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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的丁敏完本——by陈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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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架盘旋,让他想到跨越山岭的天桥。
明明这里是一片平地,却被人为地架起了桥与楼。
丁敏很想蒋超。宿舍里的人两个是本地的,一个家也在邻近省市。他们回家都很方便。平日里也会和家里人打电话。开学报道的时候本地的陆远秋和另外一个人都有家里人开小轿车接送。
只有丁敏,他不能想回家就回家,也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家里人。
他离开的时候蒋超有送他到火车站。记忆里最后是蒋超站在站台抽烟的样子。
丁敏心口酸得发胀,手握着蒋超新买给他的智能机,犹豫着在那个电话号码上徘徊。
真要接通了,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宿舍里有个人和他妈妈总是有很多可以说的话,能聊半个小时。
但丁敏以前和蒋超在一起的时候,就没能说上几句好的。
丁敏不爱、也不会和人聊天。
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丁敏攥着手机,最后还是没敢拨通电话吵到蒋超。他最后只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删删改改,最后写的是:
我在学校里过得很好。新同学和室友人都很好。
他把这条没被发送出去的短信存进了草稿箱。
清晨按照生物钟醒来,他很懊悔。为什么昨天夜里那点勇气也没有。
丁敏的日子照常过。他很幸运得被选上了图书馆的职位,能够全天在安静的地方学习,他开始很少回寝室。
丁敏不在的时候,一个室友因为之前的事情积攒了一点怨,半嘲讽半试探地问陆远秋,“你和丁敏什么关系啊,这么帮他。该不会你们真是传的那样一对基佬吧。”
陆远秋没回答。他家境好,父亲大企业高管母亲是大学教授,家庭基本教养没什么欠缺的地方。
他同情丁敏,这份同情和当年蒋超对丁敏的可怜又不一样。
陆远秋从没吃过苦,他也不能真正理解丁敏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并不是gay。他也觉得丁敏不是gay。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丁敏不停地纠结,还是在陆远秋的询问中,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却这么快就选择了返程。
大概是因为其他人都在讨论春节要不要出国旅游,有人说过年家里长辈不愿意放人,父母思想传统,坚持传统节日还是要一起过。
丁敏回来之前给蒋超发了一条短信,报了一下自己的列车班次。
他买的火车票是白天出发的,一月阴沉的天里,列车车窗在跨过长江大桥的时候还是蒙上了一层水汽。
丁敏有些贪婪地看着浑浊江面上缓慢移动的船。一起坐同一个卧铺包厢的有另外一家人,女人问他:“你是回家的学生?”
丁敏点点头。女人与他聊了几句,夸他,“学习成绩好。看你这么听话,从小你家里人肯定就没为你操过心。不像我儿子,皮得很,管也管不住。”
丁敏违心地露出微笑,点头应下了。
他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那个上小学的孩子。心里头有着说不出滋味。
他也想有个这样普通的家。但他现在已经长大,过往不美好,回溯也无用。
下了火车,来接丁敏的人是徐明。丁敏心底失望,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问徐明,“超哥呢?”
“还在外地,大概要快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外地?”
