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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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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瀛哦了声,朝床边张望一眼,“你别玩坏了小隙儿,我可警告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边嘱托与牧单幻形离开了道观。
此时天还未亮,集市上只有酒肆点着昏暗的烛火等候客人。
柜台上掌柜的撑额昏昏欲睡,青瀛摸出几粒铜板,要了一壶还不够两个人喝的素酒。
牧单挑眉,他们这些仙妖在凡界也忒惨了些,改日也应寻些零工做做,毕竟他们可能会在此多住几日等候韩君逸的泥人。
青瀛双眼朦胧,还未喝上几口酒,先为自己寻了个悲惨气氛道,“你告诉我你怎么将小隙儿弄到手的,让我学学经验。”
“你是想追……平桑姑娘?”
青瀛仰头痛饮一杯,从怀中抓出一大把熟炒黄豆当下酒菜,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他与平桑是怎么的相配,同是身为有毛一族,随时随地都能来个比翼双|飞之类的。
安静的街道上从远处隐隐传来了悲怆的唢呐声。
掌柜的眯眼打了个哈欠,挑亮烛灯,揣着手睡意朦胧的站在店门口说,“第六个了。”
“什么第六个?”牧单问。
掌柜的摇头道,“死了第六个了,这几日不知怎么了,镇上老人接二连三逝去了,虽说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但这去西天也不至于凑热闹都去啊,短短七八日走了六个了。”
牧单皱眉,“没有报官?这事蹊跷。”
“有啥蹊跷的,我们这山水好,人都活的长些,走了的这几位大都是古稀之年,算是喜丧。”掌柜的说,取来酒给他们多倒上两杯,“不过虽说是喜丧,但一个接着一个走,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道观中的滴漏吧嗒吧嗒落着水珠,天边灰蒙蒙的,。
平桑坐在台阶上用小木棍挑拨一只蚱蜢玩。
道观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刻站了起来抚平衣角的褶皱,笑着望着走进来的人,“韩君逸你站住!”
韩君逸扛着一捆木柴淡淡瞥了一眼平桑,脚步不停。
平桑心里一慌,“喂你站住我有话对你说你听见了没!”
韩君逸一顿,转过身,在薄雾灰蓝的黎明瞧着他,目光有些冷。
平桑被他这目光越看浑身越凉,
作者有话要说: 直到最后默默垂下眼睑,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想找你帮忙你帮帮他们吧。”她眼睛突然一红,“你帮了他们之后我再也不来烦你了。”
☆、真像活人

云隙裹着锦被盘腿坐在床上,招手,“过~来~。”
床下有个胖乎乎的白娃娃, 是昨日进道观时见到的抱着行善箱的小孩。
小孩只穿了个大红的布兜, 含着手指歪头看26 着云隙。
云隙从床上摸出个挑纱帐的细杆, 伸长胳膊拨了拨小孩手指长的小叽叽, 自言自语道,“真~像~”
真像活人的。
韩君逸这一双手还能捏出小孩的小叽叽, 如此活灵活现, 忒厉害。
那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羞涩的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叽叽, 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白的小肚子肉嘟嘟的抖了抖。
云隙心里感慨,这~可~真~是~胖~呐~。他一边想一边又用挑杆拨了拨小孩的小叽叽,不知道韩君逸捏这个的时候心中想的可否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这是个人。”平桑走进来将小孩抱进怀里,笑着低头给他穿上小衣小裤,“这是他的弟弟,叫尚尚。”
云隙裹着被子将半张脸捂在被子中, 说, “你~怎~么~了~?”
平桑啊了一声, 搂着尚尚摇头,“没怎么的倒是你怎么了裹得这么严实病了?”
