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完本——by津留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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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他受不了。
说罢,还未曾等凤诺清他们说话,范镜峦便猛地朝着他们飞去,不知何时抽出的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细剑尖长无比。
及时的拔剑,皇甫逸南挡下了这以凤诺清为目标的一剑,看了看那晃了神的凤诺清,皇甫逸南不解为何凤诺清会在瞧见了那柄剑后愣得无法动弹。
「你竟然为他而出手?」惊讶令范镜峦睁大了双眼,而皇甫逸南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留情的挥剑袭向了他的左臂,但因范镜峦及时防卫,这一剑仅仅是割开了范镜峦的衣服而已。
他不禁想要笑,自己做尽一切几乎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可是……这男人不过视他如草芥,他什麽都不是。
思及此,他终于忍不住的狂笑出声,眼泪划过耳际,他笑道,「原来……我不过如此……同样都是扮成了小厮混入你天诸楼,可是为何?为何于你皇甫逸南,我范镜峦无法入你的心,甚至无法入你的眼?而这无能软弱的凤诺清却可以!」
当初若非他一时心仪于皇甫逸南,如今这世间又哪会有这名声响亮的天诸楼?这世间,又哪会有他皇甫逸南这个人?
不过执念间,他却终是错了。
如爹所说,这世间,这世人,不过是浮华一世的附属之物。不可动心,不可为之倾心,所得不到,便该让其坠入地狱,受那地狱无尽业火的折磨。
「当初,我真该杀了你。」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范镜峦眼中,是浓重的杀气。
「是我该杀了你!」突然怒了而喝道的凤诺清突然插入他们二人之间,望着范镜峦手中所执之剑,他更是愤怒。「你那剑,究竟是谁的!」
被问到了剑的事儿,范镜峦不禁轻哼出声,「剑?呵,你身为凤家之人,莫不是还认不出此剑是你家的?当初灭你满门,我瞧着这剑但也算是一把好剑,所以才留下了它。如今……不要也罢。」说罢,范镜峦猛地使出内力,仅是眨眼一剎,绝好的剑便寸裂断去。「既然无人引我成佛,那我便转入魔道,今日,你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是痴念,他一念已成痴,一念,已成魔。
「你本便是魔!若非如此,你岂会伤了那么多条人命?」被范镜峦的举动惹恼了的凤诺清二话不说,他便剑剑刺向了范镜峦的要害,但范镜峦的反应速度绝好,闪躲及时,只是教凤诺清白费气力。
「你以为自己厉害,其实,也不过如此。当初若非是那公皙澈心中知你乃凤家之后,如今你在那鸠雀楼,怕是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只是冷冷的嘲讽着,然后范镜峦便趁着凤诺清来不及防备之际,一掌击向凤诺清的背部。
「噗」
吐出了一口血,凤诺清倒在了地上。虽说范镜峦所说的许是实话,但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只让他觉得刺耳万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从早上起便不见了人影的公皙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用着清朗的嗓音说话的他缓缓的走向了他们。「我之所以会做那些安排,是因为我怀疑凤家灭门之事和你们这些人有关系,而让凤诺清做阁主之一,是我知道凤家传家之宝末路应该是在凤诺清的身上,我无论如何都不得不保护好。」
公皙澈知道自己有……末路?
