领,打头阵吸引南兵主力平安和瞿能的注意力,接着由大将张玉率领的中军南下,从右方对南兵来个出其不意袭击。最后才朱棣亲自挂帅,振奋军心,三方并举,互相配合,直接叫李景隆有去无回。
正是由于这三拨人马出发时间有先后,才会有朱高煦在前头都已经杀红了眼,而他老爹朱棣却还在后方休养生息的画面。
夏叶瑾盯着手中的药方子发愣,药帐里负责朱棣伤病的军医并不是她,她还没有混到能够为燕王看病的等级。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负责朱棣的刘军医走了进来。夏叶瑾如临大赦般将药方递给了他,但有点奇怪的是,明明冷的要命,他却满头大汗?
更加奇怪的是,刘军医手才刚接过药方,脸上的五官就瞬间纠结在了一起,下一秒他伸手捂住了发出怪叫的肚子,“呃……你就照着抓一下送过去吧……我……就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刘军医又再次一阵风般消失在了药帐外。
敢情是吃坏了肚子啊。
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解决生理问题的军医,夏叶瑾有些无奈的摇头。
好在只是风寒的药,方子也不复杂,夏叶瑾动作娴熟的两下抓好,将药帐里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便拎着药朝王帐的方向走。
傍晚时分,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一阵风吹过,夏叶瑾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都五月了,可保定府却还是这样冷。历史上的小冰河时期,果然不是盖的。
王帐前的守卫也冻得浑身发僵,看到夏叶瑾,知道她是来送药的,便朝帐内指了指,让她直接将药拿进去。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帐内并没有人。
想着燕王也许在里间休息,夏叶瑾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为好,正打算将药放在案头再出去交代一下门口的护卫,里间的谈话声却传到了耳朵里。
“……南边有何消息?”
“皇城里变动不大,但最近有个名叫木恒的新秀十分受宠。”
“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还是王爷慧眼,这木恒生的文弱,身上书生气浓重,舌灿莲花,胸怀抱负,正好对那人的胃口。只不过,这步棋却是有些委屈了王爷您……当初让他家人误以为是他口出狂言惹恼了王爷,白丢了一条性命,或许如今都还在怨恨中。”
“区区小事罢了。没有仇恨在身,怎么能得到本王贤侄的青眼和信任?”
“王爷,这是木恒传过来的消息……”
对于自己一不小心听到军事机密这件事,夏叶瑾满心惶恐,可让她更加惶恐的是,木恒,这个名字。
木恒?木恒!
——她性子之所以大变,是因为她的哥哥,被杀死了。
肖林这样说。
——后来才知道,阿颜的哥哥木恒,是在半路上被南兵杀死了。
不,不是南兵。
夏叶瑾突然明白过来。
木恒是朱棣布在朱允炆身边的眼线。
为了让他更好的打入南京城权力中心的内部,朱棣设了个局,对外宣称杀了木恒。所以木家当时得到的消息,应该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长子,木恒,被朱棣杀死,而不是被什么南兵杀死。
木颜对肖林撒了谎。
可她为什么撒谎?
——阿颜杀敌这么拼命,多半也是因为她的哥哥吧。
在肉脯里下毒,在平安暗杀朱高煦时拉住夏叶瑾的手使绊子,想尽法子得到朱高煦的信任,拼命杀敌立功打入燕军内部,直到与燕王无限接近……
所有的这一切,就只有一个目的。
——为被朱棣杀死的木恒报仇。
糟糕!
夏叶瑾暗道不好,转身拼了命地朝着王帐的方向狂奔,之前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已经无缝衔接,老天,但愿来得及。
大汗淋漓,却被肖林拦住了去路。
“叶瑾出什么事儿了么这样跑?”
“木颜呢?!木颜在哪儿?!”,夏叶瑾顾不上许多,揪着肖林的轻甲大声吼。
“郡王帮我们求得了王爷的同意,我们俩,打算离开这里了……”
肖林答非所问。
看着他一脸幸福的模样,夏叶瑾几近崩溃。
这混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木颜与他好,说要与他一起回北平府,不过是虚晃一招,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朱棣为木恒报仇!?
