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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司机完本——by木八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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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错同大部队会和,一起消失在人群中,如鱼入大海而不可寻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奚岳岑也不是有多大的神通,只不过常常掐着点等在林错家门口,远远地看一眼再走。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好笑又吓人,可就是忍不住,信息林错从来不回,一页页都是奚岳岑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就只好跑来望梅止渴,否则的话身体里就好像有千百根细密的针从内向外戳他的皮肤,又麻又痛。
忍耐一周,忙过了期末考试就起了个早来看他,本来想看一眼就回去补觉,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让他碰上个大福利。
奚岳岑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依恋一个人的一天。
手机进来一条消息,趁着红灯的空隙他瞟了一眼,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去赴约。
市中心一家休闲咖啡馆内,上午刚开门,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奚岳岑报了个名字后便有服务员领着他往深处走,早有人端着已经凉了的咖啡在等他。
“庄教授。”奚岳岑就坐后先打了声招呼,然后点了杯清咖。
庄子兮将将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放下手中的杯子,带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早请你出来。”
奚岳岑摆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没事儿,正好我送朋友去机场回来。”
庄子兮若有所思地“哦”了声,状似犹豫,视线落在玻璃面的桌上。奚岳岑也不先开口,他自从比赛结束后没有再和庄子兮联系过,更是从来没有什么学术方面的交流,想也知道这回庄子兮约他出来干什么,奚岳岑替林错心里堵着一口气,对着长辈没有不尊重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还是庄子兮先打破了沉默,“你和林错……是朋友?”
“对。”
“那他现在,怎么样?病好了吗?”庄子兮始终没有抬起视线,只捏紧了搅拌勺,机械地搅拌着还剩下一点的冷咖啡。
奚岳岑默默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来赴约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还是只不过是多管闲事,“还行,工作……也还不错。至于病情,我不大清楚,体质比较差吧,一直有在服药。”
庄子兮惊讶地抬头,眼中满是询问,“服药?他没有做手术吗?”
“不知道,他没提过,我也没问。”奚岳岑浅尝一口刚送上来的咖啡,“您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呢?按理说我不该过问他的私事,也不应该泄露他的个人隐`私,只不过……”
奚岳岑审视地看了眼庄子兮,她的关切和担心此刻那么明显,“只不过,在我认识他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一直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想体谅素未蒙面的母亲,可缺失就是缺失,宽容和谅解并不能替代这份感情。”他顿了顿,复而又道:“他非常珍惜他母亲留下的书,每一本都用包书纸包好,定期拿去晒太阳、换新的包书纸,翻阅之前一定要把手洗的干干净净。”
庄子兮又看向窗外,碎发落下来遮住了眼也没有打理。
奚岳岑说的很少,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想着同一个人。
“马上就要七月了……小错出生的那一天可真热,”庄子兮强迫自己直视那个夏天,泪水氤氲,“他哭的特别小声,外面的蝉声都能盖过他。”
那天她在镇上的医院生产,出了好几身汗,用尽了精力却还清醒着,身体很疲惫,精神却感到无尽的悲哀,护士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看,庄子兮只看了一眼。
他在她肚子里九个多月,亲眼见到的一刹那,庄子兮心中一片柔软。
堕入昏暗前她想,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想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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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看文的宝宝!!感恩O(∩_∩)O~~#非常抱歉前天没更,然而也并没有什么补偿…/(ㄒoㄒ)/#那就继续剧透一下?大约还有五六章左右林错就能试着去接受大喜辣!(希望大家不会觉得突兀…其实我都有铺一些心理变化der…)
第二十七章
出差结束后林错动了搬家的念头,联系了原先小区的物业,被告知那间小地下室早就被租出去了,他在网上搜了好多天又再三衡量,决定续租现在的一室一厅。
相较于一年前他的境况好了一些,而且当初搬进来前奚岳岑费了好大的功夫装饰摆弄,处处透着舒适和温馨,林错是个喜欢蜗居的人,安了窝没多久又要走的话整个人都会觉得蔫蔫的提不起劲。
跟房东签完合同、交了三个月租金后,回来的路上林错买了一小袋高级猫粮,搬到了隔壁小区后他又认识了几只小猫咪,还惊喜地发现黑猫一家大摇大摆地爬上景观亭,原来它们的活动范围是在这相连的两个小区内。
他把猫粮包装拆开照旧放在假山边上,待一只胖猫领着众猫一步三试探地走进他身边,“今天是我生日,请你们吃顿好的。”他说罢傻兮兮地笑出声,然后离得远远地坐在石凳上瞧。
一大早老家就来了电话,爷爷奶奶挨个喜洋洋地同他讲话,还不忘叮嘱他煮长寿面,林错嘴上应和,挂了电话该干嘛干嘛,一点儿都没有多数人生日当天该有的喜悦和重视。
哦,还是有一点点重视的,他给流浪猫们买了店里最贵的猫食庆祝。
半个小时不到,这场生日宴会就散了,林错也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回家。
眼熟的路虎停在楼下,奚岳岑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林错想悄没声地溜上去,结果还是被叫住了。
“林错!”他兴奋地下车,疾走两步又突然大拍脑袋,钻进车里提了一只小巧的蛋糕递过去,“生日快乐!”
