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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完本——by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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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一点毛病没有,一群言官也自认取得了胜利,纷纷偃旗息鼓,拖着饿得虚浮的脚步各回各家。
只有夏荣知道,那两位祖宗是从晚上夜战转成白日宣淫了。
燕重锦原本不愿玩这种阴奉阳违的把戏,可架不住梁焓软磨硬泡。有时进御书房禀报个换防事宜,都能被对方勾搭到御案上欢爱一番。
两个气盛火旺的年轻男人,又是初尝**,就这么一来二去地瞒着满朝文武偷情,竟双双上了瘾,一个对视的眼神便能天雷勾动地火。
梁焓甚至摸索出了些许门道,演技也越来越娴熟。上一秒还在燕重锦怀里软成稀泥,下一秒就能正襟危坐在书案后看奏折,将晋见的大臣唬得一愣一愣,还真当他改邪归正了。
只苦了旁边支着帐篷的燕重锦,那群耆臣议事多久,他肚子里的邪火就得憋多久。
诚然,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二人也被撞破过。这撞破的还不是旁人,而是走路没啥声响,说话没啥声响,自己也听不到声响的梁睿。
他人小个矮,一不留神就钻进了御书房,夏荣只来得及在外头扯着嗓子喊:“皇长子殿下觐见!”
里面两个大人即便正在兴头上也得戛然而止,手忙脚乱地整衣扶冠,竭力在晚辈面前保持正经威严的风范。
不过,自打梁睿见到梁焓被燕重锦按在书架上行♂刺后,幼小的心灵就留下了阴影,从此对某个戴面具的可怕叔叔避而远之。燕重锦别说抱他,一靠近就扯起嗓子哭嚎,拿爆米花哄都没用。
梁焓理了理发冠,干咳一声,望着溜进来的小人儿道:“睿儿今日下课这么早,可是有事找朕?”
梁睿用手比划了几下,梁焓连猜带蒙:“......穹阊殿建好了?”
梁睿笑嘻嘻地点点头。
以前他睡觉都是由梁焓抱着,而穹阊殿烧毁后,燕重锦就在御书房霸占了梁焓,害得他只能在偏殿里独自入眠。
那时梁笙刚去世,梁睿几乎每晚都偷偷掉泪。为了早点把叔父夺回来,他这几个月天天都去穹阊殿周围“监督”工期进程。孩子的逻辑很简单,他以为只要梁焓入住穹阊殿,就会和自己一起睡觉。
皇长子殿下亲自督工,搞得工部的大小官员没一个敢偷懒,在三个月内飞快完工。
梁焓望着比原有规模更加恢弘的宫殿,忍不住赞道:“这御用的建筑商就是好,不敢偷工减料,也不敢逾期交房,不赖。”说着牵起梁睿,“走,咱们进去看看新家。”
他进去没多久就在自己家里迷路了......
工匠是按照梁焓所画的迷宫图纸重建的穹阊殿。
整座大殿用汉白玉石墙分为内外两层。外层是八卦阵,内层是一间套一间的密室,最中央的房间才是梁焓的寝阁。
由于没带地图,三人在里面便成了无头苍蝇。
燕重锦对阵法还懂点门道,绕了一会儿,带着一大一小走出了八卦阵,结果又在密室里被困住了。
“这机关怎么卡了?”梁焓摇晃着维纳斯的断臂。
看到那座女裸体雕像,燕重锦整个人都不好了:“陛下,这东西摆在寝宫只怕有伤风化。”
“这叫艺术,你不懂。”梁焓又带他到了大卫的石雕前,贼兮兮地一笑,“这个更高级,要掰这里才能开启机关。”说着拧动雕像的小弟弟,结果喀拉一声,大卫变太监了。
“靠,什么质量!”梁焓骂道。
燕重锦盯着大卫,面具后脸色铁青:“这男人是谁啊?”
“外国佬,你不认识。里面那间还有你的雕像,也是裸的。”
燕重锦:“......”
梁焓拍着他的肩,安抚道:“放心,朕肯定不会掰断你。”
燕重锦无语地按了按额头,问道,“陛下,你把寝殿修这么复杂做什么?”
