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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与酬 番外篇完本——by偃师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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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陈先生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懂吗?不继续你以为狼牙就会放过你们吗?”他背着手目光凛冽看着幸存下来的流民,其中大多十五到四十的男子,偶尔还能见一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混在其中,“你们不想想自己的妻儿是如何被狼牙军凌辱杀害的吗?”
“对!和他们拼命!”
“绝对不服输!”
“……”顾有川掂量了一下那个陈先生,一下竟要以为他是邪教组织,煽动民愤发动暴乱,看来是他在背后组织。
“陈先生,吃了您的药之后,我全身都泛酸到现在,什么时候能好啊。”另一个年级稍小的少年讪讪问道。
陈先生语气似乎有些不高兴,道:“那药既然能让你们一段时间的力大无穷,也会有一些副作用,休息一天就好了。瞎担心什么?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少年忙道:“不敢……冒犯了。”
顾有川竖了耳朵,心里讥诮道:“让人变得力大无穷?那药那么神奇,怎么不让战士打仗前一人吃一个呢?”
身后秦岷似乎想凑近点看清那人的长相,没考虑到秋日树枝干枯更容易折断,一不小心竟被他踩断了,要不是顾有川动作快抱着他,整个人都要直接掉下去,不过就这动静也足够引起那边人的注意了。
顾有川不敢再多做停留,拎起人就跑。
秦岷被顾有川带着跑,落地不免局促,像多年前在雁门关犯了错一般低着头:“对不起。”
“不怪你,听到这么多也足够了。”顾有川一个头两个大,粮草的事情没有着落,又来了一个神秘的陈先生,像邪教一样教唆流民暴乱。还有最可疑的药——也许是他多年服药的原因,对这种特别敏感一些,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开头。
突然一阵鹰鸣破空,一只黑鹰在两人头上盘旋久久不走。
顾有川:“你猜找谁的?”
秦岷:“我。”说罢,一声口哨把天边盘旋的黑鹰唤下来,熟练拿下卷着的信纸。
顾有川凑近,却见上面全是颠倒的字符,知晓是苍云以防信息泄露所创的密语。
秦岷的表情越来越沉重,看到最后竟直接就把那张纸捏皱了,几乎是咬着字一个一个蹦出来:“长孙统帅说苍云出了奸细,让我先别回雁门关——跟着你们。”
顾有川现在一个头三个大了。
18.毒发
玄甲苍云者,乃国之大梁也。不知不觉竟布上了许许多多可怖的细缝。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没有这一纸书信时,秦岷百般留恋,这些天每每念及离别都会夜不能寐,仿佛他的心已经长到了顾有川身上去,若要把它生生掰下来,实在得落个血肉模糊的下场。而现在不让他回去,他又反而归心似箭起来。
“长孙统领有她自己的考虑,也许情况并不严重。”顾有川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安军之所以久久不攻打太原,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苍云长久以来就是那里的后盾,个个训练有素,难攻易守。若是苍云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从而危及整个军队,太原会怎样,大唐会怎样就远远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顾有川补充道:“等长安这事结束了,我便向谢盟主请个假,陪你回雁门关。”
“多谢。”秦岷稳定了下心绪,干着急没有任何用,还是先把眼前的种种处理好。狼牙军的一举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哪里都一样。
那封信最终被秦岷揉碎了,落得个与枯叶同归的下场。
顾有川看了眼天色,恰好天光乍破,阳光刺了眼,想到余映寒三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他道:“也该去找……”这话还未说完,只感觉一阵细而尖锐的疼痛钻入脑壳,他几乎瞬间冷汗就沿着额角滴落下来。
顾有川心中大怔:“不应该——不应该。毒发最严重时也不过是三天一次,这才过了半个晚上!”可是他来不及细想,眼前就疼得冒黑,只得靠撑着一旁的树来维持身体平稳。
秦岷察觉到顾有川的不寻常,本想询问,却看见豆大的汗水布满长歌弟子整个额头,甚至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秦岷急道:“顾大哥,还好吗?”
