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珏 番外篇完本——by画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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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愣住了,白璧从来是明明是对你好却又不肯好好说的人,今日这一番话实在是说是感动,萧景琰惊吓更多。
白璧脸一抽,把端盘往萧景琰手里一扔,口气又恶劣了起来:“还不让我进去,堵门口冻我呢!”
萧景琰连忙端稳饺子让开。白璧毫不客气的进去,自行找个地方坐了,萧景琰找桌子放饺子。
白璧瓮声瓮气的道:“那是我师父送来的,我给放回去了。”
萧景琰搬桌子的手顿了顿,放稳了桌子才道:“你声音怎么了?风寒了?”
白璧嘴一抽,顺着萧景琰的话:“是啊,还不是你堵着不让进门。”
萧景琰当没听到,给他夹了个饺子。白璧边咬了一口,边将那张字条递给萧景琰。
萧景琰放下筷子,小心的展开,只见里面唯有三字——“何时归”。字迹中足见人的潇洒出尘。
萧景琰将纸条重新卷号,放到一边。“你怎么回答的?只是把鸟放回去了?你师父......”
白璧咽尽口中的饺子:“我师门有规矩。弟子年满十五岁就算出师,出师后各由机缘游历各国。而三年后不回者,便当做......”白璧戳了戳白嫩嫩的饺子,接着道:“永不再回。师父她这么定下规矩,是不想让我们为难,也不希望将麻烦带回去。三年不回的人,或为名或为礼或为人,三年还犹豫不决,师父就直接为你决断,也省的弟子左右为难。而这也是代表此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与师门再无瓜葛,这样不至于将那个远离红尘的地方惹上无尽的红尘事。我师父她,到底还是担心我吧。”
白璧说完又卖力的吃饺子,景琰看他,忍了忍,最后只是三分玩笑三分担忧的说道:“你晚上没吃饱?吃慢点,我又不和你抢。你自己当心吃多了积食。”他便当这一页,揭过,转了话题。
白璧放下筷子,摸出帕子来擦了擦嘴:“晚上我一碗药下去还吃得下什么呀。”
他放下帕子,然后一眯眼,一把将狐裘脱下扔到景琰身上,自己则扑向景琰的床铺,抱着被子不放:“我不管了,晚上我要和你睡。”
萧景琰差点被狐裘惊的一口饺子噎住。咽下饺子后:“你先洗漱干净再说。”
“好。”白璧答应的十分爽快。
靖王房间的灯闹腾了大半宿总算是熄了。
白璧等景琰把被窝捂暖了之后才钻进去,他卖力的往热源挤。景琰就任由他滚到自己怀里,给他将被子折进来:“你别动,风灌进来更冷。”
白璧才不管,双手看准时机就往景琰里衣里一钻。冰冷的双手贴在温热的胸膛上,冻得景琰一个激灵。
“你下回要暖手,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好歹让我准备准备。”萧景琰抱住乱动的白壁,道。
白璧将头往景琰肩膀一靠,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我要睡了,你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
萧景琰觉得好笑。却又担忧这个模样的白璧。可他笨嘴拙舌的,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伸出手拍拍白璧的背。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或许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没关系。
白璧就本来就靠在景琰的怀里,景琰这么一伸手,反而像是想白璧圈了起来。
白璧想要忍,可心里头难受,还是一个脱口而出:“萧景琰,你个傻子。”
景琰无奈 ,他怎么就傻子了?但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说什么问什么白璧基本都不会理他的,还是算了吧。
他与白壁十多年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感觉早已不同与他人。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当今世上的,除了他母亲,便是白璧最为亲近。甚至因为宫规森严,在某些方面他与白壁在一起做的亲近的事情更多。他们一个碗里吃饭,一个杯子里喝酒,更甚至一张床上睡觉。一些萧景琰与别人做起来别扭无比的事情,于白璧一起他就觉得理所应当。
有时候他也会孩子一样的想,如果小殊还在,看到这些会不会吃醋。后来想想,如果小殊还在,白璧一定会一把抱住那个小火人儿不放,并且卯足了劲儿要和小殊一块睡。他们三个一定会成为铁哥们儿。在小殊看不上白璧弱不禁风的身体却因为白璧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与他原身的风骨叹上一个服字之后。在那个时候他们会一起守护大梁的土地,会一起跟随皇长兄......可哪有那个时候,再没有那个时候的可能了。
萧景琰在胡思乱想中睡去。白璧心里乱,却也敌不过周身的温暖,也迷迷糊糊的睡了。
而在不知所属的青山之上。白衣的女子站立在山崖边,手中轻抚着小小的鸟儿。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气质出尘,周身冷清。
她身边的红衣女子看起来也甚为年轻,眉眼艳丽,莞尔一笑间眼波流转,说不尽的妩媚风流:“那个小子不肯回来,意料之中的事。”
白凝醉不答,许久,才道:“我不知道我当初给他那种药,究竟是对是错。”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那药他就根本不可能做到。我们已经尽力将药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将药给他当初也都是赞成的多,你自己不也觉得遗憾活着不若潇洒一生?凝醉,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你,关心,则乱了。实在放不下,不如就......”
