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望骄阳 番外篇完本——by姑苏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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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眸瞥了一眼展炎,见展炎正挺直着身子,认真地看着主席台上讲话的人。他伸手去拉了拉展炎的袖子,展炎下意识望向了他,疑惑地轻泛了下眉头。
便在这时,楚炀从耽美文库里拿出了一瓶还温热着的牛奶,递给了他。
展炎微微一愣,看了看楚炀的脸,只见楚炀嘴角泛着笑意,示意他赶紧把牛奶拿去。
他伸手接过5 了楚炀的牛奶,望着他的笑,竟是一时发怔,耳畔随之而来的声音,便是那熟悉的心跳律动。
楚炀不懂得感谢具体要怎么说才能够显得真诚,遂只能选择用行动告诉他: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也会对你好。
展炎低头看着手中的牛奶,心中又是思绪点点,禁不住的浮现笑颜。曾经母亲就告诉过他,会记住对自己好的人,就是懂爱的人。
☆、第十九章
篮球场上,萧盛瑄一边漫不经心的投篮,一边颇觉失宠地问着身旁的展炎:“诶,你最近好像跟隔壁班那楚炀很铁啊,昨天放学,他还拿衣服还给你,怎么你们什么时候熟到穿一件衣服了吗?”萧盛瑄说着,把手中的篮球朝展炎扔过去。
展炎一把接住篮球,回问道:“我和他很铁?你怎么看出来的?”
在展炎的眼中,楚炀应该是把他当朋友,但是楚炀的朋友貌似又不止他一个。非要论很铁,对楚炀来说估计是不至于。
萧盛瑄走了过来,一手搭上了展炎的肩,沉吟半会儿,方不大坚定地说:“我最近……总觉得,你的眼睛老跟着他?难道他很好看吗?长得是挺俊的,但也不至于一天看到晚吧……”
萧盛瑄这话,把展炎给说得一滞。在他眼中,他不过是时不时的瞧了楚炀几眼,可能有时候看得久了些,总也没达到“一天看到晚”的程度,可连萧盛瑄这个糙老爷们都能察觉到这份注视,想必展炎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楚炀这个人所产生的想法,已渐渐不同以往的纯粹。
萧盛瑄满以为展炎会冷冷的回一句“你想多了吧”或是反问一句“有么”?
但以上两种情况均未发生,展炎只是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俩字:“好看。”
这俩字把萧盛瑄给噎得一脸傻逼,愣是不知该说出什么话,仿若一口老痰卡在喉咙。他觉得有点别扭,又不知道是哪里别扭了。
楚炀好看,展炎觉得他耀眼,觉得他散发着不同于俗人的光芒。但他散发出来的光芒不是刺目的,是温和的。这种温和若是叫人发觉了,便会想去欣赏,想去享用。
展炎甚至在想,这般温和的光芒,是自己先发觉的,若是不属于自己,那就有点太可惜了。
这节体育课楚炀和何禹没有来,俩人听从班主任的命令,去图书馆搬班级作业簿到教室去。
作业簿重是重了点,不过没有特别多,分俩沓俩人来搬并不吃力。
俩人边走边聊天,没有太注意拐角处,结果在拐角处就不小心撞上了人。
楚炀也没看清人是谁,就先连说了两句“对不起”。道完歉后,才发现撞上的人是陈桥。
陈桥看见了眼前俩人是曾经班上的老末,冷着的脸也没多说什么,像是无可奈何的吸了口气,然后说:“下次小心点。”
陈桥走后,何禹终于憋不住气,“切”了一声:“你都拿了英语比赛的第一了,她还对你这么拽,有毛病吧她?”
