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总是半夜找我聊天 番外篇完本——by白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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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魏桐把字帖交上来,顿时有点好奇,原本的郁闷火气早在下午的时候就消了大半,现在念头一动,整个人就站起身来,走到了魏桐身后。
站在书桌前面的清秀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到康熙的接近,这是自然的,魏桐的每一份进步,都是康熙亲眼看着的,一步步从不断被打倒,到开始稍微反抗,到能够招架住几招……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而康熙的实力,当然高出魏桐太多太多了。少年身影落在地下,显得单薄,然而站在旁边,康熙能感受到那蓬勃的生命力,心扑通跳动的声音。皙白的脖颈裸露在外,微微靠近,便能轻嗅到从发根里飘出淡淡的皂角香气。
魏桐正难得认真的写着,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名字营造出一种高大上的格调,好让康熙在看到的时候叹为观止,不会再想起之前的事情。其实康熙是个好主子,端看刚才虽然那样,但是却没真的罚他。
康熙看着上面的字,整个人停顿了一会儿,一整张纸上写的全都是魏桐,的确是……很让人叹为观止。
他沉默地看着站在桌边的人,一直沉默着,直到梁九功进来之后那微小的动作,带起了魏桐的反应。发现康熙就在身边看着这件事情让魏桐吓了一跳,但是也不至于到畏缩的地步,只是稍微退开。
晚上回到屋子里后,赵河神神秘秘地扯了扯他:“魏桐,你到底是怎么让皇上消气的,我们都还以为下午皇上不会叫晚膳了。”魏桐白了他一眼,脸上严肃地说道:“你们太紧张了,皇上根本没怎么生气。”
赵河白了他一眼,整个人躺回自己的床铺:“得了吧你,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了,小三儿那个鬼灵精会在这里守着你守了整整半个时辰?你说笑呢吧,没有梁总管的示意,他可不会干多余的事情。”虽然同为梁总管手下,小三儿更像是之前魏桐受伤时伺候着他的王贵,不过后来魏桐伤好了之后,王贵便回去了,据说现在也不错。
“都不知道最近皇上脾气怎么了。”赵河悄声说道,这几日淡云也透着一些消息出来,不外乎是这些,但是这也足够让御前的人绷紧心中的弦了。
赵河说得也有道理,这几日魏桐的确感觉到,康熙的脾气虽然不显,但是有些阴晴不定。让御前伺候着的琢磨不透,战战兢兢。
晚上,魏桐深呼了一口气,爬上床睡觉,梦境中也有一个琢磨不透的大神在等着他。
刚进入梦境的时候,魏桐先唤了一声玄,确定他在之后,才开始静静做起自己的事情来。玄这段时间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偶尔便会陷入这种状态,魏桐每每只确定他还好,便不去打扰他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当魏桐估摸着快要清醒的时候,玄那边突然有些动静,听起来像是在走动的声音,而后渐渐接近屏风,直到在屏风前站定:“凤之,如果现在你想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你会如何?”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魏桐轻笑出声,说起来他偷了刘成的账本,本来不也是不该做的事情,然而能够阻止得了他吗?可不可以做,这要取决于人跟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然而魏桐,只要不是触碰他的原则,杀人犯法,其余的东西,能比得上玄重要吗?