“规矩之所以是规矩,那是因为谁都不能违反,我也一样。”白凝醉低垂眉眼,如是道。
容笙似是在笑,却暗含叹息:“不过而立,不过而立,凝醉,你若是不管了,他可就真的......”
“我不能管。”白凝醉态度坚决,主意已定。
容笙笑笑,不再多言。
∈鞔灾螅菸酿靶耐芬唤簦凵裼行┗怕遥绻Σ疾还荑蹈绺缌耍氰蹈绺缫趺窗欤胯蹈绺缢?.....容文鸢咬紧了牙,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心头狂跳。直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放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赶紧就收拾东西,她们那些老一辈的不管了,她可不能。那是她的白璧哥哥,她绝不能让他出事。就算,就算是违背师门的命令。
悬崖边上容笙看了眼后头的草丛,“啧,小丫头太容易骗了。”
白凝醉也回转过身,道:“怎么说还是要阻上一阻的。”
容笙拉住她:“再等等。就鸢儿那点本事,就算我们再放水她都跑不了。”
白凝醉想沉默,但还是看了眼容笙道:“那是你的弟子。”下面还有一句,你这么说真的好么?
容笙眨眨眼,看她:“我说你怎么个性子,是怎么教出阿璧的?”
“......我若没记错,他还是你教导的多些。”
“哦,怪不得他聪明。我看鸢儿老实巴交的,我们两换个徒弟怎么样?”
白凝醉甩袖就走,容笙掩着嘴痴痴的笑。
第7章
苏哲忙,景琰也忙,而白璧,他看着不忙,可这满院子飞的鸟表示,白璧也忙。
他无意中发现苏哲那个小护卫爱到靖王府的后院采梅花。这不是你要瞌睡就有人给你送枕头来了。
白璧特意早早的躲到梅花从里,看飞流花上树下飞来飞去的,他四下打量了一下伸手折了枝梅花,飞流一听见声音警觉的转过头,看向白璧的方向。
白璧对他笑:“我觉得这枝还挺好看的,送你好不好。”
飞流迟疑,就是冷冷的看着白璧,白璧怕自己走近他就跑了,只好继续哄着说:“你放心,我和你苏哥哥算是朋友。只是你们上回来我刚好病了,没遇见你。”他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你帮我将这个送给你苏哥哥好不好?我不骗你,他看了这个一定会开心,一定会夸飞流很乖。”
飞流低头看着白璧手中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个闪身。白璧眼前一花,手中已经空空如也,嗯,顺带那枝梅花也不见了。
“飞流,又去靖王府折梅花了?”苏哲坐着看书,余光看见飞流回来,笑问道。
“嗯。”飞流将花放下。
黎纲也笑着说:“照飞流这样下去,靖王府的梅花树非得被他采秃了不可。”
“哼”飞流瞪黎纲一眼,将手中的信封放到苏哲面前。苏哲一愣,拿起来问:“这是谁给你的?”
