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的丁敏完本——by陈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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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超也不理她。他看着丁敏在自己肩头啜泣,表情冷硬,“让你学着点。出来卖就要有卖的样子。”
丁敏抿唇,蒋超捏了捏他的脸,发现手掌心湿漉漉的。
小丽走之后,两人沉默地坐了会儿,蒋超和丁敏说:“这些事情,我不做。你早晚有一天也要遇到的。”
丁敏哽咽:“没人会像你这样。”
蒋超看了他一会儿:“你最好别碰到。等你碰到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丁敏真正碰到的时候,他的确知道了,蒋超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真正遇到连下跪求也没有用的人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蒋超的好的。
丁敏的生活在蒋超的看顾中渐渐稳定下来。KTV的人都默认他是蒋超的人,时日久了也没人再欺负他。顶多有嘴贱嫉妒的会说两句。丁敏不予理会。蒋超经常笑他,“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学也学不会。”
学不会什么呢?丁敏有些迷茫地望着蒋超。
蒋超掰着他头让他看坐对面陪着一个小老板的少爷阿林,阿林在中年秃顶的老板怀中一边笑一边说:“李总不要看别人。阿林不好看吗?”说着,就含了一小口酒,边亲边喂,周围人一片叫好。
丁敏垂下眼睛。下意识地窝进蒋超的怀里。他知道那个老板看的人其实就是他。之前没有蒋超的时候那个老板就最喜欢点他。
蒋超看着丁敏挺直的眼睫毛。怀中的人相貌柔美。身上有着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清高感,不媚笑也不求人。平日里沉默的样子在落在外人眼底就是听话的表现,不浪,清纯,被自己主人命令了才会唱歌。
在这种地方,也算是令人垂涎的极品了。原本的丁敏谁都可以踩一脚,那副不迎合人的做派自然而然就惹人讨厌。现在被蒋超隐形包养,他的价值就被抬高了。沉默寡言也变成了安静听话的好品质。
蒋超虽然包养了丁敏。却从未与丁敏上床。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如果什么都不做,丁敏或早或晚,最后一定会躺在别人身下。
他的帮助也算不上真正帮助。如果丁敏没有再遇到他,索性干干脆脆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打工。灰色地带没有白,却有着纯正的黑。
不是每一个杀人犯都从小偷小摸开始。也不是每一个妓女一上来就能张口说出价码。万事万物都有个过程,最后事情发生了,要寻因溯果,却也没有一个真正明确的开始。
命运的十字路口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只是有人倾向于绿灯,有人不爱等红灯罢了。
可是如果一个人每走到一个路口都是漫长红灯、从未见过通途,他又为什么要遵守只有绿灯才是对的社会规则?
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一路绿灯的人,人生道路是多么的顺遂?
高三下学期发生的一件事情,促使蒋超让丁敏住到了他家里。
道上寻仇向来有规矩,妻女不动,讨高利贷的除外。
丁敏本来也就和蒋超没什么关系。但耐不住别人被蒋超折磨得心生怨气,报复不了蒋超就把气撒到蒋超包养的小情人上面。
丁敏被人偷偷拖到巷子里打了一顿。他从小被人打,也有一套保护自己的闪避技巧。只是等到要被脱裤子的时候他突然就挣扎了起来。
围着他的人有三个,丁敏之前一直老老实实不吭声地挨打,现在突然反抗,也吓了几个人一跳。
每个人都有一个对于欺辱的接受范围。有人被骂一句就心生怨怼,有人要被打一巴掌才发火,对丁敏而言,他能接受被打,却不能接受被强。
蒋超虽然罩着他,却并没真正把他当做陪床的。丁敏见多了调笑和猥亵,却没真正想过自己要被男人强暴。
三个人中有一个带了一把水果刀,这时候抽出来压着丁敏脖子,低声吼道:“别动。”
