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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之辈完本——by颂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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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去包扎一下,手还要不要了。”屈战尧笑了笑,掩饰自己一闪而过的心慌,见他紧绷着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后,别过脸狠狠的舒了口气。
一直到屈战尧离开,这盆冷水还是没有泼出来。
他不忍心,也不舍得。
关河是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他一直记得关河嘴里常说的“自由与责任永远相伴”,他想早日离开这里,抛开一切束缚,可他身上还绑着很多责任,或许以前屈战尧不会多想,可自从他看见关河的妈妈躺在病床上看着关河那种惴惴不然的眼神后,他才明白,不管多强大的女人,内心都是需要爱的,而关河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尽管关河从没得到过父母的爱,可他依然有责任,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卸不掉的。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天。
关河给她妈妈请了三个看护,周末的时候回去,两头跑真的很累,关河周一来学校的时候基本睡一个上午,屈战尧拉着他去打球,他都能打一半靠在栏杆上睡着。
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淡淡的光线,屈战尧摘掉了他的眼镜,摸了摸他有些浮肿的眼皮。
这段关系如他所料,开始如履薄冰起来。
关河也渐渐发现了屈战尧的不对劲,比如去他家写题,他爸妈总会说一些时间不多了,得好好珍惜的话,有时还会给关河做一堆他爱吃的菜,叹息着以后可能吃不到了云云。
关河比一般人都敏感多疑,而且聪明,屈战尧说谎逃避的本事也比他预料的差,只会打着哈哈,展开柔情攻势扑过来抱他。
或许逃避现实是一个人规避伤痛的本能反应,身体机能会趋利避害的越过某些不利信息,哪怕过程漏洞百出,也宁愿佯装眼瞎。
关河没有追问,只是督促着他好好学习,沉浸在自己勾勒出来的美好蓝图里。
一头扎进五光十色的美梦中,被叫醒的时候实属有些残忍。
在一个暮色缱绻的傍晚,屈战尧从耽美文库里给关河拿牛奶,不小心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复印纸。
关河捡起它的时候,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
他的理智告诉他别打开,可行动快于脑子一步,晚了。
出国证明这四个字就像电击棒,那一瞬间强烈的冲击让他有些蒙圈,脑海里嗡了一声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屈战尧要走了,上面的日期是四月份就签好的,他瞒着他一个多月,他早就决定要走了。
“只有草莓味了,你将就着喝。”屈战尧从前面转过身来,看见关河手里的纸后,一瞬间笑意僵在嘴边,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张口结舌,急忙解释,“关河……”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爽?”关河沉默了一会,往前走了一步。
见屈战尧不说话,他攥紧了手里的纸,盯着他嗤笑了一声,“看着我每天为了我们的未来,费尽心思的算计,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看着我!”
关河从没这么大声跟他说过话,屈战尧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话到嘴边也被他狠狠地咽回去了。
“我一头热的扑在未来的计划里,而你早就把我排除在外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我发现这张纸,你还想冷眼旁观多久?”
“我没有不想告诉你。”屈战尧说,“我……”我不忍心。
第24章
关河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身上蹿着烈火,稍一靠近,就会被他焚烧干净。
“我不想听你任何说辞,你只要告诉我,你走还是不走。”
“我没有要解释什么。”屈战尧扯着他的胳膊顿了一下,一分钟,两分钟……他松开了对方被他攥得褶皱的袖口,点头的时候连指尖都在颤抖。
关河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一撞,紧绷着嘴唇,眼神渐冷。
“你再说一遍。”
屈战尧眯着眼睛盯着从空隙里钻进来的阳光,胸口来回起伏着,他想了想说,“现在我还没能力,如果你愿意等我……”
关河闭了闭眼,很快回答,“我不愿意。”
屈战尧这句话出口就后悔了,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很不要脸,哪怕是祈求也太又当又立了。
但确实被关河不带任何感情的四个字刺痛了,他受不了被人用这样的神态看着,也受不了自己低姿态的附和和讨好,更受不了在这一堆破烂事里回家还得毫无芥蒂的笑着。
太累了,他撑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够有能力……”
“是不够喜欢我吧。”关河说。
“我没有。”屈战尧说,“你硬要这么解释,那我无也话可说。”
关河松开了他的衣领,张了张口,像被掐住嗓子的野鸡,连哼一声都带着苟延残喘的味道。
良久,他开口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像是故意说反话来气对方,关河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在寂静的空气中,异常刺耳。
关河剥掉了他坚硬的外壳,将一颗残缺不堪的心挖出来自己碾碎,并剑走偏锋的选择拉另一个人下水。
“屈战尧,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从头到尾,我都在玩,你以为我现在很难过吗?你错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今天这事,我也要跟你说分手。”
少年人的血气方刚被活生生挑衅了,屈战尧脑子一热,也开始跟着他的节奏口是心非起来。
“那很好,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
关河沉默了一会,从包里掏出屈战尧送给他的那个万花筒,不留余地的砸了过去。
万花筒被摔出了好大声响,随着蜿蜒的裂痕,最终碎的彻彻底底。
关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平时自诩的理智全数飞灰湮灭,用最偏激也最伤人的话刺伤对方也千刀万剐了自己。
