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公里完本——by阿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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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交代了和邓立强两次交易的全部过程,也说了邓立强只是个中间人,他上面还有一位金主,也就是真正拿钱买粉儿的人,而这个人连邓立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极为隐秘。
胡来当然不会跟毛毛透露自己知道他口中的金主就是王衡,当他问道陈君成有可能藏身的地点时,一直老实交代的毛毛突然沉默了。
胡来想在语言上给予压力,说:“我们在现场缴获的海.洛因克数足够你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老实交代问题才能争取早日出去”
政治攻势下毛毛本就不高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他张张嘴,欲言又止,但还是把江北渔村的地址供了出来。
刑警队一票人赶到的时候陈君成正在屋里处理伤口,枪伤,但是不重,之前逃跑的时候被子弹擦过大腿,擦伤了一大块肉,火燎燎的疼。
陈君成给自己简单消完毒,纱布缠到一半的时候警察就冲进屋里,他握着枪的手本能地举起来,可下一秒却绝望地放下了,那么多枪口对着他一人,挣扎的结果只能是死得快一点,毫无意义。
即使一对一交火陈君成也没把握,他这把枪还是之前从耿三那弄的,一直都没用过,前些年入狱之前玩的那把也早就贡献警局了。
陈君成心里有数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被警察抓到,肯定是毛毛出卖了他,想到这陈君成心底一寒,如果把毛毛换成陆焜,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惜啊。。。。。。他陈君成该着没有遇到贤人的命!
☆、第七十一章
当胡来把陈君成也落网的消息告诉陆焜的时候他没什么大反应,也许是心里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挂断电话,陆焜站在窗前环顾这个自己工作了好几年的地方,一时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不知道这个店会怎么处理,目前看来也开不了几天了。。。。。。
晚上在家的时候,吃完饭,江洺嘴里咬着烟,手上拎了两件他和陆焜的衣服准备洗,衣服是杨子文从国外寄回来的,某大牌的新品,她还给吴野带了件,只是他那款和江洺陆焜的相比略成熟一些。
因为不能用洗衣机洗,没办法,江洺只好上手搓,刚放好水陆焜就走进洗手间,脸上表情有点不太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江洺笑着问他。
“没事儿,我帮你洗啊”
“不用,进屋去吧”,江洺沾了满手的泡泡,说着话还往陆焜鼻尖上蹭了一把。
陆焜本来是有话说的,可看到江洺那张干净的脸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今天单位忙吗?”
江洺双手搓着衣领,听见陆焜问他扬起头想了想,说:“还行,上午队里开了个小会,下午全所开视频会议了”
陆焜不懂,“啥视频会议?”
江洺解释道:“就是国家或者省里开完大会,单位就给我们放会议视频”
陆焜走到江洺身后环住他的腰,说:“就是之前我看你用电脑写的那个吗?”
“。。。嗯”
陆焜照他脸颊胡乱蹭了两下,说:“你这个工作得多大岁数能退休?”
“六十吧”
陆焜笑笑,胸腔一震一震的,说:“那时候你就是老头了”
江洺也笑“我是老头,你不是啊?”
“。。。是”,陆焜眼前忽然浮现两人老了以后的画面,那时会不会也能像现在一样呢?
江洺耸耸肩膀,陆焜把下巴挪开看着他,江洺说:“哎!跟你商量个事”
“商量啥,咱家不是你说的算吗?”
“我想。。。。。。过年的时候让吴野和咱俩一起过”
“好啊”
陆焜答应得很干脆,一来这是江洺的家,二来既然江洺提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说陆焜和吴野还有杨子文相处得都不错,对他们好也是对江洺好。
虽然陆焜没问什么,但是江洺还是解释道,“吴野他爸妈都再婚了,而且也有子女,吴野跟他们一起不方便”
“那就一起过呗,回头咱俩去超市多买点吃的,喝的,等杨子文回来咱们四个还能打麻将”
说起麻将,江洺最先想到的就是黎叔,江洺好久都没见到他了,因为黎叔黎婶每年十一月都会飞去海南的闺女家避寒,食杂店就交给儿子管,黎叔不在,去打麻将的老头老太都少了。
“我不会玩那个”
陆焜揉了揉江洺的肚子,说:“焜哥教你啊,回头咱俩对一暗号,让吴野和杨子文输到姥姥家”
“那俩人精得跟孙悟空一样”
“焜哥也不是猪八戒啊”
江洺笑着不语,陆焜又问他,“欸?最近小明同学没来找你啊?”
