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人鱼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完本——by景中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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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某天早上,安? 雀掖虻缁埃担骸傲窒壬丫Φ讲换岣拿妹么蚋龅缁拔饰是榭隽寺穑俊蔽姨材饶敲囱纤嗟目谄炊Τ隼矗担骸鞍材瓤硕傩〗悖赖模乙丫Φ孟窀鐾勇荩迷倮骱Φ愣家牙氲匦囊α朔上蛲馓樟恕!?br /> “嗨,你就尽管吹吧。”安娜说,“你知道本小姐现在在哪里吗?”
“我知道你喜欢给我制造惊喜,不,有惊无喜。所以你应该是在我们学校,我猜。”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娜完美地继承了所有公主的脾气,不过她也有这个资本。
“Bingo!猜对了。”安娜在电话那头笑得欢快,我可以想象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在我们学校那一排梧桐树下,她说:“我还去看了林阿姨,她跟我抱怨你不怎么打电话回家呢。”
我说:“我一个星期打一次。”
“那也不算少的。”安娜说,“可能是林阿姨无聊了吧。唉,你现在在哪里啊,赶紧回来吧,我要吃午饭,你要带我吃好吃的。”
“是,好的,我的大小姐。”挂了电话,我向西林说明了情况,得到首肯后,赶回学校,回拨了个电话给安娜,才知道她搭着保安的巡逻车去了教务处办公室,吹空调,吃雪糕,尽显特权阶级本色。她这次来学校是以企业为名义的进行调研,这次中国高校调研项目早就设立了,她只不过走个过场。
安娜也是混血,她的母亲也是中国人,我们是同父不同母。
安娜穿着小洋裙,挎着一个昂贵的小皮包,一见到我,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一遍才说:“哥,你怎么穿这种衣服呢,家里不是有好多其他衣服吗。”
“我已经属于无产阶级了,你不用劝我了。”我帮她拿过包,她当她的公主,我也还是保留着绅士风度。
随后我们去了学校北门一个非常有特色的中国餐馆,现在快一点钟了,餐馆中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女服务生看到我们两个人异常热情地领我们去一张空桌子坐下,等她离开后,安娜笑着说:“哎呀,我打赌她看出我是你妹妹,不然没理由那么殷勤。”
安娜在吃的上并不挑,事实上,她总认为中国人处理食物的方式非常奇特,往往能将一道普通的食物变得异常美味,而我心中自然是满满的自豪感。我们点了几个菜,她吃了之后,对那道红烧茄子异常喜爱,碍于淑女的面子,只打包了一份回去,而不是十份。
接下来我带她去逛我们学校,G大的建筑富有特色,校园的环境在全国排得上名次,安娜正好学的是建筑学,她饶有兴致地分析那些建筑的形态,我虽然听不懂,不过还是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安娜对着建筑挑瑕疵时,我还会在旁边点头认同。
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哥哥。
傍晚,暖风阵阵吹过来,安娜的司机已经在路边等她了,她临进车里时,突然对我说:“哥,你应该常去看看林阿姨的。”
我笑着回她:“按道理来说,你不是应该才是最讨厌她的人吗?”