“之前我朋友过来找我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甩开你的手吗?是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更不配跟我有未来,别他妈犯贱了,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只会打架的混混……”
屈战尧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受伤,最后愤怒的把他往前一拽,拳头攥得紧紧的。
关河就这么冷笑着看他,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屈战尧眼里烧着火,脉搏跳动的声音响彻了他整个胸膛,不知道现下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轻轻戳一下就很疼。
他咬着牙关跟关河对视了半晌,最终松开了手指,从嘴里重重的吐出几个字。
“……我操你妈,关河。”
十八岁,是个很危险的年纪,他们可以冲动的在一起,也可以冲动的分手。
他们的人生不够圆滑,也不允许自己圆滑,是就是非就非,要么互相折磨,要么一拍两散,一条道走到黑,孤注一掷,不怕伤痕累累。
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尽管决裂也要保持少年人最后的骄傲,哪怕这种骄傲愚蠢又伤人。
屈战尧把那张纸从关河手里夺回来,转身离开的时候下颌抬得很高,执意的扭过头去,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直到他走出了十米远,关河指骨泛白的捶了一下墙。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屈战尧,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们就彻底掰了。
被倔强拉得很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关河往前踏了一步,又倏然顿住,屈战尧走得毫不留情,残忍而决绝。
他知道自己刻薄,冷漠,拥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但当他脑子里划过后悔两个字后,他仍心有余悸的想起。
在遇到屈战尧之前,他是个多骄傲的人。
后悔两个字从不曾在他字典里出现过,以后或许也不会有。
年轻的心脏很小,它们不懂得来日方长,只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可那棵树承载不起他的重量,卡擦一声,折断了。
高考的钟声伴随着一阵蝉鸣响起,关河坐在考场上,眼底波澜不惊,褪去了浮躁,也同时裹上了一层厚重的保护色。
他的少年时代终结在笔尖划过纸张晕开的墨水中。
看似光彩,实则狼狈的结束了。
屈战尧被他爸爸催促着,烦躁的摘了耳机说,“知道了,我很快就下来。”
即将离开这个家,离开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不舍得这个词,到头来也显得太轻了。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闻到了楼道里久违的潮湿气息,心里一酸,险些要留下眼泪来,墙角边刻着关河的名字,这是他曾经无聊用石头刻的,那时候还被关河嫌弃字丑。
屈战尧闭了闭眼,暮然回首闪过的画面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回到了远点,一切近的仿佛像是昨天。
他站在校园操场上,露出痞气的笑容,拦住眼前这个挺拔而高傲的男生,用大哥似的口吻笑道,“你刚才在偷看我吧?”
“哎,你又往回跑拿什么东西?”屈战尧妈妈喊。
屈战尧推开门,掀起一阵灰尘,从床底下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好不容易粘好的万花筒放进了包里。
车子一路开出了郊外,屈战尧搓着沾满汗液的手臂,将窗开起来通风。
今天38°,气温高得令人憋闷,天空一望无际,蓝得很漂亮。
屈战尧戴上耳机听歌,路面凹凸不平的颠簸使他有些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离开,还是因为晕车。
“爸,等出国了,你说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的要走。”
“嗯。”屈战尧爸爸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晕车你就靠一会儿。”屈战尧老妈说,“脸白成什么样了。”
“本来就白。”屈战尧冲她笑笑,晃了晃怀里的屈小元,“你说是不是啊,宝宝。”
屈小元张嘴咬了他一口,继承了他家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美德。
“小战,我知道你舍不得。”屈战尧老妈看着他,眼底有些不忍,“但没办法,我们必须得走,这事儿到了美国再告诉你吧,不是故意瞒着你。”
“我知道了。”屈战尧闭了闭眼,走都准备走了,理由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那我靠会儿。”
车子又平稳的驶过一段距离,屈战尧扯了扯领口,抹掉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喘了口粗气。
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子里生根发芽,屈战尧强烈压下心中的忐忑,将视线移向窗外。
去机场的路很长,得绕过A市的市中心,开向郊区,这段路好歹也有两个多小时,屈战尧在一阵迷迷糊糊中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再抬头的时候,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了‘轰’的一声巨响。
伴随着汽车紧急的刹车声和司机惊恐的尖叫,他只来得及看见他妈妈奋力扑向他爸的身影,还有远处的一片火光。
撞上的是一辆油罐车,顷刻间爆炸声轰鸣了他的耳膜,屈战尧什么都听不见了,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屈小元,抓住了车子的把手才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外力给撞飞。
那一瞬间他觉得死亡离他很近,当脑袋磕到了不知名重物的时候,屈战尧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的画面,就好像电影片段不断循环播放着,他的出生,在筒子楼里慢慢长大,从小皮的不行跟人打架,认识了二毛认识了夏珊珊认识了三炮,认识了关河,他们在一起,有时候争吵,有时候误解。最后因为某些原因各奔东西,然而在那一刻,这些曾经他们所坚持所争执的源头,全部都不重要了。
最后一个画面停格在他们抽完血那天,关河被他嘲笑了半天,心有不甘的问他,“是,我是怕抽血,人总归有害怕的东西,那你呢,怕什么?”