江洺也不知道陆焜什么时候给明月起了这么个绰号,“小明同学”。。。。。。
“我跟她完咱俩的事她就再没来过”
“呦!”陆焜蜷起手指,照着江洺的脑袋弹了个暴栗,说:“涨能耐了你,不怕小明同学说出去啊”
江洺看看镜子里的陆焜,说:“她总来找我你高兴啊?”
陆焜摸摸后脑勺,“那被你同事知道了。。。。。。。好吗?”
“反正早晚也得知道”
之后江洺洗着衣服,陆焜就在一旁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直到天黑,直到路灯亮起,而他们的家也如外面的万家灯火一样温暖。
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标准去判断别人生活的幸福与否,有时候还会指手画脚别人的人生,殊不知春花秋月,生老别离,能让自己过得好已是不易。
所以江洺和陆焜,他们不一定最好,却是最合适彼此的。
出事后的第二天,陈君成的妻子王亚娟从广州赶回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陈君成贩毒的事一无所知。
陆焜看不了她哭天抹泪的脸,于是劝慰道:“嫂子,一会儿去警局控制点儿情绪,成哥的事还没下定论,你知道什么就说,别瞒着,对他宽大处理有好处”
王亚娟一听宽大处理哭得更厉害了,说:“君成以前是犯过错,可是出来后他就改了,他答应我和婷婷不再碰那玩意儿的,他怎么这么糊涂啊?!自己做也就算了还拉着毛毛下水,真是不让我活了啊,一家全毁了,全毁了!”
。。。。。。
后来王亚娟足足在店里哭诉了半个小时才走,警察询问了多久陆焜不知道,总之当天王亚娟没有再回店里。
第二天她再来的时候直接就跟陆焜提了要把“四海”兑出去的事,而且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陆焜能把这摊子接过去,钱的事,好商量。
自从陈君成被捕之后陆焜的心里就不太好受,就像法律是一方面,人情是另一方面,虽说陈君成干的是违法的事,可他毕竟也算是陆焜曾经的朋友,陆焜觉得如果那样做有点太不厚道了。
“嫂子,还是让成哥决定吧,如果他让我接过来我再接,暂时我先帮你们管着”
王亚娟那张阴郁的脸皱在一起,看着陆焜,说:“怎么?嫂子说话不顶用吗?非得你成哥亲自放话你才肯听啊,我这些年一直当家庭主妇,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婷婷他爸估计是出不来了,你让我咋整?”
陆焜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彭晓慧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妻一妾着实让陆焜有些不知所措,看彭晓慧对他使了个眼色,陆焜马上对王亚娟说:“嫂子,我这来了个朋友,你说的事我们再商量”
彭晓慧来的目的陆焜大概能猜得到,无非就是想来堵陆焜的嘴,好让他别把自己和陈君成的关系说出去,只是陆焜没想到她用的方式这么的简单粗暴。
直接拿钱砸。。。。。。
彭晓慧把包里的一摞钱掏出来摆在陆焜的办公桌上,说:“陆焜,你和慧姐虽说没什么深交,但你看在成哥和他没出世的儿子的份儿上把钱收着,警察那里,一个字都别提我行不行?!”
