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完本——by朽木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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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慕子凌的眼睛闪了闪,皱起了眉,心里也不禁觉得酸酸涩涩的。
燕文灏本不用如此委屈自己睡在塌上的。
他只需要态度强硬一点,便不用如此。
但是,顾忌到了自己,他就妥协了,也不愿意逼迫。
沉默着,慕子凌看着燕文灏,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很不忍心。他缓步走到燕文灏的身边,俯下身轻轻推了推他,看他睁开眼睛醒来后,就无奈道:“还是到床铺上来睡吧。”
闻言,燕文灏眨了几下眼睛,清醒了一下后,瞬间勾着唇角,愉悦地笑了起来。
“谦和说得可是真的?”
慕子凌脸颊一红,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说道:“被子记得抱过来。”一人一床被子的话,他就不会再迷迷糊糊,睡到燕文灏的怀中了吧?
用力点了一下头,燕文灏迅速从塌上站了起来,生怕晚了慕子凌就会后悔一样,然后又一把抱起被子,高高兴兴地看着慕子凌,眼睛亮亮的,就像是一个得了宝贝的孩童一样。
回到床上,慕子凌把自己的被子搬到了里头,空出了一大块的位置,而后也不理会燕文灏,自己爬了上去,盖好被子,便背对着燕文灏,重新躺了下去。
如愿地躺到了慕子凌的身边,燕文灏嘴角上扬着,眼底亦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其实,他刚才并未睡着。
燕文灏目不转睛地注视背对着自己的慕子凌,舍不得移开半点,好半晌后,忽然温柔说道:“谦和,我很高兴。”
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开口,他问道:“谦和,我们之间,让它顺其自然可好?”他的语气,带着期盼,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闻言,慕子凌却依旧背对着他,不言不语,沉默着。
直到外头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更鼓声,慕子凌才终于说话了,然而,却不是给燕文灏的回答。
他说:“殿下,夜已经深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7.25|
听出了慕子凌的拒绝之意,燕文灏便不再开口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慕子凌,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本来亮晶晶的双眸,黯淡了不少。
而始终背对着他的慕子凌,在说完话之后,神情之间,亦是充满了苦涩。
他不想提这些事情。
他根本看不见他们之间会有未来,所以,何来的顺其自然可言?
缓缓闭上了眼睛,慕子凌在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
因为到了最后,他们便是会分道扬镳的,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那么何必还要多做纠缠?
霎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闭着眼睛,慕子凌什么都不看,也什么都不去想,而燕文灏,则是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
就这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或许慕子凌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燕文灏躺在他身侧,让他在这陌生的环境也觉得安心,他仅仅这么闭了一会儿眼睛,便真的入睡了。
听到慕子凌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燕文灏才轻轻动了一下,他伸出手,像过去每一次和慕子凌同床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慕子凌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双手环在慕子凌的腰间,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拥着他。
低下头,燕文灏又忍不住轻吻了一下怀中青年的脸颊和额头,却到底生生忍住了想要肆意亲吻怀中人唇瓣的冲动,之后他又紧了紧抱着怀中之人的手,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夜,慕子凌睡得极为香甜,这大概是自从燕文灏坦白那日后,他睡得最为香熟和安稳的一次——
没有夜不能寐,睁眼到天明,也没有睡着后,梦到前世的惨死惊慌醒来,恍惚不已。
翌日,慕子凌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屋内早已不见了燕文灏的身影,而昨夜燕文灏睡得位置,也已然变得冰凉,显然他?9 缭绲鼐屠肟恕?br /> 微微蹙了一下眉,慕子凌将一只手探出帘外,轻敲了一下放置在床边的玉磬,玉磬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侯在门外的多元听了这声响,就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靠坐在床头,慕子凌偏头看了一眼多元,问道:“殿下何时起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躬身走到床前,多元回道:“现在已是辰时了。”
说着,他又拿来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边替慕子凌穿戴一边继续说道:“殿下五更便起了,说是放心不下云老将军是四殿下,匆匆忙忙吃了早膳便赶去了城郊军营,不过殿下临走前还特地嘱咐奴才不要叫醒您,让您多睡一会儿。”
闻言,慕子凌垂着眼眸,并未给予任何回应,他缓步走至铜镜前,然后端坐下来,任由多元替自己打理头发。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出言道:“你可知军营在何处?待我洗漱整理后,带我过去吧。”
“奴才知道,殿下有吩咐您醒来后,让奴才送您过去,不过,您总要先用早膳的。”多元恭敬应道。
顿了顿,他又笑眯眯说道:“方才您睡得香甜,奴才不敢打扰,便一直侯在门外,殿下吩咐厨房特地为您做的早膳也温了好几回了,这会儿刚温好不久,入口最是适宜。”
说话之间,多元已经替慕子凌束好一头乌发,戴上了玉冠,而后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侯着门外的两名丫鬟,示意她们端着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让慕子凌洗漱一番,而他自己则退了下去,亲自去取来热好的膳食。
心里惦记着军营那里的事情,慕子凌也吃得快速,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多元。
见状,多元也没有耽搁,立刻便吩咐人去备好了马车。待马车备好后,他们便准备出发了,不过他们两人刚刚出了翠竹楼,便迎面碰上了缓步而来的云景。
云景一直偏爱白衣,今日,依旧穿的一身素白,微风吹拂下,白衣飘飘,仿若就要乘风而去。
停下脚步,慕子凌温和出声,跟云景打了一个招呼:“小舅。”
闻声,云景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然后问他:“可是准备去军营了?”
