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男神完本——by厉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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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面的那些少年,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在他们的眼睛里,这些鬼怪狰狞恐怖且无穷无尽,他们耗尽力量依然无法将之歼灭,却看不出这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道具,隐藏在幕后的真正对手将这些纸片人绘制得格外恐怖狰狞,以此来恐吓他们,企图利用少年人心理的弱点,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可惜中招的只有裴牧一人,尽管如此,对于其他少年来说,这依然是一场噩梦,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杀死的并不是真正的厉鬼,而是填充了微薄力量的纸片人,那些被他们斩杀的厉鬼,体内的“气”立刻流窜到其他“厉鬼”身上,而他们拼尽全力发出的攻击,也只会成为其他“鬼怪”的养分,由此循环往复,源源不绝,根本杀也杀不尽,最后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力竭而亡。
除非,他们能像机器人一样,把它们当成充电宝,来一个抽干一个。
纪珩一边叠纸片一边探测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出去营救那些不满十八岁的孩子。不过这些少年人的行动很快,在纪珩刚刚叠完纸片的时候,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门外,裴聪的声音又急又高:“风师兄!风师兄你在吗?”
整间客栈都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侵袭,唯一不受这黑雾影响,只有制造它的主人。
福伯单手拉着小姑娘的腿,将她往江娘子的房间拖去,白日里和蔼可亲的一面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佝偻着背,阴森森地直视着前方,被他拖着的小姑娘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她仰面躺在地上,头发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湿痕。
江娘子的房间里亮着灯,绿幽幽的火光将她秀美的脸庞映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她坐在镜子前,没有转身,而是盯着镜子里的房门打开又关上,盯着福伯慢吞吞地将那个小姑娘拖到自己身边,才道:“将她放下吧,你可以走了。”声音低沉冷酷,全无白日里的半分温婉。
福伯呵呵一笑,声音沙哑难听得像鬼怪的嘶叫,他说:“不急,我得等你用完以后,趁着新鲜把这小姑娘的皮扒下来,做几盏新的人皮灯笼。”
江娘子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她微微点头,正要开口答应。那已经被关上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了……
第51章
“谁?”福伯和江娘子俱是一惊,这个时候,不可能会有人找得到这个房间,更不可能来敲门!
江娘子的眸子冷了下来,她依然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眼睛紧紧盯着被镜子映出的房门。
福伯道:“我去瞧瞧。”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掌心向下轻轻一招,就有五只模样模糊的小鬼贴着地面跟在他身后,像是五团扭曲的影子,朝着门口游去。
福伯走到离两步远的地方,开口问道:“谁在敲门?”
然而,门外无人应答……
福伯眼底一寒,贴在他身边的五只小鬼瞬间尖啸着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两扇房门大开,五只小鬼冲过去时带起的狂风将弥漫在门外的黑雾冲散了些许。
然而,房门外,空无一人。
五只小鬼凶神恶煞地冲出去,却半晌都找不到目标,只能迷茫地绕了一圈,而后贴着地面游回主人身边。
福伯眯着眼睛盯着这空荡荡的门口,却始终看不出丝毫不妥,只得再次将门关上。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关上门的前一刻,一缕轻风从缝隙里钻了进来了,消失在房间内。
尽管找不到刚刚敲门的是什么东西,但福伯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了,他觉得一定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被自己漏掉了。甚至连他的心脏,都不安跳快了几下。
他快步走回江娘子身边,催促道:“快一点,干完这票就离开这里,这里可能不再安全了。”
江娘子本来面色平静冷沉,但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她眉心狠狠皱了起来,“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福伯不再劝,只道:“那你就快把这小姑娘的心头血吸了,人皮我也不要了,等你吸完,我要收拾东西离开一段时间。”
两人正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却没想到,被他们弄晕的裴羽衣提前醒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裴羽衣本来晕得人事不知,脖颈处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她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就被惊醒了过来。
然而她一睁开眼睛,就被立在眼前的福伯和江娘子吓了一跳,经历过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裴羽衣早就不像刚刚开始那样将这两人当做好人了,她目露警惕地盯着两人,身子谨慎地往后挪了挪。
“怎么回事?不是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会醒么?”江娘子问。
福伯露出疑惑之色,“按理说,不该醒这么早。”
江娘子道:“罢,醒了就醒了。”她朝着裴羽衣蹲下身,清丽的面容在绿幽幽的烛光下显得阴森无比,就连白日里婉约美丽的笑容,在此刻的裴羽衣眼里,也显得狰狞可怖,“裴姑娘,不必怕。”她抓住裴羽衣的手,将试图挣扎的她紧紧搂在怀里,安抚道:“放心,不会很疼的。”
裴羽衣不断挣扎着,然而她此刻浑身乏力,根本逃不脱江娘子的手掌心,只能狠狠骂道:“我呸!你让本小姐把你心挖出来,看看疼不疼!”
