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逼为师弑徒 番外篇完本——by月色白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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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门这一年似乎流年不利,干什么事儿都不顺。弟子大会、拜师大典,事事出问题,一时间门内恐慌不已,人心不定。
萧毓看着萧逸云沉静冰冷的侧脸,突然想起来他刚回来时,他们的那次谈话:
“这么多奇怪的事,都叫你碰上了。”
“是吗?”萧逸云淡淡笑了笑:“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一些门徒留下来处理余事。江小书跟在萧逸云的身后往回走,盯着他的白衣出神。
“啊。”
他走着走着,没料到萧逸云竟突然停了下来,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萧逸云回头看了看他,见江小书好好跟在自己身后,又接着往前走去。
江小书懵懵地跟了一阵儿,突然意识到萧逸云似乎比平常走得慢些。
诶,他是怕我跟丢了吗?江小书后知后觉地想。
接着他又妄自揣度了一下萧逸云的圣意,干脆给点阳光就灿烂地跟了上去,笑嘻嘻道,“师父你走慢点呀,我跟不上了。”
见萧逸云不搭理他,他还得寸进尺了,“师父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有没有奖励什么的?”
“……”
“师父你说句话呗,要不我吹个箫你听?”
“……”
“我真吹了啊,你听。”
第41章 取题目好难啊
从那天之后,萧逸云诸事繁忙,留君苑也比从前变得热闹许多。
江小书仍然在学符咒,萧逸云交给他三本册子,却不怎么督促他练习,好似对此也没什么要求,不管江小书练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唯一叮嘱他的,就是聆声球一定要时时带在身侧。
他顾惜江小书这一世的赤诚天心,希望他在自己身边能安乐无虞地度过此生即可,其余的事,萧逸云自会替他打点好。
奈何江小书怎么可能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他不仅一个星期就把萧逸云给的册子全记熟了,还无聊到练习怎么倒着画,用左手画,用牙齿咬着画。
后来实在都玩厌了,江小书还自己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自己试着画出各种用途的新符咒。比如怎么扣留住菜香味啊,给猫崽从墙这边变到墙那边去啊,让院子里的花结出萝卜啊之类……
其中最丧心病狂的,要属他总是暗搓搓寻思着想拿萧逸云寻开心。
有一种符咒可以保存人的全息影像,江小书忖度着,只是保存着多没意思啊,起码得折腾出点花来是吧。比如可以给保存的影像换换装,脑袋上插只花之类的,这才是不暴殄天物嘛。
而非常不幸,被江小书锁定了的尝试对象,就是萧逸云。
“我师父这么好看,美人需簪花啊!
——江小书遗言。”
是遗言不假,因为就当江小书万事俱备,只差萧逸云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甩出去捕捉萧逸云影像的符咒,被他亲师父一叶子戳爆了……
江小书:“……”
失策了。
还未等到他想好应答之策,萧逸云就带着三尺之外也能感觉到的冷气,冷冰冰地到后院来正学风了。
“你——”
“师父你别说话!”江小书抢先叫道,他很识时务地说,“我知错了!师父,我真知错了!作为惩罚,以后半个月留君苑饭菜都不加佐料!行吗?”
“……”
萧逸云简直拿他没办法,江小书就跟条鱼似得,滑溜溜地怎么都抓不住。他有时候难免怀疑,难道上一世的宁无意本性原来是这个样子?
“师父你别生气,”江小书见他不说话,又有点怯怯地凑上来,半是赖皮半是讨好地说,“我也是太无聊了嘛。师父你给我的那些书,我都学会了,人生空虚啊……”
萧逸云道,“都记住了?”
江小书摇头晃脑地点头,“早记住了。”
就这么薄点的册子,经历过王后雄的《完全解读》和加强版的红色《五三》,小爷根本无所畏惧好么!
