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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完本——by发呆的樱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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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氏早就被魔修渗透干净了,那些没有沦入魔道的少之又少。
转眼间,奉祖殿前广场上竟然只剩下来了几个活人。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可一时间受惊过度,根本无法言语,他只能徒劳地睁大双眼,看着奉祖殿熊熊燃烧起来。
距离奉祖殿最近的宫一冲猝不及防,被一记火舌舔下了高台,而林正心还未来得及收殓的尸体便被火舌卷进去,吞噬了个干净。
宫一冲惊魂未定,双手撑地,直望向奉祖殿门口。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一人执一剑,于火光中走出,肩上扛着一个已经昏睡过去的虚弱青年。
那身漆黑袍服在烈火制造出的热风中猎猎抖动,他一步步迈下台阶,走到了宫一冲面前。
宫一冲立时间丧失了一切言语能力,喉头发哽,脸色发绿:“玉……玉……”
玉邈一脚踏上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地,随即蹲下身来,举起广乘剑,用剑尖钻入了宫一冲的肩膀。
面对着他不断放大的瞳仁和颤抖着的乌青嘴唇,玉邈很是淡然道:“我来代替一个人说一句话。”
说着,他的脸就转换成了另一张带着不羁狂气的脸,唇角挑起一缕轻笑:“阿奴,承蒙你照顾了。”
宫一冲脸色遽变。
……在这世上,他只听过一个人这样亲昵地称呼衔蝉奴。
三百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因为金丹的事情,他恨透了衔蝉奴。
所以三百年后,他竭尽全力算计,要报复让他充满希望而后又令他失望的衔蝉奴。
但是,他因为一心记恨着衔蝉奴,竟忘了倾官的存在。
倾官比衔蝉奴待人疏离得多,宫一冲几乎从未敢正眼看过他,而在二人争执过之后,他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宫一冲还猜想过,或许他回了神域,再也不回来了。
但他断然不会想到,倾官会是吞天之象。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神会甘愿堕落到与魔修为伍。
讲完那句话后,玉邈便恢复了本相,用手指轻轻点上了宫一冲的丹宫位置。
宫一冲立时察觉到不妙,一种不妙的预感像是巨手攫紧了他的喉管,让他神色仓皇地疯狂挣扎起来:“你……你要做什么??你杀了我!杀了我!!”
玉邈浅浅一扬唇角,神色间是说不出的讽刺:“放心,你是宫异的父亲,我不会杀你的。”
宫一冲不住地摇头:“不……不!你住手……”
但他没办法阻止玉邈。
作者有话要说: 玉邈在手指间注入一股灵力,旋转着、扭动着,疯狂地击在了宫一冲那颗精心修炼而成的金丹之上。
……咔嚓。
随着一声刺耳的碎响,玉邈俯身,对面色转为灰白的宫一冲微笑道:“……你死不死,由你自己决定罢。”
☆、第052章 归来(一)
辛酉年二月初,仙界天翻地覆。
仙帝突然宣布退位, 让渡尊位于其长子。
随后, 数位元老级仙人纷纷失踪,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很快,他们的位置就被新人顶上, 这几棵大树被悄无声息地连根拔去,就像一阵风吹过荒莽原野,无痕无声。
人事更迭的速度之快, 远超出人的想象,短短三两天时间, 仙界就完成了一次洗牌。
一月之后, 新帝登基的仪典便已筹措完毕。
新任的仙帝已有二百余岁,他佩双龙玉珏, 着紫色云纹龙服, 一步步走入銮殿之中,在辉煌的金玉台阶前撩起袍服, 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对上位施下一礼。
单手支颐、靠坐在这天下至尊之位上的江循, 将慵懒的一双猫眼缓缓睁开,在肃穆的雅乐中起身, 旁边的随侍立刻跟上,呈上金盆,用清水浸了江循的手, 又递上毛巾,替他净手。
净手完毕,江循从一玉髓冰盘上取下一尊龙冠,迈步走下了金玉台阶。
待走到新任仙帝面前,江循将龙冠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上。
左右侍从正欲动手,为新仙帝系上缥带,就见江循探出手来,将食指指尖抵在了新仙帝的额心上,摩挲两下:“希望你受得起这尊王冠。”
此举于仙界典仪不合,可无人敢置喙一句,新仙帝也只是一愣,便抬起头来,目光坚毅道:“是。谨遵上神神旨。”
江循浅浅一笑,一把把新仙帝拉起来,拉着他踏上了金玉台阶,推他在宝座上坐下,自己则捡了原本为自己预备好的至上尊位坐好。
这随性的动作害得众侍从们一阵紧张,索性这只是小节,于大局无碍。在这之后,歌舞开场,众卿欢饮,江循也开始专注于自己眼前的糕点酒水。
他拈起一块形状精致的桂花糕尝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
一个小小表情就令侍奉的人变了颜色,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可是这糕点不合上神大人口味?”