江娘子伸手抚着她的面庞,用着同白日里一般无二的温柔声音安抚道:“裴姑娘,白日里咱们不是很投缘么?你就当帮江姐姐一个忙,江姐姐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呸!”裴羽衣吐了她一口唾沫。
透明的唾液覆在江娘子的鼻尖上,让她脸上温婉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哈哈!你这个妖魔鬼怪!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你敢动本小姐一根头发,本小姐的爹爹、大师兄、风师兄……还有剑宗的上万师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江娘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秀美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丝不祥的黑气,搂住裴羽衣的手指上伸出长长的尖利指甲。
盯着裴羽衣的脸,江娘子将尖锐的指甲抵在裴羽衣的胸口处,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穿心脏,她冷冷道:“我本来想让你去的轻松一点,可惜,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话音未落,江娘子秀美的脸庞忽的浮起几道裂纹,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好似一件开裂的精贵瓷器,随时可能碎成废物。像是已经感觉到了脸庞的情况,她抬手轻轻一摸,脸上立刻露出慌乱之色,再次看向裴羽衣时,她眼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手上指甲暴涨几寸,伸手就要朝着裴羽衣心口戳下去。
“叩叩”,就在这时,房门又被人敲响了。那声音又急又乱,恨不得破门而入。
从裴羽衣惊恐的眼瞳中看到自己倒影的江娘子心烦气躁,她朝着门口冷冷斥道:“谁在那里?”
福伯道:“我去抓,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未料还没来得及行动,门外的人就开口了,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娘子心上,“素言,我是一尘啊,我回来了。”
“一尘、一尘……江一尘……”江娘子喃喃念了几遍,她沉于枯寂的双眼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忽然大喊了一句,“夫君!”这声音落下,她立刻抛开了手里的裴羽衣,朝着门口跑去。
福伯眼里却露出骇然之色,他上前一步拦住江娘子,干枯的双手使劲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去开门,“你傻了吗?门外那个人不是江一尘,江一尘早就已经死了。”
“不,不!夫君他没有死!”江娘子脸上露出梦幻般的幸福笑容,“夫君他来接我了,是夫君来接我了。”对着福伯的脸,她眼底忽的露出恨意来,厉声喊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让我和夫君团聚吗?”话毕她狠狠将福伯推开,冲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立着一个身着银纹箭袖白袍的男子,丰神俊朗,如庭中玉树,他腰间垂着一颗墨色珠子,珠子晦暗无光,却不断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句一句地说,“素言,我是一尘啊,我回来了。”
见到这一幕的江娘子呆住了,她死死盯着那枚发出声音的珠子,半晌后,忽然一抬头,眼底恨意滔天,“你把夫君怎么了?”她脸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像是蛛网一般覆盖了她大半张脸,不过片刻,就再也瞧不出原先清丽温婉的模样。
风且吟平静地看着她,道:“江一尘,你的夫君,他早就死了。”
江娘子呆住了,似乎被江一尘早就死去这个消息惊住了,“是你害死了夫君?”她盯着风且吟,撕心裂肺地大喊:“是你害死了夫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身如闪电地冲了过去,暴涨的指甲利刃一般抓向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
下一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狠狠弹开。
一直警惕地留在后面的福伯立刻上前接住了江娘子。他后退数步,检查到江娘子身上被这一撞后许多地方都开始溃散,心头大怒,却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一边将江娘子护在身后,一边警惕地盯着风且吟。
与福伯的惊骇警惕相反,裴羽衣一见到风且吟,脸上立刻露出得救的喜悦来。“风师兄!”她连滚带爬地奔到风且吟身边,直到抓住他的一片衣角,才安心地放松下来。
风且吟一步跨过门槛,安抚地拍了拍裴羽衣的脑袋,他的目光落在江娘子身上,对方的身体各处漏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原本窈窕有致的身形竟微微变了形。
然而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只满怀恨意地盯着她,白日里那双含着愁绪的眼眸此刻爬满了血丝,而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则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福伯一直压着,只怕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全无理智的江娘子早就冲了上来。
风且吟目光直视着江娘子,缓缓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丈夫死了,不是么?”
这一句话将江娘子镇在了原地,她的目光陡然清明了几分,嘶哑着声音低吼:“你在胡说什么?我夫君没有死!他说过会来这里接我的!他说过的!他说过的!”
风且吟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摇头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今天白日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身上穿着素衣,发髻上插着白花,廊上还挂着一盏白灯笼。分明是在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丈夫守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死后反而执迷不清,固执地以为继续守在这间客栈就能等到丈夫回来。为了继续留在这里,害死不知道多少过路人。可你以为,依靠着生人的血肉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就真的能等到那个早就死掉的人?”
