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完本——by朽木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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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闻言,又抬头去看慕子凌,见他也对自己点头后,这才朝他们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无声退了下去。
慕言离开后,燕文灏便带着慕子凌走了过去,这四名侍卫是燕文远从宫里调出来的,是认识他们的,当看见燕文灏和慕子凌走过来时,连忙跪下行了礼,“见过二殿下,二皇妃。”
“嗯。”了一声,燕文灏淡声问道:“我们可否进去看看?”
四名侍卫对视了一眼,稍时,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站了出来,面露为难道:“这……三殿下有命,这是凶案重地,除了三司官员,其他人等都不能入内,还请二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拧起了眉,燕文灏问道:“那可曾有三司官员进去搜查过?”
那侍卫摇头道:“还不曾有任何大人来过。”
停了一会,燕文灏又问道:“你们是何时守在此地的?”
那侍卫怔了下,回答:“案子发生后一个时辰,三殿下便派了我们过来。”
听了回答,燕文灏微微颔首,之后不再询问,也不没要求进去,他转过头,对慕子凌摇了摇头,又对他眨了眨眼,安抚地笑了笑,随后就像闲庭信步一般的,四处走动了起来。
走在燕文灏身侧,慕子凌偏过头看了燕文灏半晌,但终究是没有开口问什么,而是一直跟着他,一路走一路看,把周围的环境,都收入了眼里。
他相信燕文灏。
他们走了一会,一直绕过了小院,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花园时,却看见花园里有一名粗布短衫的少年正抱着几株枯死的花苗,在嘤嘤哭泣着,哭得十分伤心。
见状,燕文灏停下脚步,又多看了几眼,他的目光落在那少年怀里抱着的几株花苗上,面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慕子凌也看向了少年,但在看了几眼后,却不由皱起了眉,他认出了少年是谁。
注意到了慕子凌的神色,燕文灏偏头问道:“谦和认识他?”
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慕子凌告诉燕文灏道:“他叫薛二,是薛嬷嬷,也就是我那继母乳娘的孙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变得痴痴傻傻的。”
薛嬷嬷死后,他就找到了薛二,之后又问了慕言,这才知道原来薛二在府里是做什么的。
收回了视线,慕子凌淡声继续道:“薛二烧坏脑子后,就一直被安排整理花园,如今会哭,大抵是因为他怀中枯萎的花吧。”
淡淡地笑了一声,燕文灏又看了一眼那片花园,含笑道:“我们走吧。”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燕文灏才带着慕子凌原路返回,回到了那小院外头,然后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正厅。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府里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火。
如今慕纪彦不在丞相府,入了夜,他们自然就不好再继续停留,因此慕子凌又仔细交代了慕言几件事,就和燕文灏一起离开了。
马车走了不远,便绕到了另外一条路,来到了慕府的后门,又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厢里。
点起了一盏灯,支了一张小矮桌,然后又在矮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茶水,做完了这些,燕文灏便侧过身去看慕子凌,眼底染着细碎的笑意,语带温柔道:“一个时辰后,我就带你进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吃些点心,垫一垫肚子。”
慕子凌听了话,心里一暖,又觉得一颗心都好似泡在温泉水里一般,暖暖涨涨的,他目不转睛地看了燕文灏许久,忽然直起腰凑了上去,闭上眼主动亲上了燕文灏的嘴唇,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脖颈。
眯了眯眼,燕文灏自是不会放过这个亲昵的机会,立即伸手揽住慕子凌的腰,将他整个人按进了自己怀里,又反客为主,用力地回吻了回去。
一个疯狂且甜蜜的亲吻过后,燕文灏又抱着慕子凌亲昵了一会,虽然还是非常不舍,但到底还是松开了他。
“吃糕点吧。”说着,燕文灏就拿起一块红豆糕递给慕子凌,而后,又亲自沏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慕子凌的面前。
接过糕点,慕子凌心里甜甜的,但他心里还有事,所以在吃了一块后,就停了下来,然后把自己方才的怀疑,说了出来。
燕文灏听完,沉吟道:“谦和是怀疑此事,是徐梓棋下的手?”
“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慕子凌面无表情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倘若她真的不知情,在父亲突然入狱后,定会入宫去求德贵妃的,但慕言却说,她只在父亲被带走时出现过一次,之后便重新回了卧房,再未出来,这并不合理。”
指尖轻点了几下桌面,燕文灏假设道:“或许,先前就已经有人通知了她,她知道岳父会无事,所以才会这般镇定自若?”
思索了一会,慕子凌还是摇了摇头:“倘若她真是喜欢我爹的,那么即便她是早已知晓,心里也还是会担忧的。”
上一世的事他无法对燕文灏说出,这一世徐梓琪也还未做什么,因此,他只能换一种说法。
看了一眼燕文灏,慕子凌又打了个比方:“若是换成是我,文灏你也是提前就知道了我不会有事,但看到我入了狱,你可还是会有所担心?”
