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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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隙看进钦封的眼中,见到一丝揶揄,他恼怒的捏了个决丢进钦封的结界中,看着钦封努力维持跌坐的姿势双手却握成了拳,强忍着浑身上下白蚁爬行的痒意,“你~的~话~太~多~了~”
说罢在确定封印钦封的结界与法器安然无恙,云隙挥袖欲离开,却听到钦封在身后高声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何还会一直穿着青衫?”钦封冷笑,“妖界何妖不知钦封独爱青色?!”
云隙背对着他身体一僵,静静抚平发丝,周身墨绿碎光环绕,青西海中碧水一色,他抬手默默念了个决,只见海底波涛汹涌,风浪滚滚,碧水一寸一寸退去,又一寸一寸涌来,一道刺目的红光在海水中逼来,红光落在迢迢小路,落在海中青色珊瑚,落在钦封座下的墨莲碧石,将天地青色瞬间换成了艳丽无比的大红色,他扭过头,道,“现~在~妖~神~喜~欢~红~色~了~”
说完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青西海。
去~你~丫~的,这颜色是你家的,别人都不能喜欢是吗!
竹子精正挂着云隙的衣衫无所事事的浮在半空迎风高歌,转眼就见脚下碧涛瞬间染成了潋滟红波,把它吓得滴出两滴冷汗,“那只蜗牛不会和妖神打起来了吧!啊啊啊,到底是谁的血染红了青西海啊!”
竹子精正心惊胆颤的纠结要不要祈祷一下云隙没事的时候,就见云隙安然无恙一身青衫从海中静静走了过来,站在竹子精面前照了照镜子,解开束发带,将皇帝的流云珮小心戴在眉心之间。
竹子精惊慌道,“你把妖神杀了?!你杀了妖神?!”
云隙看都不看他,只是望着镜子中那枚珮子。
唔,美美哒。
竹子精哭起来,“,你竟然杀了钦封,你竟然能杀了钦封!”幸好他没惹着这小妖,这只蜗牛竟然有能杀了妖神的能力!
云隙无语瞥它,“没~有~”
竹子精用竹叶掩着竹尖,“我不信,你明明血洗青西海了!现在都不叫青西海了,应该叫红西海了!”
云隙唔了一唔,好名字,他撇撇唇角,不着意道,“妖~神~说~想~换~个~颜~色~住~”
竹子精,“……”
原来妖神这种品位呐,还蛮吓人的。
紫裕宫内皇帝正持这笔站于窗前描写经书,于述进来收了批阅好的奏折,抬眼望见皇帝神情间的郁色,心里琢磨陛下这是怎么了。
“于述”,皇帝恍惚开口,“廷耀王叔向来与人和善,纵然性子痴傻,却从未做个伤天害理之事,可隐儿却生出这般性子,其实……也有孤的错,是孤没教好他。”他停了笔,熏色宣薄纸上印落着一段禅语,佛理精妙,他向来读不大懂,但自幼得了先皇秉传,心烦意乱时便抄上几段经文。
于述听他说着,收了奏折,躬身道,“陛下此言差矣,奴才虽不曾参透佛经大义,但也知晓历来帝王择良子为主,反过来想,选良子为主也说明君主的皇子并非个个良秀,自然是有优异者或平庸者,善德者或残心者,挺拔者或侏儒者,强健者或体弱者,并不每个都有戴冠之力,陛下且想,同样的王宫,同样的夫子,可从未听过皇子有一模一样的。”
皇帝转过身听他来讲。
“陛下自以为是您未曾精心竭力育养兄弟,可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十七爷一生心善,陛下文韬武略,学而不倦,可又是被谁育养成得?”
皇帝五岁入狱,十三岁调兵遣将上阵杀敌,这些本领有是谁教的了?
于述是太子爷赏给十七爷的贴身奴才,自牧单领兵起便被牧廷耀送给了他照顾起居,这些年来皇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全都看在眼里,纵然外人以鬼刹帝杀伐果断,可自祁沅国建国以来,这一任皇帝最为勤勉刻苦,这一代朝臣皆清明不倦,这般环境之下为何得了七王不学无术荒淫残忍?
于述也曾大逆不道的想过这个道理,却在今日皇帝寂静落寞的神情中忽的定了心意,从多年来的阅历中悟出了两字:本性。
本性使然,在竭心尽力又能如何?
于述躬身朝皇帝恭身,满腹为皇帝做得委屈,若说陛下育养不当,那且想一想陛下是何人,又有何人教了陛下?