那天屈战尧拍着胸脯说,小爷我什么都不怕。
屈战尧被一股外力撞到了车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破碎的万花筒,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回头找他爸妈,却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手指在冒着热气的地面上动了两下,便停止了顽抗。
我其实很怂,我怕太多东西了。
我怕蟑螂。
我怕打架打输了。
我怕离别。
我怕长大。
我怕不可预知的未来。
我怕……我太喜欢你。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走过来,把他抱上了担架。
别踩……屈战尧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人扯碎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大步向前迈,万花筒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就此寿终正寝,再也拼不回来了。
屈战尧眼前一片混沌,浑身都疼,他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有人拿了一块白布盖在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上。
“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道,然后昏昏沉沉的合上了眼,不受控制的跌进那片黑色迷雾中。
那人顺势把他摔在地上还插着耳机的手机捡起来。
音乐声骤然停了。
走吧
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
走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
走吧
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
屈战尧从小就想快点长大,长大了他能走出这个小地方,看更广阔的世界,长大了他可以赚好多的钱,好好孝顺爸爸妈妈,长大了,他能谈一场热烈疯狂的恋爱,跟喜欢的人天长地久。
长大了……
原来长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25章
屈战尧是一个皮孩子,小时候皮得特不招人待见,他妈每回都气得两眼一翻,活生生想把他抽筋拨皮。他爸便会主? 境隼矗米派ㄖ惚ü缮虾莺菀慌模兆崃艘幌拢杈吞隼戳耍澳阕嵛叶痈墒裁矗浚 ?br /> 他爸说,“也是我儿子!干错事儿了就得挨揍!”
他妈把屈战尧的头往下一按,按进她怀里,象征性的往他脸上挥了两下,“揍完了,不需要你代劳了。”
他爸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没用的,最后还是抵不过他妈妈一瞪眼。
屈战尧乐呵呵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他妈妈怀里钻出来,他妈妈戳着他的太阳穴,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你要再敢犯事儿,你娘我揍死你。”
屈战尧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垂眸顺眼的认了错。
长大以后,他听了无数遍“你娘我揍死你”,可事实上,他一回揍都没挨过,他妈永远是在他受委屈时第一个站出来护着他的人。
后来,他们厂里出了事故,他妈瘸了一条腿,屈战尧听见他妈在房间里啜泣,对他爸说,“以后尧尧要是在别人那儿受欺负了,我也没辙了。”
“他还受欺负呢?他不欺负别人就算天下太平了。”
“你懂个屁。”
屈战尧在门口乐了一会儿,他就是特别喜欢他妈这种不要脸的护短劲儿。
但是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寻滋挑事过了,除了那些主动凑上来的人,在他忍耐范围内的,他随便揍两下就完事了,但说他爸妈坏话,那是死忌。
初二那年,屈战尧被勒令退学了,原因是把他们校长的孙子给揍得进了医院,家里赔了很多钱,校长让他当着全校的面念悔过书,他不肯,他妈第一次打了他。
用家里的竹鞭子抽的,每一下都使了十分力,背后布满了赤条条的血痕,屈战尧咬着牙,愣是一声都没吭,被他爸罚跪在家门口六个小时,他妈拿着一碗馄饨出来了。
“吃完了自己滚去洗碗。”
他妈似乎还是不愿意跟他说话,屈战尧捧着热乎乎的馄饨吃着吃着就哭了,他一边抹泪一边犟嘴,“别以为我会跟他道歉。”
他妈说,“那就别道了,辍学吧,早点赚钱。”
屈战尧本来心思就不在读书上,一听这话正合他意,揉着酸胀的腿站起来,搂着他妈的肩膀说,“我以后不会让人说你半句不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就知道你是为我打架的。”
“儿子为老子,天经地义,谁让那王八蛋说你是……”屈战尧往他妈嘴里塞了个馄饨,“以馄饨起誓,谢春燕同志就是我一辈子的指明灯,谁也不许在我这儿造次!”
他妈笑着叹了一口气,“就你能。”
……
A市中心医院病房里,护士看着病床上不断挣扎的男人,焦急的说,“谢医生,他怎么还不醒?”
谢医生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撸起他的袖管看了一会儿,“做恶梦了吧,小李你看着他,醒了立刻叫我,我去处理下718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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