萧逸云对他考察一番,江小书皆对答如流,真正地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师父,你让我帮帮你忙呗,”江小书道,“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宁可差遣门徒,你都不告诉我。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让我去做啊。”
萧逸云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小书。有些事就如同泥沼,一旦介入,就再也难以干净地离开。
他沉默地望着江小书,半响,声音很轻地道,“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许……”
萧逸云没有说下去,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另起话头道,“那你替我去给萧毓捎封信吧。”
说是捎封信,就真的只是捎一封信,连个别的什么多余信物都没有。江小书郁闷地看着手上的这薄薄一张纸,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受到了侮辱。
莫说留君苑有自己驯养的鸟类妖兽,就是随便从天上打只鸽子下来,也可以完成此任啊。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念了十年书,一朝殿试,萧圣上道,“爱卿,你这字儿不错啊,明日起替朕研磨吧”一样。
萧毓居凝寒苑,和萧逸云隔了不到两条街,比买个菜还方便。
萧逸云喜梅与青竹,留君苑前殿后院都种植了不少,而萧毓喜剑,凝寒苑就……就前院搭了个试剑台,后院还是试剑台,门徒们前院比完去后院,轮番上阵,生命不止,练习不歇。
江小书一走进来,之前被他整过的门徒都微微侧目,他却完全都当没看到,只向一个门徒笑嘻嘻询问道,“请问,二门主在哪里?”
门徒指了指后院方向,他也彬彬有礼一抱拳,“多谢。”
“啊——!!师父!痛啊!!!”
刚走几步,他还没走进后院,江小书就听见一阵哀嚎,他仔细一辨别,好像还是齐小狗的声音,立时更加激动了,连忙加快了脚步上赶着去幸灾乐祸。
“不准动!”
萧毓的声音总是无比冷厉,比起萧逸云的寡淡清冷,他还总带有一种令人害怕的威厉肃穆。
紧接着,还有另一个轻浮调笑的声音响起,“铭儿,撑住了,可别丢了为兄和王府的颜面。”
江小书走进一瞧,原来不仅是萧毓,齐楚也在后院,他一手执着折扇,缓袍轻带的,正慢悠悠地站在树下欣赏自己弟弟被倒吊着劈一字马的惨状。
江小书:“……”
“二门主,我师父让我给您的信。”他走到萧毓身前,双手执信道。
萧毓面露异色,似是觉得萧逸云放着那许多仙器不用,亲自提笔给自己写信有些奇怪。他淡淡点了点头,接过信时又不由多看了江小书两眼。
“之前,逸云是陪你一同去的极寒雪域吗?”
江小书道,“是弟子。”
萧毓的目光从信上挪开,又端详了江小书片刻,见他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又问,“你就是那个逸云收为关门弟子的孩子?”
江小书都要被萧毓盯得全身不自在了,觉得他问话的语气也一语三关的,竭力让自己撑住,视线不要闪躲,低声道,“是。”
萧毓闻言微微笑了笑,似乎是赞赏地说,“你是个好孩子。”
稍微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逸云……也会是个好师父。”
说罢,这才专心看起信来。很奇怪的一点是,萧毓看信时,竟完全不顾及齐楚这个门外人就站在他身侧,而齐楚居然也神色如常,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他将萧逸云的信来回看了两遍,然后随手捏起个诀烧掉,这才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手势把齐小狗放下来。
看样子齐小狗是被吊了挺久,刚一落地连路都不会走,颤抖着歪了两步,扑通一声就给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是条废狗了。
江小书一边伸手去扶,一边笑的花枝乱颤,“齐大侠,你这学的是什么剑术,怎么还能上天?看起来有点厉害啊。”
齐小狗愤怒地瞪了这没良心的友军一眼,还没出声,齐楚就凉凉地道,“这剑术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们齐公子的能不伤敌方分毫,就把自己先划个半死,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江小书简直都要笑到地上去了,泪眼朦胧地问齐铭,“小狗,你哥说的是真的么?”
齐铭一脸愤懑,极其耻辱地吼道,“那只是个意外!我、我真的用不惯柔剑……那玩意儿就跟条蛇似得,哪有半点剑的样子……喂!你不要笑了!”
江小书辛苦憋笑,同情地看着他,指指齐楚,“但那不是你哥么,为什么他看着你挨罚,不帮你求情,还这么嘲讽你?”
