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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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走没多久,一中年男人慌慌忙忙从路边朝镇上跑,边跑边哭,悲痛之极,青瀛诧异之际,凉茶铺子老板赶着小驴采购回来,说镇上又有一位古稀老人走了,就是那钱庄的娘亲,听说晌午那会儿还好好的,吃了饭眼见人就不行了,半口气没喘上来就闭了眼。
青瀛一听这个,急忙去寻平桑,追到小镇外头,就见平桑被一股黑烟缠住,他上去帮忙,那股黑烟像是会长大般,越来越多,肌肤碰到的地方又疼又热,他心下一惊,听见平桑喊,说她看见这缕黑烟中夹杂着一缕魂魄,如果她没猜错,那位钱庄掌柜的娘就是被这缕黑烟卷走了魂魄。
“伤着了吗?”牧单低头仔细瞧云隙,摸摸他的额头,“什么时候醒了?”
云隙刚欲说话,听到身旁轻哼一声,然后青瀛火急火燎叫起来,“平桑你受伤了!”
平桑低头吐出一口黑血,虚弱的靠在青瀛怀里,努力咽了咽喉头的腥味,“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晕我……”
一句话没说完彻底昏了过去。
“估计是中了黑烟,先带她回去!”牧单道。
青瀛迅速抱着平桑消失不见。
绪卿低头盯着地上草木荒芜的一片土地,微眯起眼,“我去寻阿团。”说罢也消失不见。
太阳明晃晃的悬在头顶,远处的魏枞林郁郁葱葱,一阵风深山林子中吹了过来,小镇上飘来几张白花花的纸钱,不远处有一座新坟,是前两日下葬的,因为刚刚那股黑烟被搅的墓碑歪斜,冥钱洒了一地。
“在看什么?”牧单问,“小刺猬丢了?”
云隙点点头,眉间拢着深壑,他蹲下来拨弄几把因为黑烟而枯萎的草茎,说,“那~一~年~,你~被~奎~避~入~侵~追~杀~师~父~时~,也~曾~出~现~过~这~般~场~景~”
黑烟滚滚,一片黯淡,所袭之处生息绝无。
云隙心房收紧,目光露出一丝绝绝。
牧单凑过去吻他的眼睛,“别怕,我不会放过奎避,你无须担忧。”他取走云隙身上的袋子,“这里头的是瘴气,你别带在身上。”
云隙点头,“去~请~个~大~夫~给~平~桑~看~”
虽说平桑是妖,但化形为人,喝些凡人的汤药总会有用的。
牧单与云隙带着大夫回到了道观中。
尚尚坐在道观外的花海圃里发呆,瞧见云隙,胖胖的小手立刻挡住自己的小叽叽。
牧单,“……”
云隙一脸正义凛然,朝尚尚打了个招呼,与牧单脚步匆匆赶到了平桑房中。
待大夫为昏睡的平桑把过脉后,捋着山羊般的胡须道,“练武之人?中毒了,不过这毒不深,有点像鳖尸毒,待会开些药喝个半月便能清毒。”
青瀛连忙拍着胸口,“没事就好,这死丫头吓死我了。”
站在一边的韩君逸低头摆弄手里的胳膊粗的一截木头,听闻此话也悄悄松了口气。
那大夫又皱了皱眉,“这是姑娘的闺房,你们四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
云隙眨巴眨巴眼,牧单干咳一声。
大夫说,“除了孩子的爹,其他的都出去。”
青瀛正朝床边走过去,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磕在了床柱上。
韩君逸手中的一截木头闷响一声滚掉在脚边。
牧单微微瞪大眼,搂着小蜗牛,眼里露出些羡慕,“有喜了。”
唯有云隙踮着脚尖,看着那大夫为平桑切脉,一副孜孜不倦好学的样子问,“有~喜~?”
大夫摸着胡须,“嗯,孩子三个多月了。”
云隙探手按上自己的脉搏,过了会儿,抬起头说,“那~我~也~有~喜~了~。”
牧单,“……”
直到牧单拿着平桑的药方,将大夫送了出去,转身进屋时看见满屋惊的惊,呆的呆的几个种族,心中忍不住叹口气,将药方放在桌子上,“谁去拿药?”他道,“此时不是你们震惊的时刻,先去取药回来给平桑。”
云隙按着自己的手腕举起来给牧单看,“我~真~的~有~喜~了~”
怕牧单不信,他将整个细白的手腕都捋了上去凑到牧单眼前。
牧单哭笑不得,将云隙搂紧怀里,“好,你也有喜了,想喝药?”