林错诧异地挑眉,没接。
奚岳岑也不收手,“呃……我之前不小心看过你身份证,就记下了日子。”不是,是那天庄子兮告诉他的,他不想让林错困扰,所以没说实话。
“对了,今天来找你是因为范深,我记得你很喜欢他?他今天在东师大有个小讲座,不对外开放,不过我和里面的人有交情,能让我们俩进去。范深不是极少有讲座的么。然后顺便,顺便买了个蛋糕。”奚岳岑眼睛亮晶晶地含着希冀,额头上被太阳晒出一层细密的汗。
林错一听范深的名字就有点迈不动道,脸上仍旧拒人千里,心里雀跃地要飞起。
是范深啊!!封笔声明四年之后重出江湖的范深!!写书十几年只开过两场签售会的范深!
一般人对林错的印象,说的好听是高冷,说的难听的是面瘫。奚岳岑和他处久了,潜移默化地就知道了林错眉头怎么皱是生气,唇角怎么翘是困惑,眼睛往哪盯是喜悦……
他再接再厉,“是小型讲座,期间还能和范深面对面交流,范深和东师大的中文系教授是相熟,所以才能请来,名义上是心得交流。”
林错的心又是一动,可这么一来又欠了奚岳岑一个人情。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林错若是真想斩断他们之间的牵连,就得断然地拒绝,像这样迟早被煮成熟青蛙。
可是一个“不”字还没出口,林错的眉毛先拧做一团。
范深真人!想到会错过,他的心就钝痛,狠狠地一咬牙道:“去。”大不了之后再还奚岳岑!
上了车后林错还是有点丧气,自己特别像个没有自制力的小孩,明明说好睡觉后不能再吃糖了,却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偷偷地含一颗,还要安慰自己说:“没事儿,难得吃一颗牙不会坏的。”
路上奚岳岑详细讲起这次讲座的流程、内容等细节,没一会儿雀雀而起的期待和激动就盖过了罪恶感。
抵达小报告厅的时候讲座已经开始了,范深没有站在台上,反而随意地靠在第一排座位边。他本人和林错在网络照片上见到的并无二致,穿的干净齐整,换了一副黑框眼镜,颇有儒雅之风。他是左撇子,习惯用右手抬桩头部位来调整眼镜位置。
林错两人找了末排空位就座,因为是小型报告厅,只能容纳一百来人,座位紧凑,呈扇形,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能看得清晰。
自由交流环节预留的时间占了近一半,来的大多是中文系高材生,也有传媒、编剧等其他专业的学生,氛围空前热烈,讨论的问题有前沿有深度。林错听的入迷,一会儿抿唇思索,一会儿提笔记录。
算起来范深只比在座的百来人大了十多岁,他常被称作是新一代文学界的领军人物,这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不似其余因这圈里纷乱暧昧的纠葛而拉出来南郭先生们,范深的真才实学以及思考的角度深度都令人折服,他为人又低调,书迷们都逮住机会要好好地请他交流答疑。
范深也大方随性,询问了几位工作人员,确定该报告厅接下来没有人预定,并且即使延长时间也不会在手续流程上有影响后答应可以再留一个小时。
直到结束林错也没提问,人都散光了他还是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也没注意到奚岳岑去了哪儿。
“我看刚才范深走过来的时候你盯着他看,要不要去隔壁休息室请他签个名?反正他还有时间,还能私下说说话。”奚岳岑趴在旁边,怕惊扰到林错,小声地建议。
写完最后一个字,林错才说:“不用,能见到,还能听到他表达很多想法就够了。”
奚岳岑稀奇地问:“真的不见?你不是他的迷弟么。”