点了点头,慕子凌应道:“是正要过去。”停了停,他抬眸看了云景一眼,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小舅可要一起?”
摇了摇头,云景的笑容有些虚幻,他轻声道:“我便不去了,而且以我现今的身份,也不方便。”
他本该是十二年前就死在战场的人,倘若如今却突然出现,恐怕会引得大家心生怀疑和好奇,从而在战役中分了心,而此时正是紧要关头,正是要大家团结一致,集中精力的时候,是不能出一点差池。
因为琐事而分心,自然也不允许的。
隐约猜到了云景不去的一部分原因,慕子凌不由心生感慨,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之后便也不再提起了。
接着,他又跟云景说了一些话,大致的话语都说完后,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便直言跟云景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云景叫住了,赠了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让他保护好自己。慕子凌接过以后,又跟他道了谢。
站在花园中,云景‘注视’着慕子凌的背影,听着他步伐匆忙地离去,神色之间闪过一抹复杂,但仔细一想,却又慢慢笑了起来,眼里也飞快地掠过了一丝羡慕。
他虽然目不能视,但也能感觉地出来出来慕子凌对燕文灏的感情,感情这件事,最是无法隐藏,犹如当年的他一样,但很庆幸的是,如今的燕文灏,并非是当年的燕帝,选择也会有所不同……
他们,或许能够有幸福的未来。
跟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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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禁卫军军营。
燕文肆和吕熙,一人一边,各自站在队列之首,正带领着禁卫军和私兵们一次又一次地训练,排列对敌的阵型。
燕文灏和云琛两人站在高位,负手俯视着下头的集结在一起训练的禁卫军和私兵们,神色肃然,神色却是凝重不已。
禁卫军和私兵,到底不像是真正的士兵,常年操练,能够配合默契,他们到底是临时集结在一起的,尽管已经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操练,但是还是相差太远。
而且经过了一夜不间断的操练,他们都已然觉得疲倦不堪,没了士气,有一部府兵的人,甚至开始敷衍了事起来。
燕文灏看着气愤不已,而云琛,更是紧皱眉头,脸色越发难看。
正当燕文灏要出声喊停,挑出几个典型杀鸡儆猴之时,福全突然上前小声禀报道:“殿下,皇妃来了。”
微微颔首,燕文灏道:“让谦和过来吧。”
须臾,慕子凌便领着多元走了过来,他走至燕文灏的身侧,先是同云琛打了一个招呼,而后又转脸去看燕文灏,见他眉头紧皱,紧绷着脸,眼神冰冷的模样,就问道:“是发生了何事?”
指了指下头正在训练的禁卫军和私兵们,燕文灏摇头失望道:“他们这幅模样,缘何能挡得住淮王的五万人马?”
循着燕文灏的手看过去,慕子凌盯着下头的训练看了一会,便也皱起了眉。
紧抿着唇,他思索了一会,想到了曾经自己在书籍之内看到的一场战役,便扭头对燕文灏说道:“我有一计,或许能有些用处。”
心中本已有了计谋,闻言,云琛便先不开口,而是转头去看慕子凌,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语气里含着一些笑意,他说道:“你说说看。”
斟酌了一下话语,慕子凌走了几步,缓缓说道:“他们如今会这般散漫怠慢,无非是有恃无恐,觉得淮王兵马入城,最终祸不及自己,又或是觉得自己没有需要保护之人,倘若将他们心底最重要之人都请过来,让他们看着,认识到自己的职责所在,应该能够勾起他们的士气,从而拼命起来。”
禁卫军和官员府邸的私兵与其他兵马不同,他们并非是从全国各地征召而来,是就在京城之内,各家各户选出来的人,故而,他们的家,就在京城。
如果让他们意识到并且能够重视起来这一点,那么操练之时,便会用心许多。
看了看慕子凌,云琛笑意深了着,他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正是我所想的,你说的不差。”
抓着慕子凌的手,燕文灏也偏头对他笑了笑,眼神满是温柔,又轻声道谢道:“谢谢你谦和。”
抬起眼眸看他,在看清楚他眼底蕴含着的温柔和深情时,慕子凌便不太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耳根有些微红。
知道此时的时机不对,燕文灏微微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逗弄他,而是敛起笑意转头命令福全,让他去将吕熙带上来。
吕熙上来后,燕文灏就吩咐他去请来那些懈怠之人的父母兄弟或是爱人,并且言明了理由。
“属下领命。”
在下头领军操练时,吕熙自然看得最是真切,他很清楚禁卫军和府兵中有哪些人开始怠慢起来,他本就要上来禀报了,如今听到有解决之法,心中一喜,便迫不及待按照燕文灏的说法,派人去请来那些人的家人。
很快,吕熙派去的人便陆续回来了,跟他们一并回来的,还有不少的百姓,他们神色各异,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眉头紧锁着的。
而这时,云琛也恰当地借着这些百姓,站在高台上对下头的禁卫军和私兵们,说了一番慷慨激昂,鼓舞士气的话。
或许是看见了自己亲人的出现,又或许是云琛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再操练时,不论是禁卫军还是私兵们,都一改刚才的精神不济,变得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起来。
