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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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舟若有所思望着牧单。
青瀛找了个地扔瓜子皮,从怀中抓了一把黄豆,绪卿与平桑又有默契的走过去各分半把。
青瀛无语的从怀里掏黄豆,自觉的丢给牧单半把,“如今离逆修罗日还余六十多日,我等真的要再此等着那只恶兽冲破封印吗?”他咯嘣咯嘣嚼着黄豆,“本上仙只想早些打完,早些回家当舅舅,洗衣喂奶换尿布。”
他说的粗俗,在场的众仙妖却皆有几分同感。
早些打完,就能早些回去安心养花养树养蜗牛,逗鸟逗娃逗刺猬。
想到这些天伦之乐,众位仙妖不由得皆怒了一怒,是何等不长眼的鬼,早不闹腾晚不闹腾,生蜗生鸟生刺猬的时候出来闹事,凡人常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你这个不长眼。
如今这只不长眼的鬼,倒是真该往死里狠揍一番了。
莲花院中杀意腾腾,牧单招手,让几仙妖过来附耳一言。
☆、傻蜗牛
黑雾卷着红炎落在一处阴气森森的地儿。
地上一股寒凉之气如同鬼手攀附在大腿上, 红炎捂着伤口慌忙驱散,妖娆的面孔上浮现时明时暗的狰狞色。
黑雾中央凝结出一憧巨大的黑影,自黑影身边走出个身披斗篷的人。
那人淡淡看着红炎, “你险些坏了主子的大事。”
红炎狼狈趴在地上。
黑影中飘出沙哑艰涩的声音, “余卓, 我让你做的事可有结果?”
斗篷下的人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余卓躬身,“他们已在主子的掌控之下, 只要主子下令, 云隙等人便逃不出主子的围困。”
黑影发出晦涩的笑声, 一道黑烟卷入红炎的肩头, 替他疗伤伤口,黑烟顺着他细瘦的肩膀滑进衣裳中,红炎脸色起了些媚色。
余卓别过头,“主子,您答应他的事……”
黑影将红炎卷入重重叠叠灰雾之中,“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可他要主子再给一魄,否则就……”
黑影忽的刮起滔天阴风, “没人敢给四界之主讲条件!”
余卓抗住阴寒的雾气, 挺直脊背应下。
第二日, 云隙醒来便觉得心口淤塞闷疼的厉害,睁眼瞧见尚尚坐在地上正瞧着他。
“来~”
尚尚晃晃悠悠走过去,云隙捏了捏他的脸,“疼~吗~?”
小孩懵懂看着他。
“他还小, 什么事都不懂,可以进来吗?”韩君逸端着药碗,上面冒着烟雾。
云隙看着他,“不~管~多~大~,疼~总~该~知~晓~”
就是刚生的娃娃,一巴掌拍屁股上也会哇啦哇啦哭的。
不知道疼的,那是傻。
韩君逸没说话,将药碗放在床头,抱起尚尚出去。
“他~呢~?”
“牧公子在厨房。”
“哦~~”
云隙干咳两声,低头瞥见手背上浮出两道黑色纹理,像是渗在血液中了。他怔怔看了两眼,忽的将手藏了起来,抬眼微笑着看着打开的门缝。
门缝打开,没人进来。
一只圆嘟嘟的小刺猬滚了进来。
“这~么~圆~呐~”云隙感慨。
阿团不好意思的抓抓肚皮,坐在床边的脚踏上。
“绪~卿~呢~?”他问,俯身将阿团勾起来放在被子上,
阿团想了想,“出去了,公子你的病好了吗?”
“没~病~”云隙挑眉,拉着阿团闲扯了了几句家常,问问他们和好了吗,在天上住的好吗,最后又扯到他那肚子上,问,“什~么~时~候~生~?”
阿团捏着小爪,羞涩道,“还?2 幸桓鲈隆!?br /> 云隙眯着眼,想伸手挠挠下巴,想起来什么,又将手朝被窝里塞了塞,“那要加快时间了。”
阿团疑惑。
云隙笑着摇头,看了眼外头,低声说,“你~替~我~去~向~寒~舟~传~个~话~吧~?”
阿团点头,揪住被子朝云隙身边爬了爬。
万蛇谷,青瀛掂着手里的铁钳子,上面攀了两条拇指粗的灰绿色小蛇,蛇身打了个结,系在铁钳子上。
“本上仙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你们还是不说,我这就剥了你们的蛇皮烤蛇肉吃。”
两条灰蛇惊恐道,“上仙大人小的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寒舟从草丛中走了过来,青瀛抬手摘掉他僧衣上的草屑,“发现了什么?”