林错听他那个用词,又新奇又好笑,憋不住笑了一下,“真的不用。”说罢他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六点多了,“你接下来有事没?我请你吃个饭吧,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没事没事,我特别有空。”奚岳岑蹲着,双手交叠趴在桌上,下巴枕着手背,一听林错主动请他吃饭,喜得秒露八颗白牙,大狗一样恨不得摇个无影尾。
地点是奚岳岑挑的,就在大学城内,是一家极具棒国特色的烤肉店,叫棒couple!,简称棒咖。一来这家店的价廉物美,算是中等的消费层次,老板是奚岳岑的直系学长,毕业后和读书期间来交流的棒国女友一起开的,他们一帮学生常在这儿聚会,既有折扣又有好货;二来棒咖的装修完全符合年轻人的喜好,重隐`私又带着活泼,气氛热情但不吵闹,非常适合促进感情。
奚岳岑走在前头带路,林错落后半步。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店内生意红火,还要排队等号。奚岳岑结果号码纸一看,前面大约有六七桌的样子,店外摆了休闲区供客人等位,白日里用于遮阳的庭院伞被收了起来,边赏月边聊天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本来还想和林错文艺一把,结果店内靠窗位的四个学生见了奚岳岑,连忙在里面比划要把他拖进来一起用餐。
奚岳岑顾忌林错在,怕他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桌,况且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二人世界呢,谁乐意被人搅和,于是示意他们可以等一会儿。
一个高挑的青年不干了,拿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接着往桌上一扔就抬腿朝店外走。他吊儿郎当地插着口袋,一双深邃的睡凤眼一挑,左边眼角的泪痣也跟着跃了一下。林错正面对着那青年,看他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带着点雅痞、透着些慵懒。他穿着简单的黑T,还戴着一根细细的链子,坠子是用同样纤细的线头勾勒出的银色树叶。这项链颇为女气,林错看着觉得别扭,可戴在那人身上又不突兀。
未及细品,那人一掌拍在奚岳岑背上,状似恼怒地说:“哎哎哎,大喜,咱可好久没聚了啊,听说你上次金融大赛还拿了金奖,哥几个还想一起庆祝,结果半天找不着人,哼,你可比我还忙。”
奚岳岑连连讨饶:“痛!小安哥,我哪儿敢老往您面前凑,灏哥不得吃了我啊。”
“哼。”那人回头看了眼往这边瞧的三人,像是不经意,又像是不由自主。
林错忽然觉得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傲娇”。
“这位是你同学?”
“是我朋友,林错。”奚岳岑介绍,“林错,这是我发小兼学长,何安,你直接叫他名字就行。”
何安不服气,“敢情你打小叫我哥叫的不情愿是吧?还特意强调个什么劲。走,今儿你荷包不出出血,叫你灏哥揍得你流鼻血!”
奚岳岑无奈地看向林错,瞧他点了头才顺从地跟着何安进去。他们俩落后几步,奚岳岑小声地解释这几个都是他的好友,人品极好,也容易相处。
林错无可无不可,反正一顿饭,咬咬牙就过了,还能避免他们两个人独处。
第二十八章
何安他们四个大男生,个个人高马大又胃口极大,所以选了个大半包围桌,把边上的珠帘放下就自成一方天地,因此多加两个人也不挤。
其中一人见何安把人带了进来,自发地坐到对面何安两人那一排,空了两个位置出来。奚岳岑怕林错坐中间不适应,坐最外边被服务员上菜打扰到,笑嘻嘻地对另一人说:“若明儿,换换呗。”
汪若明睨着他,“什么好处?”口头上讨好处,却已经先行站起来让他们俩坐里面。
“叫服务员!上肉!”
