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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完本——by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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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了一阵,感觉此事还是得在秋荻身上下功夫。他派人从街上买了些补品,拎着去了长公主下榻的官邸。
“咳咳......王子有心了,都怪我身子不好,拖累了行程。”秋荻躺在床帐里,虚弱地咳道。
巴勒鸠日实在不明白,水土不服劳累过度这种小毛病,怎么能让人一连几日卧床不起?这中原女人也太娇弱了!哪像他们西域的姑娘,骑马射箭喝酒吃肉,样样不输男人。
他瞧了瞧冷着脸立在床边的楚清,怎么看怎么顺眼。
楚清被这鸡窝头打量得不自在,当即回瞪过去:“王子殿下若是无事,放下东西就请回吧,公主需要休息。”
“小王明白。”巴勒鸠日眯起鹰眸,“只不过有些话,我得和公主交代清楚。塞外天寒风大,沙漠里的路很不好走。尤其是泰尔拉山口,冬天经常大雪封山。我们再不启程,有可能被堵在塞北出不去,那是很危险的。”
不等秋荻答话,楚清先开口了:“既然冬天不好走,就等开春再启程吧,到时候公主也大好了。”
合着他娶个媳妇得娶两年?父王可还准备开春之后打草谷呢,若他们明年还没出淳国国界,岂不直接被扣成人质了?
巴勒鸠日不悦地嘟囔道:“这也太耽搁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公主带病上路?万一在塞外病情加重怎么办?”楚清毫不客气地驳斥道,“你是她夫君,怎么如此不体谅她的身体!”
“楚清!”秋荻轻叱道,“不得对王子殿下无礼。”
楚清听话地闭上嘴,却依旧没好气地白了某男一眼。
这匹小野马还真是暴脾气,巴勒鸠日不怒反笑:“楚姑娘忠心侍主,小王能理解,可我急着上路也是为公主着想。等到春天,塞外的沙匪也出来活动了。咱们是有兵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碰上个大团伙,惊吓到公主,这责任谁担得起?”
“区区匪寇算什么?你也太小瞧燕字军了。”楚清冷笑道,“达靼王子若是惧怕沙匪,大可带使团躲到宫婢群里,我来保护你们。”
“楚清!”秋荻急得咳了起来,“你退下!”
“可......”
“退下。”
“是,奴婢告退。”楚清不情不愿地走了,走前还警告性地瞪了巴勒鸠日一眼。
巴勒鸠日心道:你想得也太多了,就你主子这个长相,脱光了老子都硬不起来。
“这丫鬟一向脾气冲,也是我管教不严,让王子见笑了。”秋荻无奈地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其实近来病情已经好了许多,后日应该便能上路。”
巴勒鸠日大喜过望:“多谢公主体谅!那公主好生歇息,小王就多不打扰了。”
听着对方离去的脚步声,秋荻幽幽叹了口气。
这位达靼王子心胸狭窄、手段狠毒,还是个善于变脸的奸诈小人,绝非自己的良配。可作为一个和亲的公主,她能怎么办?除了忍,还是忍。
好在自己戴着一张丑脸,不会让对方有多少兴趣。身边又有楚清陪伴,婚后的日子......应当也不至于太过灰暗。
一阵困顿的倦意袭来,她合上眼,枕着纷沓的愁绪睡着了。
房间外,屋檐下,楚清正冷眼和巴勒鸠日对峙着。
“楚姑娘,我知道你与公主情同姐妹,可也没必要对本王如此有成见吧?”巴勒鸠日总觉得对方的敌意强烈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子殿下贵为达靼王储,楚清一届婢子,怎敢对殿下有成见?”
“不不不,你但言无妨。你觉得本王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
楚清咧嘴一笑:“那工作量可有点大,殿下还是重新投胎吧。”不好意思,我瞅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顺眼。
巴勒鸠日眨了眨金棕色的眸子,自恋地摸着脸颊问道:“楚姑娘觉得本王长得不帅么?”
楚清像看癞蛤蟆一样打量着他:“殿下对‘帅’字有什么误解?”
