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 番外篇完本——by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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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知道曲岩这是心软了,但是那小丫鬟仗着年幼,好吃懒做,投机取巧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主动训斥道,"照顾小千金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偷懒,你以后不用在宅子里伺候了,去庄子里吧!其他的小丫头都给我长点记性,要是再有第二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说完看着曲岩,曲岩一愣,去庄子里那就是做苦力了,虽然不忍心,但家有家规,翠玉做的也没错,就点了点头。
一会,大夫总算是来了,幸好只是着凉了,蒋苇谷那番倒也起了些作用,曲岩看着终于睡去的孩子,心安了,被打扰一番,饭也没吃好,自己倒是不饿,蒋苇谷却没吃多少的。
"把饭菜热了,端到这里来吃吧!"丫鬟听见了,赶紧去做了。
蒋苇谷看着曲岩拿着帕子擦干净孩子的泪痕,主动帮他把孩子的小被子,枕头也换了。
曲岩笑着看着他,"把我吓坏了,这还是莛儿第一次生病。"
蒋苇谷拍了拍他的肩,"小孩子身子弱,尤其是要进冬了,你让丫鬟盯仔细点,屋里的炭火千万不能断。"
曲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越是在京里呆着越是想早些回江南了。"
蒋苇谷一愣,"如今已是十一月了,今年怕是回不去了。"
曲岩点了点头,两人静静地吃着饭,曲岩被孩子吓了,吃了没几口就吃不下了,就干脆坐到床边,看着小床上的孩子。
蒋苇谷看着他如此紧张,有些诧异,"没想到你会如此喜欢这个孩子。"
曲岩回过头看着他,没说话,他知道这个孩子对蒋苇谷来说,定然不会轻易接受的。只得轻轻说道,"不管郡主做了什么,存了什么心思,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总是一条生命,她能活下来本就不易,既然到了我们这里,我自然要好好把她养育大。"
蒋苇谷有些理亏,但又无奈,"我不是计较这些,我只是有些不适应,我没想过我会有孩子。"
曲岩浅浅的笑了,"我也没想到,可是既然她来了,我们更应该珍惜,这难得的父女缘分。"
蒋苇谷点了点头,刚才给孩子降温时,那些紧张,那些担忧都是作不得假的,他看着小床里一起一伏的小小浮动,心也是柔和的。"我知道的。"
孩子生病这件事,曲岩没告诉高斯,这段时间他越发的忙碌,曲岩实在是不想再去扰乱他。
高斯站在走廊上,看着底下的游船,来来去去。
工部征棉的消息传开了,主簿之职的张良更是忙碌的很,高斯也只是一同来喝杯酒。
上次孙员外的事情都传开了,旁人知道自己和张良生了间隙,今日这顿酒便是打算联合拿下那单棉花生意的,便再没有好表情对着高斯,纷纷若无其事,一脸谄媚的给张良敬酒。
高斯倒是不在意,静静的作陪。
吃完喝完,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提起了棉花之事,"张大人,不知道那棉花采买之事可有定案了?"
张良看了高斯一眼,他到是认真在喝酒。便推托着说,"这工部还没有出消息,贡棉少了,可是给皇家用的东西自然没有那番简单的,各位老爷不妨再等等。"
一众人听了这个消息,有些落败,不过一来二去张良也没给个明白,都有些悻悻而归之意。
高斯喝了不少酒,也没坐轿子,慢慢在沿街走着。突然的一辆马车停在他旁边,他抬头看着窗户口的脸,"张大人。"
张良朝他点了点头。高斯看向身边的高竹,"你带他们先回府,我到时候自己回来。"
高竹机灵的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人转身就走了。
高斯进了马车,马车又慢慢走了起来。
张良看着揉着额头的高斯,"孙员外那棉花都在你这?"
高斯点了点头。
张良接着问道,"有多少?"