服务生过来收换了盘子,换了一应工具,又上了几大盘肉和果蔬。期间奚岳岑简单介绍他们认识。
和林错坐在一排的叫汪若明,个子在这几人中不算高,稍稍有些胖,人又白,像个白团子,他和奚岳岑初中起就是校友,如今同系不同班;一开始坐到对面的那个叫陶滔,外号套套,科技大的,今年研究生刚毕业。
对面坐中间那个就是他们在外面提起的“灏哥”,全名李如灏,戏剧学院导演系,看上去有点冷淡,对上林错这个怕生的,就见两个人都板着脸互相微微点头。
何安看得煞是好笑,老母鸡一样咯咯咯笑个不停,李如灏无奈地看他,他便低下头去吃早就烤好淋上酱的鸡翅,只吃了一口就讪然放下,抱怨道:“不烫了。”随即用筷子夹起放进身边人的盘中。
“谁叫你刚才不吃。”李如灏白了他一眼,不像是在责怪,反而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林错二人没来前一直是李如灏在勤勤恳恳地料理烤肉,如今奚岳岑来了他自然不用再操心,他们打小一起吃喝玩乐,李如灏的习惯奚岳岑都懂,也就放心让他来。况且他们俩虽然年纪相仿,到底差了一辈。奚母曾跟着李如灏的父亲学过几年小提琴,虽然李父只比奚母大十岁,她还是喊了几十年老师,十分尊敬,所以奚岳岑虽然叫李如灏哥,见着他的时候还是恭敬乖巧的,不如同何安一起时那么嬉皮随性。
汪若明他们早就来了,吃的也差不多,故而上了壶解腻的茶以聊天为主,偶尔再尝几口鲜。一片肥牛烤的刚刚好,奚岳岑赶紧拿起来,包了生菜淋了酱,还撒了点白芝麻放在林错盘中。
何安见状调笑道:“大喜,你也太没规矩了啊,你灏哥在这儿呢第一口居然不给他,小心我回头就告诉你妈。”
奚岳岑深谙何安的性格,“小安哥你想吃什么,我来帮你弄。”
“我才不想吃。”说罢李如灏将一小碟水果沙拉放在他手边,何安拿起叉子一口一个圣女果。
汪若明鼻孔出气,开始指控何安天天秀恩爱,顿顿喂狗粮。何安反击他单身狗就该老老实实吃狗粮,还霸道地搂过李如灏的肩,嘴边带着番茄汁狠狠地亲在李如灏唇上,李如灏眼带笑意,给他擦拭嘴角,宠地不行。
林错就坐在何安正对面,头一回见到两个男人大大方方地亲密,他心头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不过没有什么厌恶之情,何安热情爽朗,圆滑坦荡,李如灏沉稳有度,深情款款,倒是相配。只是林错二十多年心无旁骛,情情爱爱不曾想,这么猛一近距离观摩到一个吻,还算是比较纯洁的吻,都是害羞尴尬居上。
“你今天怎么在学校?不是在忙公司选址么,要在这附近?”陶滔问。
“不是,今天和林错来听范深的讲座。”
汪若明把玩茶杯的手一抖,除了陶滔无人察觉,他失口说道:“范深来东川了?”
奚岳岑边翻弄鸡翅边答:“是啊,怎么你们不知道么,秦教授请来的,好像讲完就赶飞机走了。”
说起来奚岳岑会认识范深也是通过汪若明的生日聚会,那时他们几个好像还是挺要好的哥们儿,范深回来怎么会不告诉他们呢。
汪若明极冷地说了句不知道,转头请服务生续茶换烤盘。
何安瞪大了眼问:“没想到大喜你也是范深的书迷?什么时候变了性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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