飞流想了想,说:“狐狸。”
“狐狸?”黎纲不明白了。
苏哲勾起唇:“是白璧吧。我道看看他里面写了什么。”
“白先生?他为什么要写信给宗主?密道已经建好,有事来一趟就是了。”黎岗问。
苏哲看着手中拆开的两封信,里面一封记录着秦般弱的眼线,一封却是写着当年赤焰军一案,白璧查了多年,整理出的一些真相。苏哲轻喘了口气,许久才缓缓道:“他是在替我隐瞒,依他的能力只要他愿意,我们说话哪里瞒得过他。”苏哲看着窗外被飞流追得到处乱飞的鸟,将其中一份递给黎纲,道:“让童路带给十三先生吧,秦般弱我们也能省下不少心了。”
白璧送完了东西溜达着往回走,总算是能好好的睡两天喽。可惜老天爷心情不大好,手一挥天色便暗沉了下来。
他刚缓了两天,正月二十一就听外头“轰隆隆”的响,吓了他一大跳,地面还跟着震动,他缓了缓,心头疑窦丛生。他连忙出去找景琰,外头士兵紧急集合,白璧出去一问却是一家私炮房爆炸了,烧了整整一条街。白璧知道自己速度跟不上,也不去打扰景琰,自己找了两个没去的亲兵驾着马车跟上。
白璧穿街过巷,来到一处余烟未尽的街口。
虽未设明卡,但京兆衙门的捕快们三三两两地成队,还是在阻止闲人们随意进出,遥遥看去,半个街坊都是断壁残垣,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偶尔还有残留的明火窜出,被巡视的官兵们泼水浇灭。白璧下了马车,沿着狼籍一片的街道向里走着,负责警戒的捕快见他衣着不俗,不知是何来头,虽然还是要遵照职责过来询问,但态度还算和蔼。
白璧道:“我是靖王府的人,靖王殿下可在。”
捕快们一听是靖王府的人,忙退到一边让出道路。白璧已经看到了景琰的身影,自己走过去找他。景琰看他来也迎了过去,道:“时也命也,能多过一天就好了……沈追昨日还很高兴地对我说,他终于查明了太子与户部那个楼之敬设立私炮坊牟取暴利的一应事实,只是无权立即查封,所以已具折上报圣听,请求陛下恩准京兆尹府协助封收这座私炮坊,抄没赃款,缉拿疑犯。他当时很有自信地说,一两天内就会有朱批下来。没想到啊……折子才递上去一天,就发生如此惨烈的意外,上百条人命眨眼灰飞烟灭……而且对其中大多数人来说,这简直是场无妄之灾。”
白璧沉思了一会儿:“景琰,这场真的是意外么?”
“你什么意思?”景琰立刻转过弯来。
“你想,私炮房的案子再大也不过是一桩贪渎案。可这一炸就完全不一样了。民怨鼎沸,便是太子也讨不了好,受到的惩罚也会比那贪渎案重多了,而这样一来最高兴的会是谁呢?”白璧耳边仍是一片哀哀哭声,脸色也不好看,“我在路上随便猜猜的,过会儿苏先生也该会来,看看他的想法吧。”
景琰面色紧绷,皮肤下怒气渐渐充盈,唇边抿出如铁的线条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这么多条人命就因为一个人自私的理由而消失了。
不出白璧所料苏哲不过一会儿也到了,霓凰郡主也恰巧过来送物资。白璧看四周并无流离街头之人。沿着道路两边扎着一座座挨着的帐篷,有官兵捧着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食物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分发着。草药的味道从街道的另一头飘过来,同时也有蒙着白布的担架被抬出。心里略略舒服了一点,可想到那些肮脏,心里头就跟扎了跟刺似得。
看苏哲来他便也跟着过去,两方行礼,之后,靖王道:“京中的任何大事,果然都逃不过先生的法眼。”
苏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在大梁的京城帝都看到如此场面,实在是太过惨烈。”
“都是些勤勤恳恳的小百姓,谁又会想到,在自己家的隔壁会有个黑火库。”靖王也随之叹了口气,又将沈追的话说了一遍后,问苏哲:“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苏哲还惊讶于他竟然能想到那些事,可看到他身边的白璧,心下了然,景琰是想不到那些弯弯绕绕的。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边,与白壁所说出奇的一致。
景琰点点头,脸色越发不大好。这时列戚猛跑了过来,禀道:“殿下,属下已查清完毕,除了府里内院支出的物资外,军帐上共计支出帐篷两百顶,棉被四百五十床。这些都是军资,要不要上报兵部?”