云隙眼睛一亮,“想~~~”
牧单无奈的亲了亲他的额角,心道一句小傻瓜,想喝药他便买给他,虽说他总觉得云隙吃这种有药性的花草不太好,但扛不住他喜欢。
想喝便喝,何必寻这么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借口呢。
青瀛揉着额角去拿药方,却被韩君逸抢先了一步。
韩君逸握紧手中的药方,坐在床边俯身抱住平桑,闭上眼,将他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哑声道,“对不起,平桑……”
青瀛先前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击的心神震荡,他本想将那大夫再揪回来为平桑仔仔细细看一看,是不是诊断错了,平桑怎么会有喜呢!
如今听见韩君逸这一声道歉,青瀛迅速想到每每平桑提及此人时恼羞的神情,他听见心口哗啦一声什么东西又碎了,这一次再碎,怕是怎么都粘不起来了。
他一把拽过韩君逸的领子,抬拳狠砸在他唇角,溅起飞血两滴。
“够~了~”,云隙轻喝,牧单抓住青瀛的手臂。
青瀛猛地挣扎开来,怒瞪着他们,“原来你们都知道平桑与他的关系,却让我像傻子一样!云隙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看我当个傻子很开心吗!”青瀛双眼发红,一甩袖子,朝后面丢出几枚恶决。
牧单带着云隙躲开,再看去时,青瀛已经怒气冲冲消失在了云头。
“伤着了吗?”
云隙摇头,抿紧了唇,看了眼平桑与床头趴着的男子,朝道观外走了两步。
牧单心里叹气,一波未走,一波又起,他攥住云隙的手腕,“让我去寻青瀛,你在这里等着,乖。”
云隙拉住他的衣袖,摇头,“他~误~会~了~”
单儿并不知道平桑与韩君逸的事,而他知道的时候,也错过了时机没来得及与青瀛相谈,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此时奎避恶气刚出,他们万不可先出现割裂,更何况是他的错造成了青瀛误会,更没有理由让单儿去寻青瀛。
牧单拉住他,深深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你两个时辰,如果你还未回来,我去找你。”牧单不放心的嘱托,“小隙乖,万事小心,不可与青瀛打起来。”
云隙唔了唔,微微笑一下,温声说,“知~道~,我~有~喜~了~,不~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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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因为这个月很忙,所以更新时间可能不稳定,但尽量每天都更哒。
对了,他们都不太清楚云隙能生小蜗牛的,也有的妖,比如竹子精,就不知道蜗牛不分雌雄。(绪卿知道,是因为他是送子神木这样子)
蜗牛小小的,天底下就只有这一只修炼成了精(还很凶),对蜗牛这一族不了解,比如说狐狸精,小天使们都知道,但是一开始认识蜗牛的也不多对吧,如今动物世界,科技这么发达,也不是很多人都知道蜗牛不分雌雄都可以生滴,更何况是他们捏~~~~~
似不似很有道理~~~
☆、第一次有喜
云隙找到青瀛时,这只大公鸡正站在魏枞林里最高的那株大树上,仰头凝望着远处的云海。
火红的鸡冠抖擞, 一把耀眼的凤尾绽开如蒲扇般铺在树桠之间。
树影之间洒了斑斓的阳光, 云隙眯眼想了想, 又按了按自己的手腕, 心中念叨了几句,开口道, “青~瀛~, 你~下~来~”
树桠间蹲着的大公鸡抖了抖自己的尾巴。
云隙看见几根轻飘飘的内羽飘了下来。
云隙道, “青~瀛~, 你~开~始~掉~毛~了~”
大公鸡,“……”
青瀛愤愤说,“你就是这么来安慰我的吗?你是不是想来看看我气死没?!”
