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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难伺候完本——by朽木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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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之后,燕文远干脆对他板起了脸,又冷眼看着他,让他不要再提。
到了最后,燕文远终于是十分烦了,甚至都不愿见他了。
无法进入皇子府,封言只能51 在外头打听着,他看着燕文远聚集了所有将领在府里议事,知道了偌大的皇宫,竟也被德贵妃和燕文远全部掌握,又丝毫未被任何人察觉有何不妥的模样,心里越发担忧起来,这一切都进行地太顺利了,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还有李宣,这个人的身份,实在太过可疑了。
但封言的这些想法,到底是无法传达给燕文远了,因为燕文远已经不见他了。
另一边。
就在燕文远召集人马,准备三日后的行动时,燕文灏又进了一趟宫。
顺利见了燕帝后,燕文灏便面色平静地把自己所做之事,还有十二年前云瑶、云景之死的真相,全部告诉了燕帝。
听到当年之事的真相,燕帝本来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来,他是真的病了,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然而此时听完了话,在勃然大怒之下,竟硬生生气的咳了血,整个人就像忽然苍老了十岁。
看着燕帝的模样,燕文灏的眼里闪现了几分波动,但很快又归于了平静,他从旁边拿过了一块锦帕递给燕帝,让他擦了嘴角的血,安静了会,淡声道:“儿臣猜想,他们很快便会行动了。”
擦干了血迹,燕帝面色仍有些苍白,但他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冷硬,冷冷道:“朕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这几日,你替朕看着瑾儿一些,他性子急躁,恐会误事。”
燕文灏闻言,深深地看了燕帝一眼,隔了一会,才应道:“儿臣知道了。”
撇开头,燕帝又咳了几声,他皱着眉,疲惫的眨了下眼,想了想,便摆了摆手,对燕文灏道:“行了,你回去吧。”
躬了躬身,燕文灏朝燕帝行了礼,便依言退了下去,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回了头,却见燕帝已然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脸色毫无血色,呼吸也浅浅的,一如德贵妃在时的模样,真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收回视线,燕文灏讽刺地笑了笑,然后重新迈开步子,出了乾行宫。
今日福喜也在,他见燕文灏出来,便主动送了他一段路,走到转角处时,福喜出声叫住了燕文灏,又从怀里拿了一封书信和令牌交给了他,低声道:“殿下,这是陛下手谕。”
接过令牌和信件后,燕文灏便低头看了一眼,但在看清令牌的模样和字迹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福喜交给他的,竟然是一块虎符。
当年,先帝封了云琛为大将军,将虎符一分为二,半块交给云琛,而那半块虎符,便能召集大燕五十万的兵马。
后来燕帝登基,对云家逐渐离了心,又因为云景和云瑶,云琛终于心灰意冷,将半块虎符交还燕帝,两块虎符终于合成了一块,兵权也尽在燕帝掌握之中,如今燕帝将这合二为一的虎符交给了燕文灏,这其中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告诉了燕文灏,他在信任他。
福喜看了一眼面露惊讶的燕文灏,又低声说道:“陛下还让老奴转告殿下,请殿下拿着虎符,尽快召集兵马,而其他详细之事,都写在了这信中。”
闻声,燕文灏回了神,他把信件和虎符收进了怀中,微微颔首,道:“我知晓了。”
******
三日过得很快,转眼便已然过去。
这一日,天有些灰蒙蒙的,但由于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一眼望去,倒是满目的白。
燕文灏身穿铠甲,坐在高大骏马之上,他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眼前已经紧闭的宫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列了一队队的将士,他们或持刀,或持盾,个个都肃然着脸,站的笔直。
约莫一炷香后,队列的后方,隐约有了骚动,燕文灏转过身,便看见不远处,谢景钰手里提这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认识谢景钰的,此时见他提了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过来,便纷纷让了一条路出来,但又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看去,眼里皆是好奇。
谢景钰也任由他们看着,然后抓着李宣,直接来到了燕文灏跟前,抬起头咧嘴笑道:“幸不辱命。”
燕文灏对他点了下头,而后低头去看跌落在地狼狈不已的男人,冷声道:“你便是李宣?或者,我该称你为赫连宣?”
赫连宣闻声,仰起头来,看到燕文灏后,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技不如人,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居高临下地看了赫连宣一眼,燕文灏忽然翻身下了马,蹲下-身,说道:“杀了你?不,我不会杀你,反而还会好好供着你,让你平安无事地回到匈奴。”
轻笑了一声,隔了一会,燕文灏又道:“你想要合众人之力进犯我大燕,如今我便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到底都受了怎样的蒙骗,而之后,你要面对的,则是集合了所有国家的报复,就是不知,你能否承受得住。”说罢,他便摆了摆手,示意来人将赫连宣带下去。
谢景钰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赫连宣,随后便转回了头,问道:“可知道里头如何了?”