陆焜看着那摞钱,少说也有十万,他淡淡笑了声,把钱装回彭晓慧的包里,说:“我可以不说,但是警察不一定查不到你”
彭晓慧见陆焜没收钱,心里并没有一丝轻松,她说:“嫌钱少可以加,但我这也没多少了,孩子以后还有很多要钱的地方,我。。。。。。”
陆焜抢过话来,说:“我没那意思,你拿着钱快走吧,多在这里呆一分钟就有可能早被警察发现”
话刚落地彭晓慧起身就走了,真够迅速的!许是真的怕警察找上门来。。。。。。
年跟前,胡来把陆焜和江洺一起约出来吃了一次饭,主要是为了请陆焜,他师父亲自下的任务,表达感谢的。
陈君成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因为该撂的都撂了,彭晓慧并没有受牵连,陈君成咬死她不知情,胡来他们出于对陆焜的保护也没把他之前的录音公布出来,所以彭晓慧才躲过这一劫。
只是邓立强依然没被抓到,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通缉令发遍全国也没有什么线索。
三人吃饭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面撸串的小店,酒过三巡,胡来似乎忘记了之前答应陆焜的事,跟江洺说:“江洺,陆焜前段时间帮了我们老大忙了,今天这顿酒就是我师父让我请的”,说着他又看向陆焜,说:“焜哥,你多喝点,喝好喽!”
桌底下,陆焜拿脚重重地踢了胡来一下,胡来一梗脖,还是呵呵地笑,像个二傻子。
江洺狐疑地看着陆焜,“什么忙啊?”
陆焜打马虎眼,说:“没啥,小事儿,回家再跟你细说”
“回谁家?你俩住一块啊?”
擦!
陆焜瞪了胡来一眼,不是喝多了吗?怎么这句听得这么清楚呢?
“我那房子到期了,暂时住江洺家”
胡来双手把着啤酒瓶,说:“去我家住啊,我家就我一个人,你在江洺那住,那小官二代去了也不方便啊,是吧?江洺”
江洺撸着串,斜眼过去,说:“谁跟你说的?这么多年了,传瞎话的本事怎么一点儿没减?!”
只见胡来一巴掌拍在江洺的肩膀上,听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他说:“你就别端着了,差不多从了算了,他日高升记得请我喝酒”
胡来真是喝多了,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了。
陆焜见状用手里的铁签照着胡来的手轻扎了一下,然后趁胡来睁眼之前快速把签子扔在了桌上。
胡来被扎疼了忙把放在江洺肩膀上的手拿下来,四下瞅瞅,又迷糊过去。。。。。。
江洺和陆焜会心一笑,小声说:“有点儿坏了啊!”
陆焜摊手,“谁让他碰你了?今天警告一下,下次再碰直接剁了”
“。。。。。。”
☆、第七十二章
午夜的晶鑫会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吃喝是由头,更多的是玩乐,业内人都知道晶鑫会所的公关小姐是最漂亮的,这不此刻,邓立强正和一个小姐酣畅交战着,小姐衣服都没脱完就被邓立强按在床头干上了!
他块头大,力气也大,把身下的人顶得嗷嗷直叫,不过俩人都没有刻意避讳,因为邓立强住的这一层是会所放杂物的,平时根本没有人来,所以不管叫得多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完事后邓立强出了一身的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一百块,数也没数就塞进小姐的胸罩里,大手一挥,说:“出去吧,强哥要歇一会儿”
小姐捂着胸口,羞答答地打了邓立强一拳,说:“想我了打电话啊”
就在一个小时前邓立强刚从外边回来,他是偷着溜出去的,虽然宋哥不允许他出去,但是邓立强心里太憋屈了!这种气他受不了!
邓立强还没想好要怎样反击,但有一点他要先确认,那就是到底谁阴了他一把?!而他第一个想确认的人,就是陆焜。
事实证明他这一趟的收获也对得起他的冒险。
正当邓立强身心疲惫准备搂一觉的时候房门开了,他警觉地坐起来,手伸到枕头下握住了枪把。
沙棘?他怎么会来?!
邓立强把松散的衣襟合上,趿拉着拖鞋赶忙下床。
沙棘裹着一件黑色夹克,进来的时候带屋里一股凉气,吹得邓立强不禁打颤。
“外边冷吧?”,邓立强问。
沙棘坐到椅子上,嘴唇紧闭着。
他这人的性子和宋哥很像,尤其不说话的时候是最让邓立强害怕的,虽说他也跟沙棘混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真是摸不透他的脾气,总觉得他这人身上没人味儿,阴森得很!