云隙狐疑的瞧着平桑,虽然他不大喜欢平桑说话的语气,做事的速度,生活的习性,但总归说来朋友一场,关心是不可少的。
平桑听他这么问,垂着头捏着尚尚的手指,眼睛慢慢红了,涩声道,“韩君逸不理我了。”
云隙将被窝裹成个小球,做成一个蜗牛壳似的小窝,脖子朝里面缩了缩,“不~会~的~”
屋外天渐渐明了,云隙朝屋门口张望两眼,转头看着平桑,不紧不慢道,“我见着你掉的那支羽尾了。”
想到自己那一支不小心掉了,被那小气巴拉的怪道士捡走之后就不知给丢在何处的羽尾,平桑心里更加酸涩,若非那一日恰巧赶上自己掉毛的时日,也不会这般倒霉将羽毛落在了这不该落的地方。
她那羽尾说来没什么贵重,可却是戴胜鸟成精之后常用的定亲之物,所以韩君逸捡到时才这般让她又恼又羞。
平桑抽了抽鼻子,“他将我那羽尾丢在何处?”等她缓过神来后便去捡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还是如此这般的小气。
云隙打了个哈欠,朝后面靠了靠,歪着床柱,挑眉慢慢道,“我~见~他~藏~怀~里~了~”
平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她怀里的尚尚含着手指也学着她瞪大眼睛。
趁着平桑震惊之际,云隙连忙努力让自己加快了速度,问,“为~何~他~不~理~你~了~?”
平桑还处于惊若游魂的模样,脱口便道,“我睡了他!”
云隙,“……”
云隙眼前被震了一震,黑了半刻钟,他按着不知为何有些抽疼的胃,快速说,“你睡了他你睡了他?!”
平桑脸上骤红,“咳~你~不要和别人说这种事你怎么能问呢云隙!”
云隙还欲再说什么,屋门被人推了开来,牧单端着一碗泡了魏枞树嫩芽的茶水走了进来,他一眼见到尚尚晃悠着的小鸟,将手中的帕子轻飘飘盖了上去。
平桑红着脸抱着尚尚瞪了一眼云隙,用神识提醒他千万不要说出来,然后匆匆带着小孩跑了。
云隙扶着碗吃了大半叶片,才感觉肚子里不难受了,问,“你~去~哪~里~了~?”
牧单揉揉他的脑袋,“找个零工做,挣些钱给你买果脯吃。”
云隙细嚼慢咽的连喝带嚼的吃完了一整碗嫩芽,长长舒了口气,,打了个哈欠,好~舒~呼~
“又困了?”
云隙点点头,“吃~饱~就~想~睡~”
“那睡吧,我陪着你。”牧单担忧的拉过被子给云隙盖住,坐在他身边等了一会儿,就发觉云隙又沉沉睡去。
他捏决在云隙神识中过了一遍,不敢撩起大的波识,仍旧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他正打算寻青瀛,屋门忽然被撞了开来。
牧单下意识看了眼云隙,屏障中的云隙轻轻皱皱眉,翻身将脸藏进被子中。
“云隙怎么了?”青瀛喘了两口气,拂了拂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
“困了,查到了什么?”
青瀛说,“等了一夜也没等到黑白鬼使,我在那几处新坟上堪了堪,发现尸体皆没有魂魄。按照这种情况来看,这些魂魄应该提前被收走了。”
牧单将青瀛带到床边,让他用咒决替云隙检查一遍,环胸看着床上的人,“青瀛,有劳你这两日去集市上盯着镇子,若再有老人去世,立刻传信给我。”他声音顿了顿,“小隙如何?”
“没事啊,不用大惊小怪,困了就多睡吧。”青瀛点头,“盯人…盯鬼之事交给我。对了,这个韩君逸你怎么看?他会帮助我们捏造泥人吗?”
牧单摇头,“还不好说,不过如今已经基本能确定他与奎避或者是鬼界的什么鬼接触过。”他眯了眯眼,看见青瀛蹲在椅子上摸出把黄豆咯嘣咯嘣磕起来,“你先去盯紧镇子,韩君逸留给我来处理。”
青瀛点点头,朝嘴里丢进两三粒黄豆。
牧单坐在床边拉着云隙的手轻轻摩擦,斜倪他,说,“听说黄豆吃多了会放屁。”
青瀛动作僵了僵。
牧单抬袖,一阵清风吹过。
屋门骤然开了。
“要不……上仙您出去用?”
青瀛恶狠狠的瞪他,羞愤的跑了出去。
真是不是一家妖不进一家门,就不能不提这个话题吗!