自从演讲比赛拿了个第一后,陈桥对楚炀的脸色总算可以好点。虽说已经相信了他那几次英语成绩是不含水分的了,但这态度,也没好转多少,顶多是从冷冰过度到半热不冷。
记得前两天那堂课上她说,要不是主办方想鼓励学生们同时学好英音和美音,楚炀根本拿不到这个双冠军,纯粹就是碰着狗屎运了。
虽然说她由内而外的表现出就是看不爽楚炀,但楚炀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总不能傻到翘她的课不听,英语考试不考。再者,按他现在的这个心理年龄,也不会再因为这种小事情怄气了。
一说到双冠军的事情,话题必不可免的会落到展炎身上。
何禹打着趣儿说:“不过你也算很厉害了,以前你还看不惯展炎那么牛呢,现在都和他并肩一回了。”
何禹的话语之间又透着满满的失落,楚炀变得这么优秀,何禹觉得自己就像被抛弃了一样,一个人堕在末尾,心中多少感到不自在。
“你可别提以前了,我那时就不懂事瞎说的。”一想到自己以前就只会在那眼红别人,还说了那么傻逼的话,楚炀都快被自己尬死。他低声嘀咕着:“再说了,何止并肩啊……”他的肩膀我还睡过呢。但这话,楚炀就没讲出来了。
俩人快步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把作业簿都放在了讲台桌上。
何禹喘了几口大气,好奇地问楚炀道:“哎我说,那你到底觉得,展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想毕竟楚炀和展炎接触这么久了,现今总能说出个准确的来。如果展炎当真不是什么具有恋爱细胞的人,他也好早点劝云晓蓉死心。
“你怎么也问我这个问题?你和那云晓蓉还真是一对。”
“是嘛?嘿嘿。”何禹一听到云晓蓉的名字,脸就红了,连笑声都带着几分智障。
楚炀说:“是啊,可我回答的,她不信。”
何禹也不想听他那些敷衍的,于是就直接说:“你就用一句话来形容形容呗。”
“一句话?”楚炀一边拆捆着作业簿的塑料绳,一边思考着那一句话。思考着思考着,脑海中反倒都是展炎的身影。他的身影、他的言行、他的举止,归根便落到了诗经里的那句话上去:“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何禹听得一愣,半晌没明白过来,瞪着大眼睛望着楚炀:“这……什么意思啊?”
楚炀拍了拍作业簿,说:“不懂自己查去。”
新一期黑板报的任务放了下来,原先楚炀画的那些画,被新一期出黑板报的同学无情的铲掉、擦净。绚丽的后黑板又变回了平常的白字大红花。成书美来上课时望着那黑板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说:“回归了平常朴实,挺好的。”
期末考试过后,高一年学生随之迎来的便是一周军训,地点在某农村山上的军事训练营。出发的前一天,学校发下了军装,要同学们第二天统一穿上短袖的迷彩军装、带好行李在校门口自己集合。届时会有客车来送同学们去训练营,到时候大家逮着哪辆车就上哪辆。
到了次日一早,大家都穿上了迷彩短袖,背着行囊在校门口各找各的班级集合。车一来,就会有老师催赶着学生赶紧上去,哪怕一个班级的人没聚好,也会被老师赶上车,这样才不会造成客车一辆辆的堵在校门口。
13班的人才聚了一半,即刻就被老师赶上了刚来的一辆客车。
体育委员就立马说:“咱们待会下车了就找班上的人集合!大家都听见了吗?”
上了车以后,楚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去坐下了,心想跟在自己身后的何禹准会坐在自己旁边。
然而这下一分钟坐在了身边的人,着实叫楚炀暗暗吃了一惊。
“展炎?”楚炀话语中透着欣喜,说:“你们班跟我们班真有缘,又凑到一起了。”
展炎浅笑着点了下头:“嗯。”心里却说着:傻瓜,哪有什么缘分,所谓缘分,都是人造的。
再一看何禹,得偿所愿的坐在了云晓蓉旁边,通红的脸死活抑制不住笑容。
楚炀望着穿了一身迷彩的展炎,心中暗自赞叹:不愧生来就是做军人的,穿着这身军装,还真好看。
这时,只听车里骚动。萧盛瑄和杨叔杰在争着毛真旁边的空位,因为全车的空位只剩下毛真旁边的,和白慧慧旁边的。
“我不去跟她坐!你去!”
“你去和她坐!我不要!”
萧盛瑄拽着杨叔杰:“我跟毛真熟!”
杨叔杰死命甩开萧盛瑄:“你他妈跟白慧慧不也挺熟的!你他妈不是只要是妹子就喜欢吗!”
那司机不耐烦了,怒吼了一声:“车要开了你们到底坐还是不坐!”
