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直播日常完本——by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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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收着你就收着!”端敏郡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不耐烦地瞪了农妇一眼,伸手拽了钱袋丢到农妇脚下,然后拉了裴翊便朝往回走。
农妇捡了钱袋抱着孩童匆匆离去,车架继续前进。
等一行走远,四周百姓顿时议论纷纷,大都夸赞裴翊为人,然后为他可惜,觉得他完全是因为救了端敏郡主然后被赖上了,尤其端敏郡主曾中意周珽的事又被翻了出来。
朱珏不知该吐槽京城百姓八卦呢,还是该吐槽端敏竟然毫不避讳跟裴翊的关系呢?
不过裴翊果然心思手段不一般,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他也会跟这些百姓一样,觉得他配端敏郡主可惜了。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想要的局面显然已经成功了,这样潜移默化下去,只怕将来不论端敏郡主说什么,大家都会偏向他吧。
两人确实可惜了,只是可惜的不是裴翊,而是端敏郡主。
77.七十七观风
答应了周珽要给写幅字给他,朱珏回去便开始练习,他思来想去在诗经里挑了《山有扶苏》,然后每写一遍都会不由自主乐一遍,实在期待周珽收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按他自己的理解,这首诗就是古代版“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情诗,他练习时尽量背着旁人,用的都是系统商城兑换的笔墨纸砚,写完就收回,不留一丝痕迹。
转眼到了八月初,按照现代算法已经是阳历九月,步入了初秋,但延昌帝这一回却没有跟去年一样收拾回皇宫,而是决定留下来在玉熙园过完中秋再走。
制度突改,以往的各种章程都要重定,于是离中秋还有半月,宫人们便忙碌了起来,皇后不在,事务全权交给了陈氏,她忙碌之际干脆将朱珏抓了壮丁。
朱珏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懒散到了骨子里,尤其穿越后,生活上有宫女仆人服侍,工作上,噢,他没有工作,也不用工作,就是学习上也没有父母逼迫之类,更是懒散入髓。
以往这些事能避则避,有关公主的一些业务也都交给二公主几个处理,这一回却是终于躲不过去了,以陈氏的性子,是绝不会拉上二公主帮忙的。
至于几个嫔妃,陈氏除了一直跟着她的徐美人外,谁都不信,更不会分权给她们,贤妃自从当年立太子之事被牵连到后,就更热衷做吃瓜群众了,能不参权就不参权。唯一有能力跟陈氏相争的宜嫔已经怀胎八月,说不准哪天就会生,想争权也争不了。
而且宜嫔这一胎怀的十分辛苦,朱珏最后见她是在七夕,整个人水肿到不行,脸上的斑点跟黑眼圈再多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然而尽管如此,她那双眼睛仍旧清亮,透着那种让朱珏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舒服的意味。
朱珏被抓了壮丁,只能无奈接下,幸好有观众帮忙,各种问题迎刃而解,处理的井井有条,倒教陈氏对他另眼相看。
很快到了中秋当日,中秋大宴,周珽也会前来,且中秋前两日三皇子跟四皇子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经过一个夏天,两人长高了,也黑了不少,顺便带回来不少礼物。
三皇子竟然还带回了一个小姑娘,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据说是康巴一土司的爱女,按照四皇子的说法,这位叫阿央的姑娘对三皇子一见钟情,死活要跟着他回京,被三皇子拒绝后,竟然偷偷潜上了他们的马车,一直走出许久才被发现。
两人着急回京过中秋,只能一边派人给她父亲递了消息一边带着她入了京城。
朱珏趁着三皇子带她面见延昌帝的时候,见了小姑娘一面,长得确实十分漂亮,尤其一双眼睛,俏皮灵动,看着三皇子的时候,满满都是爱慕和崇拜。
朱珏就有点心塞,连毛都没长齐的三皇子都有萌妹纸喜欢,可怜他这辈子是别想了。
