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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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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述跟在屁股后面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瞅,到底是怎么了呢,瞅着也没啥啊,天还是那天,景还是那景。
早膳被移驾放在德莘殿内,皇帝手拢在袖中,手指一动,摸到了一枚光滑冰凉的物什。
趁没人注意,他撩开袖子,从上好绸布上慢悠悠爬上他的手背,小蜗牛朝鬼刹帝伸了触角,打个招呼。
鬼刹帝好笑,这小东西神出鬼没,什么时候爬他身上了。
他想着,一愣,说到‘神出鬼没’这四个字,用的最好的,怕是千罪宫重兵看守的那翩翩公子才对,肆意的很,好似天底下再也没有能拦住他的地方。
云隙颤着触角,嗅到了几丝不大寻常。
皇帝拢了袖口,在袖中将小蜗牛含在手心,莫让绸缎刮伤了小东西,只身坐在殿前的锦墨木雕成的龙椅上接受七王的请安。
“皇兄,这人便是本王说的那先生,日后便让他留在宫中教我识经认道,可好?”
七王说的人一身儒雅长袍,身量修长,长发整齐的高束,模样普通,不算英俊,但一眼望见倒真是个斯文读书人。
“草民余卓参加陛下。”
“余卓,七王的课业孤这便交由你,三个月后,孤会对他考5 核,你若想当朝为官,七王爷的考核成绩便是你的功绩,你可愿意?”
皇帝手指轻轻动了动,发觉小蜗牛爬上他的指尖,留下湿哒哒的痕迹,然后一路顺着他的手背朝左手臂上温吞爬摸。
余卓磕头,“草民谢主隆恩。”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皇帝的手臂上,墨色锦绣龙纹的袍子彰显着男人的尊贵,他朝皇帝微微躬身,唇角含着一丝微笑。
云隙触角一凝,隔着丝滑的布料捏出了个决,七王与皇帝正相坐用膳,余卓的双膝一痛,竟有千斤之重将他往地上拽拉。
他面上波澜无惊,修长的手在膝盖处微微一扫,一丝锐气拂着皇帝的袍子滑了过去,云隙趴在皇帝的左手臂上,毫不在意余卓的攻击,懒洋洋的甩了触角,只听外面噗通一声。
七王吓了一跳,扭过头,见余卓单膝跪在地上,“先生这是怎么了?”
余卓额上冷汗,忍痛道,“草民受皇命隆恩,感恩戴德,突自忆起当年先父对草民的教诲,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惊扰了陛下与殿下,还请赎罪。”
七王笑道,“皇兄,余先生看来还是个孝子,臣弟一定会认真学教,不会辜负皇兄的栽培,早日能为皇兄分担。”
鬼刹帝颔首,不着意按上自己的左臂。小蜗牛顺着他的手臂,带着黏糊糊的水痕一路朝上爬去,越爬越起劲,冰冰凉凉,快到了脖颈边了。
这小东西,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来啦,别急,小攻好歹自幼坎坷长大,七王那点把戏怎么会不知道的啦,莫急莫急,看到后面再骂啦~~~~~
感谢,‘媚乱天下’‘冬菇’‘幻海阑珊’‘装逼不解释’‘作者哭着往自己菊花里’的地雷哒,‘葡萄玛芬’‘指尖扶桑’的手榴弹哒,抱住你们,热泪盈眶~~~~
☆、不要同类!

云隙探着触角,若不是他在鬼刹帝身上下了追踪,还未料到宫中又进来了个不知是妖是人的东西,只能发觉他知晓自己的存在,是敌是友暂时还分不清。
虽说分不清,但跟着那淫|邪少年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云隙毫不吝啬的给余卓一个威胁,让他清楚自己的本分,王宫可以进,追名逐利云隙也不管,但若是敢坏了他的事,管他是什么东西,一刀利落。
云隙这辈子第一最厌有人拦了自己吃花的路,第二最怒企图对自己不非心思的人妖仙。
上一个调戏他的蛇妖,信誓旦旦的要将他剥光扔进万蛇坑中任由淫蛇爬遍玩弄至死,这一系蛇隶属红蛇之下的一小族,名曰红绝,为了帮他完成心愿,云隙抽了修为助他修成人形,然后敲碎他的原形精魂,使他再也化不成蛇形,喂了些许不可说的药,丢进淫蛇坑中,蹲在坑边眼睁睁看着他后|穴被拇指粗细的小蛇争相恐后的爬进去撕咬抽|弄,场景惨恶至极。
后来红蛇老祖气势汹汹寻到他,让他给个交代,云隙手一挥,从灵幡袋中勾出一百零二只魂,皆是少男少女,数隔百年,尽数死在红绝蛇的淫|欲折磨之下。
云隙道,“寻~仇~可~以~,老~祖~若~先~用~修~为~渡~了~这~一~百~零~二~只~游~魂~,云~隙~任~你~处~置!”