“一件,需要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事情。”玄的声音轻缓而又冷静,像是已经决定好了什么事情。
“如果你能做到,并做好,那又如何?”魏桐没有问是什么事情,直截了当地回答。
“呵呵,凤之,你回答的也太快了,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想着的事情是弑君或者谋朝篡位呢?”玄的声音像是被魏桐的快速回答给震住,而后带着淡淡的无奈。
魏桐的嘴角露出笑意,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说道:“如果是你,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反正我又不会反对。”
“凤之,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玄低低沉沉地笑出声来,略带清澈的声线仿佛每一天都有着微妙的变化,即使知道这个声音并不是他现实中的声音,但是魏桐还是偶尔会被玄开口说话的感觉所迷到。咳咳,他也是个声控。
然而玄的声音还依旧在魏桐的耳边响起来:“既然是这样,那凤之,你可不要后悔啊。”带着一点点蛊惑的意味。
“嘿,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高兴?”魏桐笑着说道。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魏桐嘴角弯起的弧度僵在脸上,仿佛他刚才听到的东西是错觉。
第43章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首诗出自《国风·郑风·风雨》,魏桐还记得最开始看《诗经》的时候,对这首表示感慨,那意犹未尽的意味让人实在是心里痒痒,既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又想知道在面对心上人时心情是何等甘美。但是,魏桐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会用到他自己身上。
“玄,你是在开玩笑吗?”魏桐的嘴巴张张合合有点滑稽,最后那话仿佛从嗓子里逼出来,带着点点暗哑。
玄坐到地上,靠坐在屏风旁边,单脚屈膝,而后右手随意地放在屈起来的右膝上,举止带着少有的肆意放纵。“凤之,我说,我心悦你。”漆黑的眸子中带着点点幽光,带着诱人的色彩。
魏桐感觉到自己有些僵硬,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友人对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亦或者说,这段时间玄一直表现得不对劲,便是为了这件事情?
“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更何况我们仅仅只是隔着梦境相识,梦境中的一切都是虚假,这种情况下,玄怎么会喜欢上我?”魏桐的声音夹杂着一点激动,他不是鄙视这样的情感,可他真的是从未想过……
“你觉得,我们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那过去三年?”玄的声音低沉下来,魏桐不禁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站着难受,索性坐了下来,也靠在屏风上。
“我以友相待,也以为你是这么看我。”魏桐苦笑道,他现在倒是希望外面有什么剧烈的动静能够他吵醒,脱离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一直以你为挚友。”玄的声音带上了温度,显得柔和了些,“只不过是因故发现,我对你的情感。凤之,不要把这些当作是虚假的,如果你就这么逃了的话,除了鄙视你外,我也会找到你的。”
魏桐叹了口气,无奈地软化了下来,轻声说道:“玄,且不论我们之前的感情如何,你就没有想过,以你的身份地位,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何等的自甘下落?对你以后的仕途更加不利,你不能,也不可以陷在这上头来。”
玄虽然听出了魏桐的循循劝诱,然而面上神色不变:“凤之,是你说人活一世不该固步自封。我对你的心思,即不伤害世俗,也不伤害他人,又有什么干系?”
魏桐烦躁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玄,别忘了你还有你的职责。人活一世固然不能固步自封,但是周围亲近人的每一道关注,对自身都是层层枷锁,你怎可能弃之不顾?更不必说,你还有传宗接代的重任。”说到最后,魏桐的话头已经趋于理智。就算玄真的喜欢他,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妻子儿女,这对于古代的男子来说是磨灭不去的重担。他在重重踏步下坐在椅上,眉目间带上了点点忧虑。
“玄,我喜欢你,但只是对挚友的关心跟喜爱。即便我将来对你有超出这条界限外的感情,我也不会同你在一起。”虽然现在魏桐卑躬屈膝,但不代表着,他的所有风骨都随着那每一次跪拜消失殆尽。他的根骨里依旧是一个现代人,他能够接受这种情感,但他不能接受成为禁脔。“我相信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这三年是真的,但我不相信你。”
魏桐的话语犹如一道重击,让玄的眉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但明悟从他眼里出现,他淡淡叹息道:“凤之,你从头到尾,都不信我,还真是让人伤感。”
“你知道我说的不信是什么意思。”魏桐无奈地摇头,“我若是真的不信你,我们两个人又何以至此?我当你是至交好友,也从不隐瞒你什么,我此生虽然卑贱,再也无望子嗣,却独愿一生只一人相伴。虽然有些可笑,却也不能割舍。”魏桐深知,他现在的身份,娶妻虽然是大太监私底下常有的事,但他不愿连累女子陪他辛苦度日。但这一分坚守,却不会随着希望破灭而消失。玄有妻有子,就算魏桐真喜欢上了他,他也绝不会答应。古代的规则同意了这件事,然而魏桐,不行。
但是魏桐不可能因为这么一次插曲而真的舍弃这位好友,但是玄到底是怎么想的?