他没想到的是,丁敏不怕刀。丁敏他妈疯了之后有一次拿刀要削苹果,丁敏硬生生地把水果刀给夺下来了。事后一个人去医院打了破伤风。
打架的时候,所有人都怕特别不要命的。
丁敏直接把水果刀抢了过来,反手就捅到了对方身上。
一切就停了下来。
附近的小学到了周末也打铃,铃声越过低矮的老房子,渗透到阴暗狭窄的巷子里。丁敏握着刀,察觉到自己手下不一般的触感,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边上两个神色惊恐的人,转身就跑了。
路口有一群周末上兴趣班的小孩子背着耽美文库嬉笑着跑出来,丁敏慌慌张张,撞倒了几个人,也没管,急匆匆地就走了。
他边跑边把手往深色的裤子上擦,把伤口涌出的血给擦得淡了点儿,但还是有着深红色的裂口。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样子往前走会路过一个派出所。他在路口犹疑了一下,特意拐了个弯绕远路躲过去。
他去了蒋超家。
蒋超家在一个近郊的别墅,丁敏之前偶尔来过几次。
平日里蒋超家还住了几个跟着做事的小弟和一个烧饭的阿姨,看到丁敏一个人来找蒋超,认识的小弟也有些惊讶,“超哥今天出门还没回来。”
丁敏抿唇,“嗯。我就住一晚……”
他其实想叫蒋超回来。但他又不敢。
他不知道怎么办。这种时候他好像只能找蒋超。
往后五年,十年,他仍然时不时会听到那个小学的铃声。那个铃声不是电子音乐,而是有些刺耳的旧时的打铃声。蒋超说这是心理病,没法治,要么忍,要么去再杀一个。用新的把旧的给替代了。
蒋超被手下的小弟通知丁敏到他家里来找他,心里头居然有些隐隐的喜悦。丁敏从没主动找过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蒋超吩咐一句,丁敏做一句。蒋超晚上回到家里,找到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的丁敏,房间里漆黑一片,蒋超打开灯,看到丁敏缩在墙角。
蒋超看了他一会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问他:“怎么回事?”
丁敏没响。
蒋超拍了拍他的头,“没事就下楼吃个饭。”
丁敏抬起头,张口说道:“我杀了人。”
蒋超沉默了会儿,他站起身,突然就想到一开始见到丁敏的样子。他突然产生了后悔的情绪。他从最开始就不该张口与丁敏说话。
蒋超转头,还是问丁敏:“详细情况说一说。”
丁敏把遇到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下,蒋超听完,点了点头,伸手拉过丁敏的手臂,翻过来发现手指上的几道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手掌内侧都是斑斑血迹。
蒋超嘲他:“你倒是心理素质好,手都不洗。”一般第一次杀了人的都得慌张张洗好几遍手。
丁敏脸上隐隐有些崩溃的样子,蒋超说道:“好了。先别急,我去看看情况。”
听丁敏描述,蒋超认为这人没这么容易死。而且对方本来就是因为牵扯黑社会才惹来的事端,没胆子报警的。
蒋超先给丁敏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然后下楼,吩咐小徐去打探情况,没半个小时就搞清楚了状况,对方的确被捅了一刀,不过没伤到要害,住医院里没敢声张。生怕蒋超知道他们欺侮丁敏的事情,惹来更大的报复。
蒋超冷笑两声:“我这不是就知道了吗?屌都长脑袋上了,敢来强奸我的人。”
徐明经过此事对丁敏也有所改观,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人下手这么狠。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要不是丁敏反手捅了一刀,今天这事情还没这么快就能了结。丁敏也不一定就能被打两下就从那个巷子里走出来。
蒋超把丁敏从房间里拎出来,一起出门吃了烧烤。
丁敏即使被徐明解释了人没死的事实,也还是没法轻易从下午的惊吓中走出来。他坐在蒋超身边,食不知味,神色呆滞。
蒋超摇摇头:“胆子这么小,捅人的时候怎么手脚那么利索。”
徐明赞同:“敏敏有天赋的。”
丁敏看了一眼蒋超,不说话。他现在有些缓下来了。夜里的烧烤摊人声鼎沸,周围人喝酒谈笑的声音混杂着食物的香气,让他终于把极端绷紧的弦给松了下来。
蒋超看出他整个人状态的变化,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都住我家吧。今天这事情也是我责任。”
丁敏想到了他妈妈。