安娜噘着嘴回到:“已经有人替我讨厌她了,况且我也不是她亲生的,我再讨厌她也没用。”
安娜和司机回去后,我独自一人走在那排梧桐树下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在开了空调的实验室太多天,突然被有温度的阳光照到,是种久违的温柔的感觉。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是阿曼奈达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林阿姨——我妈,在这里,还是叫她母亲吧。
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自诩这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能和父亲认识,并且生下我这个爱的结晶。虽然我自己认为我的出生,与爱无关。
父亲是英国某个企业的大公子,二十多年前初来中国在B市认识了她,两个人有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相爱这个无从考证,只是不久后由于企业规划,父亲便离开了。
又过了几年,因为企业要进军中国市场,所以父亲重新回到B市,那时候父亲已经结婚了。而母亲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总之,她怀上了我,所以,事实上,我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之后母亲搬到了那个小镇,衣食无忧,只是等“丈夫”让她觉得痛苦。
而我直到十三岁上初中才知道真相,我整个童年,都是母亲对父亲的控诉,她告诉我,她和父亲结婚了,她告诉我,父亲在国外有稳定的工作,总有一天会把我们接走,去国外生活,她告诉我,卑劣的第三者插足他们二人的婚姻,导致父亲现在抛弃了我们。
而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辨别,她所说的,我都没有怀疑,直到初中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安娜,这才真相大白,讽刺的是,母亲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私生子身份。
我不怪我的父亲,不怪那个“第三者”,也不怪我的母亲,我不认识所谓的母爱,她的世界中从来只有父亲和她自己,她无数次想用他们那一辈的事来约束我的行为、一遍又一遍利用我去和父亲沟通(因为父亲没有儿子),美名其曰想要帮我,不对,应该是她自己,拿回“正统地位”,我早就厌烦了。所以我作为她引以为豪的爱的结晶,只是因为我是男的。
所以我因为母亲,始终对那个小镇提不起好感,虽然我从心底里还是敬爱她的。
我不再想要按她给我想好的路子生活,在这点上,我和安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兄妹,而不是仇人。
第10章 第十章 起火
这一天发生的事非常重要,它是我的“拯救人鱼计划”里的转折点,没有它,不知道阿曼奈达现在还在不在我身边,那天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我郑重地写下来。
——2016年x月x日
七月末,大暑一过,太阳没有消停过,蒸得云都没了影子,留了蓝天万余里,连空气都烫手。这样的天气里,出门是种折磨,我站在公交站牌那里等车,抹了抹额角的汗,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都过了快三十分钟了,公交车还没来。
我手上还提着各位科研人员钦点的雪糕,幸好是盒装的,就算是融化了,拿回去还可以用冰箱冰回去。等我终于回到实验室,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空调制造的凉风时,顿时感到自己从地狱跨越到天堂。
雪糕分完,每个人又分开去做各自的事。刘亨先生把雪糕带去了-3楼的实验室,按照严格规定,这是不允许的,但是他的生活习惯比较随意,况且-3楼没有实验试剂和主要工作仪器,所以也没人表示异议。
下午一点左右,是西林和我的实验时间,他在记录板上写下一些数据,收起记录板,看着水中的阿曼奈达说:“我觉得有必要再做一次大脑皮层神经细胞激活实验。”
我皱眉试着提建议:“沧海的细胞结构和人类的有区别,况且用这种方式会对他的其他器官造成可能是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他的眼睛……”
“他的脑细胞比起十几天前,我看看,嗯,比起七月十号前,有了细微的变化。”西林把手上那个表里的数据画出来,非常细微的几个数据的波动,都可以引起他的注意,而七月十号那天是我和阿曼奈达沟通的第一天。