“你不说我还忘了。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报兵部一声吧。”
“是。”戚猛和列战英刚要行礼离开,苏哲突然道:“等等”
众人都回头看他,白璧也是疑惑,再一想也明白了。
苏哲道:“这批军资不用报。”
“为什么?”列战英问。
白璧想开口解释一下,就听霓凰郡主道:“别问那么多为什么,苏先生说不报就不报。就但是靖王忘了,你们也忘了,暂时别报了。”
白璧眨眨眼,霓凰郡主为何这般信任苏哲?
靖王看了两人一眼,似乎也是不大明白,但还是说:“就照郡主的意思办。”
对于这样奇怪的吩咐,戚猛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讶异的和列战英对视了一眼,“是”。
等两人走远,靖王方缓缓问道:“先生可知,这批军资虽然已经拨付给于我,但用于安置这些灾民,已算是挪为他用了。按规矩确实应该通知一下兵部,为什么先生不让我报?”
苏哲先转身对霓凰郡主道:“穆王府的物资到了,郡主不先去看看么?”
郡主看了眼靖王:“是该去看看,失陪了。”
好大的猫腻。白璧跟着道:“殿下与苏先生谈吧。”说着行了一礼,却跟着霓凰郡主走了。
霓凰郡主笑道:“白先生跟着我做什么?”
“那该问郡主了。”白璧微微低头,似是看着脚下的路,唇边蓄着一抹笑,温润如美玉,“白某略有耳闻郡主与苏先生多有交情,只是一个人情可比得过殿下舍命相救之恩?郡主与苏先生可有与殿下相熟数十年的情分?”
白璧这一问,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像是随便闲聊两句,可其间透露的内容却让霓凰心惊。霓凰脚步一顿,白璧却不停,继续慢悠悠如闲庭信步,可唇角一敛:“或许景琰是孤傲的,朋友也不多,但是,郡主,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们都不应该有。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瞒着他。那就永远都不能告诉他。景琰的心,很软,会受伤的。”
说完他又抬起头,对霓凰一笑,施了一礼,不复方才轻若蚊虫,也不大声只是不轻不重的:“郡主女中豪杰,兵法战术,白某人佩服。”
萧景琰与苏哲谈完,回头恰见这一幕。白璧说完后直起身对霓凰颔首一笑,转身去寻萧景琰。
苏哲低眉一想,便告辞离开。
“殿下与苏先生可谈好了?”
白璧这一问,景琰便一蹙眉:“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大事又有什么是你听不得的,我们说话你避开做什么?”
白璧心一颤,难言的滋味在心中蔓延,只能直骂萧景琰傻子。他们这些人全部都瞒着这个萧傻子,而他还要帮着骗着,如何能心安!
“你们单独说说不挺好,再说我也是有些话想同霓凰郡主聊聊。”白璧目光微移,落到萧景琰的肩上,有些狼狈的躲开萧景琰真挚的眼睛。
萧景琰沉默了。白璧心里七上八下,明明知道他应该想不到什么,却还是心慌,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萧景琰的盔甲上,盯着看。
“其实我一直想问,除了之前几次,我每一回同苏先生谈事,之后的为什么你一直避开?”
眼睛太用力的后果看是眼睛酸痛,白璧眨眨眼睛发现了景琰肩头不小心落上的灰,他自然的伸手拍了拍。“刚开始是不放心他,现在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交可信之人。你不会现在都以为他帮你是为了自身吧?也就你这个直肠子才会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看郡主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为何看苏先生不同?应该不是单单为才吧?现在朝廷之上太子誉王争斗严重,国家再这样内耗下去还能支撑多久?那两个没有一个是做明君的料子,只有你,你做君上,大梁才会有一个好前程。我想苏先生是一位胸怀天下之人,辅佐明君,才是他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