“不,不!”江娘子捂着耳朵摇头,拒绝自己听到风且吟的那些话。
福伯按着江娘子,警惕地盯着风且吟,“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风且吟:“在已经知道结论的情况下,再推测出成因,并不困难。我在走进客栈的那一刻,就发现挂在门口的那张净邪符,已过了百年期限。”
百年时间过去,再强悍的符箓也抑制不住灵力的流失。即使那张净邪符没有任何损坏,可在时间的消磨下,它已经跟一张废纸无异。
第52章
“符箓这种东西,若是好好保存,隔上多久都能用,可若是将它挂在外面,日日风吹日晒雨淋的,还能用上多久?我原先见客栈门口挂了张净邪符,还以为这间客栈没有问题,才带师弟们进来投宿。如果不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也不会去检查那张符箓到底还有没有用。”
闻言,扶着江娘子的福伯猛地抬头看他,“不可能!除非是金丹期的大能,否则根本不可能看穿……”他忽的顿住了,浑浊的老眼中透出不可置信,“难道,你已经……”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金丹期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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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明明有净邪符的!”
又是一剑砍杀掉一只鬼怪,裴清持剑的手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听到师弟的这声抱怨,他一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摇头道:“不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问裴聪,哪里是风师兄的房间?这么多的鬼怪,风师兄不可能全无所觉。”
下一刻,裴聪兴奋的声音响起,“找到了!在这里!”
众人眼里纷纷露出希望来,朝着裴聪说的地方杀去。
裴聪第一个冲到甲号房前,他伸出手用力地敲响房门,砰砰砰,砰砰砰!动作又急又快,简直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风师兄!风师兄你在吗?”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少年们满怀希望地迎上去,然而出现在门后的不是风且吟,而是纪珩。
裴聪道:“纪大哥,风师16 纪珩如实答道:“他出去了。找裴羽衣。”
“什么?小师妹没跟风师兄在一块?”裴牧忍不住道。
纪珩点头。
此时弥漫在客栈内的黑雾越来越浓,少年们带出来的明光符已经用光了,体内灵力又将近枯竭,好不容易找到风师兄的房间,他却不在,心中失望和沮丧可想而知。
偏偏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怪又源源不绝地涌了上来,少年们借着手中灵剑发出的微弱光芒看清那些在黑雾中涌动的影子时,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体内灵力充裕之时,他们尚不能除尽这些鬼怪,更遑论现在一个个灵力耗尽,身心俱疲。
裴清提剑欲砍杀掉冲到面前的一只无头鬼,长剑砍进去一半却再也砍不下去了,他之前杀了太多鬼怪,一身白色长袍已经被污血染成黑红色,在体内灵力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手中长剑的灵光也渐渐弱了下去,竟连区区一只低级恶鬼杀不了。
他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就连他也力竭至此,更遑论其他师弟?身心俱疲之下,裴清不由生出几分绝望来,风师兄不知去了哪里?他修为那么高,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来,难道已经遭遇不测?这些恶鬼那么多,杀都杀不尽。难道,他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么?
手中宝剑的灵光已经熄灭,裴清持剑的胳膊酸得动都动不了,他看见眼前的无头恶鬼伸出狰狞的双手,朝着他掐了过来……
下一刻,一只手拍在了无头恶鬼的肩膀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形状好看得像是玉石雕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只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只那么轻轻拍了一下,那只无头恶鬼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一样瞬间干瘪了下去,最后像层软皮一样倒在了地上。
跟在那只无头恶鬼后面的鬼怪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了下来,不断嚎叫着却始终不敢接近,似乎十分害怕落到跟无头鬼怪一样的下场。
裴清,包括在场的其他少年,纷纷忍不住朝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却见纪珩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多出了一把长约三尺的大刀,刀身暗沉,却缠着细蛇般的电流,聚到刀锋处形成亮得灼目的白光。在这柄大刀出现的一瞬间,那些围在周围却迟疑着不敢上来的鬼怪纷纷怪叫着返回,它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似乎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纪珩提着那柄大刀转身一挥,只是轻轻一挥!
那些躲避不及的鬼怪纷纷被呼啸而去的刀气拦腰斩断,数不清的黑色小点从它们体内飞出,同扑火的飞蛾一般冲进大刀内,而吸收了这些黑气的长刀变得愈发锋锐凌厉,刀锋处的白光愈发亮得惊人,像是突然摘下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将这整间被黑雾弥漫的客栈照得敞亮。
纪珩的目光从手中发亮的长刀,转移到那些拼命往远处逃的鬼怪上,墨染的眉峰微微一动,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前一刻人间炼狱一般的客栈在此刻完全成了纪珩一个人的乐土。那些之前将少年们逼得狼狈不已的鬼怪落到纪珩手里,完全像是无力反抗的小鸡仔,被拿着长刀的纪珩逼得惊恐万分地四处乱窜。
少年们目瞪口呆看着纪珩矫若游龙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柄所向无敌的长刀,惊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裴聪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道:“好强。”
裴清目不转睛地看着,点头道:“是,而且比起风师兄来,似乎……更强。”
裴英跟着点头道:“虽然这样想有点对不住风师兄,但我真的觉得,他比风师兄还要强。”
其他少年跟着默默点头。
看看纪珩此时的表现,再想想他们之前被逼得险些自爆的窘境,实在是……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