“防火防盗防你爹。”
燕重锦忽然想起月爹爹还没信儿呢,估计又迷在南荒回不来了。
梁焓这招儿是挺聪明的,但对他爹根本没用。就算对方找不到路,一掌把墙打穿就是了,哪有心思掰这个掰那个的?而且...而且这些雕塑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叹了口气,谏言道:“陛下,你这些艺术实在不雅。皇子年纪尚小,对他影响也不好,还是尽快撤走吧。”
梁焓眨眨眼:“那朕都摆到自己房里去。”古人的鉴赏水平也太保守了,他还打算在墙上画西方古典壁画呢,那些玩意更劲爆。
燕重锦咬牙:“你要对着一群裸男裸女睡觉?”
闻到空气中一股呛人的酸味,梁焓妥协道:“只放你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不过......某人抗议道:“有劳陛下给我的穿上衣服,谢谢。”
梁焓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展颜应道:“好吧,你可别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燕重锦才发现,对方给自己的雕像套了一身尚宫服。绯衣冷艳,鲜红如火,正是他大婚初夜穿的那件。
更可气的是......
脑袋上还顶了个盖头。
☆、第49章 47.46.45.44.43.42
“我爱的人,他要成亲了。”乞丐站在墙根下说道。
他佝偻着背, 手里拄了根和人一样细瘦的木棍, 披散着枯槁的头发,遮掩起骇人的面庞。
“真是啥稀奇事儿都有, 你这样的怪物也敢爱慕石家小姐?”卖包子的小贩望着远处迎亲的队伍,差点笑出来, 打发了他两只包子,“赶紧到边上去吧, 要是触了新人的霉头, 当心被丢到朱雀桥底下喂鱼哦。”
梁笙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手中捏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也不觉得烫。他直勾勾地盯着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 紧抿着歪斜的嘴, 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以前从没发现, 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大红的婚服,挺直的脊梁。面如朗月, 眼若桃花。俊俏的浓眉染着喜气,冠玉的脸庞光彩照人,线条硬朗的丹唇微微一弯,笑得风流倜傥、倾倒众生。
可从今以后, 这个人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澹台烨御马向前,领着后方的仪仗和花轿往府门行去,路过街角的时候,忽然将目光扫了过来。
四目诧然相对, 梁笙慌忙垂下头去。
道旁的家丁一边撒铜钱和喜糖,一边呼喝着轰人:“快走,一群臭叫花子,拿了钱快走!”
几枚铜板叮呤当啷洒在脚下,梁笙还没顾得弯腰,两边的乞丐已经蜂拥而上,将钱和糖抢了个精光。他被人推搡在地上,手里的包子骨碌碌滚了出去,沾满了灰尘。
梁笙急忙爬过去,伸出手,眼看要够到,一只脚突然将包子踩了个稀烂。
葵安没好气地道:“你个臭要饭的怎么回事?非在这大喜的日子添堵是不是?!来人,把他们给我轰走!”
梁笙吓得心头一跳,立即缩手往回爬。
他速度比别的乞丐慢 ,免不了挨上几脚。
抱着头缩回暗巷里,揉了揉被踹疼的腰,又不甘心地扒着墙根向外面看。
红绸金绣的花轿在门前落地,新娘子遮着盖头,被喜娘搀入府中。澹台烨已经不见了身影,想必早就进去了。
唉,他当夫人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梁笙无声地露出一个苦笑,裂开的嘴角使得那张脸更加可怖。
烨,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虽然还是有些难过,可终究是我先选择离开。你没负我。
澹台烨为梁笙做过的一切我都记得,今生今世,从不后悔。若有来生,只愿再做你的夫人。希望你也能鲜衣怒马,八抬大轿,娶我入门。
“你哭什么?”一个声音在背后像炸雷般响起。
梁笙骇得心跳漏了一拍,愕然回过头。
澹台烨安静地站在巷子里,身上红艳艳的喜服和阴暗的巷子格格不入。他手中捧着几只洁白的包子,笑意盈盈道:“不就是包子吗?给你。”
梁笙哆哆嗦嗦地接过来,鞠了个躬,垂着头往后退去。
澹台烨见他浑身发抖,便放柔声音道:“你别怕,本官并无他意,只是看......你的眼神...像一位故人。”
梁笙瞬间僵硬。
“......我知道你不是他。那人清高孤傲得很,再落魄也不会让自己做乞丐的,更不会为了一个包子放下尊严。”望着身前蓬头垢面的乞丐,澹台烨自嘲地一声,“呵,大概是我魔怔了,瞅谁都像他......”