在场诸仙臣都竖着耳朵听着从上位传来的动静,本来他们见状平和,看样子不会有太大波动,便都开始小声地说些闲话,侍奉的人这么一问,底下刚刚响起来的嗡嗡闲议声顿时小了下去,生怕又触怒了这位大人。
江循却对这样的变动不甚在意,他轻舔一下唇畔,举着桂花糕道:“跟后厨说一声,这糕点再做一份,我要带走。”
随侍暗自松了一口气:“上神大人,您若是爱吃,叫后厨再呈一盘上来吧。”
闻言,江循抬起头来,唇角扬起:“谁说是我爱吃了?”
随侍:“……那,上神大人您……”
江循:“我只要带走一份。”
在随侍一头雾水地领命而去时,坐在下位中的玉中源心领神会,轻笑一声。
旁边的一个小仙官凑上来,低声抱怨道:“上神大人这样也忒不合规矩,肆意改变典仪秩序,可吓出我一身冷汗。”
玉中源浅浅品一口杯中酒,耸一耸肩:“上神大人所做的,便是今后的规矩。”
小仙官:“……”
虽说是有些小插曲,但仙界就这样安稳地实现了一次过渡。
自此,仙界中的至尊换了人,新时代的帷幕缓缓揭了开来。
谁都不能否认上神衔蝉奴是这世间最尊贵之人,这也是三百年前,众神离开此地、到达新建立的神域前,给前任仙帝的交代。
三百年前的衔蝉奴不肯收受这份荣光,但江循肯,而且收得死不要脸,心安理得。
结束了典仪,江循就颠颠地跑回了东山,往放鹤阁的床上一躺,优哉游哉地跟玉邈炫耀他的战利品,顺手掰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他的嘴里:“……真想带你一起去。你都不知道有多无聊的。”
玉邈俯下身,接下那口投喂,舌尖顺势轻轻滑过江循的手指:“我不能去。”
江循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说这话也不过是随口抱怨而已。他收回手来,将沾着水光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极其自然地一吮:“我知道啊。就是心里总想着你。”
他吮吸的动作和喉结轻微的滚动着实撩人得紧,尤其从玉邈的角度看下去,那张唇说不出的诱惑动人,让他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玉邈动手,顺势把人压倒在床铺上,捉住那双温润的柔软,和他交换起口腔里浅淡的桂花香气来。
江循被他亲得直乐:“别闹别闹,痒得很。”
玉邈没理会他,手指轻轻滑入了他的衣服里,来回抚摸着他劲瘦滑软的腰线。
江循凑趣,胸膛半露地躺在床上,任他撩拨,下面则是岿然不动。
跟玉邈的几次欢好,几乎没有哪次是在正常状态下两个人耳鬓厮磨给磨出来的,江循不是在晕眩中,就是病得七荤八素,要么就是情绪波动极大的情况下。
事实证明,在一般情况下,江循的确很难产生任何像样的反应。
江循就这么看着玉邈卖力地在自己身上折腾却连点火星都折腾不起来,乐不可支。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玉九以后巴巴儿地欲/求不满的状况了。
玉邈伸手在他下方缓缓□□,却始终看不到该有的反应,他一抬眼,就见江循笑得跟只得了逞的黄鼠狼似的,不由得皱了眉:“……你听话点儿。”
江循憋住笑:“我听话。你继续。”
劳作一刻钟后,玉邈只能无奈地宣告点火失败。
玉邈以前几乎没有碰见过类似状况,眉头拧了起来:“怎么回事?”
