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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完本——by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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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琰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道:“刚刚是我语气太重了,快让叶叔看看你的伤。”
慕容祈抬眼看他,默了默,走到榻边坐下,叶蔚亭小心翼翼散开腰间缠得厚厚地纱布,待那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也不由顿了顿,心中对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有了新的观感。
“伤口这么深,你还一直站着,你肩膀上的伤也没好。”冯琰皱着眉头道,站在一边给叶蔚亭打下手。
慕容祈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冯琰道:“别说话了,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说着递了卷纱布给叶蔚亭。叶蔚亭仔仔细细为慕容祈清理了创口,密密实实上了两层药,缠了厚厚的绷带,这才起身,又将一瓶金疮药并几卷纱布单独放起来,冯琰不解道:“叶叔,这是?”
“殿下一定急着赶路,”叶蔚亭淡淡道,“伤口两日换次药,不至于恶化,只待殿下回京后再悉心养护了。”
慕容祈睁眼,对叶蔚亭点了点头,那神情让叶蔚亭不禁一怔,他仿似不经意间问道:“有人对殿下说过,殿下神似先帝吗?”
慕容祈平静地看了一眼叶蔚亭,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叶蔚亭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刘熅也跟着出去了,慕容祈仍正襟坐在榻边,冯琰将纱布和金疮药收好,看着他瘦削地身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慕容祈没有应声,将内衫掩上,冷冷道:“今夜,”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难得沉寂,“北境我不会再插手,你放心。”
冯琰憋了一憋,站起身来道:“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吧,我去吩咐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军营不比京中,衣食都粗糙了些,你这些日子一定吃不惯吧。”
“我在你眼中是这般贪图安逸,喜欢享乐的人?”慕容祈一改平日的默不作声,出声呛道。
冯琰垂眼,只得道:“是我误解了你,你别生气了。”慕容祈别开目光,脸上一片默然,看不出神情。冯琰还要说什么,看他并不想听,没再说话,掀帘出去,正碰上迎面过来的刘熅。两人一起去伙食营,冯琰问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昨夜他本可以一击将慕容疍毙命,但是却选择废了他右手,大燕朝还未有独臂皇帝的先例,慕容疍已经彻底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直到今天看见了你。”
“他废了慕容疍右手?”冯琰惊诧,突然想到上一世慕容疍在宫中打断了自己右手的事,随后又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些本该被遗忘的记忆,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转而问道:“你猜到了什么?”
刘熅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感触道:“他本可以不暴露自己,如今慕容疍一定恨极了他,他此次回京,可谓是艰难险阻。他将自己深陷险境,无非是想毁掉慕容疍在北境的根基罢了。也就是说,他想给你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插得进手的北境。”
冯琰沉默,突然道:“你帮我去弄点吃的进大帐,我回去看看。”他太了解慕容祈,他来不及细想,转身回去,大帐里果然四处遍寻不着慕容祈。
刘煴捧了餐食走到半路,见冯琰急匆匆地走过了,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跟我走。”冯琰来不及解释,急匆匆去牵了马,在军营门口看到叶蔚亭,他仿佛早就知道原委,淡淡道:“琰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冯琰丢下马缰,同叶蔚亭在边上略站了站,叶蔚亭眼里满是沧桑,他道:“冯氏一族出身草莽,三代便位列皇亲,你可知为什么?”
冯琰点头,“听父亲说过,是因为先帝曾独宠姑母。”
“对,因为你的姑母,冯氏一时风光无俩,也是因为你的姑母,你爹才有机会入主北境。但当你爹千辛万苦在北境立足,先帝为了北境和朝廷相互牵制,毫不犹豫赐死了她。这就是慕容氏,当年的先帝,现在的仁和帝,以后的慕容祈,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叶叔,”冯琰一怔,突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叶蔚亭的洞察力竟如此透彻。
“我承认,慕容祈在北境所为,事事以你为先。为了铲除慕容疍在北境的势力,不惜以身犯险。但他非池中物,绝不会止步于此。他日他得登极位,会在意天下人对他的评说,更在意史书如何纂写。”
冯琰默然,慕容祈会做的远不止于此,他是千古一帝,他的政绩将彪炳史册。
“而你,你会成为史官笔下的佞臣,即便你已经是北境之主,你也只是个佞臣。他也许不等其他人动手,便会亲手抹杀了你。那刺骨锥心之痛,你想清楚了吗?”