云隙睡得很熟的时候肚子被饿的咕咕叫,叫声之大将合衣躺在他身边的牧单都惊醒了。
牧单翻出还存有的嫩芽,泡上水,搅几少蜂蜜给端到床边。
云隙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半阖着眼不高兴的踢了踢被子。
他长这么大,就没被饿醒过。
又饿又困,着实要难受死蜗了。
牧单连哄带劝的喂他吃了小半碗的茶叶,心疼的看着云隙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就这点东西,怎么能吃饱。
外面天色大好,道观中隐隐传来笑声。
牧单站在屋檐下看前院中唇上豁了一道裂口的姑娘正抱着尚尚玩耍,韩君逸端了一碗白色颜料笑着望着他们。
这幅画面若不看那姑娘的唇,甚是和谐美满,但牧单总觉得有一些异样。
他刚想走过去,眼风扫到院子的角落里靠在墙边朝院中张望的平桑。
平桑察觉到视线,转头寻了寻,寻到牧单时微微一愣,勾唇笑了下。
“韩兄。”牧单与平桑一起走了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走?”韩君逸低头朝碗中加了些水粉。
小院中的泥水潭子里莲花蒲随风摇了摇巨大的荷叶。
“等你为我们做出泥人的时候便走。”
牧单低头逗了一下尚尚,韩君逸见状将尚尚立刻抱到了一边,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们,“住多久你们随意,泥人之事不必多说了。”
牧单还欲说些什么,忽然察觉他在卧室布下的阵法有些异动,应当是云隙醒了,只道了句改日再聊,先离开了。
平桑扭头看着牧单离开,拽了拽辫子上的小铃铛,“你为什么不肯帮他们如果是我求你呢?”
韩君逸瞥她一眼,蹲下来为那泥人姑娘重新捏造脸庞,“当初是你说谁都不欠谁的,也是你说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魏枞山林中袭来一阵风,道观外的花海被风扬起了半扇花雨,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平桑低着头。
韩君逸拢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握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下颌被猛地重击了上去。
“你不要脸!”平桑一拳砸上他的肚子,红着眼睛将韩君逸缚手压在了地土地上,吓得一旁的尚尚一屁股坐在地上。
平桑骑坐在韩君逸身上,捏了个决将他捆住,双手胡乱在他身上摸索,拽开那身破旧的道袍,从里面摸出自己的羽尾,哑着嗓子颤声说,“你这个混蛋天地之间四界之中最大的混蛋我戴胜鸟一族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她胸口起伏,眼前蒙上淡淡的水雾,“既然这样我们不会再求你了我现在就走!”
“这是我的羽尾我拿走了以后才是真正的谁也不欠谁了!”平桑抓住自己那支彩色的羽尾飞快的起身跑出了道观。
韩君逸怔怔躺在地上,看见尚尚走过来小手捂住他的胸口,韩君逸涩声说,“尚尚乖,我没事。”他摸摸尚尚的头,“你也会没事的。”
平桑一口气跑出道观,站在紫粉色的花海中捂着肚子缓缓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青瀛喘着气突然出现在道观门口。
平桑擦了擦眼角,站起来时忍不住皱起眉,“有点肚子疼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从集市回来,发现那小镇有些不对,回来取些画符。”青瀛一手扶着平桑,“你要是不舒服,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带个大夫来给你们瞧瞧。”
怎么一个个都生病了。
平桑摇头,推了青瀛一下,别开头揉了揉眼睛,“你进去取东西吧我在这里等你我与你一同去镇上看看。”

☆、我有喜了

云隙一觉醒来之后正是黎明将将破晓,晨上露水都还未散尽,远山缭绕之地薄雾淡淡含着金光。
屋中不见牧单的踪迹, 他伸个懒腰, 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在屋中睡了二三日, 云隙只觉得腰肢僵硬, 头脑昏沉,想起他师父无事的时候可以在洞府中睡上七八日也不觉得难受, 云隙就觉得奇的很, 说及师父, 云隙叹了口气, 他那师父不知在哪里,这般多年未见了……
他慢悠悠在回廊中走,眼风扫到院子里一池低矮清水潭子边正舀水玩的光屁股小孩。
“尚~尚~”
光屁股小孩扭过头,小手湿淋淋的淌着水,大红布兜挂在胸前,眨巴着大眼睛瞧着云隙。
云隙蹲下来握住他打算朝小叽叽上捂的手,低头看了会儿他胖乎乎的手心, 然后心下一横, 用力捏了一下。
尚尚的手掌立刻出现一道红印子, 他仰头看着云隙,眼中露出些疑惑。
“疼~吗~?”