邓立强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旁。
沙棘吭了一声,说:“出去干嘛了?”
“。。。。。。”
邓立强没想到宋哥的眼线盯得这么紧,他是挑会所最忙的时候溜出去的,可还是被发现了。
“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透气?跑人家烧烤摊旁边闻烟味是透气吗?!”
擦!
邓立强没想到出了会所还会有人跟,他吸吸鼻子,说道:“我知道是谁报警了!”
“哦?”,沙棘一挑眉。
“他叫陆焜,是陈君成那个四海租车店的管家,我今天看他和俩警察出去吃饭,一个刑警,一个狱警,都是他朋友”
宋哥突然笑了一声,看着邓立强,说:“你就那么肯定是他啊?”
“整天和警察混在一起,不是他还能有谁?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陈君成干的事!”
沙棘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抽烟的动作很怡然,他身上总有一种临危不乱的特质,也许是和宋哥混得久,自然而然就学过来了。
“你知道如果有人出卖我,我会怎么办吗?”
其实沙棘和宋哥一样,他们一点都不在乎邓立强心里怎么想以及要怎么做,他关心的只有城门大火是否殃及池鱼,别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踩死几只又何妨!
邓立强听到沙棘的话赶紧往他身旁凑,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用行动告诉沙棘,他不是那种人。
“你说,我洗耳恭听!”
只见沙棘用拿烟的那只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示意邓立强。
邓立强不解,说:“挖眼睛啊?”
沙棘淡淡地说:“是以眼还眼!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没必要客气”
邓立强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沙棘说完他也没接话。
忽然沙棘拍了下邓立强的肩膀,说:“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跟我们干,不会亏待你的!”
“哪的话,你和宋哥都一直对我不薄,我还指着跟你们发大财呢”
沙棘点点头,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
邓立强说:“要不要问问宋哥该怎么处置那个姓陆的,他可是让咱损失不小啊”
沙棘脸上似有不悦的样子,说:“你百分百确定是他吗?如果另有别人呢?”
“。。。。。。”
邓立强知道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动脑筋的事总是不在行,不然他也不会几次入狱,沙棘刚才说的“以眼还眼”他虽说听明白了,可具体怎么做就不是他能想得出来了,如果按他自己的做法,直接上去捅几刀也就解恨了。
他气馁地萎坐在床头,视线里沙棘已经有了离开之意。
沙棘关上门之前,又交代邓立强一句,说:“马上过年了,这几天你给我消停待在这里,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还有,年三十儿的时候我过来陪你过年,宋哥特意交代的”
沙棘这句话着实让邓立强连日来紧绷的心得到了缓解,他连忙说:“谢谢兄弟了!”
除夕是个很神奇的节日,对中国人来说它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好像什么事都得为它让路,就算一个再十恶不赦的人在这一天也会善心大发,把仅存的那点柔软拿出来,像大多数人一样,喝点小酒,看看春晚,顺便感慨一下自己的人生。
。。。。。。
腊月二十九早上七点钟,江洺坐在陆焜的车上哈欠连天,这几天又降温了,刚上车的时候陆焜就把羽绒服脱给了他,说暖风刚开要一会儿才热,让江洺穿上别冻着。
可是。。。。。。两件羽绒服怎么穿啊,江洺把陆焜那件甩给他,说什么也不穿,最后还是陆焜坚持着给他盖在了大腿上。
吴野坐在车后座,双手抱在一起,眼睛左瞄右瞄看着这俩人推搡,无形中又被喂了一口狗粮,他使劲闭了下眼睛,然后看向窗外。
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类似上面的场景已经被动地看了无数回,他真心觉得陆焜把江洺宠上天了,就算所有朋友里吴野也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像陆焜一样对另一半这么好,想到这里吴野更加觉得没必要再劝江洺什么,反正劝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