齐小狗瞥了眼大冬天还拿把折扇,把装逼演绎到了极致的齐楚,又悲愤又痛心,“……所以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个假弟弟。”
江小书瞧他走路一瘸一拐十分心酸,出言安慰说,“不要紧,虽然辛苦点,但你起码可以学到剑术啊。不像萧逸云,到现在除了给了我支箫,哦还没叫我怎么吹,他都没怎么教我东西。”
江小书又问,“你兄长怎么今日在这里?”
齐小狗道,“他听说萧门又出事了,不放心,过来看看我。顺道也探望一下秦墨了。”
江小书蹙眉,“秦墨了?”
“是啊,他能选上长门主弟子,我哥也花了不少心思呢。”齐小狗说,“他弹得一手好琴,我哥十分欣赏他。他和我哥说很想入萧门学丹药之理,治好他妹妹,我哥就请长门主卖了个面子,收下了他。”
江小书心中暗想,没想到齐楚表面上浮夸纨绔,吊儿郎当地没个正行,倒是个十分为人的人精。不然就算洛阳王家大业大,也万没有一次性可以向萧门塞进两个人的道理。
不过江小书倒是在此番话中注意到另一个点,“秦墨了还有个妹妹?”
齐小狗道,“对啊,眼睛看不见,但长得挺漂亮。可能和秦墨了是同父异母吧,我瞧着和他不怎么像。不过挺眼熟。”
江小书默了默,心想自己和秦墨了也算相识,此时他受伤在身,自己少不得要去打声招呼的。
他心里走着神,腰间挂着的聆声球却突然自己晃动起来。江小书被吓了一跳,取下来手足无措了老半天,才意识到凑到耳边。
“江小书,你在何处?”萧逸云略带愠怒的声音传来,“为何过了这么久才听见?”
江小书懵了一下,道,“我在二门主的凝寒苑啊。”
萧逸云那边静了片刻,江小书凝神去听,似乎听见他呼吸放缓了一些,半响才低声道,“快日暮了,萧门最近全门戒严,不要乱跑。”
江小书有些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地说,“噢。”
萧逸云管这么严干嘛啊,他心里不平地想,我长这么大还能走丢了么?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就跟我是个小孩子一样。
“怎么了?”见他不高兴的样子,齐小狗问。
江小书吐了吐舌头,“我师父叫我回家吃饭了。”
齐小狗笑起来,有些羡慕地说,“你师父还专门等你一起啊,真好。”说完又有些自言自语地,偷偷瞥了萧毓一眼,很小声很小声地抱怨道,“萧逸云就是好啊,也不那么严厉……”
江小书拍拍他的肩,“什么时候你空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看秦墨了吧。”
“哦。”齐小狗举头丧气地应声。
他转头去找自己兄长的身影,见他正和萧毓站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子被斜暮拉得长长的,都融到一块去了。
第42章 师徒夜常
从湖底回来之后,萧寒的一魂就不怎么镇得住冥星照命的暴戾了,作为补充,江小书就需要多与长情接触,竭力维持这一岌岌可危的平衡。
但至于接触的频率究竟是多少,力量的跷跷板在往何处倾斜,却没有具体定论,唯有靠萧逸云与江小书两人自己感受调整了。
这一晚江小书吃完饭,照例去内室察看长情。小小的缚灵匣里,长情静居其中,昏黄的烛光打在刀身上,流转出层漂亮的光晕,乍然一看和普通刀剑并无不同。
江小书把它从匣子里取出来,放在手中左右瞧了瞧,搁置在桌子上。
轻轻的“嘎吱——”一声,正巧萧逸云也走了进来。
江小书道,“师父。”
萧逸云抬眼望了他一眼,淡淡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内室里放置的饰物极少,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但萧逸云一进来,江小书感觉就像一下子变得挤了起来一般。
少年纤细柔韧的身形笼在晦涩的烛光下,轮廓变得模糊,显出一种奇异的柔软感。萧逸云手指无意识地拨了拨箫穗,静静过了半响,他突然站起身,在木桌上又点起一支火烛。
江小书说,“师父,我看得见。”
萧逸云微微转开视线,低声道,“无妨。”
江小书看了眼缚灵匣,手指从长情刀背上缓缓摩挲而过,问,“今天长情又不乖了么?”