尚尚眨眨眼。
云隙若有所思,指尖抚过尚尚的手心,给他涂上些黏黏的水,低头亲了亲小孩的额头。
“云隙!”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这一声吆喝当真的大,比起当年他啃绪卿花花时还要焦急三分。
云隙扭过头,见那个木头黑着脸冷声道,“阿团不见了!牧单在哪里?”
道观中静悄悄的,从他醒了之后就没见着几个人。
绪卿说他去给阿团做了糖醋年糕,刚盛好一碗,端着进屋就不见阿团踪迹了。平日里阿团很少乱跑的,回回都是乖乖趴在床上睡觉,却不料这一次怎么都找不到了。
云隙皱眉,“他~会~打~洞~”
要不然土里寻寻试试。
“就算会,他也不可能不告诉我一声自己走了,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事!”绪卿道。
云隙想了想,闭眼,捏诀,在神识海域中寻找阿团的踪迹。
神识海域缥缈无境,云隙从里面退了出来,睁眼看见绪卿着急的眼,顿了顿道,“没~找~到~”
阿团这段时日常待在绪卿身边,法术由他指教过后增长的极快,此时他若故意想不被找到,很容易便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但阿团终究法术浅薄,若他们定心寻找,消耗些时间去寻,也是能寻到的,不过……云隙抿了抿唇,“阿团是自己离开的。”
绪卿只觉得心口一窒,云隙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虽~然~他~是~自~己~离~开~,但~必~定~会~有~原~因~”
云隙抬眼朝道观中张望,“单~儿~,青~瀛~与~平~桑~去~了~何~处~?”
绪卿没说话,握紧了拳头,朝道观外跑去,还未使出仙术,便见青瀛忽的从云头落了下来,踉跄几步站稳身体,说,“黑木头快去镇上帮忙!我……云隙,你总算醒了!”
云隙被青瀛抓住一个转身带到了小镇上,他定了定晕乎乎的脑袋,朝远处望去。
他们此时正在在离镇子不远的一处荒地上,只见原本平静葱郁草芥丛生的的地面生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烟雾所到之地草木枯萎,那缕烟很是怪异,扭曲着慢慢朝小镇上扩散。
牧单与平桑手下放出一层又一层金光阻止那股黑烟,青瀛连忙加入其中帮忙。
“小隙别过来!”牧单高喊。
黑色的烟雾越拢越大,丝丝缕缕的烟股不断朝外面散去,云隙抬头看见一缕极淡的黑烟遮住了一只鸟雀的翅膀,转眼间只听那只鸟雀惊叫两声,掉在稻草杆中,大睁着眼没了生息。
烟雾极难挡住,云隙摸了摸身上,看了眼一旁着急的绪卿,拿出了一只灰色小布袋。
绪卿看见那只袋子,脸色又黑了黑。
他就是用这只袋子藏了绪卿的那只惨白的分|身木很多年。
袋子有四个小角,云隙捏出个诀将脸色发白支撑不住的平桑带了出来,快速高喊,“单儿,青瀛!抓住它!”
与此同时,云隙和绪卿捏住袋子的东西两只角,飞上半空,在天空中撑起半扇屏障,高高飞起,然后从云头如离弦之箭栽了下来。
地面刮起大风,枯萎的草屑刮得漫天都是。
牧单见云隙落下来,心头猛地提了起来,在那吞天暗地袋彻底长大时与青瀛一同撤下金光屏障放出黑烟,然后分别拽住袋子的另外两只角,兜头将那股黑烟罩了进去。
二仙二妖在黑烟罩进去的同时迅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中心收拢。
牧单画下一只封印决烙在袋子上,云隙做最后的收尾,迅速默念心决将吞天暗地袋紧紧扎,轻飘飘捏着小布袋走了过来。
“没事吧?”牧单扶住云隙,扫开他面前的枯稻草。
日上正午,原本拢聚在半空的厚厚云层散开,太阳炽热的照着地面。
云隙额上落了一层汗珠,摇头,问,“怎么回事?”
青瀛朝嘴里灌了两大口水,说,“我和平桑今日正盯着小镇,起先天气闷热,我去凉水铺子里买了点凉茶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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