玄的声音在许久之后淡淡响了起来,“你先让小柯把屏风撤掉吧。”
魏桐迟疑了三秒照做了。
玄就在屏风之后,漫步到了魏桐面前:“你可不要骗我。”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无奈,俯身看着魏桐的眼眸,仿佛是在印证魏桐的话是真是假。魏桐眼睛一眨,想起了许久前曾经答应过玄的话,同时也知道,玄这是退步了。魏桐抓住他单手撑在桌上的手,无奈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虽无法接受你这份情感,总不至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那样我多亏?”虽然的确迷之尴尬。
玄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整个人半靠在桌子边,垂下来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魏桐。因着玄刚刚的话,魏桐有点尴尬没话找话聊,企图扯开这个话题:“你怎么会突然有此行径,你向来冷静,不会这么冲动。”玄谋而后定的形象已经深入魏桐的心中,突然来这么一遭,确实让魏桐有些吓到了。
“是你太捉摸不定,别说谋而后动了,有些时候想着梦境这奇妙的东西,就会觉得,你这个人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了。看起来,你在乎的,也只有魏宁一个。有时候你的某些观点,看起来都不像此间世人,我是怕你什么时候就随风而去。”玄神色淡然,不过话语里却透露了几分。魏桐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抿了抿嘴,他的确不是这里的人。虽然知道玄的话未必有那个意思,但是魏桐还是忍不住为这个而震了一下。
“况且,对你来说,耍心眼不是不行,毕竟你对朋友太尽心,有时候骗你都不需要花多少心思。”玄说到这里的时候,魏桐不禁眯了眯眼睛,居然这么说……“但是,如果真的一直这样下去,久而久之,你总会看出来的。我自己亲自说,跟你发现,那怎会一样?”后者,怕是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魏桐就已经逃得远远的。哦不,他没法逃,但他会远离他,曾经无话不谈的知己也会渐渐越走越远。
“但是现在呢?”魏桐一抬头,就看到玄的笑意浮现在眼里:“虽然现在你拒绝了,然而你会因此疏远我吗。”
“自然是……不会的。”魏桐无力地说道,还说没有算计他,明明已经算计得清清楚楚了。
玄但笑不语。
天下之大,无不尽属于他,而且美眷如云,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子,而这个人,是凤之。
太监这个身份算不得什么,但是,凤之呢?在知道不是一时兴起之后,玄自然焦躁过一段时间。他可以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挚友,但是如果这个挚友上升到情人,危害到他的声誉时,他该除掉他,更何况他明明白白知道凤之是谁。
这本该轻而易举。
当他在愤怒中杀意外露,把人从轮休中叫回来的时候,漫长的等待中,玄猛然惊觉,他下不了手。除非那一刹那他自己动手,否则在人被拖下去的时候,他一定会后悔。那试问,他会动手吗?