“可是我不建议,弗兰克林先生。这样的行为已经引起其他先生的反对了。”单是我自己反对对西林来说没用,干脆把刘亨先生等人的反对也提出来,我感觉得到他们对阿曼奈达的珍爱,可能因为阿曼奈达是独一无二的实验品吧。
西林这才暂时没有提这个激活实验,他把这半个月来的数据都调出来,备份一份,让我下午在这里和阿曼奈达相处,才离开。
我又跟阿曼奈达沟通了一些,我问过阿曼奈达为什么会去印度洋,阿曼奈达的答复是不知道,我猜想,可能他去印度洋之前的记忆已经全部没有了。
空调的温度经常开到最低,刘亨先生总觉得太冷,但是王洋先生却不满于空调温度不能开得更低,二人因此再次擦出学术的火花,这次王洋先生以“年轻人的身体是火炉”为理由战胜了刘亨先生,使“年迈的”刘亨先生妥协了。于是各个实验室的空调一般都是开了最低温度,只有刘亨先生需要的时候才会相应调高。
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个温度太低了,不过还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自从搬来实验室,闲暇时间几乎都不剩了,昨天又熬夜写了论文,今天坐在实验室里的软凳上,隔离墙上隐隐约约印出我的影子,那黑眼圈都成重点了。
我呆坐着,又定睛看阿曼奈达,他在水中对着我吐泡泡,一串串泡泡浮在水中又迅速破开,他知道我在,游了几圈,像是在炫耀自己能吐泡泡的技能,真是格外悠闲。
我眨了眨眼睛,疲倦在我眼前蒙上一层雾,大脑一直在催促我休息,我边看着阿曼奈达,边小鸡啄米,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
本来打算睡一会儿就起来,我一向浅眠,只要在心里反复提示自己还有事情做,三十分钟后必须起来,很多时候我自己可以在三十分钟左右醒来,结果这一觉却睡得很沉。后来渐渐有知觉时,却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叫醒的。
这种声音在我耳边重复,我无法形容这种声音是什么,正如我无法形容阿曼奈达的发音口音,我想可能是阿曼奈达在说话,这让我的意识慢慢回笼。
我还没睁开眼睛时便感觉到周围有点热,桌面偏烫,我赶紧起来,发现居然是着火了,火势不算小,不远处的黑烟正腾腾然而上,我赶紧向后退几步,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试着打电话出去,然而却显示没有信号,事实上,实验室里装了信号屏蔽器。
我环顾四周,看到阿曼奈达正看着我这个方向,我的手贴上隔离墙,他立即游过来,我问:“是你叫我醒的吗?”
阿曼奈达却直接回道:“火在变大,你必须赶紧离开。”他写的有点急,甚至连火这个字都拼错了,我心中觉得好笑,似乎有他在我身边,我就能保持冷静,我捂住口鼻,贴着隔离墙走,隔离墙很凉,让我的背靠着很舒服,我挪动到地面通向水牢的水管,这里离火并不远,水管是固定在地下的,上面盖着瓷砖,瓷砖有些烫手,我掰了好一会儿,才把瓷砖打开。
水管为阿曼奈达待的水牢提供水,所以水是源源不断的,但是单水管中这么点水要灭火是不可能的,我把身上实验用的白大褂和上衣的短袖脱下来泡了水,本来我想用白大褂泡水来扑火,用短袖来捂住口鼻,但是突然想到这水是加了高浓度的镇定剂的,这个溶于水的浓度对阿曼奈达没什么影响,但是指不定我刚捂住口鼻,吸几口,轻一点会浑身无力,重一点我自己也说不准。
实验室中再无其他水源,我咬了咬牙,用手捂住口鼻,才用衣服扑火。
可是,这样做用处不大。火势增长得不快,却也没有削减,实验室里就像个大蒸笼,越来越闷,我的手臂又酸又麻,浑身大汗,喉咙感到一阵阵的刺痛,而阿曼奈达也在水中焦急地游着。
我再向后退一步,防线已经被火进一步攻进。打卡的大门也被火淹没了,部分机器不能承受温度,发出胀出来的轻微的嘎达声。
我咳了咳,转头看向隔离墙,阿曼奈达也在我面前,他感知着火的热度,虽然看不见,火光已经在他眼中印出一道痕迹了。他似乎对火有着天生的恐惧,不停地甩着鱼尾。
隔离墙上还是凉的,我把手贴上去,被灼烫到的部位感受着丝丝凉意,我写道:“阿曼奈达,我该怎么办?”阿曼奈达屈起手指,敲着隔离墙,我突然想起这个隔离墙是有特殊报警系统的,如果砸碎了,上面会收到警报通知。
可是这并不容易,我捞起椅子砸了几下,那墙却全然不动,而我因为剧烈运动又吸了几口空气,丢下椅子蹲着咳了起来。
阿曼奈达看着我,他也伏下来,我突然感觉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他说:“恩珉,林,恩珉。”这个声音和我刚刚在梦里的声音重叠,也和三年前阿曼奈达第一次说我的名字的声音重叠——三年过去了,他还是叫不准。
我猛地抬头,阿曼奈达的头发飘散在水中,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低垂着看着我,瞳孔印出了我后面的火红。