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娘们,真是给脸不要脸......巴勒鸠日磨了磨牙,阴测测道:“别忘了,你是公主陪嫁的侍女,入了本王的宫廷,就是我的女人。”他贴近一步,勾起对方的下巴,“我早晚让你知道,男人的帅,不止看脸......”
楚清顿时像遭遇明火的炸弹,轰的一声,当场爆炸。
妈的,秋荻还在里面躺着,这王八蛋色胚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名字叫扒了就日也就罢了,没想到还真是个毫无廉耻的畜生!
燕重锦赶到官邸时,楚清已经把巴勒鸠日打得半死,满院子的侍女都劝不住。
一看到救星,巴勒鸠日如同见到亲爹似的爬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哆哆嗦嗦地哭道:“燕、燕侯爷,救命啊!这女人疯了......”
燕重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对方的伤势也能判断某个女人下了黑手,不禁怒喝道:“楚清!你当初怎么保证的?王子殿下是你能打的吗?!”
楚清不服气地顶撞道:“是他先轻薄我的!”
“就你这雌雄莫辨的德行,他轻薄你?他瞎还是蠢?”
巴勒鸠日:“......”
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秋荻终于被惊动了起来。
她由侍女扶着跨出门槛,颤巍巍地立在屋前,望着满院狼藉和鼻青脸肿的巴勒鸠日,气得咳了起来。
“楚清,跪下!”
“公主,是他先....”
“本宫叫你跪下,听不懂吗?!”秋荻厉声道。
见对方动了真火,楚清抿着唇跪下了。
“我真是太宠你了,居然让你连自己?2 纳矸荻纪恕!鼻镙段孀牌鸱缌业男乜冢氐溃敖揭赘谋拘阅岩疲愀靖牟涣顺宥馁餍裕钟惺裁醋矢褡霰竟呐伲磕阏庋谋┢⑵绾文芩嫖胰ゴ秣埃俊?br /> “楚清,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侍女。”秋荻转过身,淡漠地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楚清不禁吓了一跳,慌乱地抬起头:“公主,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
“别让本宫说第二遍。”
“公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楚清今后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您,绝对不会再和人动手,我保证!”
“本宫不会再相信你的保证。”秋荻冷冷道,“燕侯爷,劳烦把她丢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燕重锦撇开巴勒鸠日,将苦苦哀求的楚清拖出了院子。
“你放手!”楚清挣扎道,“秋荻不会赶我走的,我要去求她!”
“你是不是傻了?!”燕重锦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左右望了望,低声道,“长公主这是在救你。”
楚清一愣,顿时被拍清醒了。
她一介奴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达靼王子打成了狗,巴勒鸠日岂会轻饶?那人连客栈老板都不放过,想来是个报复心极重的家伙,搞不好敢下杀手。秋荻率先将她这恶仆赶走,明面是严惩下人,实则是让巴勒鸠日没法再深究其罪责。
可如此一来......楚清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那我岂不是无法陪她去达靼了?”
燕重锦叹了口气:“就你这炮仗脾气,她不让你跟去也是为你好。你现在已经得罪了巴勒鸠日,去了那边能讨着什么好?!”
楚清不甘地道:“我讨不讨好无所谓,可那个扒了就日的真不是东西!秋荻绝不能嫁给他!”
“那小子的确不是好货,可两国现在已经定亲,容不得大淳悔婚。”燕重锦警告道,“你别想给我搞事情!”
楚清神色愤懑地站在墙根下,用脑袋撞了会儿墙,忽然站直了身:“我有办法阻止他们成亲了。”
燕重锦眼皮一跳,总觉得对方要出什么阴损的招儿。
果不其然,楚清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燕重锦立即回绝:“不行!”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想假扮沙匪去抢亲!真当他这上千精兵是吃干饭的?
“哥~~~为今之计,只有这招儿了。”楚清摇着他的袖子开始耍赖。
画风粗放的女汉子突然卖萌,燕重锦只觉得辣眼,赶紧撇过头:“不许胡闹!”