燕文灏听了,沉默了下来,他低声道:“如此想来,她确实有问题,回去后,我便让景钰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第142章 10.15|
要躲过院子外头看守的侍卫进-入房间,对燕文灏而言并不困难,甚至是容易的。
之前还在慕府的时候,燕文灏就已经观察过了,那四名侍卫都只在外头巡视和查看,并不走进院子,而且他们站的位置,又距离出了案子的那间卧房甚远,中间还有一棵桃树遮挡视线,人若是不走进去,是根本无法看见那卧房的。
这样敷衍了事的安排,但凡是会点武、会轻功的人,都能随意进-入,且不被发现,不过这也让燕文灏越发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燕文远知道凶手是谁,或者说,就是他安排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再回到现场去破坏,毁了布置。
在马车里待了一个时辰后,燕文灏抱起慕子凌,足尖轻点,越过了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那院子里,示意暗二在外等候后,又无声无息地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燕文灏便把自己怀中的慕子凌放了下来,由于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他担心慕子凌看不见,会伤了自己,因此他又牵起了慕子凌的手,引着他走。
案件发生后,因为慕纪彦遣人去报了案,所以京兆衙门的人员就已经来过了,当日便把女子的尸体抬走了,衙役也搜查了这间屋子,能够作为证物的物件都被收走了,那柄作为凶器的匕首,自然也被收了去,如今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个现场罢了。
走至里间,燕文灏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火折子,点了一只蜡烛,虽然还是有些昏暗,照亮的范围也不大,但终究是有了一点光亮,不再是黑暗一片,屋里的布局和摆设,倒是能看得清楚了。
这处小院本就是偏院,故而卧房不大,里间就更小了,摆了一张雕花床后,就放了一个屏风,一张小桌和一把板凳,东西很少,几乎是一目了然。
慕子凌环视了一遍,忽然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桌上摆放的一个精致的香炉上,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便迈开脚缓步走了过去,然后低头拿起香炉看了看,又将其凑近鼻尖去闻,不过由于已经过去了许久,香炉内的味道早已散尽,不过里头倒是还有香灰和一小块的香块残留。
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锦帕,慕子凌小心将香灰倒在了锦帕上,燕文灏站在一旁,看了这一幕,不禁疑惑唤道:“谦和?”
用锦帕包好香灰后,慕子凌便转身,对身旁的燕文灏轻声解释道:“我娘不喜熏香的味道,娶了我娘后,我爹便再也不曾用过熏香了,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所以,这些残留的香灰,大概就是我爹那夜为何会睡得太沉的原因了。”
闻言,燕文灏从慕子凌手中拿过了锦帕,打开来看了看,温声问道:“谦和可知道这是什么香?”
从香炉中捻起了那一小块香块的残留,慕子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道:“大概是安神香。”
“安神香?”
燕文灏有些不解地看向慕子凌,道:“这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香料,但一般只做安神之用,倘若要让一人熟睡不醒,可能性不大。”
把那香块重新放回香炉中,慕子凌抿了抿唇,沉声道:“单单一种安神香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配以一些曼陀罗作为辅助,便能将香的功效发挥到最大,或许能充当迷香使用。”
由于之前险些死于熏香上的缘故,因此在大难不死之后,慕子凌便开始研究起了熏香,又看起了医书,虽然不能真正用来治病救人,但他到底是对药材有了些初步的了解,而后又专门去查了各种熏香和药材搭配使用的功效,所以对安神香和曼陀罗搭配后的效用,十分清楚。
燕文灏握了握他的手,道:“待我们回去后,便把这香灰拿去让裴御医检查一番,若真是如此,那就能解释岳父为何会睡得香熟了,同时,也能确定,凶手真的是慕府中人。”
慕子凌对他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继续在屋里逗留了一会,把屋里都寻了一遍,约莫一炷香过去,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两人回到皇子府时,已经是接近亥时了。
看到他们归来,早已等候许久的福全连忙上前一步,凑到燕文灏跟前小声道:“殿下,谢大人在书房等您。”
“嗯。”
轻点了一下头,燕文灏又侧过身,对慕子凌温柔道:“将香灰给我,你的身子还未好全,便先去休息吧。”
慕子凌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他这一路都绷着神经,生怕父亲出了事,直到今日见了人,确定安好后,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如今也确实是有些疲倦了,闻言,就干脆点了点头。
将怀中妥善放置的锦帕交给了燕文灏,慕子凌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也不要忙得太晚,早些回房来。”
含笑着点了头,燕文灏想了想,又忍不住伸手将慕子凌拉进了自己怀里,然后顺势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瓣,浅尝了一番后,就松开了他,柔声道:“去吧,我会早些回去的。”
说完,他又扭头吩咐了多元和阿临,让他们好好伺候慕子凌,不要让他又熬了夜。
多元勾着唇,笑的开心,他忙不迭应道:“奴才知道。”
“是。”
阿临也应了声,然后就上前一步,微微扶着慕子凌,跟他一起缓缓往长廊走去。
燕文灏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子凌过了拐角,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对福全道:“去请裴御医来一趟。”
由于担心燕文灏的身子会再出情况,因此当时燕文灏离开凌霄阁迁出皇宫时,燕帝便让裴御医也一并跟来了。
听了话,福全一惊,连忙担心道:“可是殿下不舒服了?”