而肖林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用来作为她杀人的不在场证明罢了。
情况紧急,她也没办法跟肖林解释那么多,便道,“那她现在人呢?人在哪里?”
“我们今日就启程,阿颜去与王爷告别……诶?叶瑾,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肖林站在原地,看着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雨雾中的夏叶瑾,不由感叹,以前他怎么没觉得这人行动力这么强的?
纳闷归纳闷,心中到底有些不安,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却远远的看到刚才与朱棣在帐内谈话的那名兵卒走了出来。相貌普通,身材中等,毫无出彩之处,就算是迎头打上几个照面,也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印象。
作为传递消息的眼线和探子,朱棣选人确实有独到的眼光。
此刻,这人正迎面走来。
“叶瑾,你走慢点等我一下——”
肖林在后面喊,夏叶瑾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控制住脚步,不偏不倚与对方撞了个满怀。
原本以为会是一顿呵斥,但这人似乎有急事,并没有顾上她,只是随意的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王帐外依旧是刚才那两位在当值,夏叶瑾冲上去就问木百户有没有来过这儿。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点。
可立马却又悬了起来。
没有来这儿,木颜会去哪儿呢?

☆、第二十八章 乱象
天开始飘雨,细密的雨丝落在脖颈处,刺骨的冰凉。
“木颜到底去了哪!?”
夏叶瑾回头,满脸是水的看着从后面赶上来气喘吁吁的肖林。
“她是说来向王爷道别的”,肖林一脸的不明所以,顿了顿,待看到夏叶瑾的脸色变得比天色还要阴沉时,又问道,“叶瑾,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阿颜她怎么了?”
话太长,夏叶瑾决定长话短说。
“木恒没有死。”
像一记惊雷在耳际炸开,肖林惊诧之余,险些没有站稳。
随即他便十分肯定的摇头,“这不可能。”
关于木恒的死讯,是阿颜亲口对他说的,她没有必要拿自己亲哥哥的生死来开玩笑,他还十分清晰的记得当日木颜脸上的悲恸,那样绝望的神情,又怎么可能作假?
不远处的王帐内开始有了动静,朱棣似乎从里间走了出来。
“那你信不信我?”
夏叶瑾看着肖林。
“叶瑾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好兄弟嘛我自然是信你的——”
“信我就赶紧找到木颜,告诉她木恒没有死,而我知道真相。”
“你知道什么真相?”
肖林还未答话,旁边的草垛旁却传来凉凉的声音,两人转头,正好看到身穿大红袢袄,头戴明盔的……木颜?
“阿颜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咱们今日不是启程回北平府吗?”
木颜没有理会肖林的问话,朝着夏叶瑾径自走了过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语气冷冽,每个字像是结了冰。
“字面意思。”
夏叶瑾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雨丝夹带着朔风,落在脸上,像是无数把小匕首在狠狠的划。
“我凭什么相信你?”
木颜不依不饶,眼里话里无一丝温度。
隔着雨雾,夏叶瑾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有些发白的嘴唇和颤抖的肩膀。
——你自己看。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连七纸,递到木颜面前。
刚才在撞到兵卒的瞬间,顺手从那人怀里捞出来的。这是朱棣写给木恒的亲笔信,很短,但足够说明问题。
燕王的笔迹很好识别,木颜的脸色变了又变。
王帐内传来朱棣的声音,似乎在询问药怎么还未熬好。
木颜的脸色骤变。
夏叶瑾当即了然。
“你在药里下了毒?”
