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完本——by朽木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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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燕帝,对慕子凌不再只怀有单独的不喜,也逐渐多了一些满意。
对于燕帝一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友好起来,慕子凌心里虽然闪过不少的惊诧,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会忽然改变的原因,无非是因着燕文灏的缘故。
忍不住偏一偏头,看了一眼神色淡然自若的燕文灏,慕子凌曾经也止不住地去想过,如果燕帝知晓,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燕文灏自己策划,设计的一个阴谋,他会有何种表情……?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有在他刚刚知道真相,最为愤怒和难过的时候,飞快地在脑中一闪而过,后面,便再没有出现过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会忍心真的去如实禀报燕帝。
他喜欢燕文灏啊。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慕子凌的眼神放空,外界的声音再没有入耳,甚至连燕帝的问话,都被他将其忽视地彻底。
许久不见慕子凌回答自己,燕帝拧了一下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看到燕帝变换的神情,燕文灏连忙往前一步,替慕子凌解释道:“谦和会如此,皆是因为儿臣在晚膳时,向谦和提了一个问题,谦和当时没想出答案,但要儿臣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出来。”
摇摇头,燕文灏宠溺一笑,接着又继续往下说道:“谦和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什么问题都想要琢磨地通透彻底,如今他或许是又想到那个问题去了,因此走了神,还望父皇见谅。”
燕帝闻言,拧着的眉逐渐松开,脸上的不悦也逐渐散去,转而对燕文灏所问的那个问题,起了兴趣:“灏儿,你问了慕子凌什么问题?”
燕文灏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趣味题罢了,儿臣是跟谦和闹着玩儿的,父皇若是好奇,儿臣便也斗胆,问您一问?”
用食指轻轻敲了敲一旁的矮桌,燕帝笑了起来,他微微颔首,饶有兴趣道:“嗯,你说。”
于是,燕文灏便笑眯眯地说了一段话,话中包含了数十种药材的名称,之后他又笑眯眯地问了燕帝,“父皇,现在您来猜猜,儿臣先前所提及的这些药材之中,那种是最不如意的?”
听到问题,燕帝不禁挑了挑眉,无奈道:“这算是什么问题?”
燕文灏笑了笑,连眉梢都染上了不少的笑意,然后含笑回道:“寻常的问题自然是难不倒谦和的,故而,儿臣就耍了点心机,出了这道题,这是小舅当年经常和儿臣玩的游戏之一,不能照着常规的角度去想答案,儿臣那时不懂,总被小舅贴满一脑袋的白条儿,后面哭着去找母后告状……”
语气里藏着满满的回忆,燕文灏笑着把话说完,停下来后,隔了一会,他又问道:“父皇您可想到答案了?”
听见燕文灏突然提起了云景,燕帝的眼神猛然一顿,须臾,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眼中亦闪过满满的怀念,而在他眼眸的深处,还藏着一抹深深的痛楚,令人完全无法察觉到。
静默了一会,燕帝才回过神来,接着淡声回道,然而他的声音却变得有些沙哑,也显得缥缈和遥远:“是人参吧?”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云景建功归来,受了剑伤,他便亲手送了一株千年人参过去,想让云景补一补,当时,云景便是靠在床头,低着头盯着盒里的人参看了许久,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看着他,对他眨了眨眼,笑着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这世间最为不如意的药材吗?”
那时他回答不出来,此时,再次听到这个问题,他已经懂了。
当年,云景便是要告诉他,同时也是安慰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必然无法全部估计,所以无需太过在意每一件事的道理——
那会儿,他正在为东宫之位发愁。
低下头,燕帝安静地沉吟了一会,待他再次抬起头时,他刚才表露出来的所有神情,已经全部收敛了起来,恢复同先前一般的模样。
扭过头,燕帝问福喜:“过去多久时间了?”
福喜立即回答:“陛下,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燕帝皱了皱眉,想了想,吩咐道:“差人去看看,看看德贵妃和贤妃对那名宫女的审讯如何了?”
福喜点点头,随即招来一个小太监,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名小太监听完,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但小太监才刚刚出去没多久,很快便又重新小跑了进来:“陛下,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德贵妃便先一步,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
勾了勾唇,德贵妃嫣然一笑,她对燕帝行了个礼,随后柔声道:“陛下,臣妾不辱使命,已经问出幕后主使之人了。”
闻言,燕帝的眼中闪过笑意,他笑着对德贵妃伸出手,将她牵至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温柔道:“嗯,爱妃辛苦,有劳爱妃了。”
轻轻摇了摇头,德贵妃柔声回道:“能替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才是,何谈辛苦之说。”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何况,还有贤妃姐姐帮忙呢。”
听了话,燕帝转头,他的视线扫了一眼依旧跪在正殿中央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的贤妃,漠声道:“免礼起身吧,贤妃,今日也有劳你了。”
☆、第75章 .24|
这日,在入夜之后,良妃便一直处在不安的状态之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甚至打翻了放置在一旁的茶盏。
青瓷片碎了一地,但她却还坐在原地,久久未动,也没有唤来宫侍,让他们进来打扫。
恰好这时,本来很是寂静的室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闻声,良妃的眼睛动了动,她攥紧了自己手中的一方巾帕,忽然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寝宫殿内,出言问道:“我这次,是不是做得太心急了?”