为何在狱中苦熬的牧单能治得了天下,而安逸稳定中长出的牧隐却这般荒淫?
于述于心直叹,是人之本性,是命中注定,就是用再俗的话来讲,自己不成才却怨恨爹娘教的不好,天下之大,可有这般蛮不讲理的说法?纵然子不教父之过,那大奸大恶之人可须不用定刑了,只需将他那年迈苍老的爹娘拉出来说一说理,挨上几鞭子算了,为子之恶,都是父母之错嘛。
皇帝微微叹气,惘然望着窗外,夜色凄然浓重,秋霜惨白拂了一树叶稍,他落寞收住目光,“孤要的人带到了吗?”
于述跪了下来磕头,“已经在宗学了。”他停顿须臾,哀叹颤声说,“陛下,为先皇留一血脉吧。”
皇帝转身看他,低声咳嗽,于述连忙爬起来扶住皇帝,“陛下,可是前日的伤复发了?奴才这就去寻御医。”
皇帝咳了两声,忍住胸口的涩意,前日在裕銮殿中被冥火烧伤的地方泛着又疼又麻的痒意。
他深吸一口气,若非让隐儿放心他答应过的事,又怎会甘愿只身一人久居这冰凉沉闷的皇宫。
他是人,不是鬼,他也想有人陪着,想让人软声细语知冷知热,天下人畏惧他,姑娘怕他,可终究他为的,不过是当年还了牧廷耀这生死的恩情。
若他有子嗣,牧隐会安心?
可如今,他也迟疑了,是不是他无论怎么做,牧隐都会认为他这个兄长终究负了他爹爹的恩。
似锦苑中的那株冷雪香他等了二十年,却仍旧没等到那人回来。皇帝用手撑住桌面,念起那云淡风轻的公子,在心底黯然,是他吗,可是他吗?他这一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被苍天这般怨着,须得亲眼看着,忍着,受着厉鬼嚎啕,先皇怨怒,父皇王叔惨死,兄弟离叛,到死连一捧骨灰都留不下来。
冥火已经烧到了裕銮殿了,三天前的那场大火无不熊熊灼热宣告着他的死期,留下血脉又能怎样,留给一个还未出世便要承受天下之重的幼儿吗,况且,这火一次比一次渐长,他又能撑多久呢?
他可以就此投于火海,可不能放任天下无人来管,不能让心头唯一的执念就这么烟消云散湮灭在二十多年苦思冥想的等候之中。
皇帝想等,等那公子回来告诉他,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人,那个小妖。
阿团在明月峰上待了一夜,裹着披风瑟瑟发抖缩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入睡,好在梦中寻找公子的神识。
“二爷。”侍卫低声说,“再不离开怕是来不及了。”
被称作二爷的男子眉宇深皱,“你知汉人可有何种修炼之法是在月光下睡后修炼成的吗?”
侍卫摇头,“不知。但祁沅天大地大,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属下先前还见有大法取女子之身,与人交|合修炼。这般在月光底下睡着怕也是离奇之术,二爷,身在他国,万事小心,这小公子行事诡异,属下怕是——”
二爷扫他一眼,没等侍卫说完便起身走上前蹲在缩成一团的阿团身边,取过侍卫的包袱,拎出一缎厚实的大氅,他手掌贴在大氅里侧,发动内力抹去里头的绣章,抖开大氅披在阿团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收回来时稍稍一顿,用指尖抹去阿团紧闭眼角的泪水,起身与侍卫离开,不再回头。
云隙趴在竹子精的枝叶上赶回漠魂城之?3 暗纳陨云炭暗搅税⑼诺纳袷叮迕枷赶耄诤泼焐袷吨星谱帕艘凰⒑斓暮诙剐⊙郏刮纯冢吞源绰源抟獾暮艉啊?br /> “停~~~”云隙探出触角。
竹子精正在踩着土地精在它昏暗的法术中昏昏欲睡,云隙这一吆喝将将让它头顶冒出来的嫩竹笋又给吓了回去,竹子精颤着叶片儿伸个懒腰,听云隙慢慢道,“转~弯~”
二精羞愤哀怨的打了个圈,顺着云隙的意思斜斜朝漠魂王宫重新赶去。云隙见这二精这般好使,甚是满意,寻着什么时候问一问它二精意思,可愿跟他一道,日后相互照料云云。
云隙慢悠悠还未想完,忽的察觉到一丝异常,捏了个决,推动土地精的土术决,让他在静止不动的同时速度更加快了。
就在阿团心灰意冷在明月峰上停了快两日后终于等到了云隙,听小刺猬断续道来起末原委,又将他那受伤的恩人留在娑罗庙两日后,云隙摸着小刺猬的脑袋,认真道,“那~怕~是~已~经~死~了~。”
小刺猬傻乎乎的就冲出来寻他去救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却根本就没想到他离开之后那人会不会撑不住直接就死掉了,会不会有狼子虎兽嗅着血腥味闯进去将他那恩人叼走,小刺猬就一心一意的想着寻到云隙,寻到公子好似什么都会好了。