“叶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无话可说。”冯琰静静道,“良将也好,佞臣也罢,如今他有危险,我不能不闻不问,至于其他,我毕竟也只有这一生,别人要如何评说我不想管也无力去管,如果最后真被叶叔说中了,我也坦然面对,毕竟我无愧于心。”
叶蔚亭直直看着他良久,最终叹了一息,“你放心去吧,北卫营我会帮你守着。但是,琰儿,无论如何,你不能放弃北卫营,那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你们冯家最后的退路。”
冯琰郑重点了点头,朝叶蔚亭行了大礼,翻身上马,两骑快马,绝尘而去。叶蔚亭站在北卫营古老的城楼之上,遥遥望向南边,那里曾经是他所有的欢愉,也是最至深的痛苦。
“殿下,都准备好了……”身后有人轻声禀报。
叶蔚亭脸上扭曲出不可思议地痛楚,他曾遵从过自己的心,却输得很惨,“老俞,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冯琰是大将军最后见的人,也许……他的立场从一开始在十八殿下,殿下这样做也是为了全同老将军的义气。”
叶蔚亭没有再说话,这么多年来他将自己封闭在北境这个角落里,任由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他早已经忘了纷争最真实的模样。许久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就这样办吧。”
冯琰和刘煴一直追到彩云之南,仍旧没有发现慕容祈的身影,如果他没有走这条大路,那么唯有那条路了。冯琰咬了口手里的馒头,将包袱紧了紧扔到背后,站起身来道:“别吃了,快点赶路要紧。”
“追了一路都没发现踪迹,很明显他们没从这条路走,小路千千万,你知道他要走哪一条。”刘煴一边速度奇快地夹菜放进嘴里,一边还不耽误说话。
冯琰拍了他一下,刚要站起身来,立刻又坐下,刘煴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从门口进来的三五个人,一身短打的衫子,看不出身份,迈步十分沉稳,刚进来就已经将客栈里扫了五六遍,刘煴给冯琰夹了一筷子菜,对他使了个眼色。
冯琰抿唇不语,脸上忧思甚重,出了客栈,冯琰道:“一路走来,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拨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既然想拔除慕容疍的势力,走得应该并不快,我们只需跟着这些人,应该就能找到他。”刘煴道,牵起马往大路上走去。
待那两人走得足够远了,从客栈里走出个灰衣人,旁边人拱手道:“大人,要不要除掉这两个人?”
“不急,跟着他们,也许能找到大鱼。”那灰衣人栗色的眸子锁着路上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太极殿中,仁和帝坐在龙座上维持着一个姿势已有小半个时辰,他津津有味地将一份奏报看了又看,终于放下,对內监道:“悠儿薄凉,疍儿狠厉,想到要在他们之中挑选储君,朕常内心戚戚,后背生寒,只怕百年后那老家伙见了朕要将朕骂得狗血淋头。”
“先帝最疼陛下,怎会舍得,”內监眼皮抬都不抬,躬身道。
仁和帝扯出一丝嘲讽地笑意,“最疼朕吗?却到底比不上他最宠的冯贵妃。老头子走得那么早,还不是为了跟冯贵妃团聚。他也许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个不肖子孙。”
“陛下,先帝因病过世,走时嘱托老奴,好生照看陛下,陛下都忘了吗?”內监将老迈地身躯躬得更低。
仁和帝撇了撇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朕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责怪你,更没有责怪先帝的意思,你做什么这般激动,赶紧起来吧,这一把老骨头了。”
那內监缓缓起身,又道:“陛下起来活动活动吧,坐久了晚上身上疼。”
仁和帝顺从地站起身来,弹了弹手边的奏报,嘀咕道:“朕不偏帮哪一个,端看谁有命回来。”
而在千里之隔的涂洲,王启身负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白玉扇横在胸前,阻隔他们去路的是萧家的死士,为首的正是萧家这一代的翘楚萧圣音。
“王启,你什么时候也做起了别人的走狗,多管闲事了。参禅悟道不好吗?”萧圣音声音如黄鹂鸣叫,脆生生地嗓音为这修罗场平添了一分生动。
王启淡淡道:“你又为何满手血腥站在这里,弄荷摆月留恋闺房不好吗?”