木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朱棣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负责,用前也都会用银针试毒,但木颜在药里下的不是毒,而是在原本治风寒的草药中混入了几味其他药草。这两样东西,分开全然没有问题,但合起来,却是相克的剧毒。
保险起见,她伪装成普通的兵卒亲自守在外面,等送药的人一到,她便会换上便服前去与朱棣告别,她要与送药的人一起进到营帐内,她要亲眼看着朱棣去见阎罗王。
当然,她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她甚至在朱棣病危的时候还可以满脸紧张的呼救让人去请军医过来。她早已经打算解甲归田了,今日不过是来告别的,没有丝毫的杀人动机,这一点,肖林可以为她作证。
药是夏叶瑾抓的,也是她送到营帐内的,至于凶手是谁,谁又有动机,几乎是一目了然。
她的计划完美无缺,却没有想到半路被夏叶瑾识破。
两人正说话间,专司朱棣起居的护卫正端着托盘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刚熬好的药汤,用有盖的骨瓷小碗装着,王帐内本有小灶,但朱棣忍受不了浓重的药味,便让人到旁边的小帐里去熬。
夏叶瑾蹙眉。
假装不小心打翻药汤是行不通的了,朱棣就在营帐内,这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就算没有什么事情也是一场折腾;可若是换成其他的办法?如今这情况,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护卫平端着托盘从他们前面经过,眼看就要走到营帐前。
“等一下!”
夏叶瑾叫住了他。
“宫小军医?”护卫回头,当意识到夏叶瑾是在叫他时,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药是你熬的?”
“是啊。”
“你是怎么熬的?”
护卫,“……?”
什么怎么熬的?不就是用寻常的法子熬么?还能怎么熬?
“你烧的是荞麦秆,对吧?”
看到对方点头,夏叶瑾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往下说,“这药里含着一味与荞麦秆相克的草药,也都怪我,刚才走得急忘了提醒你,熬这味药,是不能烧荞麦秆的。”
“所以这药里……有毒?”
护卫吓到了。
“相克这东西,可大可小,趁现在赶紧把药汤倒了,我去药帐再抓一副送过来,记住,不能再烧荞麦秆了。”
夏叶瑾神情严肃,说的一本正经。
“可是王爷……”
营帐内催促的声音传来,护卫的眼神闪烁不定。将药汤倒掉是没有问题,但现在再去熬一副过来,里面那位估计会让他直接提头来见吧?
“我都说了相克,难不成你还想让王爷喝下去?”
夏叶瑾加重了语气。
但护卫的担心也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她伸手推了一把肖林,说你不是今日要启程么?正好现在去与王爷辞行。
只要有件事适当转移下朱棣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太关注,就能为重新熬药空出时间。
虽然依旧是一知半解,但旁观了这么久,肖林多多少少的懂得了一些,听到夏叶瑾这样对他说,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发愣的木颜,想要拉着她进王帐向朱棣道别。
但木颜却不动。
夏叶瑾看到她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像是一张经过无数次漂染的白布,没有一丝血色。
当下心便一沉。
“你还做了什么?”
话才刚问出口,突然从南边冲过来一匹棕色骏马,待走近,才看清上面坐着一名年轻的兵卒,等到了近前,他直接弃了马,跄跄踉踉地朝王帐跑去。
鲜血沿着马背蜿蜒而下,在地上带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报!!——郡王的先锋部队和张将军率领的中军都遇上了埋伏!——”
——先锋军,先是遭遇了火器,接着又撞上平安率领的主力军,几乎是全军……郡王他,只留下这把刀……”

☆、第二十九章 覆水难收
周围乱成一团。
那人满脸满身是血,跪在营帐内向朱棣汇报战况,声音不大,却依稀可闻。眼前人来人往,脚步混杂紊乱,可夏叶瑾却什么都看不到,听不清。
雨越来越大,雨丝变成水珠,疯狂的倾泻而下,砸在脸上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你把朱高煦的行军路线告诉了南边?”,夏叶瑾揪着木颜的衣领,强烈压制的怒气透过细密的雨帘,像一把锋利的剑,让木颜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动。
只是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像一个即将面临极刑的死囚。或者说她只是在消极应对,情况紧急突变,已超出了木颜原本的计划,她需要停顿下来,好好的理清思绪。
不过夏叶瑾却没有与她对峙太久,转瞬之间,像是耗尽了毕生的力气,她松了手,转身冲进茫茫雨雾之中。
肖林担心的声音被雨声掩盖,她什么都听不见。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找到朱高煦。
“你知道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掉进无尽深渊,在这个过程中,你无法上升,也无法停靠,甚至都没办法死去,就这么一直往下坠,直到筋疲力尽,直到用尽最后一口气,这种感觉,你能想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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