三皇子对这位阿央姑娘也不是全无好感,但以他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娶她为正妃的,纳个侧妃倒是可以。
这种时候就万分想念周珽了,他肯定知道三皇子跟这位阿央姑娘的未来。
因为地点更换,各家命妇需更早起床收拾驾车赶来,像皇后静妃等的家人更是需要跑两头,玉熙园跟皇宫都得派人来。
陈家来的仍旧是老夫人陈母以及大夫人陈柳氏二夫人陈王氏,陈父四年前中风猝死,之后陈氏的两个哥哥就分了家,陈大爷袭了爵,陈二爷至今仍旧在六品神乐观提点的位子上混日子。
不过论持家陈大夫人却远比不上陈二夫人,不说别的,光看他们的几个孩子就能明白。
陈大夫人生了二子二女,长子陈进,就是抢了惠婕妤侄子未婚妻的那位,从朱珏刚来的那年中秋,就立志要考科举云云,结果到现在连个举人都没考上,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妻子在被妾室冲撞流产后半年便郁郁而终了,后来娶了个性子强势的继室,婆媳杠上了,整日鸡飞狗跳,陈进干脆流连秦楼楚馆,泯然众人,沦为京城最常见不过的纨绔子弟了。
次子陈远比长子陈进倒要好一些,但只爱风月雅事,标准文艺青年一个,对做官之类完全没有兴趣。
长女陈清婉,就是被陈氏唾骂“恬不知耻”,勾引亲姑父延昌帝的那位,朱珏后来了解,这姑娘还真干了这事,被匆匆嫁给了陈大夫人金陵的一远方亲戚,只要陈氏在一天,她就不会踏回京城一步。
次女便是陈燕婉,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陈二夫人生了二子一女,长子陈述因生来体弱,常年在家修养,不过据陈逊说他这位亲哥饱读诗书,聪慧过人,反正朱珏也没见过,只任凭他说。
二子便是陈逊,或许二皇子的事刺激到了他,幼时的那些恶习全无,变得懂事听话又上进,跟胡崇昕完全相反,陈氏两年前求了延昌帝将他送进了京卫统营,走了武将之路。
长女也是唯一的嫡女陈芷婉,因为恰好出生在二皇子头?5 吣侨眨钟攵首映さ糜屑阜窒嘞瘢昧顺率舷舶绕渌『玫恼饬侥辏辈皇北憬萝仆窠咏?br /> 朱珏对这位小表妹印象也不错,乖巧懂事,又留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也不会因为陈氏对她的恩宠而傲气跋扈,小小年纪极有分寸。
两相对比,尽管陈大爷袭了爵,但将来更进一步的恐怕会是陈二爷一家。
陈大夫人与陈二夫人对陈氏都有贪婪之心,但陈二夫人至少比陈大夫人会遮掩,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尤其这几年,越来越内敛低调起来,加上有陈大夫人这个对比衬托,陈氏日渐偏向二房,对大房提起就头痛。
朱珏便不由想起陈逊说的他那位聪慧过人的哥哥,如果是他在背后起了作用,那还真是陈家二房之幸,或者说也是整个陈家之幸。
陈家在京城的地位本就非常尴尬,买豆腐的小摊贩出身,靠着成为宫妃的女儿才一跃龙门,封爵加官,陈逊陈燕婉这一辈还好一些,陈大爷陈二爷与两位夫人这一辈当时几乎都是被人在背后耻笑的,那些世家贵族与他们相处,不过是碍于皇贵妃的面子。
可以想象周珽前世,二皇子以及陈氏出事后,陈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陈氏的心态也很矛盾,一边嫌弃这些粗鄙的家人,一边又想要有个依靠而扶持他们,当然这些陈家人的贪婪嘴脸也是主要原因。
所以在陈二夫人表现出谦逊真诚后,陈氏才会迅速将心偏向陈家二房,接连提拔赏赐二房后辈,连给病怏怏的陈述找的妻子都是名门出身。
朱珏对此没有异议,或许因为延昌帝的熏陶,又或许在公主这个位置上待久了,他在现代社会培养出来的一些三观也渐渐被倾覆。
就像他对陈家,只分有用跟无用,无用的陈家大房被舍弃,有用的陈家二房值得提拔拉拢,尽管对外也会给大房撑腰,但对内,他会跟陈逊陈芷婉更亲近一二。
陈氏会见命妇,朱珏便与二公主几个招待随来的世家小姐们。
他在主位坐了一会儿,便借着如厕闪人了。
“打听到周将军现下在哪了吗?”出了门他便问立在廊下的琉璃。
琉璃回道:“打听到了,在观风殿。”
观风殿是延昌帝听政的地方,平日上朝理政都在此进行,观风殿并不是单一的一个宫殿,是一整个建筑群的总称,整个观风殿四分之三被湖包围,内有亭阁楼台,也是延昌帝的寝殿所在。
朱珏便带着琉璃去了观风殿。
延昌帝问政的地方在九州阁,在观风殿西侧,是整个玉熙园第二高的阁楼,延昌帝闲暇之余最喜爱在坐在最高一层欣赏满园风光。
当然,朱珏觉得他这是暗戳戳窥视别人,欣赏景色需要拿望远镜吗?