徐明挥挥手:“你超哥现在做生意牛逼着呢,和西边几个市的大哥一起挖矿。我只能留在这边帮他管管房子和钱。”
丁敏听了,有些为蒋超高兴,又有点怅然若失。
数天后,蒋超坐着一辆加长的豪车回来。当天晚上县里就组织了一场接风宴,重要的官员和生意做得比较大的老板与蒋超同坐一堂,互相敬酒。
席后四散,有人提起当初蒋超用手段吞了李老板家产,最后买凶灭门的事情,摇摇头,叹了口气,“听说他现在上面有路子,帮更厉害的人做事。县长也要低头看他意思。”
这片区域本就贫穷,往西往南边境更多得是卖粉走私的,蒋超这种不涉毒的小头目,放眼临近几个省,也还算不上特别能耐。但至少在这个山区小县城,已经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丁敏和刘阿姨一起吃了晚饭,他母亲经过稳定的药物治疗,情况一直在变好,被蒋超接到了别墅,丁敏见到他妈情绪缓和下来的样子,想起自己对大学室友家庭的羡慕,回来的火车上碰到的一家人。过去被骂的压力与父亲过世的难过也渐渐冲淡,丁敏开始学着照顾他的母亲。但幼年记忆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他暂时还做不到毫无隔阂地去亲近他的母亲。
“敏敏现在在外面上大学。成绩很好。”刘阿姨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她几乎天天和丁敏妈妈夸丁敏在外面读书多么优秀。
丁敏其实并不觉得他有多么优秀。法学专业要背的知识多,他脑子不灵光,只能靠死记硬背,但英语课上还是因为拙劣难听的发音被偷笑。旁人而言轻松愉快的presentation对他来讲是难以想象的莫大压力。即使陆远秋帮他排演了好几遍,真到了课上放PPT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得手脚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上了大学之后,丁敏认识到了同样的高考成绩,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差距。他看到班上同学参加各种社团,周末去登山远途,聚餐顿顿就上百。
他根本不敢、也不想参加花销那么大的活动。虽然蒋超每个月都给他卡里打一笔不小的钱,但丁敏仍然不太愿意花钱。
他只想在最低限度里维持自己的生活。人际交往对他而言不止是金钱上的消费,还有心理上的抗拒和压力。
色彩斑斓的世界确实很美好,然而他对于美好有着本? 艿牟皇视秃ε隆?br /> 与此相反,这个狭小山城的闭塞让他难过,却有着让他安心的熟悉与踏实。在看到蒋超归来的一刻,他发自心底地生出一种回家的喜悦感。
蒋超晚宴上没喝多少酒,回到家里见到丁敏也很高兴,与他一同坐在餐桌边喝茶水边聊,“之前没想到你要回来。就一直待在外边。”
丁敏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他视线流连在蒋超有些晒黑的皮肤上,回他:“嗯。”
蒋超笑他:“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你同学欺负你没有。”
丁敏摇了摇头:“没有,新同学都很好。”
“看你卡里钱还剩很多,怎么这么省?”
“吃饭花不了什么钱的。”
“出去玩,去和新同学多交交朋友。出门在外靠朋友。我手伸不到两千公里外。你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嗯,我会的。”
丁敏应得很好,然而蒋超看他神色,估计这个小孩还是开不了窍。
到了这个年纪,天生的也很难改了。有人吃了苦头就知道乖,脑子灵光,一下子就学会那些奉承巴结的本事,丁敏不一样,丁敏学不会,耿直顽固地像块石头。
蒋超想想又摇摇头:“还学法,你不改个专业?你这个性没前途的。”
丁敏不高兴了:“为什么要改。”
蒋超笑着看他看了一会儿,又说:“不改也没关系。到时候回来,我帮你安排份工作。”
当初他还没爬到现在的层面,他想的是丁敏最好不要和他再有关系。结果遇到贵人,机缘又来,他半年来迅速起步,突然就乘着东风跨越了一个层级,正是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自觉现在有能力保丁敏,也不怕人报复了。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蒋超现在春风得意,丁敏离开他半年杳无音信。他在外面喝酒摆宴不缺作陪的美女,有时也会碰到像丁敏这种类型的少年。但那些别人塞上来或者自己主动凑上来的人总比不得丁敏。