萧圣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既讽刺又嘲弄的一笑,掌心气劲旋起,点点红梅枝丫上的堆雪感风而坠,在空中被气流卷起,一时间方寸之间扬起纷纷扬扬地雪花,迷了人眼。
王启凝望那片纷飞地雪花,对其中隐藏的杀机视而不见,似乎被这美景所惑,一动不动。
萧圣音眼眸瞬转,杀机毕现,轻移莲步,一瞬便近身王启咫尺,王启微微抬眼,祭出手中白玉扇,二人立时缠斗在一起。两人过了百余招,萧圣音觑空利爪一抓,撕破了王启身上黑色地大氅,露出丝丝缕缕的棉花,王启身形忽转,白玉扇寒光一闪,萧圣音紫色的裙裾上染上了点点血花。一缕异香随着白玉扇飘散开来,“不好!”萧圣音叫了一声,立时掩住口鼻,已经来不及。待萧家的死士纷纷倒地后,王启将他们一一踢下早就布置好的深坑,只需拖延一天,慕容祈就能避过杀机,安然抵京,到那时谁也奈何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只愿闲云逐野鹤,管他世上几沧桑。我毕竟也只有这一生……
第19章 生死一线
冯琰初初认为以慕容祈的才智,即便遭人追杀,也不至于落到特别凄惨的地步,当他在北境找了三天,识破了两个替身,发现正牌慕容祈后,他才觉得就这一点上,他低估了慕容疍的暴怒程度,也高估了慕容祈的逃生能力。
他和刘煴沿着恒河往南面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船坞发现了打斗的印记,这里是他们追踪的第五个线路,也是冯琰最不抱希望的。慕容祈不善水,他从来不会挑战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直到第三天日暮,他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不了解慕容祈,至少不如自己想象的这么了解。
慕容祈全身湿透蜷在船坞的地下室里,发着高烧,身边高手有五个,其他死的死,伤的伤,都掉了队。为首的暗卫深深看了刘煴一眼,面无表情道:“本来我们打算横渡过河,没想到沉了船,殿下落了水,早上开始起烧。”暗卫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这其中的艰辛冯琰能想到。
冯琰走到慕容祈身边,伸手扶住他想看看他的伤势,刚触到他的肩膀,手底下的皮肤灼热地都烫手了,冯琰哑声道:“没有…”延医请药,在这样的境况下?他抿唇咽下了要出口的话,静静地看着睡梦中仍旧不安稳地慕容祈,心底苦涩一片,那个巍峨如高山般的存在的铁血帝王,他从未想过也有这般狼狈落魄的样子。他探手到慕容祈腰下,那里一层厚厚的绷带,似乎是干燥的。
那暗卫道:“最后一点药今天也用完了,殿下的伤口有恶化的迹象。”
冯琰抬头看了一眼刘煴,刘煴神情严肃道:“这是剑伤,不能拖延。”
冯琰点了点头,便在这时,慕容祈突然痉挛了一下,微微撑开眼皮,眼神有些涣散,即便虚弱到这副模样,声音依旧淡淡的,他说:“按原计划进行,夜幕渡河。”他没有看到身边多出的人,还凭着坚如磐石的意志下这样平静地命令。
暗卫没有出声,冯琰知道他已经烧糊涂了,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雨,船坞里也是四处漏水,一点干燥的地方都没有,恒河一到晚上风浪就出奇的大,渡河意味着九死一生。
冯琰包袱里带了好几瓶金疮药,即使走得太急,他也没忘了带两块油布,无论接下来要往哪里走,路上多耽搁一刻半刻,对慕容祈来说都是致命的。他指挥刘煴将慕容祈扶到墙角边,借着裂缝微弱的光将慕容祈的伤口又清理了一遍,伤口因为受潮边缘已经有些发黑,他甚至怀疑慕容祈的高烧并不是因为落水,而是因为伤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必须马上得到救治。
冯琰蹙眉仔仔细细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将油布包了上去,抬头对暗卫道:“我带他回去,你带人继续往前走。”