高斯笑着回答,"要多少有多少。"当初粮草贪污的事情被揭出来,原先的工部尚书没有办法只能用贡棉填草充数,先补了空缺,工部尚书被拿了,这贡棉自然就少了,全国各地能补充贡棉的只有这东北的棉田。
张良拍了拍他的肩,"点好数,先给我五千斤。"
高斯点了点头,"大人随时可去拿取。"
张良这个人很特别,他当年高中状元,却主动申请调往西南任职,然后一步步却又步入高堂,他不亲哪一派,也不参与皇位之争,安分的坐着工部主簿之职,但又不板正顽固,该收的礼收,改喝的酒喝。
今日这场酒席本就是为了棉花之事,张良没有给个人情,但酒照喝,这也是一种本事。
水至清则无鱼,张良要是真分文不拿,绝对的刚正清廉,没有靠背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自己与他相识还是在他做巡抚的时候,高斯店里来了混混,张大人带人处理了,高斯也给了不少的礼,就像现在,高斯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据说这个是海外的珍宝,大人拿着玩吧!"
那张良心照不宣的接过来,也没查看,直接放进了怀里,然后看着高斯说道,"我会做得体面些的,这件事。"
高斯笑了,"那就谢谢大人了。"
马车把他放在门口,高斯进了门,也不想去书房看那些乏味的本子,就去了后院,就发现曲岩正抱着孩子在堂里玩,小家伙眼睛睁开了,黑黝黝的,漂亮的不行,大眼睛眨巴眨巴,直叫人心都化了。
曲岩拿着个帕子擦了她嘴角的口水,然后亲了亲她的脸颊,"我的莛儿可真漂亮,爹爹喜欢死你了。"
高斯站在门口看了会,曲岩一转头看见门口立了个人,一惊,"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忙吗?"
高斯没动,"做完不就回来了。"
曲岩点了点头,"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吹风干什么?"
高斯拂了拂衣袖,"一身酒气散不开,我先去沐浴,别惊着孩子。"
曲岩点了点头。
高斯进了浴池,半躺在池壁上,自从曲岩那次吃醋事情过后,高斯很多事情多是自己做,就是贴身伺候的丫鬟也叫出了偏房。突然的门被推开,高斯一愣,猜到是谁,继续闭目休息。
曲岩坐到池壁上,双手抹上他的肩膀,"也不吃惊?"
高斯握住他的手,"除了你,别人不会进来。"
曲岩看他一脸的疲惫,叹了口气,埋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现在才知道之前的悠闲是多么的不易了,你松开手,我给你揉揉额头。"
高斯转过头看着满是心疼之意的曲岩,心里像流过了一股温泉水似的,有些贪恋的转过身,趴在曲岩的腿上,也没管热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曲岩拂了拂水渍,但衣服很快的就湿了,不过这浴室里满是热气,也不觉得冷,便慢慢的给高斯揉着,觉得太寂静了,就主动说道,"你还是要注意,酒要少喝,曲悠当年也是喝多了酒,就染上了头疼的恶疾。"
高斯没在意,只是随意的问道,"真的?"
曲岩语气十分坚定的说,"曲悠头疼的毛病非常可怕,最后几年更是厉害,我想了好多法子,也问了好多名医,还是没得办法,最后我只得冒险,在熏的檀香里加了些曼陀罗,竟意外的减轻了不少。"
高斯很惊讶,"不是有剧毒。"
曲岩摇了摇头,"很多东西都是相依的,□□也是解药,对于曲悠,那点毒性算不得什么。"
曲岩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接着说道,"后来我大胆的从海外的商人那里买了几颗种子,在别院后面种了几颗,两年时间,开花结果,竟长出了一大片,不过曲悠最终还是耗尽了元气,走了,然后我把花都拔了,那东西无法燃烧也无法掩埋,我就干脆卖给了商人,总还有像我一样的人需要它。"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把曲悠美叔的事情写个番外呢?
你们想看吗?