感情是相互的 。对丁敏来说蒋超是在往前、往后都无可替代的关键时期出现的人。往前丁敏未必会那么感激蒋超,往后丁敏也不再处于那个最缺爱最容易被改造的时段。丁敏对蒋超来说,也是放不下,吃不进口的人。遇到丁敏之前蒋超纯玩女人,丁敏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蒋超动了心思的男孩子。
蒋超对丁敏的举动从头到尾就透着一股不合理和荒诞的味道。就是这种做慈善一般没脑子的不合理让丁敏在蒋超心里头也变得特殊,蒋超少年时碰到丽丽喜欢丽丽的成熟有风韵,然而他青年时碰到丁敏,他是第一次用成长得来的力量和权势去保护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少年。
他第一次伸手保护的人,他就不自觉地惯性地想伸手护一辈子。
可能当时的情境下换一个人也没能有丁敏这般让蒋超始终觉得放不下。丁敏看上去就好欺负,这份一直不开窍的好欺负,让蒋超愿意一直养着护着他。
蒋超得了空,与丁敏一同去丽丽开的酒楼吃饭。丽丽当了老板娘,还是没嫁人,不过有蒋超照应,酒楼生意很好,丽丽日子也过得很开心,她看到当初那个勉强算是抢了她饭碗的漂亮男生,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只有些羡慕地说:“小朋友好运气。”
丁敏对活泼话多的丽丽观感也不差,不过他不太明白好运气的意思。
他不明白,丽丽一辈子都希望能有个真心相爱、好好过日子的人。丽丽一开始觉得蒋超人好,但蒋超对她只有欲念和欲念过后的情分,没有爱情。
按理说一个靠肉体发家的女人不该奢求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丽丽就是很羡慕丁敏:“小朋友运气好。”
她又这么说了一遍。
丁敏拿着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运气。他从小到大,过的十八年人生都糟透了。小时候的糟绵延到现在,还要祸害到将来。长久的不幸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思维习惯,将他牢牢捆绑在这个狭小逼仄的城市。
蒋超回丽丽:“他运气肯定好的。没病没灾活到九十九。”
丽丽笑:“听你这话说的,你们这些道上混的人祝福语都和别人不大一样啊。”
蒋超抽了抽嘴角,还别说,他打算新年去山里边的庙再捐个佛像。
早做早准备,就算不是为他,也当为小朋友烧柱香求前途。
丁敏对于突然变得迷信的蒋超有点不适应。他算了算年纪,蒋超过了年也到三十岁。好像是中年了,没毛病。
蒋超过年期间应酬饭局也多,丁敏只是待家里学习,也不太出门,夜里蒋超回来,两个人就会坐一起说说话。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蒋超说得多,丁敏在一边听。
徐明白日里和丁敏见得多,他聊起来,就叹一句:“超哥还是最中意你呀。”
丁敏很敏锐听出这句话里的隐藏意思,蒋超身边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那天晚上丁敏有些气闷。已经快到元宵回校的时候了,他心情突然烦躁起来,又有种尖锐的嫉妒和不安。
他很早就不满足于自己和蒋超之间纯洁的包养关系,但是现在徐明的一句话让他前所未有地深刻意识到,他和蒋超之间就止步在这里了。如果不做什么的话,可能这辈子再也往上不了。降不下来,也上不去。
他当初因为蒋超不碰他而慌张,是因为害怕失去钱和保护。现在他确定了蒋超的钱和保护,却又开始贪心地想要更多的东西。
他也想像陪过蒋超的丽丽一样,和蒋超有更亲密的肉体关系。
不安没有那么大,欲望早就悄然滋长。菟丝花缠到大豆身上,总不自觉地想要侵入得更深,更密不可分。
当蒋超被故意喝醉酒的丁敏拉住停在床边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丁敏了解他隐而不发的欲望,他也明白丁敏几次三番无声的留下。
那层壁障,说到底在蒋超,蒋超做事有惯性,一开始没打算染手,之后即使想了很多次,也还是忍着不出手。
白月光如果上床了就不再是记忆里的样子。新换旧,今日肆意凌辱过往。
蒋超喜爱的是当初那个被一群不入流的学生混混按在洗手间猥亵的丁敏。他不知道,也不敢确定,如果把当初那个浑身酒水淋落的少年压到自己的身下肆意驰骋,那他记忆中总是清高学不会求饶的人,又会因为他的举动而变成什么样?