凤诺清微微有些吃惊的睁大了双眼,他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回想起来的话,那个时候江顷潺就似乎很确定他的体内有末路,而皇甫逸南濒死之前,叫他用自己的血救皇甫逸南的人也是公皙澈……
「你可还记得你师父?也就是你爹的至交?」突然提到了凤诺清师傅的公皙澈令凤诺清愣了一下,他迟缓的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公皙澈说他师傅是有什么事。「你师父曾经听你爹提起过末路之事,而我与你师傅也算是深交,关于你的末路之事,也是我从你师傅那里听来的。但是毕竟不能确定,所以在让江顷潺去假意加入寻魂堡之时,我便特意要他试一试,以确定以后我们该如何行事。」
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意识到这一点,凤诺清有些惊讶,良久,他都不曾说话。
「那师傅呢?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曾见到他?」若是师傅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么他便该来找他亲自和他说才是吧?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一个弯……
「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只是通过你师傅的书信得知的。但是你师傅的下落我却一直不曾知道。你师父害怕见到我便是了。」公皙澈说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公皙澈皱眉之故是为何,更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躲着公皙澈,凤诺清闭紧了嘴巴,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就在他呆愣之际,早就瞧准了时机的范镜峦便猛地扬掌要击向凤诺清,就在那一掌即将击中凤诺清的身子的时候,皇甫逸南便一剑刺来,这一剑,伤了范镜峦的手臂。
血,渗出了伤口,而不知何时,那些被带来的寻魂堡的人也陷入了苦战。风若他,总算带了人马过来了。
「倒不想,你早已料到了。」捂住了自己的伤口,范镜峦看着台下那喧闹的场景,他不仅冷笑一声。「我还当你们不曾防备,竟不想自己不过是入了你们的套,你们还真是狠。就连那条本该对我忠心耿耿的狗都会被你们的人给吸引了去。」瞪着不远处的苏静埋,范镜峦抿紧了双唇,「但是,人多又能如何?皇甫逸南,如今我已绝了情,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了。而你伤我的罪……我自当是要十倍奉还!」
突然伸腿踢向了皇甫逸南的下盘,便在皇甫逸南纵身后跃之际,范镜峦又快速的出掌,击向了皇甫逸南。
而皇甫逸南也不赖,及时的伸手用同样运着内力的掌朝着范镜峦的手打去,两个人因为彼此这不分上下的内力而纷纷的被震退了好几步。
又瞧见了一旁只是静观,却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的公皙澈,范镜峦轻哼着笑出了声音,「说起凤诺清的师傅,公皙澈,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与他……似乎并不只是深交的关系吧?为何他师父会害怕见到你,你可知为何?」
公皙澈的身子微微的一颤,他没有说话。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据我所知,当日你故意设下圈套骗了他,让你俩有了身体上的关系,之后还以此要挟,想要逼他与你在一起,不是么?他虽不想,但却因以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才会与你在一起,而之后……」
「是你说的?」猛地反应过来,公皙澈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冰冷。
闻言,范镜峦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我怎会有这等闲工夫来管你们的那些琐碎事儿。只不过……我可是知道这坏了你的计划的人,是谁。」说完,范镜峦斜眼看向了皇甫逸南。
「是皇甫逸南?」公皙澈惊讶的望着皇甫逸南,而他一双眸子里头也开始充满了愤怒。
「皇甫逸南无心的多管闲事,却坏了你的好事儿。想不到你竟这般糊涂,被蒙在鼓里这么些时候,竟还不知道做了这些好事儿的人究竟是谁。公皙澈啊公皙澈,亏得你想尽方法要来除掉我,却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竟会是这么的糊涂,当真是可笑了。」
皇甫逸南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他对上了公皙澈愤怒的目光,然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反应,已然出卖了他。