蒋超说道:“你妈我雇个人去照顾。你接下来好好学。KTV那边也不要去了,上学准备考试。”
丁敏看了看蒋超,低头嗯了一声。
晚上喝完酒吃完烧烤,丁敏靠在蒋超肩上,半瓶啤酒让他发昏,蒋超下车,看他瘫软的样子,抬手把他背在背上。
上楼的时候丁敏凑在蒋超耳边,轻轻和他说,“谢谢。”
他不是第一次享受到被这个男人庇佑的福利。却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踏实感。在今天见到蒋超,蒋超开口说话的一刻,他其实就没那么慌了。
他其实都知道的。蒋超看他的眼神。
可能蒋超自己也不太清楚。丁敏却觉得蒋超想对他做的事与那些总是摸他的老板们是一样的。这不是蒋超包养丁敏的主要动机,却也算得上是重要理由。
蒋超把丁敏放到床上。丁敏躺在床上,酒气熏红脸颊,眼神却还是沉沉的,就这么看着蒋超。
某个瞬间丁敏以为蒋超一定会做什么了。但最后蒋超还是抬腿走了,给他把门给关上。
丁敏伸手拖过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闭上眼。
扪心自问,他愿意出卖这份肉体吗?
如果今天蒋超留下来睡在他床上,他是不会拒绝的。这和最开始蒋超要他跪着开口求钱的心情又不太一样。
他只是知道自己欠了蒋超。但又没值到需要肉偿的地步。KTV有出去坐台的少爷说玩起来也很爽。上瘾了也能和关系好的客人来一次。但丁敏始终没能从别人的抚摸中得到所谓的舒服刺激的感受。
就像屠夫摸猪肉一样,猪是不会产生快感的。
时隔多年,日子好像第一次变得好过了起来。丁敏不需要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临近高考班里的同学也都各管各的,专注于自己的学习。命运无常地让丁敏揣测,他现在的好是过去的坏给的补偿。亦或者,现在的好只是为了未来的更坏。
他虽然住在蒋超家,却因为学习紧张,与蒋超渐渐疏远了起来。蒋超也好像变得更忙碌,一天到晚出门不知做什么。
等到丁敏从考场走出的时候,算一算日子,发现蒋超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
家里烧饭的刘阿姨与丁敏坐在一起吃饭。丁敏问蒋超的去向,刘阿姨说好像是又在外面买了一栋房子。
丁敏有些恍神。
高考完之后的夏日炎热漫长而虚假难耐。他在家里坐了一个下午,还是打了徐明的电话。
他有事情找蒋超总是不直接去找蒋超。他有蒋超电话,却要问徐明,蒋超在做什么。
徐明告诉他超哥这些日子很忙。
忙什么呢?丁敏发现他和蒋超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亲密。还不如一个日日跟着蒋超的徐明。
班级毕业晚会丁敏最终还是去参加了,即使他并不想把钱花在和一堆与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吃饭 上。但他很感激他的班主任。他碰到很多老师,谁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谁对他是轻蔑的瞧不起,他能分辨得出。
成年的世界在这个夏日徐徐展开,丁敏想到当初蒋超说要供他上大学,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还作不作数。
恐怕是悬了,蒋超说不定早就厌烦了他。他需要尽快找份暑期的工作,积攒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丁敏想了想,不方便再到KTV去,现在全职又高中毕业的他能够轻易地找到餐厅的工作,丁敏就去做了小丽觉得可惜的端盘子的工作,就在他们毕业晚会的酒店找到的。
招他的领班也是家境不好,知道他的情况后很快就让他来上工了。酒店主要是承接婚礼,高端晚宴,忙起来的时候好几个小时都要站着,比原来KTV唱歌要辛苦得多,丁敏却觉得身边一起打工的年轻人要比他原来待的地方要和善多了。大家只是善意地笑他像个小姑娘,不会骂他是个抢客人的骚贱货。
丁敏在酒店做了半个月,在一个晚宴过后碰到了当初那个总点他的老板。小地方就这点不太好,人就这么点,抬头不见低头见。李老板一直对没吃到嘴里的丁敏念念不忘,另加现在看到丁敏在酒店打工的辛苦样子,又有蒋超最近自顾不暇,拼了命要吃下外地另一家帮派的风声。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放过。
“你不是要攒钱上学吗?跟着我,我给你钱上学。”
丁敏看着对方,想到当初蒋超侮辱他时说的话。难道没钱就活该出来卖吗?
