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完本——by诗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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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看中了这件。”周金发若有所思。
“老爷子,这把刀您是怎么到手的?”
但周老爷子并不立即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你带回来的。”
周天的愣了愣,脸色忽然大变。他眼睛闭了闭,似然想起了什么事,但确实什么也没想起来。
巫恒看向周天。
他在担心自己。周天心底升起无限柔情,拍了拍巫恒的肩膀。对周金发说:“你知道我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
周金发问道:“你真想听?”
周金发对周天说,眼睛却看着巫恒。
周天点点头:“要听。”
周金发没说话,却在一张黄杨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椅子上满是繁密的雕刻,应该是清代泉州工艺作品。
周金发理了理情绪。说实话,他本没打算在这个场合提这件往事。他一直在找机会,但似乎也没更好的机会。
“15年前,你还是12岁的时候,你父亲跟你母亲离婚。放假了没人带你,他便把你带到身边。”
想起还有巫恒这个听众:“我们这个行业你可能也知道,但小天的父亲一直没有插手这边的生意,他喜欢东跑西逛,在大好河山里对那些地矿地质研究考察。他是个真正的学者。我也没有硬迫他。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他一年很少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那一年,他忽然回家,跟他媳妇办了离婚。然后带着小天出门。那时小天刚好放假,他说发现个好玩的项目,带小天一起去玩玩。老头子知道,他其实怕小天受到冷落。当时,这边的生意也紧张。没人好好看管小天,就让他给带走了。但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
周老爷子说到这儿,闭了闭眼睛,仿佛那次所受的打击,再次翻涌了上来。
“就在他带走小天的第五天,他所在的研究所忽然发生了大火,所里十五个人全部被烧死。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一具具烧成碳的尸体。”
周金发顿了顿。
“我们在里面也发现了他。虽然已没了模样,但老头子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但并没有发现小天的身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把整个研究所几乎翻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一个月后,小天自己回来,带着这把火咏刀。只是,那天发生了什么,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周老爷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周天与巫恒一样,如同个毫无关系的旁听者。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故事的悲伤而引起丝毫的反应,反而是周老爷子情绪有点激动。
“确实,医生说我可能受到强烈的刺激,所以把那段事全忘记了。”周天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巫恒神情却有些恍惚。
“你全不记的了?”巫恒无意义地重复问道。
“我试过很多办法,但好象没用。如果我想起来,那个研究所为什么会起火,自己老爹怎么死的,可能会真相大白。可惜……”
周天顿了下来。巫恒的眼睛低低地下垂,神情看起来有些惨淡。
周天拉起巫恒的手,手冰的历害。他叹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事,他已埋的很深,深到自己在梦里都不愿想起。那些失忆的往事,更是不能说,不能碰。只要一触及,就会不由地全身战栗,脑子一片空白。
但只要巫恒发话,他甚至可以为他而死。为了他,他愿意尝试唤醒自己的记忆。
“老爷子,那把刀放你这儿也很长时间了,该还给我了。”
周金发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的倒计时已开始,任谁也无法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 PS:有哪些小天使看到这里的,我要加快这个故事的进程了。。。。
☆、二十八、入骨相思
周天的三叔周日新到后,周家的晚晚宴开始。周婷婷看到巫恒,眼珠子瞪的老圆,却一句话也没说。周天,你这是玩真的?
晚餐十分丰盛。有人高兴,有人不悦。当周天把那把火咏拿下来时,落在众人的眼里都有着不同的反应。周天并不知道,这把火咏的真正含义。12岁那年火灾,周日新的死亡。都与这把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晚饭还算热闹。关键有周天与三叔周日新,两人是相当好的段子手,插科打诨,逗的周金发不时的开怀大笑。周老爷子也时不时地问些生意上的事,二儿子立即放下筷子回答,象是汇报工作。巫恒低着头默默地吃饭。他有着良好的举止,与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这让周传芳找不到机会去发泄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大侄子,这几个月不见,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婷婷呀,你要向你大哥学习,看,这一声不吭,就带回个人来。”
周天一听,不由又想撩拨周婷婷。他自小逗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妹已成习惯。
“咦,今天听说你终于处到对象了,连二叔都已面试过关了?”
周婷婷冷哼。
“当初不是嚷嚷非我不嫁吗?”