暗卫首领默了默,开口道:“陛下曾经十分偏爱六殿下,前西陵王殿下对六殿下有抚养之情,这等宫廷秘辛想必将军并不知道。”
冯琰一愣,直觉想说不可能,默了默终究没有辩驳。既然暗卫已经说这是宫廷秘辛,那么他不能冒险带他回去,但是跟着这么一队人一起走,危险也没有减少半分。
正在众人商议无果的时候,裂缝里突然传来煤油刺鼻的味道,冯琰听着船坞外脚步声整齐而频繁,一把抱起慕容祈扛在肩上,暗卫中有人道:“冯江军泄露了行踪。”
所有人的动作随着这句话一滞,他知道此时没有人是可信任的,但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内讧,后果不堪设想。暗卫首领几乎在下一刻走到冯琰身前,轻声道:“船坞内有暗门,随我来。”其他暗卫整肃装备,船坞内一时寂静无声。
只走了两步,裂缝咕噜噜往里面流淌煤油,刺鼻的油味瞬间弥漫开来,冯琰扛着慕容祈,紧紧跟在暗卫后头,他身后还有几个人断后,甫走出船坞不过几丈远,身后刀光剑影,随着“砰”地一声,整个船坞坍塌了,火光顺着煤油行进的路线蹿开来。只听混乱中有人嘶吼,“死活不论,擒拿慕容祈!”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裂响,冯琰紧紧护住慕容祈的头,弯下腰来避过气浪,爆炸声音太响,暗卫在他身边说了什么他没听见,船坞顷刻间陷入了火海中,瓢泼的大雨没有浇熄火焰,反而让火势漫延开来。
暗卫首领回头注意船坞的情况,似乎被什么惊到,一把推开冯琰,被一根数丈的巨弩钉在了离河岸不远的地上。冯琰双眼猛地紧缩了一下,是古川的冲天巨弩,古川已经灭族,居然有人拿到了这种东西。他来不及细想,拼命往恒河跑去,冲天巨弩发射力可达千钧,能射穿巨石铁鼎,想射穿几个人简直就是小意思。
刘煴彼时就在冯琰身后,眼睁睁看着巨弩将暗卫一个个钉在地上,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瓢泼的大雨,谁会有这样的目力。
“快走!”他厉声喊道,眼看着巨弩激射而来,这一击几乎是无可躲避的。如果他避让,冯琰必然会被射中。他是未来的东境之主,他本可以……煜儿一直比他更合适,算是便宜冯琰那家伙了,慕容祈特么最好是个明君,要不然他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些人。他下盘稳住,手下紧紧握成拳,巨弩迎风袭来,他眼前却突然一黑,一个比他略高的身影将他兜头挡住,那人在刚刚的激战中丢失了银制面具,白皙肤色掩在黑色的斗篷下,一双墨沉沉地眼睛直直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那巨弩穿胸而过,巨大的力道将那人生生带出去很远,刘煴只愣了一瞬,心中什么地方轰然倒塌。
冯琰在仅剩的暗卫掩护下奔出船坞数丈,身后几个黑衣人缠斗了上来,慕容祈抬眼关注船坞的动静,一个黑衣人正好蹿上来,慕容祈道:“弯腰!”冯琰听罢立刻屈身,避过黑衣人的剑锋,慕容祈甫落地,伸手扣住腰间,手中寒光一闪,翻身从冯琰地肩膀过去,他手中的剑犹如灵蛇般机巧,顺着对方的剑锋缠过去,一击废掉了对方的胳膊,招式果决而狠辣。彼时慕容祈堪堪十四岁,那一身磅礴骇人的气势却远远胜过冯琰,让对面纷涌过来的黑衣人为之一滞。
冯琰站起身来,退回到慕容祈身后。慕容祈铁青着脸,立在冯琰身后站得笔直,一丝一毫看不出有伤在身。但黑衣人长鞭一挥,第一击便直向慕容祈受伤的腰侧袭去。冯琰挥剑挡开,来人知道慕容祈身上有伤。
黑衣人绕过爆炸的船坞,往这边越聚越多,即便冯琰,同时对付这么多人也感到吃力。冯琰长剑出鞘,跟慕容祈背对背立着,那些黑衣人一拥而上,冯琰看了一眼慕容祈,他和慕容祈的默契非一朝一夕磨练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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