然而他终究是把手从当初克制过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
他终究把沾血杀人的手伸向劝告要好好做人好好读书的少年身上。
这两瓣白皙挺翘的屁股他当年就脱下内裤摸过,肉很多,手指陷进沟里就像被吸住一样,挤压的销魂感觉连女人的大胸都比不上。
蒋超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纠结的神色,他停了手,问丁敏:“你还小。你不明白。”
往下掉容易,洗干净却很难。他时隔一年,第二次后悔当初救下了被欺侮的丁敏。
丁敏转头问蒋超,眼神里有着一如既往、挥不去的迷茫,“你不喜欢吗?”
这份迷茫更让蒋超停下了手,他点了根烟,坐在床边,闷声道:“喜欢。”
丁敏坐起身:“那为什么?”
蒋超很暴躁:“你不懂。你根本还是什么都不懂。”丁敏现在和KTV做少爷时候窝在他怀里的模样没有差别,那时蒋超总是笑丁敏,让丁敏去学,去看小丽,看其他少爷的手段。
丁敏一直学不会。蒋超喜欢这样一直学不会的丁敏。他不想破坏,也过不了心里面那道坎。蒋超自觉他年纪大,这段关系里他担负着责任,他如果今天能把丁敏拉上床,明天就能把丁敏拉下水。
黑暗世界里一条一条,全都是普通人决不能碰触的底线,蒋超身在其中,比谁都要看得清楚。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分犹豫,如果一个人的原则可以轻易地被动摇,那么他一定会比谁都要早死。
丁敏一声不吭穿了衣服就走。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推开了,理由是他年纪小。他不懂。
他半夜里跑到丽丽的酒楼,酒楼刚打烊,丽丽踩着一双闪钻的高跟,看着小朋友憋着气一脸委屈的样子,笑了笑,“走,一起去吃串串。”
“怎么了?和超哥吵架了?”
丁敏抿唇,也不说话。但丽丽心思通透,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状况。
丽丽问他:“这样不好吗?”
丁敏回答:“不好。”
丽丽笑了笑:“小朋友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比你差哪里了?”丁敏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觉得蒋超待他不公平。蒋超不能总是把他推开就因为他年纪小不懂事。
丽丽今年三十八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在皮肉生意里过了人生最辉煌的一段年头,现在看着被蒋超保护得清清白白、无知无觉的丁敏,脸上也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丁敏。端盘子可惜了,现在想来,不端盘子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人各有命。人各有志。
丽丽说:“慢慢来,总会懂的。等你真正明白了,还要怀念年纪轻不懂事的时候。”
丁敏被花椒刺激出了泪,他迫切地想真正地长大。丽丽和蒋超像两重大山,他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只想要去到和他们看到相同风景的地方。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蒋超是对的。明知做了要后悔的事情,再想也不要去做。”
丁敏回校的时候蒋超甚至都没有去送他。丁敏在候车室等得满身怨气,他第一次胆子大了天毫不犹豫地打蒋超电话,蒋超接了,“喂。”
“为什么不来送我。”
“你几岁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年纪很小,配不上你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啊。”
丁敏被他气死了,他难得的话多用在和蒋超吵架上,却被蒋超一句理所当然弄得难过不已。他刚刚开了窍的少年心思,被一个成熟隐忍的男人拒绝在所谓的年龄之外。
丁敏上了车之后蒋超那边也一直没挂电话。沉默中,火车的汽笛声鸣起。丁敏听着听筒中慢了半秒的相同声响,震惊看向站台。
火车缓缓发动,蒋超遥遥站在站台尽头,拿着手机看着车窗内的他。
丁敏眼泪唰得一下就往下掉。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丁敏想开口问蒋超。但最后他还是在一个隧道之后失去了信号。
丁敏开始恨这无止境的山水。
两千公里这么长,蒋超说他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新学期开始,陆远秋和丁敏的同学都发现了丁敏的变化。
丁敏这么多年,开始第一次由内而外地想要打破他自我封闭的孤独世界。他想要长大,想要去懂,真正去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能还是会怕,但他至少不再固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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