周婷婷的脸沉了下来,一巴掌呼了过去。
晚饭后,周天与巫恒离开了周家公馆。周天开着车沿着梧山的盘山路行驶。驶了一会儿,巫恒才发现,周天并不是开离,反而把车开上了山。桐山处座落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山形虽然秀雅,作为这个城市高档别墅群,山势并不险陡,海拔也适中。30分钟的车程,他们已到了山顶。
周天把车停了下来,打开门。巫恒不知他要干什么,他却过来把副驾座的门也打开。拉了巫恒的手,巫恒顺势被他牵了出来。
他把拉着巫恒,靠在车身。
整座城市都在他们脚下,却又距离很远。那些灯火,自上而下望去,不过如同闪耀的灰尘。天上的明月反而又近又亮,深秋的夜空明朗而高阔,天上的星星象是触手可摘。
巫恒微微45度角望天。
“冷吗?”周天把自己的毛呢大衣脱下来,披在巫恒身上。
“小时候,一跟老爷子吵架,我就一个人躲到这个山里。心想叫你跟老子斗,老子饿死你的孙子,急死你。但老爷子却更是不找我,等到自己饿的肚子咕咕叫时,只有灰溜溜地跑回去。”周天乐不可吱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巫恒忍不住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周天不由地去看他。真是迷死人。
周天抬手握住他的下巴,把头凑了过去。用舌头舔舔嘴唇。
“把嘴张开。”他轻声地说。
巫恒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少见的湿润,象是被夜色渡了雾气。他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淡粉的舌头,看起来极其诱惑。周天的舌头迫不及待地伸了进去,大口地攫取他的一切。巫恒的配合,这让他迅速有了反应。
半晌,他才离开巫恒。巫恒微微地喘着气。
“想要吗?”他轻笑着问道。
巫恒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用了力,眼睛有了明显的吃疼的神情,他的手下更用了力,让周天的肩膀有种钻心地疼。
“要弄就快点。”巫恒咬着牙说。
周天愣了愣,急切地把他摁在了车头上。
巫恒的热烈让周天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具冰冷的身体居然会迸出如此大的热情。巫恒的身体在他的手下滚烫,象是发着高烧。他的行为也是积极的,竭力迎合着周天的深入爱抚。他的腿笔直而有力,紧紧攀在周天腰上,象是要把自己整个人嵌到他的身体。周天想,这小子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吧。纵然他没有喜欢这种概念,自己在他心里也是特别的存在吧。
巫恒,你娘的是不是想上老子?
两人回到公寓又折腾了很久,直到凌晨,周天才晕晕入睡。入睡前,周天想,看来又要向王泽那小子请假了。
但周天忽然从假寐中惊醒,下意思地去寻巫恒,看到了只有空空的床位。他愣了几秒,从床上翻身而起。整个屋里空无一人,没有巫恒的痕迹。
他找到钥匙,冲进了巫恒的房间。屋里依然空空荡荡 ,象是周天被掏空的心。周天粗暴地查看他房间的东西,希望能看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或是什么痕迹,但巫恒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所带走的,只有那把火咏刀。
周天跌坐在沙发上。他娘的,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你还在吃惊什么。你还真以为那小子对日久生情,换了个人似的,对你投怀送抱。他娘的,这是一早打算要走,临走时来个临别留恋?你他娘的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周天想笑,咧了咧嘴角,但忽然抓住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如同迸裂般的疼痛,让他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胳臂上的五道伤口,背上两道,胸前一道。他用全部力量,全部生命来爱的这个人,留给他的不过是一身伤痛与感情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给了他一颗心,但他依然是那个初次见面,无悲无喜,圣人无情的一颗石头。
周天咬紧牙关,咬的太狠,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不知何时,脸上湿了一片。
☆、二十九、小孩
巫恒沿着溪水,在西南边陲这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头,不回头地走着。身后那个12岁的半大男孩,象条尾巴一样跟着他。和他保持50米的距离。他把他从火里带了出来,他就一直这样跟着自己。他曾把他扔到森林边缘,没发现这根本没用。没有一会儿,他又跟了上来。
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而那个小孩儿有着极强的跟踪能力。
他如同甩不掉的胶布,一直粘着他。
甩不掉,他不再搭理那个小孩儿。小孩儿的感情并不长久,再过几天,等他自己没有了气力,冲动也会没了。但这个小孩子已跟了他八天。
中途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也暗中观察过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儿的求生能力很强,能清楚地分辨原始森林一切可能采摘的野果与菌类,也能斩获一些小的野兽,获取食物。对方向感也把握极强,他几乎能通过日光与森林的植被长势判断方向。
这是个意志力与行能力都十分卓绝的孩子。巫恒这样判断。
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摆脱。而自己已不适合赶路。他在溪水边停了下来。生了堆火,然后脱了衣服,在河水里抓了几条鱼。鱼烤好后,他扔了几条在那孩子面前。
那个小孩没跟他客气,从地上捡了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来。一路上,他带着些干粮,而小孩基本上把狩猎的食物生吃。这些没有任何调料的食物,现在对他而言,无极是无上的美食。小孩儿一口气吃完,目光落在他手边的烤鱼上,露出贪婪的目光。
再逞强,也还是个孩子!他轻轻一笑。
又扔了两条过去。
他坐在石头上,观察这个孩子。眉眼清秀,眼神却十分凶狠。
他父亲叫他,小天?
“你要跟到我什么时候?”周天问。
“直到我能杀了你。”小天说。
巫恒皱了皱眉头。他以为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他真有歹心,这个孩子说出这种话,只会是引火上身。他的父亲虽不是自己所杀,但确实也因自己而死。
他想了想,“你现在没能力杀我。不如等你长了,再来找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巫恒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开始吃东西。
“为什么回答?”