顾有川冲着秦岷挤出一个笑,强撑着道:“不赖。乖,快带我去找余映日。药在他那里。”
秦岷心里起了无名火,冲着半死不活的顾有川道:“这就是你说的普通头疾么?倒是给我长了见识。”说话间他没有犹豫扶着顾有川往长安西郊跑去,顾有川几乎全身都支撑在他身上,秦岷跑一段路不由得就带了喘。
顾有川已经失了说话的力气,心里依旧不老实地想:“到底我教出来的,小秦岷的嘴皮子日渐利索。”
秦岷不知道顾有川心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全身心地都在找余映日一行三人,急得里衣在秋日里都被汗水全都沾湿。
秦岷带着顾有川往长安西郊的树林里寻了小半个时辰,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眼见顾有川扶着他的手都快要无力垂下,他只得铤而走险往狼牙营地走,寄希望于路上能遇上余映日他们三人。
可惜那三人尚未找到,他们已经碰上了棘手的麻烦。
只见刚刚在流民区所见的“陈先生”带着十来个流民直愣愣堵在秦岷要走的路上。秦岷在到长安之前,就把这一块的地图暗记于心,这条是通向狼牙军营最隐蔽的一条小路,进退只有一条路,怎料有人蓄意埋伏着。
秦岷一把盾已经直挺挺立在了顾有川身前,警惕看着面前这些人——当他仔细看时便发现陈先生身后的流民都不太寻常,他们手臂上的肌肉全都鼓起来,衣服被撑得都紧绷着,这与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绝对不符合。
顾有川即使虚弱得都站不稳,撑着秦岷的大盾,竟完全没有一副落魄的模样,现在见到了陈先生的“尊荣”,竟然是个脸熟的,于是朝那头讽刺道:“陈先生?我还想哪里冒出个只有姓没有名的大人物,原来是肖药儿手下的狗。”
“顾有川你这嘴巴,我恨不得打得你说不出话,”陈先生冷笑一声,“不过你体内的毒也把你折磨得不好受吧?”
顾有川眯眼瞧着行貌不扬的人,道:“好不好受关你屁事。陈嶙,你还是回肖药儿那给他舔脚来得更合适。”他这把这些年在市井里学的脏话一股脑都吐了出来,都没经过脑子思考便骂了出来。
陈璘气得浑身发抖,一声命令,他身后的流民仿佛就得到了新生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刀颇有声势地朝他们冲来。
秦岷就算敏锐地捕捉到了“毒”这个字眼,也无暇细想,只能匆匆应付那些来势汹汹的流民,而他接了第一招就发觉了情况比想象的或许更糟。流民没有接触过武功,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混乱打法,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做法,面对秦岷却是非常管用。
那些流民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眼睛爆红,布满血丝,把手里的刀棍挥得呼呼响,秦岷不愿伤他们,只得防御为主,那毫无章法的一刀一棍竟能把秦岷的虎口震得发麻。
陈璘则直接到了顾有川身前,与他打贴身战,这下顾有川拨弦的动作总是被打断,只得拔出琴中剑狼狈地过招。两人孰优孰劣一看便知,陈璘的刀光几乎触到了顾有川脖颈,长歌弟子头疼未退,全靠平时实战的经验接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陈璘:“青玉流又有什么用?”说罢,瞧准顾有川一个空隙,一招把琴中剑打落,那刀电光火石间就架在了顾有川脖子上,血珠顺着刀锋缓缓流下,他恶狠狠道,“要不是肖药儿大人要见你,我巴不得把你舌头割下来腌着吃。”
顾有川笑了一声,道:“那你口味挺重的。”
陈璘阴恻恻道:“不如省点力气,等见到了肖大人再说。”他一手抓过了顾有川的手臂,看架势是要把顾有川带走。
秦岷看到这一幕急得哪管什么流民,直接用上了十成十内力,将内力不济的流民一个个都震了出去,一个盾飞甩到陈璘面前。陈璘一手胁迫着顾有川,一手抓着不让人逃跑,根本无暇分心防守,就被盾打了个正着,他轻功踉跄了一下,脚下竟然不停歇,径直往外跑去。
秦岷一时间没有盾护体,剩下没有受伤的流民又一个个上前,仿佛秦岷手上拿的是棉花做的陌刀,脸上完全没有出现“惧怕”这个神情。
秦岷心惊胆战想:“这是中了蛊?”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摆脱那些毫无道理不知疲倦和疼痛的流民,朝着顾有川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这么一拖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秦岷四周找了一圈,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一拳打上了树干。