“不要怕。恩珉。”阿曼奈达轻轻动了动嘴,我便在耳边听到了这句话。
原来不是幻觉。
我激动地写:“你是怎么,咳咳,咳咳咳咳……”我想问他是怎么让我听到他的话的,可是我又一不小心呼吸了一大口,火热的烟冒进我的肺中,闹得我的肺一阵难受。
我根本抑制不住,咳出了眼泪,朦朦胧胧中看到阿曼奈达闭上了双眼,不过一会儿,他身边的水剧烈地震动起来,震动中气泡渐渐多起来,就像沸腾一样。连我搭在隔离墙上的手都能感觉到那微小的震动。
阿曼奈达的黑发随着在水中蔓延波动,我一直认为那头散在水中的黑发是极富有生命力的,这么看来,它们就像活的一般,与其说它们随水而动,不如说水随它们。
以阿曼奈达为中心,水中的气泡逐渐增多,它们蹿来蹿去,似乎每一个气泡的爆裂都带来不小的冲击力,阿曼奈达皱起了眉头,他说:“恩珉,走远一点。”
我愣愣地看着他,向后退了退,背部都能感受到火的灼热。我的心在颤抖,不是因为火,是因为阿曼奈达,我想我看到阿曼奈达的能力所引发的神奇的一幕,我有预感,这堵隔离墙撑不住多久。
果然,才过了几秒,隔离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好像可以听见地面上急促的警报声了。接着,噗地一声,它的左上角裂了个蜘蛛网一样的纹路,又一会儿,中间和右下角也裂了同样的纹路,之后,嗙铛一声,隔离墙裂成几块,依然藕断丝连,终于掉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掀得几米高的如同海浪般的水,直接朝我扑来,我赶紧用手臂挡住眼睛,身后的火被水扑灭发出嘶嘶的声音,而我也被水扑走了,直接冲到了墙上,墙上还余有温度,很烫,且这一撞撞得我后背和脑袋发疼,即使心里有了准备,我还是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
因为-3楼的实验室虽然是隔开的,但是隔离墙另一面的水是相通的,所以阿曼奈达应该是把所有的水都引过来了。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被水泡在其中,我赶紧捂住口鼻。我实在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阿曼奈达,他正朝我游过来,用了最短的时间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又冷又滑,老是说,这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我眨了眨眼睛,眼中似乎有什么水珠融到了水中。
阿曼奈达凑到我面前,这样他才看得到我,他开口说:“林恩珉。”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记起我是谁了,不过我撑不住了,我还只是个人类,嗯,在高浓度的镇定剂下,虽然它们已经被稀释了,我还是出现了急性中毒的症状,我感到自己非常兴奋,事实上,能和阿曼奈达再次亲手接触,确实让我兴奋,况且我没办法呼吸,肺部和呼吸道都是火辣辣的疼,眼前的阿曼奈达似乎渐渐模糊了。
疲倦又吸了不少烟雾,庆幸而又接触了加了高浓度镇定剂的水,各方面的因素下,我昏迷过去,虽然我并不想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可以写到第十章 诶。。嗯,既然如此,开个新坑吧○( ^皿^)っHiahia…
第11章 第十一章 意外
我眼皮很重,挣扎着睁开眼睛,病床临窗,窗外天气似乎很好,风吹得窗帘忽起忽落。头很痛,一阵一阵的,我试着动动手指,渐渐的,才感到自己的手指还在,我的后背传来隐隐的痛感,咽喉肿痛,喉咙处像卡着一块烧着的炭,根本说不了话。
我动了动眼珠子,不远处挂着的日历上显示现在是八月一号,也就是我昏迷了一天,微微往左看,才看到西林坐在病床旁边,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的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戴了双无框眼镜,眼镜上反射出电脑屏幕上的光,我一阵耳鸣过后,才慢慢听到他敲打键盘的声音,他抬起头来,说:“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艰难地点头,这才发现我的脑袋上似乎缠着厚厚的绷带。
西林为我倒了杯水,用吸管插着给我喝,温凉的水漫过的我喉咙,先是感到疼,之后才是舒适。
我喝完一整杯水,摇了摇头,西林才没有再倒水,他坐下来,说:“幸好火被及时扑灭,你才没有大危险。你全身最严重的伤就是肺部,要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