丁敏摇头:“李总。我可以自己打工的。”
李老板和他说:“打工多辛苦。一年到头赚不到一两块。现在蒋超没了,我来帮你。”
丁敏还是拒绝了:“对不起李总,我不想。”
“反正都是要卖的,卖给谁不一样?”
丁敏有些怔楞地看着突然就凶相毕露的李老板,也是,猪被宰之前,哪个人会认真听猪叫的是什么呢?反正都是要被吃掉的,不是吗?
丁敏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李总。我实在是不能……啊……”
李老板拉扯着他就往酒店上层的房间走。路过的服务员看到,吓了一跳,“小敏?”
“救……”丁敏想开口呼救,又觉得不太妥当,只能急急地说,“李总请放开我。”
李老板大声道:“我和敏敏很久没见了,来叙叙旧。”
“不是的……”
“敏敏真是害羞。”李老板硬扯着丁敏上了楼梯,路过的几人发现他们两人形状有异,但丁敏一没有大声喊,李老板也说了他们本来就认识。
李老板家里人在政府里也有路子,一般人不太敢惹他。
丁敏直到要被他拉进房间,才扯着门把手喊“救命”。
但高层套房本来就没什么人路过走廊。李老板把丁敏扯了进去,狠狠关上门。又从里面锁上。
然后他恢复了和善的样子,笑着说:“敏敏要乖。”
丁敏逃进洗手间掏出手机打蒋超的电话。打了没三秒就被夺过扔进了马桶。
“还找蒋超?他都早就不要你了。我早看出来,蒋超喜欢的不是你这一路货色。”
丁敏躲在马桶和洗手台的缝隙间,李老板把他按在墙上摸。
“敏敏真白。来,好久没碰了,让我好好摸摸。”
李老板掀起他的衣服,看着灯光下白得发亮的身体,整个人激动不已。吃不到嘴的才是最想念的。本来他见到丁敏就想把这个唱歌柔媚的少爷给带回去,却不想后被蒋超插足,失了机会。
现在机会重来,怎么能放过?
丁敏想到蒋超说的话,开口求他:“不要,求求李总。放过我。”
李老板贴着丁敏的脖子亲:“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嗯?”他拉着丁敏的手贴到自己下身,“你看看,放走你了,今天晚上谁来放过我?”
丁敏白皙柔韧的手被他带着在裤裆一团揉搓,李老板面露满意神色,“乖乖的,跟了我,你妈妈的病以后也能治好。你也能好好上大学。”
丁敏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他好像有选择的权利,但他就像在KTV那时唱歌,他如果说不,就会被啤酒浇满身。就像初中时候被欺负那样,他如果说不,换来的是更多的打。就像在那个巷子里一样,他如果说不——就必须要杀人。
所以,他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
丁敏眨了眨眼,看着李老板脱掉了裤子,他缓缓俯下身,李老板露出一个淫靡的表情,扶着碰到他嘴边,催促道:“快吃。”
丁敏犹豫地含进嘴里,对方挺着身子不停地在他口腔里撞。丁敏很快就被弄出了泪水。他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他就要遭受这些呢?
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他会被摸,被人强暴,被人看做女人。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他就会被打,不被人喜欢,总是被人骂。
是他天生就命不好吗?父亲生病过世,母亲因此就发疯。
为什么看上去其他人都能过得这么好。就因为他们有钱吗?
丁敏眼泪一直往下掉,最后李老板在他喉咙里射出来,令他差点窒息,呛咳出声。
李老板对于柔顺听话下来的丁敏很是满意。射完一发,他才舍得站起身拎起裤子去理会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响的门铃。
打开来看,是酒店经理和几个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