妖界与鬼界向来不通,若想渡了一人的精魂,则需消耗近五六十年的纯净修为,这红蛇老祖,统共不知有四五百年的修为没有,一听这话,气焰立刻消了大半,支支吾吾。
云隙淡淡瞥他,“蛇性本淫~~,但若伤及无辜~~,扰了天地轮回宿命~~,老祖区区红蛇之长~~,可否替数万万蛇担了此罪名~~?”
红蛇老祖大骇,连忙伏身直呼不敢,自此回去必定严加管教族群,不敢肆意让其妄为。
云隙漠然转身,消失在蓝紫色往生花海中,红蛇老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子,赶紧离开了。
红蛇老祖走后,一抹空灵莺鸟啼叫伴随着浅风荡荡飘来,青瀛腾云驾雾落在花瀑之下,指着大花盘子上的玉白剔透的蜗牛道,“你这妖,还挺洁身自好。”
小蜗牛傲娇的扬起脑袋。
青瀛叹气,“你长得这般好看,身子比水还滑溜,纵然被什么腌臜起了心思,也有些许你的过错。”
云隙,“……”
去~你~丫~的~是~非~观~!
青瀛嘿嘿笑两声,收回摸上云隙背壳的爪子,转而揉了揉鼻子。
云隙躲在鬼刹帝的衣袖下,嗅着男人略带侵略的雄性气息,伸长触角看清楚了腹足下的肌肤。
如他所料的一般,从覆了面具的左脸向下,延至肩膀,左臂,胸口,皆有被幽蓝冥火灼烧的痕迹,狰狞的伤疤上布满黑色诡异的形状,这是由于冤魂釜附在人的身上,千年万年厉鬼长久侵蚀身体而造成鬼气侵身。
即便他爬了这么久,狰狞的伤疤都没有任何改变,依旧狰狞骇人,依旧黑纹盘绕。
蜗牛原液终会成为谁的无用之露,而这个谁,就在他腹足下。
云隙落寞的弯下触角,他从来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除了眼下的这个人。虽说人有宿命因格,但若非当年自己的阴差阳错,也不至于让一任君主从此只能覆着面具无法见人,夜夜遭怨鬼冤鬼啃噬心肺,受厉鬼嚎啕折磨之苦。
袖子下的小蜗牛突然没了动静,鬼刹帝借身体不适离开了德莘殿,回到了紫裕宫内,一上午都没人进来的寝宫静悄悄的,四下皆染着漆黑墨色,肃冷悄静,桌上的小碟子全都空了,殿中也空了,那人大概也走了吧。
皇帝说不出心思是何,只是让于述退下,解开自己的衣袍,取出滑溜溜无精打采的小蜗牛,无意间瞥见自己左臂上的黑色伤疤,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舒服?”小蜗牛少有的没活力,耷拉着触角,怏怏在白玉冷笔上趴着。
鬼刹帝觉得自己魔怔了,大庭广众之下身上爬个小蜗牛就算了,还这般在意,自己如此紧张,若说被狐狸精蛊了心,惑了眼,还能说得通,但就这一只蜗牛,既不会说话,除了白了点,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人魔怔至斯。
他这一想,反省起自己可否有玩蜗牛丧志之嫌。
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不算的。
唤人送来泡好的菩叶青喂小蜗牛吃,正处于纠结郁闷中的云隙郁郁嗅了嗅叶子,没胃口。
于述揣着手道,“可是寂寞了?奴才去苑中为它寻些同类,兴许就好了。”
“快去。”
鬼刹帝将云隙放入琉璃蛊中,菩叶青盛成小碟随时准备着,他翻开奏折批阅,边等候于述携带其他小蜗牛回来。
云隙琢磨了一晌午,眼见夕阳在天边金光万丈,橘红烧透了半边天,才闷闷的从神思天外游走回来。
一回神,就发觉自己背上竟然爬上了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蜗牛,两只小蜗牛黑褐色的螺纹壳,黏糊糊的爬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
鬼刹帝见玉白蜗牛缠着触角在蛊中爬动,精神比着先前是好些了,于述笑呵呵道,“灵物估摸着也喜欢有同伴戏耍,陛下莫要担心。”
云隙恼的跑来跑去,想把身上的蜗牛转飞下去,他自出生以来就是独活,并不~大~喜~欢~同~类~啊!!!