顾有川被人挟持着倒也不慌,大抵是脑袋疼得无暇想其它的事,就迷迷糊糊希望秦岷不要做傻事。
陈璘带顾有川回了流民区,他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有一群拥护他的愚民,就算秦岷几人找上门也能留出足够的时间转移。
“陈先生。”
“陈先生,这人是……”
陈璘把顾有川往茅草上一扔,顺手封了他好几处大穴,收走了青玉流,胡扯道:“他叛出了浩气,想为狼牙军出力,半路被我截住。”
顾有川:“真是不要脸。”
“呸!你才不要脸呢!怎么能骂陈先生!”一个孩童的声音讪讪冒出,细细听去,这似乎是他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口的,连声音都在发抖。
顾有川苦笑着哑口无言,老老实实把这个罪名坐实了,连天性善良的孩童都如此,还奢望人群中能有明辨事理的人吗?
陈璘本想就把顾有川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突然又折回身,狠狠钳住长歌门弟子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巴,从怀里掏出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丢了进去。
顾有川脸色大变,猛咳一番,可惜药丸已经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陈璘道:“看你头疼得还不够,尝尝这‘噬肤丸’。”说完才带着那些流民离去,只剩下顾有川一人在狭小的茅草屋里。
刚咽下毒药丸的时候,顾有川还有力气摸索着门口的锁,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可半个时辰之后他只剩了一口气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着,这大概就是一个死人。
顾有川只觉得这二十五年多来所受的伤加起来都不如这药丸威力的半分,嘴巴里被他咬得满口的血,唇色苍白,冷汗出了全身。脑子里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只剩一片漆黑怎么也走不到头,突然一道劈开黑暗的光亮弱弱蜷缩在角落,顾有川脚步不停使唤地踉跄而去——是他,是秦岷。
大概是疼出了幻觉,他看到秦岷身着玄甲站在万丈悬崖之上,身后是数以百万计的士兵,神情说不出的严肃;而一转眼秦岷又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爬上床对着欲火高涨的自己低声求欢。
“轰”一声,血全都涌上了顾有川大脑,也把他的神志冲得清晰许多,身上疼痛瞬间退去大半,他脱了力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脑海里无数遍回放最后的那个场景,什么时候秦岷真的能那样,真是要了他的命都愿意。
“大侠,吃点东西吧。”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托着简单的米饭和一小碗绿色菜,开门走了进来。
顾有川脸都没有转,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那男子见顾有川没有反应,便把饭菜轻轻放在地上。犹豫了一下,道:“大侠前几年救过我一家人,我记得你的武器。”
顾有川冷淡地“嗯”了一声,他救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还记得这么一个。
那人局促道:“我知道你是好人。饭菜还是热的,赶紧吃吧……我会、我会尽力把你救出去。”
顾有川这才有了反应,话里不免带了讽刺:“不怕被你们的‘陈先生’发现?”
那人不紧不慢道:“陈先生让我们不再挨饿。我们这些人也就想活着而已,能吃饱肚子就够了。”
顾有川缓缓吐出一口气,算是彻底缓过神来,抬眼望了一眼这个青年,道:“你知道他给你们吃的是‘千钧散’吗?一瞬间的力大无穷、神识模糊,而后果不堪设想,我见过最严重的可是全身瘫痪。那时还谈什么吃饱,只能沦为狼牙的刀下鬼。”
青年神色纠结了许久,踌躇道:“我想带大家过上好日子。”
顾有川忙不迭泼冷水:“你能说得算?”
“阿景!你同这个叛贼说什么话?陈先生叫人了!”