可以了了几笔带过,也可以拉长的哟~
第68章 闲暇之谈
高斯点了点头,有些疑问的说道,\"你怎么不叫曲悠父亲?\"
曲岩看着高斯,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口,\"我叫不出来,他也不喜我叫他父亲,其实,现在我也不太能明白,曲悠他总和我保持着距离,即便被他抚养长大,他很多事情我都是不太知道的,他不喜我走这条路,却又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我,我进过学堂,但那些学生总是看不起我,最后夫子也管不住他们,曲悠便给我请了个私房先生,教导我诗书礼义,四书五经。\"
\"其实他很爱护你。\"高斯环住他的腰。
曲岩点了点头,\"是啊,看着莛儿我也隐隐明白了,曲悠是想要我过不一样的生活,可是我又走了他的路。\"
高斯摸着他的腰,慢慢说道,\"你活得好好的就好,今年你带我去给他坟上上支香吧,我要好好感谢他对你的养育之恩才是。\"
曲岩点了点头,他也忘记这一回事了,连曲悠的忌日都要忘了,时间真是一恍如年。
高斯感觉到他身上已经被自己弄湿一片,干脆抱着他一起沉在热水池子里。
曲岩正在想事,一时不觉,惊叫出来,\"啊,你别闹!我全身都湿透了。\"
高斯把人抱紧,沉在水里,只露出上半身,\"泡水里不会着凉,你接着说,我想知道你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曲岩看着高斯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挣脱不出来,也就埋在他身上,接着说道,\"其实,相比较于父子之情,我们多是知己之交吧,长久的相伴,我知道他缺的是什么,他也给予我所需的。\"
高斯有些疑惑,\"你对他的亡故倒是不伤心。\"
曲岩想起一些事情,叹了口气,\"曲悠这一世过得并不容易,很少有自由的时候,多是左右为难,临走时也是疾病缠身,曲悠自己也活着难受,时常坐在院子里叹惋老年的煎熬,见得多了,也就心疼他了。我总觉得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高斯,你说,人死后去了哪呢?真有蓬莱仙岛吗?\"
高斯轻轻抚着他的头,声音很柔和,\"不知道,不过你陪我走完这世,下一世我陪你去探寻。\"
曲岩笑了,\"你真贪心。\"又想到什么,\"若我还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又要怎么办?\"
高斯听见曲岩淡然的说道,心里一喜,更用力的抱紧他,\"还能怎么办,命里定了你了,你就是天上的仙儿,我也只能拽紧你,不放开。\"
曲岩感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有你真好,我不用担心你会背叛我,舍弃我,另找别人,朝三暮四,其实有高慕亭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高斯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在水下清晰的身子,情--欲被勾了起来,他不做声响的剥了他肩头的衣裳。
曲岩一愣,有些嗔怒,\"不是累成这样了,怎的还?\"
热气凌凌的浴房,水波激荡,吟声阵阵不休。一边飘飘扬扬的衣裳随水波荡到池边台阶上,却又安静不下来的浮动着。
情--事完了,两人换了衣服,也不想做别的,唤来乳娘抱来孩子,三人便躺在床上,看着刚喂完奶的孩子。
高斯捏着她的小手,有些苦闷,看着曲岩说,\"看着这精致的孩子,心里有些慌了,她以后要是找了心仪的人,离开我们了怎么办?\"
曲岩笑了,给孩子掩了掩被子,安慰道,\"人总有分别的时候,她会幸福安康的。\"
高斯点了点头,躺了下来,捏着莛儿的手,\"乖乖,你还是慢些长大吧。你爹爹可舍不得你离开他。\"
曲岩摸了摸高斯的脸,这段时间都不安得狠,就是高斯也在担心着什么。
莛儿好似感觉到了高斯的情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两人好奇的盯着他,莛儿突的咧开嘴笑了,两个酒窝甚是喜人。曲岩喜欢不已的抱住她,使劲蹭了蹭,\"太可爱了。\"
高斯靠在床侧,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亲亲捏着她的手。
曲岩从床中的暗格里拿出一只红色的拨浪鼓,哄着孩子玩,高斯拿过来,\"哪里来的?\"高斯拿在手里看了看,简单的小鼓,却格外精致,用的是极好的红木,不像是外面有的东西。