总是跟他抢吃的,有什么好啊~~!!!
还不会说话~~!!!
傻了吧唧的只会趴在他身上试图吸取他的修为~~!!
云隙转着触角瞪那两只丑丑的小蜗牛,想传达出自己不喜欢它们,赶快下去的意思,但那两只小蜗牛灵智未开显然听不懂,云隙正想办法时,其中一只竟然顺着他的背壳试图爬上他身子最隐秘的地方,散发出交合的气味——
啊~啊~啊~~~!!!
就在云隙忍不住要捏个诀当众变出人形时,鬼刹帝突然捏起玉白小壳,将云隙身上的蜗牛都扫了去,捏着丝柔帕子给他擦洗透白的螺壳。
于述唉了一声,“陛下,这是?”
这灵物不正欢实的跑来跑去,看着欢喜的很。
鬼刹帝拧眉,“将这些都放了。”
云隙小蜗牛委屈的拉耸着触角趴在皇帝的手上,吓得软软的身子偶有抽搐,他就说他不喜欢这些同类了啊!
云隙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味,总是很容易招来其他类傻乎乎的蜗牛依靠本能试图与他交合,但他并不想啊,完全不想啊!
所以每到蜗牛发情时节,他更习惯化成凡人的模样蹲在花丛中等候花期,即便这样,青衫上还会落上几只不懂事的蜗牛寻摸着如何交合之道。
虽说繁衍是人、生灵的本能,但对于云隙而言,妖的贪欲,人的短暂,仙的冷清,都非云隙所期,倒不如独善其身,各自逍遥来的自在,更别说和这种没有思虑,全凭本性的同类做上什么繁衍之事,扰的头疼的好!
这一点,云隙看的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
“太丑。”皇帝道,他的小蜗牛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身上爬了苑中泥土中挖来的东西,黏在人家玉白的小螺壳上总觉得刺眼的很,而且现在看来,小蜗牛根本不是欢喜,而是受了惊吓。
于述动了动嘴唇,心说这有什么丑不丑的,小灵物又不是人,即便再有灵性,也不该认出来人所界定的美丑吧。
不过既然皇帝陛下都说了不要,他自然不该反驳,只将疑惑放在心里,让侍卫将殿外那一盆满满的蜗牛再放回去。
其实于述是想说,兴许这两只野蜗牛与陛下的不合,说不定放在那上百只蜗牛盆中,估摸也能找到这小灵物看上眼的两三只。
不过幸好他没说出来,否则云隙定然要狠狠怒~上~一~怒~,再也不回到这里,也说不定的。
夜色又落了银辉,临近夏末初秋的季节,白日里还会燥热,到了夜晚便凉爽的厉害。
余卓站起来,“恭送王爷。”
七王带着奴才走了几步,继而又转过身,让下人都退下,悄声道,“你确定你的方法有用?”
“自然,王爷尚且放心。”
七王低头不耐的抚着衣角下摆,喉头动了动,“本王始终不相信你家主子的话,皇兄一直都说过会将皇位传给本王,他对本王向来很好。”
余卓勾唇,“王爷不相信主人的话,也不相信黄溟书上所写吗?黄溟镜算的是神仙的宿命,而黄溟书写的可尽是凡人的定数。”
七王皱眉,“若这定数早已出现在黄溟书中,本王就算再争又有什么用?”
“虽说命由天定,但总归我命由我不由天,王爷,黄溟书上写的只有七分定数,剩下的三分,全靠凡人的一念之间。”余卓翻开古书,淡漠道,“王爷若甘心做个闲散王爷,余卓这便出宫,绝不再干涉此事。”
七王紧紧闭着嘴,余卓道,“他放任王爷游手好闲,往严重了说,就是不学无术,王爷,试问,若鬼刹帝有心将皇位交由王爷,又怎么会对您如此宽松倦怠呢。”
七王一愣,喃喃,“皇兄他……他……”
余卓推开房门,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意味深长道,“王爷,您的一念之间和鬼刹帝的一念之间,都是冥冥注定的。还请王爷三思行事。”
“本王会考虑,多谢先生指教。”他挥袖欲走,又突然转过身来,“本王有件事想让先生帮我,越快完成,本王才有心学习。”
余卓淡淡的注视着他,“王爷说的是千罪宫?”