萧盛瑄忙抬头道歉:“对不起啊师傅,我们这就坐下。”结果就这一个道歉的功夫,杨叔杰已经把屁股定在毛真旁边的座位上不走了。
萧盛瑄把杨叔杰全家骂了个遍,他是对妹子感兴趣,可还没感兴趣到把命赔进去的地步!这要一屁股坐在白慧慧旁边,稍有不慎半条命都给她打没了!他左右张望,最后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展炎身边的楚炀。
萧盛瑄扯了扯嘴角干笑着:“那啥,楚炀……”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他就迎上了展炎投过来的一记眼神。一记,说不上冷酷,但就是看着莫名害怕的眼神。
楚炀仍茫然无知,抬头问萧盛瑄:“什么事啊?”
萧盛瑄又干笑了两声:“哈哈,没事……你今天真帅!”
楚炀回以一个露出大白牙的笑:“谢谢啊!”
“不谢不谢……”萧盛瑄苦着一张脸转身。也是,这俩人最近不挺熟的么,拆散人家干嘛,让他们聊去。最终,他只能抱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朝白慧慧那个位置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攻要开始出手了~
☆、第二十章
路程遥远,还在市区里的时候,学生们尚可睡睡觉、看看手机,可一进入山路,颠簸的道路叫人连坐都坐不安稳,车上低骂声连连。
那司机,五十几岁的一老大爷,一手抽烟一手开车,一只眼睛还看着小电视上的《亮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呼呼半个小时就能开到。中间经过最崎岖的那段道路,每一下都震得全车人跟着一起动荡。
展炎和楚炀本来身高就差不多,这一震俩人脑袋直接撞了一下。
楚炀“嘶”了一声,捂着脑袋疼得泪花都出来了:“疼死小爷了!”
这半含哭腔的声音让展炎急忙伸手去撩起他的刘海:“看一下。多疼啊?”
楚炀被展炎这突然亲昵的动作给怔了一下,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也……也没很疼,现在好多了。”
展炎稍微揉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说:“那就好。”
楚炀轻颤了一下,罢了又晃了晃脑袋,都是男的,碰一下怎么了,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到地方后已经是中午了,大伙人都像是被刑满释放一样拎着行囊就往车下冲。冲下车后一群人聚在了训练营大门口,一两个体质较弱的,忍不住找了个地儿就开始吐了。
杨叔杰首先就上来关心萧盛瑄:“哥们,这一路还平安吧?”脸上死活克制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笑。
萧盛瑄白了他一眼:“拖你洪福,让白慧慧那丫的给揍了两拳,踹了一脚。”
杨叔杰假装吃惊地睁了睁眼睛:“哟,我看看,啧啧,这小脸蛋都挂上腮红了啊,你是碰了她哪儿啊?”
“不小心碰到哪儿就直接打哪儿。”萧盛瑄一说起这个就气。这白慧慧又不是天仙,还成天装得一副守旧闺女三贞九烈的样子,别人不小心稍微碰了她一下就跟非礼了她似的,还得挨她一顿打。
杨叔杰听了就直接欺身上来:“那我来看看你胸口被打了没。”
“滚!”
一大部分人还没缓和过来,13班的体委又在那儿火急火燎地囔着:“13班的!赶紧找同班的人集合!”
楚炀听声,一只脚便要朝班群那儿踏过去,不料这会儿,展炎拽住了楚炀的手。
楚炀一回头,就看见展炎一脸虚弱地说:“楚炀,我有点头晕……”
楚炀登时瞪大了眼,被他这一下给吓得不轻:“啊、啊?你头晕?那怎么办,你等会儿,我包里有热水。”
他拿下背包,找包里的保温杯,这会儿,展炎已经撑不住地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楚炀倒好水后,对靠着自己肩膀的人说:“那个,你喝点热水吧。”
展炎不为所动,低沉着声音道:“让我先缓口气。”
“……那好吧。”楚炀只能僵持不动地让他靠着,等他缓过气。
不远处的萧盛瑄看到了这一幕,差点没把眼珠子吓掉出来:“展炎这家伙体质不好着呢么,装什么孙子呢?”