一个时辰前,燕文远领着一队兵马,入了宫,一炷香后,他又下令,封锁了所有宫门。
燕文灏摇了下头,道:“还不知。”
皱了皱眉,谢景钰上前一步,跟他站在一起,提醒道:“三殿下他们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
燕文灏凝视着眼前的宫门,半晌后,他点了头,淡声道:“我知道,但还不是时候。”父皇给他的手谕上写了,等到过了酉时,若是宫门还未开,才能领着兵马冲进去。
燕文灏明白,这是燕帝给燕文远最后的机会。
谢景钰闻言,偏头看了燕文灏一眼,而后浅浅地叹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他也明白燕帝是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却也觉得讽刺。
两人并肩站立,之后,便谁都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无比。

☆、第154章
皇子府。
慕子凌站在铺满了皑皑白雪的院子里,束着手,仰着头看着天,见越来越暗的天色和逐渐飘起的小雪,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担忧。
阿临和多元本是站在他身后的,见飘起了雪,多元连忙给阿临示意,让他去取来披风和油纸伞。
阿临知道多元是被留下来保护慕子凌的,故而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点了头后就转身蹭蹭蹭小跑着上了身后小楼的二楼,不一会就拿来了一件白色的狐毛披风还有伞。
把披风替慕子凌披上,又将油纸伞也打开,遮在了慕子凌的头顶,阿临瞧着越下越大的雪,低声道:“公子,我们回屋里吧,这雪看着是要越来越大了。”
摇了下头,慕子凌道:“无碍,我再站一会。”说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阿临和多元,道:“你们若是觉得冷,便先下去吧。”
阿临连连摇头:“我要着陪公子。”
多元也道:“奴才不觉得冷。”
慕子凌听了,点了下头,又抬眸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嗯’了一声,回过了头,继续望着门口的地方,表情很淡,神情肃然,手也紧紧握成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由于忽然下起了雪,天黑的更早了。
掌灯时分,府里亮起了灯,慕子凌看着灯笼眯了下眼,开口问道:“这会几时了?”
阿临听了,便跑去屋里看了眼滴漏,然后又回来答道:“公子,已经酉时一刻了。”
闻言,慕子凌沉默了一会,问多元道:“宫里的情形如何了,殿下,可进去了?”
多元回答道:“宫里的情形尚不可知,殿下和谢将军,还在宫门外,不曾入内。”
慕子凌皱了下眉:“可是发生了意外?”否则时辰已到,怎么还未入宫。
多元答:“是封言上将军拦住了殿下。”
封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日,不曾出门半步,绞尽脑汁地去想他们到底忽视了什么,一直到了今日,才终于想通了,却立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急急忙忙出了书房门,封言想去告诉父亲,希望通过父亲告知燕文远,却被总管告知他父亲已经随着燕文远入了宫,而且是两个时辰前就入了宫,并且还将宫门关闭了,而燕文灏也领着兵马,进了城,将整座皇宫都包围了起来。
封言听完,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他立即便朝着后院快步走去,很快,便骑着一匹马,冲出了府,又一路疾驰到了宫门外。
宫门外,果然已经有士兵将整个皇宫包围了起来,即便是一只鸟,也飞不出来。
封言到的时候,燕文灏恰好准备领着一队人马,冲进皇宫。
高声唤了燕文灏一声,封言骑着马,横冲直撞地就冲到了燕文灏跟前,然后便下了马,直直跪了下来,以己身拦住了燕文灏前进的步伐。
燕文灏默然看着跪在前头,拦住了去路的封言,冷声道:“让开。”
封言跪的笔直,他抬起头祈求道:“二殿下,请您再稍等一会,再等一会,殿下他会明白过来的,他不会犯傻的。”
燕文灏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道:“封言,你可知我在此等了多久?”
封言仍是一动不动,“您此时若是进去,那一切便成定局了。”视线落在燕文灏身上,他继续道:“您先前答应过我,会拉殿下一把的,所以请您给殿下一个机会,再等一下……”
燕文灏闻言,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他轻微颔了下首,“一炷香的时间。”说罢,他便抬了一只手,示意后面的将士们原地候命。
“谢谢。”封言眼睛一亮,接连点了头,之后又给燕文灏磕了好几个头。
燕文灏望着宫门的方向,双眸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谢景钰坐在燕文灏身旁,将封言的行为看进眼里,有些无奈,却也为他觉得可惜,到最后,都化作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等待的时候,总是过得很慢,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却觉得无比漫长。
封言忐忑地望着宫门的位置,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从散发着浅浅地光亮,变成了暗淡无光。
最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但那紧闭宫门,依旧没有打开。
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因此没有再去理会失魂落魄的封言,燕文灏肃然起脸,抬起手,直接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宫门被自外而内推开,大门打开时,燕文灏便亲自领着人马,冲了进去,一入了宫门,他们很快就和燕文远留下的禁卫军战成了一团。
皇城里的禁卫军本就鲜少参与实战,如今对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兵马,自是很快就落了下风,燕文灏一路过关斩将,很快便浴血杀到了乾行宫外。
彼时,他身上的盔甲,已经满是鲜血了。
而此时,乾行宫内。
燕帝本是闭着眼,听了外头传来的声响后,便缓缓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他扫了一眼这殿内的众人,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后,便把视线落在了面露慌张之色的德贵妃身上,淡声道:“你们输了。”
用力攥紧手中的绣帕,德贵妃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骗了本宫,你一直都没有吃本宫给你的药!”