江循看着玉邈那张清冷的脸,笑眯眯地胡说八道:“看着你这张脸我硬不起来。”
说着,他拗起半个身子,张口咬下了玉邈头上的玉钗,细小的舌尖在玉钗表面滑过,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
玉邈的眸光顿时就不善了起来,一把掐住了江循的肩膀就准备剥他的衣服。
江循咬着玉邈的玉钗,举起双手,含含糊糊地哼哼:“九哥哥,你舍得我疼啊?”
玉邈的动作停了。
僵硬了半晌,玉邈凶猛地吻上了他的唇,同时拉过江循的手,放在了某个部位上,命令:“解决掉。”
江循眯起眼睛,那叫一个得意。
……爽。
一边替玉邈解决麻烦,江循一边贴在他身上,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檀香气:“宫异还没回来?”
玉邈点头:“已经四天四夜了。渔阳依旧不让他上山。”他低下头来,轻捏住了江循的鼻子,“秦牧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江循一笑:“快了。我已和仙界他们交代过了,他们同意。”
玉邈挑眉:“他们敢不同意吗?”
江循替玉邈料理得差不多了,就将双手环在他的颈后,吊着他亲昵地晃了晃:“……当然不敢。”
看着玉邈那张严肃脸,江循又泛起了点恶趣味,往那已经呈半衰之势的东西上趴下,探出舌尖,轻轻朝那隐秘处舔了一口,然后利落地滚下床榻,撒腿就跑。
江循的动作一气呵成灵敏无双,但他忘记了一件事。
玉邈动也没动,推动了放鹤阁内的时间,向后倒退了二十秒。
江循一个迷糊,下一个瞬间就已经栽回了玉邈怀里。
……卧槽!
江循被重新扔回床上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徒劳地试图唤回玉邈的节操:“大白天,大白天的!玉……唔~~~”
玉邈从丹宫里取出一管奶汁酥油,扒了江循的裤子。
一室春光。
……
宫异抱着骨箫,背对着渔阳山,坐在渔阳山山脚下,数着眼前的萧瑟零落的树叶。
宫家又一次没有了。
这次是真的没有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宫家的声名在人间毁了个彻底,仙籍已被除去,宫异本人也落了个一无所有的境地。
他不再是正道六大氏族中的宫公子,而是魔道宫家的后裔。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并不知道他引以为傲、且为之奋斗一生的宫氏的现状。
……他疯了。
宫一冲在悟仙山中上下打转,成日里念叨宫家的家训,对那些林木山石当做宫氏弟子,加以训导。
在身体好转后,宫异去远远地看过他一次,但他什么也没有对父亲说,只把宫一冲留在了那里。
他再也想不到比悟仙山更好的、能够安顿父亲的去处了。
去过悟仙山后,他就抱着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骨箫,到了渔阳山门口,席地而坐,一日两日,三日四日,他枯等在渔阳山下,不说话,不动作,没有尊严,没有骄傲,等待着有人路过,愿意把他这只丧家之犬带回家去。
起初,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是要等些什么,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总算为自己寻摸出了一个答案。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试试看,他宫异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得到任何一样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清楚地知道秦牧不是乱雪,知道自己所求的爱人并不是那个人,自己根本不可能等到想要的答案。
但他还在等待。
——哪怕……给我一个彻底否定的答案也好。
——求求你了,秦牧,断了我的念想吧,断了就不会难受了,断了就不会总在梦里看到你了。断了,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而此时,在渔阳山上。
紧闭了整整七日七夜的秦牧的卧房门赫然洞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
守在门口的两位秦家弟子吓了一跳,没来得及细想,急急地追上去唤道:“家主!家主!”