“哥,你想想......新娘子是被沙匪抢走的,达靼压根怪不到淳国身上,那鸡窝头只能吃闷亏。”楚清拽着他不放,“再说了,皇上如果知道巴勒鸠日是个混帐禽兽,肯定不会让秋荻嫁过去受苦的。”
这话倒是真的。梁焓原本就不赞同和亲,若非巴勒鸠日演技太好,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姐陷入达靼这个深坑。
燕重锦忽然想到,秋荻上一世嫁给巴勒鸠日,独自一人在达靼王庭中逢源求生,为大淳立下永载汗青的功劳。
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公主为了维系那太平安稳的二十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消耗了多少心血?才会在三十五岁就病坷沉重,早早地香消玉殒......
他重活一场,想过拯救那么多人,为何独独漏了秋荻?
难道是因为她和前世的自己没有交集?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为公主,所以便该承担和亲的责任?
燕重锦有些动摇地开口道:“这样吧,我给皇上去封信,说明一下巴勒鸠日的情况,由圣上决断。”
“可来不及了!秋荻决定后日启程。这过了阳门关就是塞外,等皇上的回信发过来,咱们都走到达靼了!”楚清心急火燎地道,“你干脆就先斩后奏呗。”
“那怎么行?我无权破坏两国和亲。”不仅如此,他作为婚队的指挥使,肩上最大的职责就是将公主平平安安地送至达靼,簇成这桩婚事。
“诶呀,皇上那么宠你,被你连蒙带骗地睡了也没怎么怪罪,这次又能如何?顶多就是意思意思地罚个俸禄,反正你也习惯了。”
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了自己的老婆,居然把义兄卖得这么顺溜!
燕重锦揉着额头道:“严重失职,只怕不是罚俸那么简单。哪怕是做样子给达靼看,皇上也不会轻饶我。”
估计会被一丝不剩地剥职削权吧?不过也无所谓,他都要入宫为妃的人了,何必握着一群大头兵不放?
见他还在犹豫,楚清便使出了杀手锏,口气凄凉地道:“算了,我也不该为自己的事拖累旁人。兄长怕被治罪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言罢就转身往外走。
燕重锦连忙拽住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燕重锦指着她鼻子警告道:“你要是敢自己胡来,我可不会客气!”
“没事,不用客气。”楚清眼圈红红地望着他,“你一箭射死我好了,反正没有秋荻,我活着也没意思。”
她在对方手下做事多年,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燕重锦没别的缺陷,唯一的罩门就是心软。许是死过一回的缘故,他对家人朋友极其在意,几乎一拿捏一个准。
自己以命相挟是卑鄙了点,可事到如今,为了救秋荻也顾不得许多了,大不了以后当牛做马地偿还便是。
燕重锦知道这家伙向来雷厉风行,抢亲一事绝对说得出口做得出手,哪里还敢放她脱缰远走?
“楚清,你再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行不行?”他咬了咬牙,无奈地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筹划周密,不能有一丝疏漏,否则绝对瞒不过达靼人。而且......长公主那边我也得探探口风。”秋荻要是不配合,他俩再怎么火上房也没用。
楚清知道这是有门了,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表情忧悒地道:“好吧,她若不同意就算了。劳烦兄长把我的骨灰洒在两国交界,我永远在大淳这边守望着她。”
呵,连公主也威胁上了,真有出息!
燕重锦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不适合有兄弟姐妹。一个二愣子堂弟,一个鬼精灵义妹,都把他克得死死的。
妈的,早知道才不要招惹这两个玩意儿!