云隙勾唇,抬起身子踮脚勾了勾青瀛火红的尾羽,揪住,撒娇似的晃了两下,“单~儿~并~不~知~道~平~桑~的~事~。只~有~我~知~晓~。前~几~日~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你~莫~要~生~气~了~”, 云隙说, “你~是~管~渊~源~的~, 应~当~是~知~晓~天~命~定~数~的~”
青瀛用翅膀撑着尖尖的喙,圆溜溜的凤眼迷离的望着云端的黄昏,垂着眸子说,“知道是知道,有时候总会羡慕你。”
不管是钦封,还是牧单,总是被疼着的,永远不会感觉到四界之中只有自己的那种孤寂的心情。
云隙拽了拽青瀛的尾羽,不小心用了些力,揪掉了一根细长的红羽,他小心翼翼瞄了瞄青瀛,发现那只公鸡自顾自的沉浸在哀怨之中,他连忙将那只红羽藏了起来。
若被青瀛看到他揪掉了他的羽毛,可是要炸毛的呐。
云隙说,“我~也~会~疼~你~的~,来~,下~来~吧~”
青瀛扭过头委屈的叽了声,“真的吗?”
云隙严肃点点头。
青瀛眼泪汪汪张开两扇大翅膀朝云隙扑下来。
云隙在他掉下来的瞬间捏个诀刮起一阵流风卷住青瀛的身体。
青瀛在风卷中扑扇两下翅膀,爪子才落到了地面,他刚落到地面,便立刻极其委屈道,“你都不抱我!”
云隙拍拍他的翅膀尖,“我~有~喜~了~”
青瀛哀怨的化成人形,朝道观外走,“你若是真能有喜就好了,生一只小的小隙给我,让我养大娶回家。”
云隙瞪着青瀛的背影,琢磨以后找个什么借口离青瀛远远的好,毕竟他是真真有喜了。
“你~去~哪~?”
青瀛朝他挥挥手,“帮木头寻找小刺猬,你回去吧,道观……我就先不回了。”他说罢消失在魏枞树林中。
云隙皱眉想了想,转身回了道观。
回去的途中云隙试图召唤鬼大鬼二,但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见有鬼来。他走到侧院见到尚尚坐在莲花池边玩泥巴,心中一动,上前道,“你~见~到~一~只~小~刺~猬~吗~?”
尚尚眨了眨眼,有些迷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云隙眼睛一亮,“带~我~去~找~好~不~好~?”
尚尚歪头,迟疑的伸出小手。
云隙笑着与他握住,指尖刚碰上软绵绵的手指,突然感觉脖颈一疼,眼前顿时一黑。
牧单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道观外屹立的山脉。
葱绿的魏枞林绵延起伏,将道观包围在怀中,几道银瀑缎子自林间飞溅。
他感觉心头猛地空落落的,眉心狠狠皱了起来。
“妖神大人你怎么了小隙呢?”入夜没多久平桑便醒了过来,捧着热乎乎的药汁看也不看床边的韩君逸。
牧单摇头,“我去找他。”
“我也去!”平桑喝完药汁掀开被子欲站起来,“别挡路走开!”
韩君逸垂着眼将她按在床上,“你要去做什么,我帮你。”
远山林子中传来一声呼啸,牧单心头猛地一疼,大步冲向房间门口。
外面淅淅沥沥下了大雨,云隙一手按着脖子,一手拎着个姑娘走了进来。
牧单连忙脱了外衫将他裹住,“受伤了?坐下让我看看!”
云隙坐进牧单怀里,委屈的瞥了一眼房内瘫坐在地上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鹅黄色襦裙,脸上有道猩红的口子,从唇角一直裂到脸侧。
平桑看了眼那姑娘,心口猛地一疼,躲开韩君逸的搀扶,冷声道,“这是你捏的泥人你竟然让它去袭击云隙!”
云隙的脖子上有道红痕,是白日里从身后被打的,幸好他有法术在身,除了感觉到一丝疼痛和片刻的昏迷之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原本是想趁机假装昏迷,想看看这泥人想将他带到何处,阿团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带走的,但哪曾想这泥人并非有他想象中的聪颖和厉害,竟然揪着他的头发打算将他拖走。
让他忍耐这种方式云隙自知做不到,半路便放弃了伪装,只好将这泥人拖了回来。
韩君逸垂眼看着那泥人,喉结动了动,哑声说,“我并无伤害你们之意。”他抬头,目光藏着几分隐忍,“平桑,你相信我吗?”
