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完本——by朽木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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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燕文远,他是知道云景要是还在世,对他会有何影响,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该是不会主动提起才是……
蓦地,想起还有何人后,燕文灏的眼神忽然一闪,出口问道:“消息可是从吕熙口中传出的?”
“并非是他。”
摇了一下头,落雨恭敬告诉他道:“属下循着消息传出之地去查过了,已经查到了此消息乃是三皇子命人传出,又刻意传至陛下面前的,只是三皇子究竟意欲何为,属下却猜不透,不得而知了。”
闻言,燕文灏本就皱着眉又皱的更紧了些,同时,面上也有疑惑闪过——
燕文远的目的是什么?
静默了一会,燕文灏压下心头的不解,摆了一下手,示意落雨继续禀报京城之事,他问道:“此番宫内可有发生何事?”
落雨沉声说道:“前几日,属下从三皇子处得知,陛下生病了。”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谢景钰听了话,终是忍不住插了话,他诧异不已道:“陛下生病了?”
“应该错不了的。”
回答了谢景钰后,落雨便转回了头,又继续向燕文灏禀报道:“陛下生病的消息并未传出,宫里已经封锁了消息,除了德贵妃、三皇子、四皇子还有慕大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宫里对外一直宣称,只说是陛下突然得了已故皇后娘娘的托梦,甚是想念娘娘,要为娘娘闭门沐浴斋戒一段时日。如今,朝中的一切事务,都暂时交与了三皇子负责,而四皇子和慕大人则是负责从旁协助三皇子。”
指尖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燕文灏抿着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眸幽深无比,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令人惊俱的寒意。
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慕子凌温声唤道:“殿下。”
闻声,燕文灏回了神,他顺势抓紧了慕子凌的手,又扭过头对慕子凌笑了笑,道:“我无事。”
看了慕子凌许久,燕文灏才重新回过头看落雨,又开口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
拧紧了眉,落雨思索了一会,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之前,德贵妃曾经出宫来过三皇子府一次,当时,属下似乎是模糊不清地听见了三皇子和德贵妃提起了陛下和云将军,当时,德贵妃情绪似有些激动,只是属下无法靠近,离得太远了些,不能听清他们到底谈了何事……”
燕文灏淡声道:“你勿要自责,你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好自己。”说完,他偏头扫了她和暗四一眼,又开口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和暗四一路赶路而来辛苦,就先退下去休息。”
“是。”
听了话,暗四和落雨便一齐站起了身,又对着燕文灏和慕子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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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东,秦府。
背着手,秦毅目不转睛的,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副画,眼中含着深深地情愫。
那画上虽然只是简单地勾画着一名女子,但是透着画作,却已经能够知道她的样貌,必是十分出众的。
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后,秦毅便出声问道:“她可是到了苏州了?”
说话间,他已经转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眼前的一名青年身上。青年乃是他的手下,自小跟着他,赐了秦姓,名唤秦山。
若是落雨在此,定然就会发现,这个秦山,便是她舞坊里的总管,负责舞坊的大小事务,跟了她很多年。
低着头,秦山回答道:“是,落雨姑娘今日进的苏州城,属下一直跟着她,看她进了城南的一处宅子。”
把挂在墙上的画拿下,秦毅缓步走至书桌后的椅子坐下,又把画铺在桌上,伸出手,轻抚着画上女子的容颜,眼神温柔缱绻,稍时,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城南的宅子?可知道是何人居住?”
秦山答道:“住在里头的人,是二皇子。”
闻言,秦毅手上的动作一顿,终于抬起了头,他沉吟了片刻,沉声道:“你可确定?”
秦山面无表情地点了头,笃定非常道:“是,属下确定。”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秦毅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又低下了头,继续注视着画上的女子,眼里尽是一片痴情,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深深的思念。
安静地看了画上的女子许久,又忆起了记忆中女子还是孩童时候的一颦一笑,秦毅终是眼神一凛,下了一个决定。
仔细且轻柔地把画上的尘埃擦去,又妥帖地把它重新挂回墙上,秦毅仰着头,又盯着看了一会,约莫一盏茶后,他就转过了身,对秦山吩咐道:“去命人备好马车,再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这位二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9.25|
秦毅带着秦山登门之时,燕文灏和慕子凌、谢景钰三人正在商讨着燕文远命人把云景仍在世的消息传出的原因。
他们虽然有了几种猜测,但是一旦细细去想,到底还是都不太对,有些地方,怎么无法说通,于是,几人就都陷入了迷惑当中。
听到门外门房的通传,燕文灏抬起头,眼中露出了些许诧异,但转念一想,很快又想明白了过来,秦毅登门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落雨……想来,秦毅是在落雨的身边,放了人的。
思及此,他就出声,对门房道:“且请他们去厅中小坐片刻,我稍后便到。”
这名门房是谢景钰先前就派来的人,是知道燕文灏和慕子凌身份的,此时他听了话,便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匆匆转身退了下去。
屋内。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谢景钰不由疑惑道:“秦毅怎么会突然来访?”