“是有些急了。”
本不该会有人给予回应的,然而,她的话音落下后,便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一名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稳步从里间走了出来。
“不过也无伤大雅,我知道,你只是被气急了。”
说着,男子径直走到良妃的身边坐下,然后抓起良妃攥着巾帕的手,轻轻拍了拍,又低头在良妃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王爷……”
被这么对待,良妃的脸颊霎时就红了,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前男子,一双水眸里盈满了深情。
这么男子,便是淮王,燕昱瑞。
温柔地笑一笑,淮王对良妃温声道:“放心吧,嫣然,即便是那名宫女被发现了,燕文灏能侥幸逃过,他们也不会查的出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之人,是你。”
“我信王爷。”
笑的很甜,很沉迷,此时的良妃,一改平日里妩媚多情模样,仿佛跨过了二十年的时光,回到了最初那时,少女怀春的羞涩、不安还有满满的甜蜜。
她的一颦一笑,都不自觉染上了三分青涩和七分深情。
她的视线一直焦在淮王的身上,不愿转开半分,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始终都面带着微笑,淮王拿着茶盏,低头缓缓品着,任由良妃这么盯着自己看了一会,没有丝毫介意。
饮下了一杯茶,又安静了一会,然后淮王才动了,他就着刚才他们两人相牵着的手,忽然一个用力,一下子便把良妃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啊……”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良妃吓得发出一声惊呼,待她稳稳地坐在了淮王的怀中,又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她的脸颊顿时越发的红润了。
“王爷,您……”她娇柔,妩媚地喊了淮王一声,正欲开口,但淮王却快了她一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多年来,淮王虽然不曾迎娶过正妃,但他并不缺妻妾,也经常流连花丛,他的这一个吻,直接将良妃吻得有些晕乎。
两人的唇瓣分开时,良妃已经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了淮王怀中,眼神只剩下一片空茫。
勾了勾唇,淮王邪气一笑,他抬手点了点怀中良妃的鼻尖,温柔道:“都二十年了,嫣然你怎么还是学不会接吻呢?”
眼神微闪,良妃抬起手,轻轻地锤了一下淮王宽阔的胸膛,然后撒娇一般地说道:“王爷您又?2 辉谌思疑肀摺?br /> 闻言,淮王用一根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随后低下头,又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接着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快了,只需要再过半个月,我们便能在一起,不必再分开了。”
顿时眼睛一亮,良妃扒着他的胸膛,忙追问道:“您是说?是那个意思吗?”
“是,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点了点头,淮王毫不隐瞒,他笑着往下继续说道:“嗯,兵马、粮草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如今大军就侯在京城外,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能一举攻入京城。”
闻言,良妃欣喜无比,她以为淮王这是在为燕文志铺路,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燕文志便能登上那至高之位,当即高兴道:“王爷您真好,这个消息,我会转告志儿的,待到志儿登基后,我便告诉他,您才是他的真正生父,让他侍奉您为太上皇,到时我们……”
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良妃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话刚说出口,揽着他的淮王便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眼里也飞快闪过了一丝厌恶。
但是,当良妃把话说完,神情充满憧憬,眼睛亮亮的抬起头时,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和刚才一般,温柔多情的模样。
良妃问他:“王爷,您觉得我刚才所说的如何?”
淮王摸了摸她的脸颊,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之后就转移话题道:“嫣然,我今日进宫找你,是需要你的帮忙……”
在他的计划之中,良妃是尤为重要的一环,在这件事成功之前,他还仍需一点点的哄着她,不让她有所察觉。
深爱了淮王二十年,对淮王的请求,良妃向来有求必应,此时,她亦是如此。
在听着淮王仔细地说了他的计划之后,她仅仅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须臾便点头同意了——
而淮王要她做的,却恰恰是最为危险之事,一旦稍有不慎,出了差池,便是证据确凿的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将入宫的目的说完,两人又抱着亲昵温存了一会,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淮王便松开了良妃,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摆和广袖,站了起来。
捏了捏良妃的脸颊,淮王小声道:“好了,我需要先走了。”
依依不舍地看着淮王,沉吟了一会后,良妃才缓缓颔首,软声道:“您,小心些。”顿了顿,她又红着脸,羞涩地补了一句:“我会想您的。”
轻声一笑,淮王又拉过良妃,亲了她一会,一手在她身上上-下-抚-摸了一阵,随后就一个纵身,越出窗外,消失在苍茫的夜色当中。
望着窗外,良妃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又眯着眼,似乎是在回味一般地,偷着笑了许久。
因为淮王的出现,让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好,因此,从入夜之后,就一直在她心中盘旋的不安,也已然消失不见。
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淮王揉乱的衣襟,待自己的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良妃才轻咳了两声,随后出言,唤来了侯在殿外的宫女,示意她们去备下洗漱用品,她需要沐浴更衣。
宫女领命退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凌霄阁打探消息的小太监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在良妃面前跪下,面色惨白道:“出事了娘娘。”
这会儿良妃的心情正好,她也计较小太监的无礼,只是蹙眉问:“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
小太监仰起脸,看了一眼良妃的脸色,随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娘娘,思若在往二皇子汤药里下-毒时,被凌霄阁的总管,福全当场抓住了,陛、陛下听闻震怒,如今正赶往凌霄阁……”
手指颤抖了一下,良妃的声音骤然拔高,神情也变得十分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福全当场抓住?”