几乎只是一瞬之间,公皙澈便跃到了皇甫逸南的面前,然后一柄长剑就被架在了皇甫逸南的脖颈上。
「我原本不过是因为看在那个男人的面上才帮你们的,这江湖是正是邪,全都与我公皙澈无关。可竟不想……帮到最后,我帮的竟是害我失去我所要之物的人。」
「他是在挑拨离间,难道你不知道?」皇甫逸南皱着眉头看着公皙澈。他本以为公皙澈该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帮他,更不会帮你。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公皙澈的声音里面掺杂了几丝阴冷。
皇甫逸南不是一个做了不敢承认的人,况且他也还有印象,于是他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凤诺清还在那里摇着头,而范镜峦则是一副计谋得逞的笑,看着公皙澈毫不犹豫的朝着皇甫逸南攻击了过去,范镜峦则立马趁着现下这大家都被人引开而没人保护凤诺清的机会捡起了一柄剑,然后朝着凤诺清刺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他要刺到凤诺清的脖子的时候,他的剑被人用剑猛地挥开。功力之大,几乎令他愕然。
看着那头戴白纱乌笠的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凤诺清讷讷的喊道,「师……傅……」几年不曾听闻他的消息,凤诺清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能够与师傅再见面。
「谨懿……」连忙回头而忘了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的公皙澈感到身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喊了一声,他跪倒在了地上。因未曾注意到公皙澈失神而挥刀的皇甫逸南上了公皙澈的背,可见到他那衣裳都被割开了一道缝,伤口似乎还有些深,但是公皙澈的嘴角勾着一抹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你没事吧,诺清?」低沉的男声传来,那个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向一边的公皙澈。他开口第一句问的话,伤了公皙澈的心。嘴角已然僵硬的笑,公皙澈觉得很累,终于支撑不住的收起了那一抹笑。
他……
也许……和范镜峦是差不多的。
拍开了皇甫逸南要来搀扶他的手,公皙澈冒着冷汗站起了身子,瞧着自己那把长剑,他轻声的笑着,却不发一语。许久,他朝着范镜峦说道,「我本打算与你分个上下,但不曾想,你我都不过是可怜之人,你我之间,从未有过胜负之分。今日我已输,而你却也不见得赢了。」
「我不会赢?公皙澈,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狼狈得可笑,莫不是你以为你还胜了我不成?」
「胜者,非我,亦非你。」嘴唇轻颤着,公皙澈看了一眼那剑指着范镜峦,始终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洛谨懿,他只是笑,那张脸,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洛谨懿,你我……已各不相欠。从此往后,你若不走南北,我定不走东西,你我此生,再无交集。」
「楼……」惊讶会用这么伤心的声音说话的公皙澈,凤诺清惊讶的喊着,但是喊道一半,他便被公皙澈阻止了。
「从此往后,世间再无鸠雀楼,更无公皙澈。」捡起手中的剑,公皙澈随意的抓起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只见刀光一闪,乌丝寸断。昔日公皙澈最为喜欢的他的发,现今却被他视如草芥的踩在了脚下。瞧见了洛谨懿微微转头看向自己,公皙澈笑了,泪水落下,他却笑得痴狂,「我心死,意绝,情断。」
语尽,忍着背上的疼痛,公皙澈脚点地,便跃上了外头的屋顶,在下一瞬,他已经没了人影。地上仅留下了他那一头青丝,以及那柄他视如珍宝的长剑。
那是他与洛谨懿初识之时,洛谨懿所赠之物。
如今,便如同他那三千烦恼丝,全都已经被舍弃了。
「若我不曾记错,你该是他的师兄?」范镜峦这么说着,这惊人的事实惊得大家都愣住了。
「是又如何?一切与你无关。」不知是不是凤诺清的错觉,他隐约觉得洛谨懿的声音之中蕴藏着一些怒气。
「的确与我无关。但是好歹我也算是为自己除去了一个死对头,也算是好事儿。当然,这一切都要多亏身为他师兄的你,若不是你,我想……无人可以伤害他到这么深的地步吧?」说到这里,范镜峦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亏得他以为自己千算万算定是能够赢了我,却不料,我在那次他搅了我的好事之后我便找来了最好的棋子,而这枚棋子,也就是你,竟伤的他对这凡尘俗世绝了望。」
「你是故意的!」努力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被皇甫逸南及时的撑住了身子的凤诺清无力的依靠在了皇甫逸南的身上说道,「你早就知道师傅会来……所以你就……」