燕文灏的表情淡淡,他沉吟了一会,就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落雨前脚刚到,他后脚便来了,他该是派人跟在落雨身边的。”
听了话,谢景钰不禁皱起了眉,严肃道:“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伸手理了理衣上的褶皱,燕文灏站起身,而后微微颔首,淡声道:“应该是如此的,不过如此一来也好,既然他等不及,先亲自登门了,便是对我们有利的,景钰,你现在去把落雨找来,我和谦和先去前厅,会一会他。”说罢,他便牵起了慕子凌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谢景钰在他们离开后,便也站起了身,摇着折扇,闲庭信步地往另一侧走去。
几名暗卫住的房间,离书房的位置并不远,不过平日里他们一般鲜少回去休息,夜里也会安排守夜,但今日暗四和落雨刚刚从京城而来,累了一路,应该还是会回房的,故而谢景钰便直接找了过去。
这一边,秦毅被请进厅中后,便落座了下来,也不着急,就静静地坐着,饮着婢女送上的茶水,神情稍显淡漠,只能在眼底的深处,捕捉到一抹期待。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毅就听见外头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偏头看向门外,在看到燕文灏和慕子凌的时候,便站起身来,朝他们弯腰作了一个揖,道:“两位慕公子。”
他并没有暴露他们的身份,唤燕文灏作殿下,而是用了慕子凌的姓,作公子的称呼,是猜到了以他们如今的情况,身份还不能被人所知。
燕文灏闻言,眼里多了一份欣赏,他勾唇一笑,也拱了拱手,道:“秦老板。”
慕子凌也不禁多看了一眼秦毅,然后对他笑了笑,自然地同他问了好。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燕文灏就和慕子凌一起走到上位坐下,又让婢女备上了茶水和点心,接着,燕文灏笑道:“不知秦老板此次亲自登门,可是为了何事?”
示意秦山把自己带来的礼品送上后,秦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道:“实不相瞒,两月前,大夫替我诊断时,说我患了一种病,需要一味药材做药引才能根治,我来此,是想同慕公子打听这一味药材的,我听闻两位慕公子乃是从京城而来的药材商,想必是见多识广,或许有我想要之物,所以今日就来问问,你们可有我想寻的那味药材?若是有,我定当以重金酬谢。”
用茶盖拂去了茶水上漂浮的茶叶,燕文灏听言,就抬眸看了看他,出言问道:“哦?不知秦老板要找的,是何味药材?”
说着,他又无奈地笑了笑,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不满秦老板你说,我们这次回来,原本是想回来探亲的,奈何家中亲人俱已离世,因此再过一段时日,过了亲人的祭礼,便要动身回京了,故而,所带的药材,并不多,也不知是否有你需要之物。”
拱了拱手,秦毅的话里多了一丝急切,他道:“慕公子不远千里,自京城远道而来,路上该是有听闻了我要寻的这味药材的,我知道,二位慕公子都是聪明之人,既是听闻了,便自然能猜出了这药材之名,不知,二位慕公子这里可有?若是能交给我,我秦某人承诺,必会倾其相报。”
最后的这一句话,秦毅已经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听出了秦毅的话中之意,燕文灏眯起眼,随后打量了秦毅一会,稍时,他摆了摆手,示意厅里的婢女、侍仆全部退下去,又让阿临去外头守着,待到只剩下他们几人时,才淡声道:“秦老板既然猜出了我这里有你要寻的药材,那么可是也猜出了我的要求,你答应?”
秦毅的面色不改,他认真道:“我既已经主动登门,又开了口,便是答应了你,不会反悔,落雨她现在在何处,让她出来见我吧。”
一直到此时,说出落雨的名字时,他的眼里才有了丁点的光亮,又露出了些许温柔。
注意到他话语中多出来的一份温柔,燕文灏笑了笑,告诉他道:“落雨刚刚从京城一路赶来,辛苦至极,我让她去休息了。”
不禁拧起了眉,秦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过了一会,他才敛起外露的神色,缓声道:“对,她一路辛苦了,确实该休息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听出了他话中含着的思念,又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慕子凌忍不住出言问道:“既然你如此思念她,为何不去京城寻她,你该知道的,她一直都在京城,不曾离开过。”
偏了偏头,秦毅的目光落在了慕子凌的身上,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苦笑着低声道:“她的爹娘妹妹都因燕文志而死,她想要为他们报仇,我能为她做的很少,不去找她,也是能为她做的其中之一,否则,倘若我见了她,我见了她……”
如果当年,他去了京城,见了落雨,便势必不会允许她如此糟蹋了自己,会阻止她继续去报仇,而以落雨的性子,若真是如此,便真不会再理他了,所以,他不敢。
“你们啊……”
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慕子凌看了秦毅一会,到底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敏锐地察觉到了慕子凌这会的情绪变化,燕文灏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又偏过头对他笑了笑,眼里尽是温和。
抬起眼眸,在对上燕文灏眼里的温柔时,慕子凌的心里一暖,就也跟着笑了出来。
也罢,都是痴儿,但他相信,有情之人,最后总会终成眷属的。
这时,秦毅忽然站起了身,又转身朝向了门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头,眼神中透着思念,近似呢喃地喊道:“小雨……”
闻声,落雨脚下的步伐一怔,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秦毅,面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复杂,许久后,才垂下眼帘,又轻轻唤了一声:“毅哥哥。”她的声音很小,只够她自己一人听见。
仔细算来,他们已经十几年未见了,他还是当年的秦毅,她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落雨了。
如今的她已是满身污垢,脏的不行,又怎么能配的上他?