就这家伙要是会晕车,地球都能反着转了。
杨叔杰也跟着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楚炀,遂也掺和了一句:“展炎跟那小子不挺铁的么,上回和那小子拿了个双冠军,看着一脸乐。咱初中和他一个学校的,他以前什么第一没拿过,都没见他那么开心过。”
萧盛瑄微微蹙起了眉,那异样的感觉愈发明显了起来。
展炎歇了半会儿,才抬起头来,接过了那杯盖水就要喝。楚炀忙说:“凉了,我给你再倒一杯吧。”
“不用了。”展炎喝完之后,替他把盖子旋了回去,整个人一下子看起来好了很多。
13班的体委带着本班人集合在了树下,“咱们在这儿先等会儿,等下一辆车的同班同学。”
这时,一名教官走出了大门口,冲着聚集在门口的这群人大吼道:“你们这群人干嘛呢!都给我过来集合!”
14班的人一听集合了,都招呼着说走了,聚在树下的13班的人还带着些犹豫不决,而展炎直接拉了楚炀就走。
教官看树底下的那些人不动,更凶地吼了几声:“那边的干什么呢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吗!过来集合!”
无可奈何,13班的一半人又不得不和14班的一半人凑在一起,作为第一中队。按身高顺序来排,楚炀又是排在了展炎旁边。
这和前世的情况略有不同,前世他们也是和14班的人一起训练,但他是排在展炎的后面,俩人虽就前后之隔,可话都没说过一句。这次是因为展炎拽着他过去的,所以他才排在了展炎身边。
教官还是楚炀记忆里的那个教官,姓金。开训的第一天,他凶的一逼,嗓门比任何一个教官都大。对学生们的形容无非南瓜土豆,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男同学们把烟都交出来,要没收。几个怂一点的,被大嗓门凶了两下后,就不情不愿的去把香烟拿了出来,乖乖上交了。
宿舍按横列队分,一个宿舍住12个人。一冲进寝室,大家都赶紧去抢占铺位。展炎得偿所愿的取得了楚炀上铺的位置。大家把行李放好、把被单拿出去晒之后,就得立马下去集合进行训练。
军训过程中,无论是军姿还是各方面的训练,都属展炎最标准,时常会被教官挑出来做示范。女生们一个个都看得目不转睛,十分认真。
一天训练结束,全队人累得跟骨头散架了似的,回了宿舍后,爱洗澡的赶紧洗了澡,不爱洗澡的直接倒被子里就睡了。整个寝室都是洗衣粉、花露水的味道,也闻不到什么太明显的汗臭味。
楚炀刚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带着湿漉漉的头发正打算到洗手池先洗衣服,凑巧展炎也在这里洗着。
楚炀往寝室里瞄了一眼,看样子也就只有展炎肯洗衣服了,其他人都直接把换下来的迷彩服随便塞一地方,打算后天接着穿。而有几个人根本就没洗澡,衣服也没换的直接倒下去睡。
楚炀上来同他一起洗衣服,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时,毛真在外头大喊着:“喂,楚炀,你把我要泡泡面的热水拿去洗澡了,你得再帮我提啊!”
“哦,我现在就去提!”楚炀立马把洗到一半的衣服丢到了一边,拿了热水瓶就下楼去提热水了。
提了热水上来以后,他打算赶紧去把衣服接着洗完,结果一到洗水池边,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洗好挂上去了。
楚炀怔愣了半晌,立马就来问展炎:“那个,展炎,我的衣服,你帮我洗了……?”
“嗯。”展炎说:“再过一会儿就要熄灯了,我看你时间不够,就帮你洗了。你头发还是湿的,赶紧吹一下吧。”
楚炀笑了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故意凑到他耳朵边说:“你可真贤惠。”他说完,就没事人似的蹦去吹头发了。
刚才说那句话时,热呼呼的气息吹到了展炎的耳廓上,展炎手指一颤,深深地看着楚炀吹头发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哨就在楼下吹个不停。大家一听到哨声,立马就起床洗漱叠被子,然后等到了集合哨吹响后,便匆匆下楼去集合。早晨的任务先是打扫各中队负责场地的卫生,再就是吃早饭。吃完早饭休息两三分钟后,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