那人的头发都没有梳齐,只着一身素白的里衣,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但他却无视了两名弟子的呼叫,置若罔闻地往外冲。
眼见着拦不住家主,追得气喘吁吁的两弟子只好在背后大喊:“家主!宫公子在山下!他说要等您……”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扭过头去,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谢谢。”
两弟子均是一怔,站住了脚步,目送着那人朝山下直奔而去。
少顷之后,他们扭过头去,却见一个神情清隽、五官美艳的陌生男子静静立在秦牧的卧房门口,同样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如同画笔勾勒而出的精巧笑意。
……那笑容里满是解脱。
两弟子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交换了一个目光,便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了。
……江公子的法术……成了。
……
山下,宫异坐得有些冷,脚也麻了,他刚想换一个姿势,就听到了由近及远的匆促脚步声,再一抬头,他便撞上了一双琥珀色的清亮瞳仁,正站在距离他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几个日夜里,渔阳对外封锁,号称家主闭关修炼,谁也不见,宫异也不好叨扰,只能守在山下,现下见到了人,他心中一阵酸涩难忍,但还是强行克制住了扑上前去的冲动,颔首哑声道:“……秦家主……”
来人缓缓欺近自己的身前,宫异不敢看他,索性低着头,想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免得一看到他的眼睛又丧失了所有的勇气:“……秦……家主,我在此等候,不是想逼你做些什么,我只是……只是,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我……一直把你当做乱雪,但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所以,跟我说吧,说清楚你不是乱雪,让我不要再想……”
胡言乱语,毫无逻辑,宫异把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也说得自己喉头发酸。
……但他却久久得不到眼前人的答案。
此刻的宫异,彻底褪去了那样骄傲的皮毛,他抖得像是一只失去母亲的幼兽,轻咬着唇畔,朝来人无力地跪了下去:“求求你,拜托你……”
一个霸道的滚烫怀抱,阻绝了他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怀抱带着一股让宫异全身发软的熟悉气息。
来人也跪了下来,抱住了宫异的肩膀,用力箍紧在自己怀里,像是生怕他跑掉了似的。
宫异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如同天籁的声音:“……履冰,我好想你。”
☆、归来(二)
——三年前, 江循被应宜声重伤的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在烧灼的晕眩和迷乱中,他对着漫天飞雪许下了无数心愿。
但他没有忘记这些心愿, 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阿牧, 要给他一个身体。
……那个身体要有最英俊的脸, 最健美的身材, 不过个子一定要矮一点,至少要比江循矮, 这样江循才会更像兄长。
他让乐礼绘出了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画中仙, 然后召集了渔阳全部弟子, 拿出画轴, 当着弟子们的面展开,指着上头貌若仙神的人道:“瞧见没有,这就是你们的新家主,先认认脸。”
不明真相的众弟子:“……”
此事经过了秦牧首肯,秦牧的母亲杨瑛自从经历过渔阳陷落一事,也不再对江循多有偏见,默认了此事, 上界更是迫于江循淫威, 哪敢说半个不字。
这样一来, 渔阳众弟子当然没有多加置喙的机会。
此事宜早不宜迟,秦牧新身体的样貌既然在仙籍中登记造册,江循便开始着手施法。
他赋予了画中人血肉、骨殖、让他从画中显身,将属于秦牧的那部分神魂从乱雪体内抽出, 并补全了秦牧遗失的魂魄,一道注入了这具崭新的肉体。
实现彻底的融合,至少需要整整七日的时间。
当融合刚开始、秦牧尚有意识时,江循趴在他的新身体旁问他:“疼吗?”
新补全的灵魂伸出细小的触/手,在秦牧原有的灵魂上硬生生敲出一条缝,与其交缠融合,定然会痛,但秦牧却浅浅地笑开了,笑声里满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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