萧逸云道,“尚可。”
“那师父你就别把它放缚灵匣里啊,”江小书说,“放缚灵匣里,对你不也有影响么。”
说完,他就作势要把缚灵匣收进柜子里,却一转身,不期然看见萧逸云映在暖黄烛光下的侧脸,眼底暗沉沉的,明明灭灭间仿佛闪过无数光景,漆黑的眼珠幽深得令他心底一惊。
……萧逸云,眼睛好像比以前变黑了?
江小书手一抖,想起萧逸云近日的所作所为,又连忙晃晃自己脑袋,心道,没关系的,要是真失衡了,萧逸云早就一怒之下灭六门主全门了。
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缚灵匣收进去,木门又“吱呀”一响,滚进一团雪白的小绒球。
自从很早之前竹林里?2 哪且辉庵螅ㄡ痰慕猩褪艿搅宋廴荆孀沤∈楸涑闪恕班盼亍薄V皇墙橛谙粢菰频耐牛恢诿磐教庑∶ǖ拿灾看糁螅捕际歉倚Σ桓已浴?br /> 猫崽贴着门缝走进来,发嗲地叫了几声,一纵身跃到萧逸云脚边,蹭蹭求投喂。
萧逸云低头看了它一眼,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把猫崽抱到膝盖上喂食,而是对江小书道,“小书,把它抱出去,让值夜的门徒喂食。”
江小书心道这是我捡回来的儿子,干嘛还让外人喂,连忙道,“不用,我来就行。”
萧逸云揉了揉额头,神情显出些隐隐的疲惫,“好。你先出去吧。”
江小书抱着猫出去,轻手轻脚带上门。路过后院的时候,他想了想,叫了个看守的门徒,客客气气道,“师兄,我今日要帮师父喂猫,你待会儿能帮我把沐浴的温水给师父送过去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小书一向最会卖乖讨巧,他这般笑嘻嘻地提出请求,自然不会被人拒绝。
月色朦胧,江小书悠悠然地给自家儿子投喂以增进感情,结果还没等到喂完,刚才的那个门徒却又跑过来找他,说被七门主斥责了。
江小书问,“为什么?”
门徒一脸委屈:“门主说今日的温水里没加镇神的药草。”
江小书这才猛然想起来,刚才和门徒说的时候竟忘了交代。这种药草从两个月前萧逸云就开始用了,平常也一直都是由江小书准备。萧逸云不喜欢枝枝叶叶的浮在水面上,江小书就提前熬好汁水,加在水里,丝毫不影响药效。
江小书心中暗叹万幸,长情这几天本来就不稳定,要是镇神的药草又给忘了,真的就很容易一不小心便酿成大祸了。
“师父,我是江小书。”他一手拿着药汁,一手轻轻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萧逸云朦朦胧胧地从屋内传出,“进来。”
江小书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很快地关上了门。屋内水雾缭绕,腾腾的热气迷人眼帘。萧逸云背对着江小书,肤色白皙的肩膀露在木桶边缘以外,散下来的黑发打湿了,湿漉漉地贴在他脊背脖颈上。
江小书被这雾气蒸的脸颊发红,心里暗想这门徒是不是把水弄太烫啊,不然这屋里怎么这么燥热。
“师父。”他又叫了萧逸云一声,“我过来了啊。”
萧逸云微微侧头,“嗯。”
果然是水太烫了,江小书想,一靠近连我耳后根都热了。
萧逸云背靠着木桶,他没法从后面加药汁,但江小怂又挺不敢绕到前面去的。毕竟水这么清,木桶看起来也这么低,江小书同志又这么怂……
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萧逸云有些莫名,回头唤了他一声,“……江小书?”
系统:[崽,他有的你不也都有吗,你怕啥?]
[……]
系统:[你不是直男吗!你就当是直男间的互相欣赏嘛有什么!]
江小怂满脸纠结:[……话是这么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