他们这会儿,都牟足了劲儿操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7.26|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漫天的星斗,昭示着明日一定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而此时,在城郊‘鬼山’驻军处中间的王帐之内。
昨夜连夜从冷宫出逃的良妃正坐于营帐内的椅子上,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怒视着此时坐在长桌最前头的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凌厉无比,却也夹杂些许恐惧,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模样。
反观坐于不远处中年男子,不论良妃如何瞪他,他都始终低着头,一口一口的饮着茶水,丝毫不为所动,神情淡然,但若仔细观察,能够看到他眼中残留着一丝怒火和杀意。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薛逸,淮阳人氏,二十年前,淮王曾经偶然救了他一命,过后又助他报了一身的血海深仇,至此,他便下了决心,死心塌地地追随淮王。
薛逸的长相实在是平凡无比,又是个老实面相,若是走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往他身上多瞧一眼。但是他空有一副温和老实的面相,却是个极为聪慧又手段阴狠毒辣之人,他一身武艺高超,善用暗器,往往眨眼之间杀人于无形,而且他的胆识亦是过人,常常剑走偏锋,给淮王出了不少奇招,收效都不小。
便是因为如此,淮王开始越来越重用他,后面暗地招兵买马,意图谋反的计谋,都让他参与其中,甚至由他出面,招揽江湖中人。
而且,此次淮王携带美妾入京前,就提前把五万兵马以及其他要事,都交给了他去安排,给了他极大的权利。
若非是真正的心腹,淮王也不会交心于此,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当然,他也没有辜负淮王的信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真真正正是在为淮王谋划,把淮王当做一生的主子侍奉。
这会儿,他之所以不派人去救淮王,是因为他知道燕帝必然会在大理寺中设下了重重埋伏,他们如果去了,就是去自投罗网,正中燕帝下怀。唯有按兵不动,按照原定计划下山攻城,才能换得淮王生机,而且,他们有五万精兵,京中仅有为数不多的禁卫军,怎么能与他们对抗?
这些本是最显而易见的,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分析出来,可惜良妃一心系着淮王,理智早已全部消失,根本不会考虑其他,满心就只有救出淮王这一个念头。
她昨夜跟着姜溪派去的人出宫后,由于城门未开,在城里停留了一夜,第二日便早早地就出了城,找到了淮王设下的联络处,让他们找人,送她上了山。
上山后,她就被直接领到了营帐内,而营帐内,仅有薛逸一人。
良妃是认识薛逸的,她替淮王传递消息时在宫中见过几次面,她知道薛逸是淮王的心腹,故而一见到他,便急忙把淮王被抓,还有军中可能出了叛徒的消息都告诉了他。
良妃的突然离宫到来,还有她的这一番话,在时机上,都略显巧合了些,薛逸自然没有全信,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相信的部分,是因为他调查过姜溪,深知姜溪对良妃的痴心一片,确实是个会为了情,为了良妃,做出不理智行为的人。
姜溪如果要做出这样救良妃出冷宫之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今日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并且不能失败,因此,事无巨细,都需要做到滴水不漏,良妃的这番话,不论他信与不信,都需要好好查验一番。
所以,他思索了一会,便命人去请来了军中几个颇有声望江湖中人,他们背后所站的门派,都是些大门派,良妃提到的背叛之人,就在他们之中。
这些江湖中人之所以会愿意跟随淮王,做出这等滔天罪事的原因,一方面是看中了有利可图,淮王许诺了他们高官厚禄,功名加身,而另一方面,就是薛逸手中,抓着他们不为人知的把柄,一旦公布出去,不但要背上千古骂名,沦为天下唾弃之人,还恐怕会再无宁日,整日都要担心有人要杀了他们。
不过相对于后者,前者才是最为主要的,更被他们所看中的。
几人入了营帐后,看到坐在里头的良妃,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只是敷衍地对她拱了拱手,随即便把目光转向了薛逸身上。
抬头,薛逸用凌厉地眼神扫了他们一眼,随后指了指长桌两旁的位置,淡声道:“各位掌门,都先坐下吧。”
依言落座之后,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他们都不明白薛逸忽然派人找来他们是要做什么。
沉默着,薛逸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他没有先开口,而是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一双眼睛微眯着,露着精光。
如果是被一名美艳女子打量便也罢了,但是对方不仅是一名男子,而且还是一名中年相貌普通的男子,这让在座的几人,都难免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