小太监缩着脖子,低着头,小心应道:“出事之后,二殿下便召集了凌霄阁内所有的宫侍入了正殿,奴才不是凌霄阁之人,不敢露面,只能从门口的侍卫嘴里打探到一些,具、具体的,奴才也不知……”
整个人焦躁不已,方才已然压制下去的不安又再次窜起,而且还越演越烈,良妃终于再也站不住,她转身便要出门,去往凌霄阁,但她还未出门,便被她的乳娘拦住脚步。
“娘娘,您冷静一下。”
对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乳娘向良妃行了一个礼,而后小声劝道:“娘娘,凌霄阁乃是二皇子的住处,您是后宫的妃嫔,无缘无故,怎么能随意登门,这是要落人话柄的。”
说完,她停了停,很快又继续分析道:“何况,您若是现在赶过去,如果陛下问起,您该怎么回答?您与二皇子一向没有交集,也非亲非故,此时若是突然出现,只怕更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便得不偿失了。”
这一番话,唤回了良妃的理智,理智回笼,她冷静了下来,随即转身往回走,回到了殿内,重新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她险些急忘了,那名宫女的一家老小一共十二人都在淮王的手中,即便给她一百个单子,也不敢轻易供出自己。
拧着眉,良妃不放心地转头,又吩咐了乳娘一声,让她派人去告诉淮王,让他务必将那十二人看管好来,随后,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中的不安依然还存在着,而且没有丝毫减少,良妃沉默地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吩咐宫侍备好笔墨纸砚,自己则走至书桌旁。
提起笔,良妃仔细地斟酌、思索了好一会,低头,给姜溪写下了一封信,落下落款,将其吹干后,她将信装进信封,招来一名太监,叮嘱他:“你去北门,将信交给一个叫做王二的侍卫,转告他,务必尽管将这封信交到刑部尚书,姜溪手中。”
这是一封求助信,她要为自己备一条后路。
姜溪是她唯一能全然信任之人,每每到危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都是姜溪而并非淮王,但一直以来,她都未能察觉到这一点。
小太监领命下去,然而在他离开不久后,福喜便亲自带着一队的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良妃的寝宫外。
听见禀报,良妃心下一惊,骇然无比,但在表面上,她还是佯装地很镇定,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巧笑颜兮道:“福公公您怎么来了?”
躬了躬身,福喜向她规矩地行了礼,然后他才抬起头,恭敬道:“娘娘,皇上口谕,召您立即前往凌霄阁觐见——”
☆、第76章 .26|
福喜的话音落下,良妃的表情顿时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扫了一眼后面一排的侍卫,笑着说道:“如此,福公公便稍等片刻,本宫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便来。”
福喜恭顺的垂着眸,小声道:“娘娘请。”
微微抬着下巴,良妃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由一旁的乳娘搀扶着,转身回到了寝宫内。
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只是,心里纵然有百般的不安,但是燕帝已经派了福喜亲自过来传召她,此时她若是推辞不去,便是抗旨,而且也是心虚的表现。
因此,在稍稍平缓了思绪之后,良妃便换了一身艳色的华服,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端着妩媚的笑容,起身走出殿外。
随着福喜的脚步,一路上,良妃的心情都是极为忐忑的,佯装着镇定,她假意地询问道:“福公公,这么晚了,不知陛下因何事传召本宫去凌霄阁?”
她想从福喜这里打探一下。
“回禀娘娘,老奴也不知。”福喜轻摇着头,态度极为恭敬地回应道。
神色一暗,良妃的脸色十分不悦,但是福喜毕竟是宫内的大总管,又是贴身伺候燕帝的,尽管她心里有千般的怒火,亦无法对其发-泄出来。
一直静默着,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时,良妃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缓慢下来了。
由于方才福喜催的急,良妃根本还未来得及让人备好辇车就直接出发了,她自小便娇生惯养,入了宫后,出行更有辇车代步,哪里亲自走过这么长的路,这会儿,她的脚早就已经酸的不行了。
察觉到良妃的脚步慢了下来,福喜便停下脚步,然后侧过身,低声提醒一句:“良妃娘娘,请您稍微快些,陛下还在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