摇了摇头,燕文灏笑道:“无需担心,我无事,让你找他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他来帮我确认。”
将高高吊起的心重新放了回去,福全躬了躬身,道:“殿下无事便好,老奴这就去请裴御医来。”
燕文灏道:“直接将他领来书房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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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谢景钰见燕文灏终于是回来了,便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水,然后问道:“慕丞相可还好?”
走到谢景钰旁边的位置坐下,燕文灏颔首道:“岳父他无事,一切都好。”
拿起桌上的白玉杯,饮下里头的茶水,燕文灏偏头去看他,问道:“是有何事?”
谢景钰点头道:“离京之前,你让我查的那对母子,有消息了。”说着,他便拿出了袖中的画像,然后曲起指头点了点桌面,继续说道:“她名叫绿意,是皇后当年的随嫁丫鬟之一,她与良妃并无来往,不是良妃的人,不过我的人查到,她虽然是皇后的随嫁丫鬟,却早已被德贵妃收买了,给德贵妃传过不少消息。”
停顿了一会,谢景钰语带歉意道:“很抱歉,因为时间久远,我只查到了这些,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参与到皇后被害一案,恐怕需要找她本人问一问了。”
燕文灏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没去在意这点疼痛,眼底闪过杀意,眼神亦是冰冷无比,他寒声道:“既是如此,那我自是要亲自问一问她!她在何处?”
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下后,谢景钰便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燕文灏,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已经命人去把她带来了,现在就绑在屏风后面。”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燕文灏就已经站了起来,谢景钰见了,轻叹了一声,跟起身跟了上去。
燕文灏快步走至屏风后面,在看到那个被堵住了嘴巴,满脸惊恐的妇人后,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冷眼看着那妇人,半晌才蹲下-身,冷冷道:“方才我们的话,你可听到了?你有何话说?”
谢景钰也蹲了下来,然后伸手把那妇人嘴上的布拿了下来,又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淡声道:“你说了吧,再瞒着,对你也无任何好处,你逃不掉的。”
那妇人,也就是绿意,被解了绳子后,连忙爬起来跪着,朝燕文灏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红肿了,她苍白着脸,颤着声,泪流满面道:“当年是我被利益蒙了心,才会害了娘娘的,这些年来,我一直躲躲藏藏,活得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发现,如今果真是因果报应,我到底是躲不过的,但请殿下不要伤了我的孩子,他还小,也是无辜的……”
说着,她又继续‘砰砰砰’用力地磕起了头来。
眼里汇聚起了狂风暴雨,燕文灏终于忍不住,一把掐住了绿意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杀死她,但他还有疑惑,纵然是心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杀意,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忍得面部都有些扭曲了。
“师弟……”
谢景钰张了张口,有心想安慰几句,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言语毫无用处,于是到了最后,也只能是抬手拍了拍燕文灏的肩膀,以作无声的安慰。
燕文灏道:“景钰,我没事。”
闭上眼冷静了会,睁开时眼时,燕文灏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他松开了手,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脖颈的绿意,一字一句阴狠无比道:“你把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若是哪少了一点,或是敢隐瞒什么,我就让你儿子给你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3章 10.16|
大概是被燕文灏的狠意吓到了,绿意根本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地就将十三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尽管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但那一年发生的事,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当年,她一时利欲熏心,收了德贵妃给的银两,替德贵妃传递了一些庄后的消息。
由于绿意是庄后的随嫁丫鬟,所以庄后并未对她起过疑心,就因此,她在庄后身边过了好几年,一直到有一年,德贵妃派人传来话,又给了她五百两的银票,吩咐她去做一件事情——
在第二日的午后,将庄后带去御花园,并将花园发生的事禀报给德贵妃。
绿意听了话后,并不敢违抗,她收了银票,次日便真的带庄后去了。
那日在御花园里,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准备回去时,偶然撞见了良妃和淮王。
绿意根本不懂德贵妃此番的用意,回去后,就如实把遇见了良妃和淮王的事情也一并禀告给了德贵妃,之后,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她就放心了下来,后面又传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过去。
绿意一直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几个月后,云景战死沙场,庄后伤心欲绝意外病重时,她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听见了德贵妃和在她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的对话,知道了所有真相。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德贵妃一手安排的。
那日,德贵妃之所以要让绿意带庄后去御花园,本就是为了故意让庄后撞见良妃和淮王在一起的,她早就知道了良妃和淮王有染,也知道他们一旦被撞见后,就会担心他们偷情之事被庄后知道,继而让燕帝也知道,定会先一步下杀手,故而便想出了这个计策,是要借他们的手,去杀了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