梁笙闭上眼,两行清泪悄然滚落。
葵安匆匆赶来,看到二人不禁有些惊讶,绕过梁笙向澹台烨请示道:“公子,时辰到了,新娘子在礼堂等着呢。”
澹台烨点点头,对葵安道:“方才你们轰人太狠了,反正今日是流水席,你带这些乞丐去后院吃顿饱饭吧。”
葵安对主子突变的善人画风有些不适应,直到澹台烨面色微冷,连忙应道:“是,小的明白。”
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后门进了偏院,望见长桌上的美味撰食,个个眼睛发亮,纷纷窜上前狼吞虎咽起来。
梁笙虽然也饿,却没了吃饭的心思,只枯坐在凳上,望着怀里的包子发呆。
没过一会儿,听得前院的方向乱哄哄的,有人大声嚷道:“万岁爷的御驾到了!”
忠国公的孙女儿和澹台世家的大公子联姻,相当于忠犬和狐狸混在一起。梁焓总觉得会杂交出奇怪的品种,所以心里头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
可臣子有权对天子的私生活说三道四,天子却不能随意干涉臣子的婚丧嫁娶。他和燕重锦玩断袖的风波又刚刚平息,再不乐意也得憋着。
原本想赐道旨,派人送点贺礼便罢,然而澹台烨巴巴地递了请柬,忠国公又亲自到宫里来请。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梁焓还是决定卡着时辰过来露个脸。
皇帝亲临婚礼现场,是臣子莫大的殊荣。澹台烨喜得摇头摆尾,若非禁军拦着,他恨不能跪在龙辇旁让梁焓踩着自己走下去。
梁焓看他那副阿谀的嘴脸就反胃,语气淡淡地道:“朕就是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今日你是主角,不必管朕。”
这自然是客气话,谁敢真晾着皇帝啊?澹台烨将梁焓迎到正厅,恭请上座,看茶倒酒,把祖宗伺候停当了,才跑去当自己的新郎官。
忠国公面子海,澹台家亲友多。院子里摆了十几大桌,请的都是三台八座、世族贵戚。这帮人见了天子也不憷场,跪下听完贺旨,爬起来照样吃吃喝喝。
听到钟磬礼乐之声,后院的小厮仆从们知道正礼开始了,纷纷奔出去瞧热闹。
梁笙从乞丐堆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院门口,伸长脖子,努力地往前院望去。仿佛视线能穿透高墙和浓荫,拨开层层人群,捕捉到那个深印在心头的身影。
烨,新婚大禧,百年好合。
揩了揩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白发人从竹径里匆匆行过。
梁笙恍然低喃道:“雷洛英?”
他住在府里时便听说此人出身魔教,性格阴冷,善使毒物。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围观婚礼,雷洛英去后厨做什么?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他佝偻着背,悄悄跟了上去。
“雷先生...”后厨的管事见到雷洛英,有些惊讶地行了礼,“您这是......?”
雷洛英递过一只精致的礼盒,对管事道:“家主吩咐,礼成之后,把这些喜饼呈上去。”
“诶,好嘞。”
“注意,这是特别给陛下备的御膳。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吃。”雷洛英嘱咐道。
“先生放心吧,这点事儿,小的还办得了。”管事点头哈腰地接过去,将礼盒放到了窗边。
藏在门后的梁笙额冒冷汗,直到雷洛英离开才舒了口气。
皇上的御膳为何要雷洛英负责?澹台烨胆子也太大了,难道敢当众毒害梁焓不成?他还要不要命了?!