“二十四具死妖,精魄全无,只剩躯壳。”
青瀛眉毛一挑,怪不得云隙会这般恼了。
两条蛇急忙道,“这些都是蛇王吩咐的,不是小的愿意的,求上仙大人明察秋毫,放了小的吧。”
“其余的妖在什么地方?”寒舟问。
“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们只负责将捉来的妖绑在刑架上,其余的都是蛇王亲自动手,小的、小的不知道其他的妖都被抓到哪里去了。”
青瀛看了眼寒舟,“问不出来了。”
寒舟点头,“走吧。”
两条灰蛇听后顿时纠缠起来争先恐后要逃走,嘶嘶吐着红信子欲咬青瀛。
青瀛抬手按在蛇的七寸,轻松抽出两条灰蛇的修为,合了他们的灵窍,使其成为两条不懂天事的野物放去了。
“呼。”青瀛吹掉指尖上的修为,见寒舟正打量他,他挥了挥手,抚平衣摆的褶皱,“本上仙修为纯净,没必要吸纳这两条蛇的腌臜之气。”
寒舟凝眉,额心的金光微微闪了闪。
青瀛眯眼,咦,忒好看,比美人痣还要美。
寒舟冷眼看他,“这么来说,红炎抓来众妖是为了吸取他们的修为?”
“有可能,那条蛇法术大增应该与此事少不了干系,不过凭他是不可能抓来那些妖的,如牧单所言,是谁在后面助他。”青瀛皱眉嫌恶的踢了踢地上的土疙瘩,万蛇谷处处漫着一股腥味。
寒舟弯腰摘了一朵紫白色小花,垂眸道,“是抓了所有的妖。”
妖界虽不比凡界鬼界三千万浮生大世,但也算得上族群众多,妖法强悍,就算比不上云隙与妖神,理应也不该会被一网打尽,忒窝囊了。
青瀛点头,“能将妖界所有的妖都抓住,而且还藏在什么地方……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谁?!”
一丛半人高的荆棘丛中游出一条腕粗的蛇,蛇身生着一道血红的线,那条蛇显出人形跪爬在地上,借草丛掩住自己的身形,双手捧着一把银光潋滟的短刀。
青瀛认得那把刀,抬手去抓,那蛇蛇尾猛地一摆,朝他攻来,青瀛飞出三道杀咒。
那蛇身形猛地一震,虚晃一招,狼狈躲开了。
“别追了,他故意的。”寒舟去捡那把插入土中的短刀,发现土中露出半片布脚连忙叫住青瀛,四周看了看,化形与青瀛消失在万蛇谷中。
蔓藤树上,红珂忍疼松了口气。
“没~事~吧~?”云隙问。
妖神府上,寒舟收回了手。
青瀛惊讶,“我竟不知你还会医术。”
寒舟淡淡嗯了声,仔细看了看云隙,对上他温润如水的眸色,点了点头,“伤好的差不多了。”
云隙收回手腕,靠回牧单怀里,“我~都~说~了~没~伤~着~”
牧单担忧抱住他。
等寒舟为云隙看完病,青瀛摊开那块在万蛇谷发现的布,又端了三四个西瓜蛋子,切开两两分给其他仙妖。
谈事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简直浪费时间。
云隙看着牧单往红润水灵的西瓜瓤里加蓝田蜜,慢吞吞道,“那~蛇~应~该~是~红~珂~”
他总觉得红珂与红炎不一样,不过不管是不是,走下去便知道了。
这块布角上写了一个字:毒。
毒是个好东西,有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撂倒一大群。但毒是凡界才有的东西,凡界的毒对其余三界都是起不了作用的,那红珂说的毒是什么?
青瀛嚼了嚼西瓜子咽了,大咧咧道,“兴许听着了我和寒舟的话,便来告诉我们,抓了所有妖的是这个叫毒的东西。”
“……”
屋里安静了会儿,过了半晌,吃瓜群众继续吃瓜。
阿团舔了舔腹部的茸毛,仰头问绪卿,“是不是所有的妖都中了毒,才被抓走的?”
绪卿低头怜爱的捏了捏小刺猬的尾巴,“真聪明。”
青瀛撇嘴,可明明说了,毒对妖是不起什么作用的。
说及这个毒,云隙吃着西瓜的动作慢了一点,从瓜瓤里瞥眼去瞅寒舟,刚好看到寒舟寒舟额心的金光婉转明媚,他笑一下。
寒舟也笑一下。
牧单抱起云隙头也不回的去了卧房。
笑什么笑。
翌日清晨,牧单说是有事出去了,云隙躺在床上很是乖巧的没有粘着他。
寒舟进来的时候,妖神府邸静悄悄的,他站在床边看着云隙。
“不告诉他?”
云隙拥着被子眨巴眨巴眼,“对~崽~崽~有~影~响~吗~?”