云隙慢悠悠的一句话让阿团吓得呆在原处,嘴唇颤动,哭也哭不出来,茫然的望着他,云隙多年半冷半硬的心跟着软了一软,探手摸了摸小刺猬的脑袋,“走~吧~,随~你~一~道~看~看~”,若是他那恩人真死了,也是命该如此,怨不得谁了,后日里只好烦劳他劝一劝这小东西,该忘的总归忘了才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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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可以随意猜一猜,钦封,云隙,皇帝,绪卿,崇虚,小刺猬,余卓,冷雪香,都是什么关系,嘿嘿嘿,人间那些琐碎事只占一点点啦。
☆、压到我触角了
林子鞍手下一支虎贲军在得到余卓消息时便立刻传到了王宫中, 皇帝抓捕余卓已有近十日,此人能蛊惑七王谋害皇帝, 行刺所用的‘炤日’一行刺客也定然与他逃脱不掉干系。
细想祁沅国内藏有这么一行手段阴毒的刺客与皇家为敌,皇帝就算是死也怕是不敢瞑目。宗学内挑选的远亲王族中的适龄子弟已开始接受帝王之道的学习,以备后事之需, 除却眼前这根梗着的鱼刺外, 该交代的事已经交代准备好了。
皇帝侧身靠着漆墨长桌擦拭长剑, 低头望着空荡荡的琉璃盅, 一碟菩叶青荡漾在淡绿的薄水之中, 他目光藏了几分黯淡,连这只白净的小蜗牛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兴许是察觉到他时日不多, 也早早脱身找了别的人家。
这小东西倒是活的潇洒, 来去无影,原先他还寻思着在他长眠前先替小蜗牛寻个好人家住着, 比如小妖云隙身边便是个极佳的去处, 奈何这小东西颇有灵性, 自己招呼不打先走一步,只留下青瓷空静的一盏琉璃盅。
于述进来通报说虎贲军已整装齐发准备好了,皇帝颔首,长剑峥鸣,好不容易又重新查到了余卓的下落,自然不会让他再轻易逃脱,这次围剿即便查不出印了‘炤日’的刺客,也定要将余卓逃不出生天!
漫漫秋叶,明月高悬,乌云掩来遮住大半月光。
云隙站在娑罗庙前仰头望着墨蓝夜空中,嗅到一丝不大寻常。他抚了抚眉心的流云珮,低头问小刺猬,“好~看~吗~?”
小刺猬正处于恍惚恐惧之中,茫然的点点头,心焦的望着天地之间一片漆黑的娑罗庙,庙门似幽幽大口,乌漆墨黑要将他们吞噬。
云隙撇着唇,看来此事不解决,阿团都瞧不见他了,他这么想着,拎着小刺猬踏入了漆黑的娑罗庙。刚一走进,鼻尖便先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云隙捏了个决放出团昏暗的幽光,阿团立刻哽咽着扑到供香桌前伏趴着的男子身上,抬手去抚他的肩膀。
触手一片冰凉僵硬,阿团紧闭着唇,颤抖的撩开男子脸前掩面的稻草杆儿,他正处于神思悲戚之状,丝毫未察觉什么,伸手刚过去,一道汩汩烟雾顿时朝他扑了过来。
“阿团!”云隙迅速反应过来拎着小刺猬朝后倒退一步,然后眉心一皱,心下轻道不妙,庙中四周忽的泛出诡异的盈盈幽光,云隙感觉手心粘黏,低头一看,那道喷在阿团身上的烟雾并非是雾,而是一层用一种名为焚蟃的白色小虫制成的。
焚蟃对小刺猬没有作用,却是蜗牛最畏惧的东西,专以蜗牛泌出的粘液为食,而云隙非普通小妖,啃噬了他的粘液的焚蟃会迅速越生越多,直到将蜗牛吞噬干净为止才罢休。云隙立刻用袖子去擦拭手心,但这东西极小,又沾了手心,顿时就发觉手心热滚滚的烫烧起来,像是被咬破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阿团惊慌道,护在云隙周身望着四处诡异幽光,吓得声不成调,胡乱的用袖口去擦云隙的手心。
黑暗中幽光铺满之处响着翅膀颤动的嗡嗡声,云隙原本模糊的心思忽然定下了,他试了试身上的法术,发觉已经被禁锢了大半,而周身暗处颤动的幽光则是蜗牛第二畏惧之物,萤虫。
此时生平两大天敌同时出现,加之以脚下娑罗庙为心的定身阵,再蠢的人也该意会出发生了什么事,他听阿团四下喊着的名字,心头浮出一股无奈,当初便觉得此人有问题,如今他倒是忽然明白了,这个余卓,怕是为了杀他而来。
云隙低低喘了两口气,手心滚烫,用仅剩的法术撑起周身的屏障将他和小刺猬圈在一处,正打算寻了解决之法时,娑罗庙外忽的传来一阵刀枪冷剑的打斗声。
庙外戚风潇潇,虎贲军瞬间与‘炤日’的刺客厮杀一团,皇帝持了弓箭望着坐在娑罗庙顶的余卓,一声啸声簌簌刺破云空朝他射去!