看着已经情绪平缓下来,站起身来在屋内随意走动的魏桐,玄的视线随着他而动,眼眸里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是淡淡懊悔,为他动过的念头,是的,他下不了手。
这对他来说是何其新鲜的感觉,从未对一件事如此优柔寡断,割舍不下。
凤之侃侃而谈的模样,温和但笑的模样,肆意洒脱的模样……都无一不被他所记住。这是他这十几年生涯中最重要的友人,而即使是现实中,那跪拜顺服的模样下,依旧残留着他不屈的脊梁。无需闭眼,他都能够在脑海中描绘出凤之谈及山河时耀眼的样子,眼眸中爆发出无限的光彩,兴极之处,还站起身来比划,言语间隐含着无穷的向往,身世虽多舛,然而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玄不得不承认,即使不是以情爱的关系,他都没办法舍弃掉这位好友。这不同于索额图跟明珠对他的重要性,他与凤之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而凤之……玄无奈摇头,一想起他那句“不与能掌握身家性命的人做朋友”,玄心里就万千思绪,即使猜到了什么,然而凤之却从来不说,也闭口不谈。像是捂住口耳躲在角落里的稚童,仿佛这样就听不到外面的震天雷鸣,所有的事情都会消失在无形之中。虽然敏锐聪慧,却带着孩童的懵懂天真。
“凤之,你不怕我吗?”玄听到自己开口。
靠在书桌边刚掀开一本书,魏桐的耳边飘入玄的声音,他怔然,微微瞪大眼睛,知道这一刻玄问的是什么问题。
他闭了闭眼,合上了书,转身看着玄,重新睁开的眼睛清亮如昔,毫不动摇:“只要你仍是这里的玄,那又有何惧?所以,这该问你,而不取决于我。”魏桐答应过,他不会因为这所谓地位尊卑的关系而放弃朋友。如果玄已经不是玄了,那惧怕又有何用?他这滚刀肉何处而去,也不过是一死。
魏桐的回答换来玄的哑口无言,无奈一笑。
是啊,是啊,他都忘了,凤之已经是把命,都交到他的手里了。
第44章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看起来很漫长,但是实际上的交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本来就是在将醒未醒前的一段对话,很快魏桐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青色的帐篷,整个人完全没有刚醒的迷糊,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一大早的时候梁九功就觉得浑身上下有那点不对劲,他在皇上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好好看了一遍,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怎么就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呢?
等到某一刻,梁九功把手里的折子递上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平日里,这些近身接触的东西,都是魏桐在做的。重要的内容当然还是梁九功在贴身伺候着,老本行可不能给出去。但是……梁九功的目光飘向默默站在身后的魏桐,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难得的,今日皇上像是整个人恢复了正常一样,终于不再像之前的日子那样阴晴不定,这让梁九功不得不想到什么东西……不,不对。梁九功把自己之前的猜测压了下去,昨天晚上守夜的是淡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淡云不会不跟他禀报的。
梁九功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也只是暂时压在心头没有表示出来。又或许是他想太多了?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那奇怪的气氛就消失了。梁九功看了一眼端着茶水进来的魏桐,眼皮抽了抽,上午的时候绝对是有哪里不对劲了。然而梁九功再怎么心痒痒,也不敢当着康熙的面前放肆。
魏桐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康熙习惯的位置之后,人就退回去原来的位置。原本以为今日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但是到了申时初,门外的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求见。
康熙对这个皇后不比寻常,放下手里的东西让人快些进来。
不过少顷,皇后便进来了。魏桐见到皇后的次数并不多,上一次见到还是他受伤的那一次。但这一次相比较上一次,皇后穿着清淡了些,端庄大方外却又显得娇嫩动人。不过十几岁的年华,自然人如花朵般娇俏。
皇后是来给康熙送甜汤的,夏日炎炎,容易心烦气躁,总有宫妃想乘这个时机来送汤汤水水,不过除了皇后,目前还没有谁能够踏进这里。康熙笑着接受了皇后的好意,喝了几口后轻声赞叹,皇后因着赞叹声微微红了脸颊,这便是表示这甜汤是佳人亲自动手?4 牧恕W匀挥质且环ㄇ殂狻?br /> 而魏桐站在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时,心里没有半分感觉,这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娇妻在怀,美妾如云,儿女承欢膝下,男子在外拼搏。这是古代每一个男子心中最基本的念头。他只是轻轻把眼睛微微往下低了一点,脑子中却闪过昨天在梦境中玄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