一声爆呵从门外传来,青年本还想同顾有川再说些什么,无奈只得应道:“诶!王叔我来了!”转头对着顾有川道,“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顾有川不耐烦摆摆手,拿起碗筷。
噬肤丸大约每五个时辰发作一次,这几天以来疼痛感却越来越低,药力随着时间在减弱,是件好事。
阿景这青年倒是没有再出现,陈璘也像忘了他一样没有再来,一直是一个见了顾有川便脸红的小姑娘来送饭,名唤“阿絮”,好几次还给他带了干净的换洗衣服。顾有川得了兴致还不由得同她调笑几句,惹得阿絮羞得快要把脸埋起来。
“顾哥哥,你真不像个坏人。我听王叔说了,就今明两日,他们又要去和狼牙军打架了。”阿絮盘腿也坐在茅草上。
顾有川看着姑娘有些担忧的神色,问道:“担心大家的安危么?有陈先生在还怕什么?”
阿絮突然有些激动:“阿景说不能吃陈先生给的药,可是大家都不听他的。但我亲眼看见我哥哥吃了那玩意之后全身酸痛不已……那真的不能吃呀!”
顾有川失笑,想那叫阿景的青年倒是有些见识,只是他到底年轻,大概没什么人听他的,想了想只得道:“阿景说得对,你可以劝劝你兄长,那东西确实吃不得。”
屋外陡然响起了兵戈相接的声音,听得一声“狼牙军来犯”,这些日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顾有川活动了一下几日都不动弹的双腿,想着秦岷他们也该来了。
19.火器
这一次爆发的流民与狼牙的冲突,是从暴乱开始以来最大的一次,流民区里的男子几乎倾巢出动。
顾有川心中有了数,陈璘这几天是忙着制作大剂量的千钧散因此没有再来为难他,倒是一心一意帮起这些流民来。
恶人谷也的确在与安军做斗争,抛开了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涉及到家国沦丧之时,王遗风毅然决定站在大多数有志之士这一边。而肖药儿大抵是听了个大概,以他惯用的方法执行着任务,从大局面上看来正恰为其反地帮了安军一把。
小小的茅草屋外面人声鼎沸,阿絮带着哭腔:“我要去帮我哥哥……”
顾有川就算身体状况再不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妙龄少女去送死,拉着她道:“别去给你哥哥添麻烦。”
阿絮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朝着斜躺在茅草上的顾有川吼道:“那你叫我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定的落脚之地,狼牙贼子却再三欺辱……我也想去帮忙,不叫他们看不起!”
顾有川仿佛屋外什么都没发生,正想与这个不缺骨气的小姑娘说些慢条斯理的大道理,只见屋门一下被打开,屋内外的空气瞬间连通,阿景喘着粗气,怀里抱着顾有川的那把青玉流,把它交给原主人,道:“大侠,我趁乱将武器偷了出来。你找机会就逃跑吧!”
顾有川没料到阿景能为他做到如此,竟然偷偷潜入了陈先生屋内,偷了他的琴出来。他不由得多看了这个青年几眼,道:“多谢了。”
阿絮见来了个熟人,着急拉着阿景的手:“外面怎么样了!”
阿景沉了脸,双手扶着姑娘的肩,道:“大家都在拼命,王叔他们吃了陈先生的药——六亲都不认,只知道杀人,”认真道,“阿絮你就在这里,千万别出去。你还小,日后还有很多路可以走。”
他这话说的可笑,阿景也才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原本是没有立场对着一个十五六的姑娘说这些的,而在这关节点上,他也料到了流民的未来不太光明,情急之下只得如此。
阿絮抽泣着说不出话,阿景道了声“保重”,身影便重新隐在黑夜里。从这望出去,黑夜的火光看得分外清楚,每一道光亮都像在燃烧着这些人的灵魂,现在越鲜活,结局越惨淡,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顾有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让血液流动起来,扶着阿絮坐在茅草上,关照道:“听阿景的话,别出去。”说罢,走出了关他数日的茅草屋。
他依旧被全身阵阵的疼痛折磨着,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厉害,却如新生蚂蚁噬肤那般细密。顾有川之前对这毒也有所耳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亲身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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