偷偷摸摸地蹭到窗根下,梁笙扒着窗沿,抬头往厨房里望去。
今日府里吃饭的嘴多,五六个师傅和厨娘像陀螺一样忙活着。洗碗的洗碗,烧饭的烧饭,摆盘的摆盘,管事也忙里忙外地指挥不停。谁也没注意,窗口处少了什么东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司仪宣礼完毕,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官留下大宴宾客。
石四小姐只能澹台烨调戏,而新郎官可以被所有人调戏。澹台烨头顶红鸾脚踏鹊河,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四处敬酒,被一众亲友灌得红扑扑的一张脸。唯有细观之下,才能瞧出那双桃花眼里噙满了醉意,泛着空洞的水光,什么情绪都有,单单少了欢喜。
梁焓知道自己在这儿镇着,大伙儿谁也放不开,是以观完礼便准备起驾回宫。
见皇上要走,澹台烨摇摇晃晃地上前送行,醉醺醺地将礼盒奉上去:“万岁今日驾临,乃臣三生有幸。小小喜饼,不成敬意,惟愿将喜气献予陛下,恭祝吾皇万寿康乐。”
“澹台卿家有心了。”梁焓接过来道,“你这些年为朝廷办差,功劳苦劳都立了不少。石家小姐亦是忠良之后,望你夫妻二人同心同德,琴瑟相和。待婚假之后,尽快回来为朕多多效力。”
“微臣遵旨。”澹台烨见对方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劝道,“陛下,这喜饼得在婚礼上吃完再走才吉利,要不您先慢用?”
除了在燕家,梁焓一向不用宫外的食水。只是此时不好驳新郎官的面子,便叫楚清用银针检验了一番,拿过来吃了,一边吃一边咂嘴:“澹台烨,你家喜饼怎么长得这么像包子?而且还是白菜馅的?”连肉没有,真小气。
“额......”澹台烨看着礼盒里剩下的几只白花花的包子,瞬间酒醒。
梁焓在外面什么也没吃,肚子里早饿得空荡荡的,一口气连吃了四个包子,抹抹嘴站了起来:“味道还可以,朕...嗝,回宫了。”
澹台烨拉住他的袖子,眨巴着桃花眼道:“您这就走了?不留下陪微臣吗?”
“你有病还是喝多了?”梁焓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朕陪你干嘛?赶紧滚回洞房陪你老婆去!”
“是是是.....臣糊涂了,恭送陛下。”
望着拂袖而去?8 拿骰票秤埃L敲嫔坷洌谛闹写舐钐芈钇鹄矗?br /> 雷洛英,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满腹怒火地冲到后院,让葵安将人提到了跟前。
雷洛英表示很无辜,他准备的是加了料的喜饼,可从来没往礼盒里放过包子。
看到主子满脸杀气,后厨的管事将头嗑得砰砰响,喊冤道:“老爷饶命!今儿个府里压根没蒸包子,小的......小的实在不知那喜饼怎么就被掉了包......”
澹台烨眯起眼:“今日厨房没做包子?”那包子是从哪儿来的?难道......
梁笙刚喝了两口汤,菜都没夹一筷子,就被人从席上拖走,摔在了澹台烨面前。
趴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看到对方脚上的官靴黑得锃亮。再往上,那身精致的礼服又红得刺目。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跪坐起来,仰着头和澹台烨对视。
从王爷到乞丐,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人面前,不过是为了看最后一眼。本想今日之后天各一方,谁知还是招惹到了对方.....
竟让陈鸢说中了。他俩是孽缘,该断不断,绝无善终。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将他扇倒。澹台烨咬牙切齿地道:“本官从不做好人,就当了这一回还被你坏了好事!”
梁笙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支起瘦弱的身子。藏在怀里的喜饼却掉了出来,沾满了黄土。
澹台烨气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辛辛苦苦筹备了三个月,好不容易天赐良机,就这么被一个丑陋的乞丐毁了!对方还是他一时心软请到自己家里的!
“喜欢偷食是吧?”他磨着牙道,“好,本官成全你,你偷多少就给我吃多少。葵安,给我塞,一样也别浪费!”
梁笙蓦然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已被一干小厮架住肩膀,掐开了牙关。
喜饼大如象棋,虽然松软,却也禁不住填鸭似的硬塞进喉咙。梁笙被梗得几欲呕吐,捂着胸口伏在地上,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磅礴而出。
他还是忘了。
澹台烨向来只对在意的人上心。至于旁人,皆是蝼蚁,何况是自己这样丑陋卑贱的乞丐,随手碾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梁笙绝望地闭上了眼。
自己从前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府中培养的暗桩、死士、杀手......嘴里向来藏着烈性毒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可以牺牲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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