“我没杀他。“
“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错了。“
小孩儿咬了咬牙,巫恒以为他要泼口大骂自己。虽知小孩儿只是忽然很冷地看他一眼,从嘴里轻蔑地吐出一句:“胆小鬼。“
他一愣,不再说话。
他受了很重的伤,急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恢复体力,但这个尾巴让他很心烦。他已不能再次冒险把他送出去。现在,外面的人大概都在找自己。一开始他受了重伤,甩不掉,后来随着他们的路途越来越深入,行路越来越艰难,他有机会,却有些迟疑,他有些担心这个孩子的安危。
得尽快找个地方调理伤口。
这个地方水源充沛,树木苍翠,如果能找到一个暂时藏身的地方,应该不错。
他找了很久,终于找一个可供藏身的山洞。他收藏一些枯枝败叶,干树枝,用火咏捕杀了几只野兔。储备了十天的粮食。
然后他冷淡命令小孩儿:“不要靠近我10米之内。”
小孩儿抿了抿嘴角,盯着他,忽然目露狠光,猛的向他冲了过来。他一掌击到他的脖子,小孩儿软在地上,他拎起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抛进了溪流里。
小孩儿在河水里沉浮了只一会儿,呛了几口水,便从水里游上岸来。水性不错。巫恒对他的评价。
巫恒让自己处在洞穴的最里面,小孩则缩在洞口的位置。
当巫恒冷冷地看向他时,小孩说:“这有10米,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他有些烦闷。没思心再搭理这个孩子。
他的注意力不够集中,全身越来越冷,整夜整夜地把火烧到最旺,还是忍不住发抖。
但他不能太过大意,那个10米之外的孩子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虽然他只有12岁,但他有着一双野兽般执着沉静的眼睛。那个小孩子和自己一样同作同息,他休息的时候,他就远距离地观察自己伺机而动。醒着的时候,自己就在河边抓了鱼,没有火,就生着吃。
他不能把他当孩子看。
第三天的夜晚,他朦朦胧胧地半睡,耳边听到沙沙的声音。那声音象是有人在森林里拖着步子走。脚步笨重,每走一步都被野生的藤蔓挂的沙沙作响。
一会儿,那个声音停了下来,然后他又听到一阵摩擦的声音,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那是拦在洞口的岩石倒地的声音。
这个小孩,不能消停会儿吗。
他晕沉沉的,费力眼开眼睛,巨大的火光中,一只熊瞎子正站在洞口。他微微驼着腰,举着两手前爪。两只乌黑的眼睛左右看着,似乎在断定自己的猎物到底在哪儿。
而那小孩正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与他对峙,他双手里紧紧捏着一只叉子,猫着腰,似乎攒尽着全身的力气。那只叉子,是他自己把一只小刀绑在木棒上,自制而成。
他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不跑?
“闪开!”他动了动嘴唇,但声音只能让自己听到。
小孩儿已举起了叉子,极快极稳地猛的刺向黑熊。
小刀没入黑熊厚厚的毛皮中,熊瞎子呆立了片刻。小孩儿费力抽出叉子,似乎又要一击,但黑熊又一掌挥出。小孩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洞穴的岩石上,跌了下来。
巫恒的嘴里充满了血腥,他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让他片刻清醒。他抓住火咏,踉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黑熊已几步到了小孩儿面前。小孩儿正从地上爬起,面对着黑熊,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
“爬下!”巫恒大喝一下,就在小孩儿就地爬下的瞬间,他倾尽全力,手里的火咏飞了出去,如同一道流星,正中黑熊腹部,正没刀柄。迅速太快,黑熊似乎未能感觉到疼痛,他的动作只是停了停,看向入没身体的火咏,忽然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叫。他扭头向巫恒奔去。巫恒咬咬牙,从地上迅速滚到黑熊的下盘,扑了过去,双手抓住直没入黑熊皮肉的火咏刀,双手用力,从上致下沿着黑熊腹部直切而下。鲜血如同开伐的闸门,喷浅了巫恒全身。
黑熊的爪子一把挥手,巫恒的肩膀被撕裂一块,血瞬间涌了出来。同时,黑熊低吼了一阵,晃了晃,整个身体向巫恒重重地压了下去,一起倒在了地上。
巫恒觉得时间象是被停止,或者每一分,每一秒都象是被拉的无限漫长。如同他躺石棺里,度过的漫长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醒来,但时间如同水漏,纵然在沉睡里,依然感觉到它的存在。
好漫长的岁月。自己象是又进入了睡眠。如果这次睡去,他希望不要被任人唤醒,他想要一个永久的甜蜜的长眠。纵然这个长眠如此的孤独寒冷。
但这次似乎不一样。一个人似乎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全身上下迸发的热量,来回的急躁的步代都表明了他的存在。
直到很久,巫恒半清醒半晕迷地意识到自己依旧在那个山洞里。他费力地睁开眼睛,那个小孩儿的身影模模糊糊地闪现。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却明亮而清晰。那是他的火咏。
那把刀被小孩高高地举起,然后已放下。过了一会儿,又被举起,又被放下。
如果杀他,这是个好机会。这个孩子真的够机智,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