平桑按着又开始隐隐作疼的肚子,扶着椅子坐下来,轻声道,“我怎么相信你将阿团的下落告诉我们就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
云隙招手让牧单给他盛了一碗平桑喝的安胎药,斜靠在牧单身上让他揉着酸疼的脖颈。
屋外的雨下的大了些,屋门吱呀一声,尚尚湿漉漉的走了进来。
“阿团失踪不是我干的。”韩君逸抱住尚尚,望着平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无意之中带上几分柔和,“我只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想找他,可以试试去苍灵山寻找。”
他走到平桑面前,欲言又止,最后喉结滚动几番,“你与他们一起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平桑放在腹部的手腕一颤,闭了闭眼,“好。”
在离开房间前,云隙扭头看了眼韩君逸,勾唇道,“尚~尚~是~我~见~过~最~乖~的~小~孩~”
韩君逸身体一僵,握紧了拳头。
连夜得到云隙的传信,绪卿连忙赶往苍灵山。
青瀛被留下来看守小镇,如果发现那团黑烟再次试图袭击小镇就立刻使用神识海域传信。
第二天一大早,云隙便和牧单动身赶往苍灵山。
纵然平桑坚持,但她此时身上中了黑烟的毒,又有些动了胎气,云隙坚决拒绝她跟来,只告诉平桑若是真的不愿在道观中住下去可以去镇上寻找青瀛。
平桑望着云隙与牧单消失在朵朵流云之中,想起云隙临走前附耳的一段话,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看着坐在道观外花圃中独自玩耍的尚尚,想了想,走了过去。
苍灵山是湘南之地的一片陵山,听当地的百姓说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墓都埋在这里。山中灵脉好,能兴旺子孙云云,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只能将墓埋在山脚下沾沾旺27 气。
说这段话的是位大婶,怀中揣着个七八月的大胖小子,腰上扛着个大肚子,说,“给啥银两呢,不用不用,就是那苍灵山半腰有一片野栗子林。”她笑起来,“我这怀孕了,想吃野栗子想的紧,你们要是回来,帮婶子稍些栗子行吗?”
云隙眨眼,学着她的样子也挺了挺腰,平坦的腹部束腰玉带漂亮的坠着。
他郁闷的放松身体,问,“怀~孕~了~会~想~吃~栗~子~?”
大婶不好意思的笑,用帕子捂着嘴,说,“是啊,想吃的紧,我那老头子这几日得了风寒在家里休息,我呀就是管不住我这张嘴。”
牧单向大婶道了谢,允她这一诺。
等走出好远之后,云隙琢磨了琢磨,说,“阿~团~会~在~此~处~吗~?”
“韩君逸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并非全无干系,既然他能说出这个地名,你我应该不会白跑一趟。”
他们已经到了苍灵山山脚之下,这座山独自突兀直逼云霄,山中郁郁葱葱,罩着一丝森森然之气。
云隙打个寒颤,蹲了下来。
牧单陪着他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角,“冷?”说着脱了袍子披在云隙身上,将他一团抱进怀里,“山上路不好走,不能使用法术了,你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我自己再来,绪卿也应该早已经到了。”
黑云散开,冷清的月光洒了一地。
云隙托着腮帮子在神识海域搜索一番,隐隐发现了一丝属于阿团的气息,那当真便是这里了。
他此刻敢犹豫,也是断定了阿团安然无恙,才分出一缕神细细揣摩自己可否要上山。苍灵山沐在月光中,凡人看不见,可他们却能清楚看到浓浓的鬼气罩在这里。他也并不是怕鬼,而是此时此刻他有喜了。
他第一次有喜,有些手足无措,扭头瞥了瞥牧单,倒是平静的很。
云隙哀怨的趴在牧单怀里,有些怕自己上山之后会染上鬼气。
他也并不晓得这鬼气究竟对他有没有影响,但是万一就有呢?
云隙小蜗牛千年万年没钻过一次牛角尖,没泛过难,这一次为了肚子里那个,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起来,感觉自己细心了不止一个天上人间。
牧单不晓得云隙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眉头不展,不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抬手将人横抱起来打算朝原路返回。
云隙按住他的手臂,问,“有~喜~了~能~碰~到~鬼~吗~?”
牧单一愣,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云隙那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低头吻他,顺着他的话说,“对哦,你有喜了,还是不要上山了,这山中鬼气森然,凄厉阴冷,有喜的人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万一哪只鬼胎起了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