她回不去了啊。
本就是站在落雨身侧的,所以这会儿,谢景钰清楚地看见自落雨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滴落进了尘土里,见状,他不由生出了一抹感慨,而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秦毅,看他也是痴痴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又站了一会,谢景钰看着他们两人还是都不动的模样,便侧过身,在落雨耳边提醒道:“有什么话,都先进去再说吧。”
落雨闻言,猛地回了神,她点了点头,又重新迈开了步子。
走进厅中,落雨忍不住偏头去看了一眼秦毅,但却忽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秦山,霎时,她的表情猛地一变,稍时,才又想起秦山出现的时间,心里一软,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许久之后,她终是缓缓回了神,又看了看秦毅,随即走到了他对面的一侧坐下,秦毅见了,眼中的光亮顿时黯淡了几分。
燕文灏看了他们一眼,叹息地摇了一下头,又忍不住握紧了慕子凌的手。
众人全部都落座后,燕文灏就敛了敛神色,他转头看向秦毅,沉声问道:“秦老板,关于石步原勾结匈奴之事,你了解多少,又是否参与了其中?”
听了话,落雨抬起了头,眼里带些许震惊。
对落雨安抚地笑了笑,一会后,秦毅收起了落在落雨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了燕文灏,语气淡淡地承认道:“石步原确实是有拉拢过我,希望我能与他一起共图大事。”
嗤笑了一声,秦毅的话锋一转,又继续道:“我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但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他之所以会拉拢我,无非就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我手中的情报阁,能为他做事,至于他所谓的大事,便是与匈奴人勾结,剑指大燕,让百姓流离失所,动荡不安。”
“我自幼爹娘双亡,和弟弟两人颠沛流离,来了苏州,受够了这种生活,而我自问也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更不喜匈奴人入我大燕境内,便直接拒绝了他,不过我虽然拒绝了他,但他到底是江南的总督,便承诺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因此与他的关系倒不至于僵化,他来找我办事时,我也会酌情帮他。”
燕文灏闻言,理解地点了一下头,并不怪他,而后又问道:“你可有办法将我们带进石步原的府邸?”
沉默着,秦毅思索了一会,说道:“方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最后能不能成事,只能靠殿下你们自己。三日后便是石步原幼子的周岁宴,他宴请了苏州城内所有的乡绅富商,我亦在邀请之列,我能带你们一起前去,以京城药商的身份介绍给他,但能否借此机会找到证据,便看殿下你们自己了。”
摇了摇折扇,谢景钰插过话,他笑问道:“秦老板乃是天下第一情报阁的幕后之人,号称天下的消息皆知,那么对石步原,你该是十分了解的,你可知道,他最喜与何人结交?他与匈奴人勾结的证据,又藏在何处?”
抬起了头,秦毅不答,反而笑着问道:“谢将军这几日应该也收集了不少消息,可是还不知情?”他没有忘记,方才谢景钰凑到了落雨的耳边说了话,两人看起来很是亲昵。
谢景钰耸了耸肩,落落大方地承认道:“虽然是得了不少的消息,但时间甚短,到底还是有些不足。”
听出了秦毅话语里有对谢景钰细微的针对之意,慕子凌便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从谢景钰那里接过话来,开口道:“石步原是个谨慎非常之人,防范之心也极强,此行,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出了差错,漏了马脚,我们便会落入危险之地,到时,秦老板你是引荐之人,也免不了杀身之祸的,故而,还望秦老板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你所知道的,都统统告诉我们。”
落雨坐在一侧,虽然不曾开口,但此时也看了一眼秦毅,眼中淌过一抹担心。
被落雨这么一看,秦毅也发现自己有点不理智了,是理亏的,就先道了歉,而后,他沉吟了一会,缓声开口道:“石步原愿意去结交之人,都是对他有利之人,能替他办事,能为他提供钱财,能为他提供粮草等等,这些人,大多都是苏州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与这些人结交之时,石步原便会拿出一本账本,将那人的名字记下,又在名字后面注上标记,使之成为最确凿的证据,使得那些人根本不敢反悔,只能被威胁着,然后咬紧牙关,继续替他办事,步步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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