秋荻一向稳重,又以和亲为己任,自是不同意这样冒险。然而一听楚清要破罐破摔地寻死觅活,心里也打起鼓来。
如果楚清真因自己埋骨边疆,她无法想象后半生要如何熬过去。燕重锦可以将对方的话当做不痛不痒的威胁,可她不能。因为她不敢赌,也输不起。
启程之日,燕重锦总算得了长公主的首肯,和楚清连夜制定了一个抢亲计划。
他们出关之后,会踏上塞南荒原,那里还有些许城镇人烟。再往北,就是骆驼都不乐意去的塞北大沙漠。沙漠以西是泰尔拉山口,过了山口,就是达靼王国。
最好的动手地点,无疑是塞北沙漠。
武林盟早些年将塞南的沙匪几乎全部剿灭,土匪的残部逃入了北边的沙漠。近些年,塞北已经成了沙匪流窜最为频繁的地方。选择在这里抢亲,不会令人觉得反常。
而且,塞北是淳国四大家族盘踞的地盘。楚清可以将秋荻直接带回楚家,也少了路上奔波的劳苦。
燕重锦从一千护卫里挑了一百名精锐,将沙匪的衣装兵器分发下去。随即命这群人离队,由楚清带领,远远缀在大部队后面。
达靼使团一向走在前头,也不会天天点人数,所以根本没觉察到队伍里少了人。
婚队安然行过塞南,在离开阳门关五日之后,进入了塞北的地界。
七月的大漠天气渐寒,夜晚的风沙打得人脸皮生疼。圆月之下,秋荻与宫女们裹着毛毯,坐在篝火旁,听着远方的狼嚎声,瑟瑟发抖。
她再坚韧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在野兽出没的蛮荒之地,说不怕那是嘴硬。
巴勒鸠日瞧着这群面带惧色的女人,心里觉得颇有趣。尤其是那几个长得俊俏的,虽然比不上楚清,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他一边烤着野兔,一边添油加醋地讲鬼故事,还把埋在沙子里的死人枯骨丢过去,吓得一群宫女尖叫不已。
“哈哈哈哈哈......你们中原女子终日被养在后宅,什么都没见过,所以胆小如鼠。”巴勒鸠日大声笑道,“不过女人嘛,柔弱就柔弱点,越是楚楚可怜,越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一个婢女怯怯地看了眼他腰上的刀,瞪着水灵灵的大眼问道:“王子殿下这么英勇,能战胜你方才讲过的鬼狼吗?”
“这有何难?”巴勒鸠日拔开酒囊灌了几口,带着醉意猛吹起来,“本王十岁那年就杀过一只!扒了皮给父妃做了披肩。”
“父妃?”
“就是我父王的男妃......”巴勒鸠日敷衍了两句,不愿多说。
他早年丧母,是被一个男妃养大的。这对于信奉真主的人而言,并不是多么光彩的出身,他也一向看不惯父王的男女通吃。
不过说起来,巴勒鸠日的确沾了这位父妃的光。如果鞑琮沾玉不是巴勒孟甘最喜爱的男宠,王储的位置可轮不到他这排行第九的王子。
“男人也能当妃啊......”宫女们纷纷惊叹。毕竟大淳的皇室从没出现过男妃。
巴勒鸠日嘿嘿一笑,啃着兔子腿道:“说白了就是禁脔,靠屁股伺候主子,根本不算真正的男子汉!”
秋荻来不及阻止,宫女们已经集体扭头,望向大淳知名断袖兼男宠。
燕重锦:“.......”
巴勒鸠日自然瞧出了不对:“你们看燕侯爷做什么?难道他...”
“王子殿下。”秋荻出声打断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哦,公主慢走。”
“恭送长公主。”
秋荻带着一众侍女向帐篷行去,燕重锦也准备回去休息。
他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人叫住。
“燕侯爷......”巴勒鸠日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从来不摘面具,是怕被人看到真容吗?”
“此乃本侯私事,与殿下无关。”
“呵呵,该不会是有人不想你露脸吧?没瞧出来,大淳皇帝的独占欲还挺强。”
燕重锦在袖中捏起拳头:“巴勒王子慎言,请不要非议吾皇陛下。”
“怎么,做了好事还怕遭人非议?”巴勒鸠日口气也凉了下来,“男人和男人上床,被人像畜生一样骑在胯下,你们不恶心吗??”
燕重锦终于明白楚清为什么打人了,因为这小子确实欠揍!
他回过头,潭眸凛冽地望着巴勒鸠日和一干使节,声音比风还冷得刺骨:“你再敢说他一个字,我不介意给长公主换个丈夫。”
“好大的口气。”巴勒鸠日将手中骨头一扔,抹了抹油嘴,不甘示弱地道,“本王是达靼王储,你敢动我,就等着被血潮吞了吧!”
下一秒,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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