他到了门口守卫跟太监没有阻拦,有相熟的小太监笑着朝他道:“长公主安,这会太子跟周将军正在里头来给陛下请安。”
朱珏颔首,随着小太监通报声进了屋内。
延昌帝跟太子皆穿着礼服,只是父子两歪倚在软踏上,一模一样的懒散,周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倒是穿得随意,不是官服而是素色便服。
延昌帝看到他后,竟然是立刻目光一转,落到了周珽面上。
朱珏下意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跟周珽的视线对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来,周珽眼中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延昌帝脸就有点黑。
“咳咳。”太子清了清嗓子,“珠珠可是来找父皇?”趁着不注意给他使了个眼色。
“自然。”朱珏立刻收回视线,走到延昌帝身边,目不斜视,笑着朝延昌帝道,“我不乐意跟那些个小姑娘家待在一起,还是跟着父皇有意思些。”
延昌帝脸色稍稍好了点:“既然如此,你今日便随在朕身边吧。”
朱珏立时噎住。
太子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撇过了头。
朱珏: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偷笑!
78.七十八绿衣
自从朱珏确定了接受周珽的提议后,便时不时在延昌帝面前提一提周珽,一来二去,只怕延昌帝心中早有了想法,所以才会在两人同框的时候,下意识去看观察周珽的神情。
结果这一观察就看到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当即心塞了。
延昌帝拍拍身边的位子,让朱珏坐下,才看向周珽,先感怀了两下已逝的卫国公,突然话题一转:“仁远及冠也有一年了吧,卫国公夫人去之前时常跟皇后念叨你的婚事,如今西北平定,你也是该成家了,可有中意的人选?朕记得永安侯正好有个适龄的嫡女,如何?”
朱珏从延昌帝开始说第一句起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这熟悉的套路,他也不着急出声帮忙,似笑非笑看向周珽。
太子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父皇说的是,好不容易战事平定,仁远也确实该考虑考虑婚事了,也省的我日日被母后念叨。”
周珽瞥了太子一眼,不紧不慢地回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我还在孝期,此事还需过了孝期再谈。”
“这倒是。”延昌帝只能略不甘愿地接下了话茬。
“不过。”周珽忽然坐直了身体,稍稍往前倾了倾,“心仪之人却已有了,届时还望陛下成全。”他不躲不避直视延昌帝,口中的称呼一变,“姑父当初答应过,只要我乘胜归来,便应我所选,为我赐婚,可还算数?”
朱珏忍不住咧了咧嘴,这坑挖的,预谋够久啊。
延昌帝侧首瞪了他一眼,对着周珽冷哼一声:“算!”然后挥挥手赶人,“得了得了,既然请过安了,就出去吧,朕现在不想看到你。”说完又看了眼在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太子,“还有你!”
太子垮了脸,委委屈屈地跟着周珽走了。
等两人走远,又清了场,延昌帝才看着朱珏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
“嗯……怎么说呢……”朱珏伸手搭上延昌帝肩,像个好哥们似的揽住,“周珽不错,身份够,长得也不赖,合我胃口,我能分辨来他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何况有父皇在,他不敢对我怎样。”
延昌帝曲起一条腿踩在榻边,好看的双眉微微拧起,让人恨不得立刻随了他的意,抚平他的烦恼:“你跟他说了你的事?”