「我早就知道这个人会来?哼,原本我是打算借他之手杀了你们,但不料这个人跳出来捣乱。但是也无妨,洛谨懿你对公皙澈的排斥感我也知晓,自是不用担心。但是,这一切也不能怪我,若不是这个心狠得好似石头一般小心眼的男人,公皙澈又怎么会失落成那样。所以千错万错,错的,都不会是我。」说着,范镜峦将目光再转向了洛谨懿,他无所谓的笑了一声说道,「洛谨懿,但他会如何,于你而言其实并不在乎不是吗?倒不如说,如今公皙澈所选的路,正合你心意。多年以来你躲着他,甚至不惜乔装打扮也要混过他派出来寻你的人手,足以见得你有多么的讨厌他,这也便是为什么你今日可以轻而易举的伤他至此。既然无所谓,我也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少了你的麻烦,不是吗?而现在,他彻底断掉自己的所有消息,甚至舍弃了一切,便是连名字都舍弃了,你只不过是开心而已,你又何必装成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引人发笑?」
自凤诺清认识公皙澈以来,他是第一次见公皙澈落泪。正如范镜峦所言,今日的公皙澈,是真的伤透了心。高傲如公皙澈,绝不低头,绝不示弱,可是……
洛谨懿来了这里,却一眼也不瞧公皙澈,多年未曾相见而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的结果,却是这样,换做是谁,恐怕都受不了吧。
「我与他的事,别人无缘置喙!」好似是被激恼了,洛谨懿用着凌厉的剑法向着范镜峦攻击,一招一式,狠戾无比,几乎教人无法还手。开始还能够勉强应付下来的范镜峦到之后则是开始越来越难以招架,只是片刻之间,他的身上便已是伤痕累累。
终于,范镜峦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喘着气,他的衣衫染了血迹。
「你,永远赢不了公皙澈。」剑架上了范镜峦的脖子,冷冷的这么说着的洛谨懿看着那只是轻笑着的范镜峦。
「想要来一出师兄为师弟出头的戏码不成吗?洛谨懿?你就算极力要做这些事情,也只不过是让你看上去更加可笑罢了!而且,在你对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以为公皙澈可以平安的离开这个地方幺?」范镜峦的笑,突然变得有些可怕,「实话告诉你吧,为了保证今日无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我早就要人在外头候着了,凭他的伤势,他恐怕早就死了!」
「什么!」惊得大家都愣住了,而洛谨懿的手也在不断的颤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无人知晓。
「你再说一遍!」几乎是吼出来的,洛谨懿现在相当的愤怒。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公皙澈虽已决定不过问尘世,但是我已决定将这里变成阿鼻地狱,他再怎么想要脱离尘世,也注定只能他只是死,而没有别的选择!这一切不过是你的错,洛谨懿。」
「你这该死的混账!」突然暴怒的洛谨懿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猛地一剑挥去,他割开了范镜峦的喉,而后甚至来不及和凤诺清他们多说什么,便一脚踹开了范镜峦,然后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你还好吧?」皇甫逸南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只是笑着等着自己最后的终结的范镜峦然后问向凤诺清。
范镜峦还未曾彻底的断气,他看着凤诺清和皇甫逸南,虽然现在的他因为声带也一道被割开了而无法说话,但是他的嘴角却还?1 诓欢系男ψ牛购抟趵涞哪抗庠蚴嵌⒆潘蔷镁貌辉⑷ァ?br /> 轻轻的点了点头,凤诺清别过了脸不让自己去看范镜峦那张看上去似乎有些可怕的脸孔。
「恩,我还好,只是有些担心楼主和师傅他们之间的事情。」回头看了看那一边正好解决掉了周围的人然后搀扶着江顷帆走过来的苏静埋,凤诺清朝着他们淡淡的笑了笑。
「不知道你师傅能不能追上楼主。」江顷帆看了看台下似乎也解决的差不多的众人说道,「而且那些埋伏在外的人,也要一并清除了,这次的事情才能够算是圆满落幕。」
「不错,现在不是担心公皙澈和你师傅的时候。」一旁的苏静埋附和道,因为现在也确实如此,凤诺清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便缓缓的走了出去,皇甫逸南喊道,「大家听着!这附近还有寻魂堡的人在埋伏着,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便各自巡查,若寻魂堡的人愿意乖乖被抓,那便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懂了没!」
台下的人应着而后便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