燕帝仅是看了她一眼,眼里平淡无波。
一双美眸直直地看向燕帝,看着燕帝始终泰然自若的模样,德贵妃眼神变了好几变,最终定格在了狠厉上,“陛下如今孤身在此,若要杀你,于本宫而言不过易如反掌,你又何来把握能定论输赢!”说完,她便让身旁的燕文远动手,上前去擒了燕帝。
只要燕帝还在他们手上,那么纵然燕文灏有再多人马,也无济于事,除非,他胆敢不顾燕帝性命。
燕帝仍是坐着不动,只是缓缓将目光从德贵妃的身上,转到了燕文远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只剩帝王的冷硬。
没有错过燕帝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失望,燕文远怔了下,动作也迟疑了。
在他心里,燕帝再严厉,再有不好,始终是他的父皇,何况燕帝待他向来不错,他之所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是想要皇位罢了,如德贵妃所言的以下犯上,他却是不愿的。
眼见燕文远还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德贵妃猛地扭头去看他,眼里迸发着阴狠,厉声唤道:“远儿!”
被唤回了神,燕文远偏过头,看着眼前完全失了礼仪的德贵妃,蹙了下眉,低声道:“母妃,我们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一份退位诏书罢了……”
打断了他的话,德贵妃道:“你糊涂!你此时若是不动手,我们今日都将丧命于此,你难道听不见,外头是何情形么?”
燕文远听了话,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他用包含歉意地目光看了燕帝一眼,之后便一边走上前一边道:“父皇,委屈您一下了。”
此时,燕帝却忽然笑了,他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又失望地摇头了头,冷声问道:“你们当真以为,朕会如此冒险?”他的话音落下,便不知从哪里跃下了五六个人,他们都是一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地护在燕帝身前。
见状,德贵妃原本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崩塌了。
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而此时,外头似乎也论出了输赢,刀剑声和惨叫声已经停了,变得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殿门被推了开来,燕文灏手持长剑站在最前头,他的身后,还站着谢景钰和一干将领,福喜亦是满含忧虑地站在殿外,探着头往里看。
看了一眼殿里的众人,燕文灏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越过了他们,来到了燕帝跟前,然后单膝跪地,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弯腰扶起了燕文灏,燕帝沉声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之后,燕帝又往德贵妃看去,看她面色惨白,眼神却很平静,无悲无喜的模样,忆起这二十年的相伴,到底是有些感慨。
这会儿,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本是站在德贵妃身后的几个老臣纷纷跪下,诚惶诚恐地不停磕头,说是他们一时被蒙蔽,糊涂了,请求燕帝能饶他们性命。
燕帝被他们吵得头疼,皱起眉吩咐福喜道:“统统带下去。”
福喜躬身道:“是,陛下。”
几个老臣被带下去后,燕帝的视线又落在了德贵妃和燕文远身上,表情淡淡。
知道大局已定,德贵妃早已然没了先前的泰然和镇定,她变得惊慌不已又惶恐不安,她战战兢兢地站着,此时对上燕帝的目光,双膝猛地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而一旁的燕文远,也没有了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定定地看着燕文灏半晌,眼里闪过不甘和愤慨,最终,却也知道自己再无回天之力,变得再无任何神采,只剩下一片浓郁的黑。
安静地看了他们一会,稍时,燕帝便收回了视线,他摆了摆手,寒声道:“三皇子燕文远,犯上作乱,贬为庶民,压往宗人府,其母贵妃,废去妃号,暂且关押至冷宫,再行处置。”
很快,德贵妃和燕文远便被相继被带了下去,他们离去后,燕帝便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燕文灏,道:“朕乏了,今日你立了大功,待明日早朝时,朕再做奖励吧,且先退下吧。”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倦意,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这次,他确实觉得疲惫不已。
因此,他也已经再没心思去计较燕文灏为何会武,又到底瞒了他多少了。
燕文灏闻言,低垂着的眼眸一闪,片刻后,便从怀中掏出了虎符,躬身递了出去,道:“儿臣已经幸不辱命,这块虎符,还给父皇。”说完话,他又向燕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领着谢景钰和将领们,退了出去。
沉默了一会,燕帝淡淡开口道:“福喜,你去一趟冷宫吧,二十年了,是时候让她去向云瑶道歉了。”
“奴才领命。”福喜说完,有些担忧地抬头去看燕帝,看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模样,关心道:“陛下,可要奴才去传御医来?”
摆了摆手,燕帝道:“不必了,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且下去吧。”
福喜听了,又看了燕帝一眼,然后躬了躬,退了出去。
德贵妃被三尺白绫赐死的消息传至皇子府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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