朱珏收回手从桌上拿了个桔子,边剥边道:“不是,是意外被他发现的。”确实不是他自己说的真相,是周珽自己猜出来的,但这个不能告诉延昌帝,只能说成意外。
他掰下一瓣递给延昌帝,等他接过继续说:“我总是要嫁人的,我是长公主,我不嫁,下面二皇妹她们几个怎么办?与其选一个不知情的传出流言,不如就周珽吧。父皇看着他长大,对他为人也了解,他既然能开口,肯定是想好了的。”
延昌帝斜睨了他一眼,嚼着桔子含混道:“朕瞧着你倒是也挺乐意的。”
朱珏嘿嘿笑了两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从小对着父皇,不说找一个跟父皇一样俊朗的,至少也不能太差不是?周珽容貌身材都属上乘,我也不亏。”说着朝延昌帝挤挤眼,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少跟朕贫嘴!”延昌帝将他剥好的桔子整个抢了过来,“朕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这是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糊弄朕呢!”
朱珏刚伸手重新拿了个桔子,闻言忙道:“怎么可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皇准许,我哪有那胆子!”
延昌帝哼嗤了一声,显然不信,但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吃完了手中的桔子,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离你及笄还有两年,此事不急,容朕再好好想想。”
看似模棱两可好像拒绝的话,其实表达了妥协。
朱珏就垂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三两下剥开桔子,掰下一瓣丢进了嘴里。
延昌帝说好了让朱珏今天随在他身边,还真进进出出都带着他一起,连傍晚祭祀月神的时候也带上了他,引得众大臣频频皱眉。
毕竟这种祭祀活动一般都是皇帝跟皇子,从来没有带过公主,公主都是跟宫妃一起。
朱珏随在太子身边,丝毫不受影响,反正类似破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受大臣们的注目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反正隔天被喷最多的是延昌帝,他又不参朝政,管他呢。
周珽也在一众臣子之中,他一转头就能看到,不过这种场合,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祭月完便是中秋夜宴,这一回安排在玉熙园东边的芳汀水榭,整个水榭建在湖中央,宽敞广阔,用来举办宴会正好。
水榭灯火通明,沿路早早点上了花灯,玉盘珍馐,金樽清酒,罗列而上。
虽然换了地点,但基本流程还是跟原来一样,延昌帝发表完换汤不换药的演讲,便上来了歌舞表演助兴。
歌舞台被安排在水榭旁边的露台上,早早铺好了地毯,四周点上精致的花灯,伴随着悠扬的琴瑟声,一道道修长窈窕的身影袅袅而来。
两曲过后,忽然乐声一变,有箫声加入进来,仿佛落入湖心的石子,突然调动起众人的情绪,引得大家纷纷下意识瞧去。
这一瞧便没能移开眼。
只见数道碧影中间突然露出一个一身红裙的少女,在一众碧色的衬托下,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从绿叶中钻出。
少女带着面纱,一双明眸流光溢彩,长袖舒展,妙态横生,极度的清纯与极度的妖媚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旁边身着碧衣的众舞女从地上提起花篮,秀手轻扬,粉白的花瓣飘洒在少女周身,伴随着轻风,衬得少女仿佛从天而降的精灵仙子。
朱珏渐渐眯起了眼。
一舞完毕,几个皇室宗亲跟喝高的大臣们拍手叫好,戳窜着要将那舞女叫上前来赏赐。
朱珏趁机去看延昌帝的神情,却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怀念什么,又似乎是在抗拒什么,但很快收敛干净,朝苏孚吉微微颔了颔首,示意应了大家的要求,叫了那少女上来。
少女垂首而来,步步生莲,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到了近前跪地俯身叩拜:“奴婢绿衣,拜见陛下。”声音柔软而轻盈,仿佛清晨枝叶上滚动的露珠,让人觉得美好而舒畅。
“绿衣?”延昌帝嘴角噙着一抹笑,语调却是淡淡,“倒是与你这幅打扮不符,应叫朱衣才是。”
少女闻言,当即一拜:“奴婢朱衣谢陛下赐名。”
延昌帝便笑出了声:“倒是机灵。”然后朝苏孚吉一挥手,“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