余卓心中焦急,他正运作阵法困住云隙,却不料被凡人随后围剿,赶了正巧,天边炸然浮过一道冲冲黑雾遮住风月,周身不断有人杀向皇帝,但此时皇帝带精兵而来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刀剑长驱直入试图逼进娑罗庙内,砍杀声不绝入耳,就在这厮杀铿锵之际,皇帝正准备飞身跃上庙檐之刻忽然听到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轻唤。
——牧单。
皇帝一怔,剑锋一转,不顾侍卫阻拦投身跃进漆黑的庙中,庙檐上的余卓闷声吐出一口黑血,翻身起来欲重新勾画阵法。他精打细算以为困住云隙,便能烧死鬼刹帝,却不料二事撞在一起倒相互救了一人一蜗牛的命。
入目皆是漆黑,等眼睛适应黑暗后,皇帝才看清周身的诡异幽绿的荧光,荧光盛开之处正是他念了几日苦等的云公子。
云隙盘腿坐在地上,身体不大舒服,从黑暗中与他对视,还未开口,先咳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传入皇帝耳中,好似一道锥子狠狠剜了一下他的心,莫名疼的厉害。
“别怕,我来救你,告诉我,怎么能带你出来!”皇帝沉声道,用剑身不断劈向试图朝云隙飞来的萤虫。
云隙咽下喉咙的干涩,“火,但引来火,你会——”
皇帝高声叫道,“林子鞍,放火!!”他蹲在云隙身前,与他隔着透明屏障,朝他伸手。
云隙轻轻动了下,摇头,“被定住了,带阿团走!”
娑罗庙外百十火把窜动,好似一条汹汹长龙,皇帝深深看了眼坐在庙中的云隙,抓过他送出来的阿团,疾步跑出了娑罗庙。
“我不要,救公子,都是我的错,快救他!!!”阿团惊慌大哭,在鬼刹帝手中奋力挣扎,“救救公子,不要,阿团不要走!!”
鬼刹帝将阿团扔出庙外,冷声道,“看着他!”说罢持了火把转身再次冲进庙中。
阿团正哭着,猛一抬头,恰好望见刀剑厮杀中的余卓,看着余卓跌坐之下的阵法符咒,他双唇颤抖,心口像是裂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仿佛天地覆灭,万物俱灰。
是他,是他让他引来公子的,是他中了这人的计,阿团的眼里淌出一串眼泪,悲恨的闭上眼睛。
就在他闭眼的一刻,面前忽然绽放熊熊大火,潋滟橘色霹雳啪啦烧着,顷刻染透了半扇夜空,娑罗庙骤然烧起大火,虎贲军连忙去寻水源。
林子鞍亲眼看着大火在皇帝只身闯入庙后燃烧起来,他双手颤抖,疯了般用剑挑开破碎木梁试图朝里面奔去。
庙中布满了干稻草,遇火即燃,皇帝便在这火光中望着云隙,黑金面具覆着大火熊熊,未被遮住的右眸也好似滚了星火,猩红如血,他沙哑道,“是我连累了你。”
这火,烧的是他。
云隙怔怔,明明是这人用火替他驱除了天敌,为何又这般说法?
屏障无声破碎,云隙在皇帝的墨色袍子爬上火龙时倾身抱住了他,一道白光在火光中微微一闪,再往那处望去,就只能见到烧焦的萤虫尸体被火舌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