曲岩笑了笑,看到莛儿的目光随着那红色的小鼓,转到了另一处,轻轻说道,\"是盖云做的,还做了些小玩意儿。\"
高斯点了点头,看着曲岩从小格里拿出的小马小猫,小狗。
高斯颇意外,他那样一个武夫,还能做出这样细致的东西,\"真是有心了。\"
临睡了,曲岩催促着,\"让乳娘抱走孩子吧!她也睡了,你也要睡了。\"
高斯揉着她的小手,没有回答。
曲岩也很是不舍,可是孩子晚上要喂奶换尿片,来来去去一定会惊到高斯,这才不舍的把孩子送出去,蒋苇谷在这也是这般的,所以曲岩多是没机会抱着孩子睡得,想起不免有点感慨,\"若是她有娘亲在,一定比我做得好多了。\"
没了孩子在中间夹着,高斯顺手把曲岩抱进怀里,熟稔的给他揉着腰,安慰道,\"担心什么,比起别的母亲父亲,你做得比他们多多了。\"这些时间,他分不得心,孩子都是曲岩在照料,曲岩的耐心细致他看在眼里,所以这句话不是哄他开心而是真心的。
曲岩安慰的点了点头,依偎着高斯,腰间被按得舒服,昏昏睡了过去。
一家孩子满月是很小的事情,张良看着邀贴却知道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席面不大,却庄重,也没有女眷,只是几个熟悉朝臣,最上座的自然是肃穆的老相爷。张良这几天咳咳嗦嗦,忙忙碌碌的处理工部尚书留下的乱子,还要应付朝中官员的示好,这如今更是不得了了,他尽可能的维持着生疏和客气。
一番觥筹交错,张良只想着要少喝些酒,喝醉了说了些不该说的那就糟糕了,神志清醒些也能阻挡些什么。
\"张大人,如今这工部,就大人能堪重任了,日后,还要仰仗大人你了。\"东家请客的大人一脸笑意的说道,边说着边看相爷的脸色,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张良见终于开始进入主题了,有些惊颤,但心理已是十分清楚,他忙的摇了摇头,含糊的推脱到,\"我就一个四品小主簿之职,若是各位大人要买采什么,小人一定堪尽犬马之劳。\"
宋梁魏看着张良,主动开了口,\"张大人博学多识,当个主簿却是可惜了。\"
张良额头冒出了细汗,相爷这话是十分明白了,要是通透的人应该顺坡而上,谋求官路通畅,可是两部将将经此大乱,相爷这条路哪能那样好走,张良是贪财可是也惜命。\"谢相爷赏识,不过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芝麻小官,读了圣贤书也只会用在无用处,还是愚钝啊!\"
一边坐着的大臣见这张良不搭话,相爷脸色已然不好,忙的从中笑着说道,\"大人怎么会愚钝呢?若是在朝中有人指点庇佑,那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张良看了眼桌上的各位大臣,尽量柔和的说道,\"这如今难说什么前途,都是为圣上办事,只求不出错就好!\"
宋梁魏脸色一沉,没想到这小官如此不知变通,站起身甩袖就走了。
张良更是苦上心头,如今又得罪了相爷,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如回地方继续做巡抚呢!
席上几人赶紧追着宋梁魏出去了,\"相爷,相爷,那老小子装傻呢!您可千万别生气。\"
另一人也点了点头,\"叔父,你这饭菜还未用完,再吃些吧!\"
宋梁魏却摇了摇头,\"看来是老夫太过仁慈了,这些人还不知西东了。\"
\"是啊!相爷,您可是千万人之上的,可别饶了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这几日给圣上的折子,都有些人提出要彻查六部。\"
这话一出,想拉拢张良的东家大臣脸色就不好了,想辩驳什么,又见宋梁魏脸色实在难看,也就没说了,只能让张良自求多福。
张良旁边的大臣见几人追了出去,赶紧推了推张良,\"那可是相爷,你怎么这么不开眼。\"
张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有说话。
经此酒宴之后,张良做事也没有以前顺畅了,大问题小问题总是不断,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暗暗思量着要不要主动要求调往旧地。
高斯看着心不在焉喝着酒的张良,主动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不合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