七王大喜,“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本王要千罪宫的人,先生想办法让本王得到他们。”
余卓舌尖绕着着三个字,膝盖的钝痛又浮了上来,想起今日在殿堂中被羞辱之事,眼里暗了几分,他颔首,“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王爷可放心。”
七王满意的点头,“他二人本王都要!”
“草民遵命。”
阿团坐在殿前小台阶上,抱着一团布头在晚风阵阵的的夏夜望眼欲穿。
唉。它叹气,抓了抓后背,栗子糕早就被他吃完了,可它的恩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阿团摸着自己已经痊愈了的小腿,苦苦想,如果它要是再受伤一次,那位恩人会不会又出现呢。
阿团转个身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尾巴,心里默念起公子教给它的口诀修炼,希望能早日修成人形才好。
正当阿团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薄雾朦胧的夜色中随着风声飘散出一曲若隐若现的小调,旋律温柔清淡,像一池静谧的湖水,在漆黑夜晚起舞盘旋。
月光落在王宫嶙峋假山中,影影绰绰,银辉阑珊。它猛地竖起小耳听了听,黑豆小眼露出惊喜,撒丫子迈着小爪朝萧声的地方奔去。
穿过朱红回廊,茂盛花木丛,凉亭池水,来到高大嶙峋假山边,湖心波光粼粼,落了一片银辉。
阿团咬着手指,害羞的望着背对着他奏萧的人,它小心蹲在旁边听着,一直到婉转的萧声落下,那人扭头,被脚下的小东西踉跄一绊,扶住了山石。
“唉,又是你,我好心喂你,你怎么在我身后要绊倒我呢。”那人佯怒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云隙:我~可~能~是~只~假~蜗~。
☆、蜗牛皮嫩
阿团连忙叽叽解释,它不是故意的,它只是听得入迷了,才不小心在他身后差点绊倒他的。
那人笑着抱起阿团,用手指蹭掉小刺猬身上的泥土,道,“下次可别这样了,绊倒了人没关系,要是不小心踩到你了,你这小命就没了。”
阿团羞涩的握住他的手指,湿润的小黑豆眼瞧着他,一颗刺猬心扑通扑通直跳,那人从身上取出一包栗子糕摊开放在假山凹处上,捏起一块塞进阿团爪爪里,“吃吧,王宫里可没这么容易生活,怎么跑进来了。”
阿团抱着栗子糕,小口小口啃,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身后摸出一颗小青果递了过去,这是它在王宫花园中专门寻的,挑挑拣拣,找出来了最好的一颗。
那人笑起来,用手指指腹点点阿团的小脑袋,笑着将小青果握在手心。
皇帝寝宫内,云隙慢悠悠飘了进去,如鬼魅般轻盈抬手,躲在暗处的暗卫连忙道,“别,别打了,主子吩咐了,您要去就去!”
云隙惊讶,三个暗卫都凑了过来,其中一人捏着自己的后颈,苦哈哈,“云公子,您武功高强,我们比不上,但也别总是给我们打昏,你瞧老三的脖子,上次晕了一天,疼到现在,落枕了啊。”
云隙略显得意的放下手掌,他刚落下,四条绳索从他的四面带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云隙青衫一收,在半空中绽开青莲似的花蓬,修长的手抓住两边的绳索,凌空一翻,柔韧的腰肢带起阵阵白浪,脚尖踩在另外两根绳索上,还未回神,一把银光冷剑朝他刺来。
云隙眼睛一暗,双臂用力狠狠一扯,紧抓绳索的暗卫被狼狈朝前面一带,他瞬间腾空,在半空中如飞鸟轻盈,脚下一勾一翻,顷刻之间将四条绳索捆在一起,他从后面稍稍一推,绳索四头的暗卫噗通一声朝那只冷剑撞去。
他冷眼看着他们,只等白刃红出,却不料,有人从他的身后探出双手掐在他的腰间,云隙手掌成刀正打算反手劈去,腰间的手却化箍为挠,在他腰窝轻轻一扫,云隙顿时没憋住,笑了出来。
躲过冷剑的暗卫还打算攻向云隙,皇帝翻身替他挡下攻击,“停——”字音含在喉中,就见面前的人笑颜如花,眼如秋波。
“啊~好~痒~~~”云隙躲开鬼刹帝的手,走到殿中坐下,跟在皇帝身后的六名暗卫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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