寒舟道,“暂时没。”
“那~就~不~告~诉~”云隙噘着嘴嘟囔,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也~不~严~重~,就~是~修~为~有~些~被~禁~了~”
云隙说的很实诚,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当日与红炎打斗时那抹卷走蛇妖的黑烟,他没料到竟是如同毒般钻进他的身子里,自前两日起他便觉得胸口淤堵闷涩,修为无法使出,像被憋了一口气般难受。
所幸腹中的小小蜗没碍着,也就没必要再让单儿知道,再担忧了。云隙托着脸颊,感觉身体有点发沉,困得厉害,寒舟说是肚子里的蜗在长大。
寒舟知晓这妖脾气犟的很,一旦他决定的事还没谁能动摇过,他心里酸涩些许,若是能轻易动摇了,如今他当是他的才对。寒舟苦笑,给他盖好被子,出去了。
妖神府邸砖红色大门前,茫茫水面架着的悬桥立了神姿端正背影庄肃的妖,寒舟喉结动了动,也负手望着茫茫河面。
牧单眉心紧皱,道了句多谢。
寒舟点点头。
牧单握紧悬桥的边栏,云隙不想告诉他,他便当不知晓,只是忍不住心疼这只小蜗牛,都说云隙蛮横不讲理,心眼小还自私,怎地他从不在自己面前任性,怎地不见他对自己这般自私。
云隙这中了一回毒算是彻底让几仙妖明白妖界的妖究竟是怎么劳什子被一网打尽了。
青瀛与寒舟在万蛇谷待了四五日后,终于等到了红炎重新出现。
这一日当空,烈日炎炎,万蛇谷忽的腥风大起,青瀛与寒舟躲在暗处不由得皱起眉来。
谷中山风呼啸,夹杂着腥风阵阵,红炎出现时身后杂了一缕诡异的黑烟,那么黑烟落在地上,青瀛心里暗骂一句,他娘嘞,又是这个该死的余卓。
余卓道,“别忘了妄罗境中的妖不是为了让你来提高自己的修为的!”
红炎脸色红润,手指擦过暗红色的唇,妖媚笑了笑,随手一挥几团重物落在了地上,重物刚一落下,立刻有百十条小蛇爬了上去。
青瀛眼睛冷了冷,低声说,“若是云隙看到,当场不冲出来宰了这群东西!”他说完想了想,眼见那群蛇将几团狼狈的妖缠紧了朝刑架上拽去,捋起袖子,“我现在就去宰了他们!”
他说着便要冲出去,寒舟看他一眼,额心金光流转。
云隙察觉自己法术彻底无法使用时,是肚子里的小东西踢他了一脚。
黄昏过后,府中碧绿莲池中倒映着潋滟波光,一捧一捧金色水波荡开。
他哎呦一声,将院子里吃瓜群众吓了一跳。
云隙靠在塌上,身上搭着一条细绒小毛毯,感觉肚子抽了一下,掀开小毛毯瞅了瞅之后又赶紧遮了起来。
“让我看看,乖。”牧单要揭开毯子。
云隙看了眼寒舟,环顾院中另外两位有喜的妖,磨磨蹭蹭的说,“你~晓~得~的~,崽~崽~总~会~长~的~”
牧单担忧,握住他的肩头。
云隙撩开毯子,含羞瞧着他,原本平坦的小腹好似凭空生出半扇圆滑的弧形,比起平桑的小锅盖小了不少,但躺下折起身子时还是能瞧出来的。
“法~术~失~效~了。”云隙说,“然~后~就~能~看~出~来~了~,不~好~看,胖~”
牧单惊了一惊,缓过神来将云隙拽进怀里,哑声说,“不用掩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傻瓜,傻蜗牛。”
先前牧单看着小刺猬圆滚滚的肚子,又瞅见平桑的小锅盖,心中为云隙担忧许久,一颗心夜夜提着不敢放心,云隙挑食,能吃的东西不多,他生怕自己没照顾好他,让他连带着腹中的崽崽挨饿,要不然这么许久了,怎会不见云隙的肚子有反应。
如今他才晓得是云隙怕自己会嫌他身子生了变化,所以用法术掩着了。
云隙解释道,“不~会~多~大~的~”
本就是蜗牛,比黄豆大不了多少,云隙瞥了瞥牧单,但是因了他,肚子才会鼓了一点点吧,云隙心里挺高兴的,本身他就不喜欢小蜗牛,黏糊糊的,若是腹中的崽崽像了牧单才好呢。
没赶上蜗牛胎动的青瀛回来之后闻之气愤的踹了踹地上绑着的妖娆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蛇,害得爷爷竟然没和侄子打上招呼。”
寒舟站在一侧向他们解释,眼见碰着了红炎杀妖,一气之下趁着余卓离开之后就将红炎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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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知道你们晓得不,虽然蜗牛生的多,但是百分之三十的蜗牛都是难产死的,那么小一点,生着生着就没力气了,然后生不出来难产死掉......当初知道的时候心疼了好久。30%的蜗牛啊!
☆、吃了你
救回来的妖被青瀛从仙决中抖了出来, 都是些法术不高的妖,神志不太清醒,团成一团可怜的缩着。
牧单道, “平桑姑娘, 可否请你将他们带到西侧院疗养?”
平桑拍拍胸口, 与韩君逸一同离开了。
牧单握紧云隙的手, 眼里满是担忧。
云隙朝小毯子里缩一下瞅瞅自己的肚子,“没~事~”他说完用所剩不多的修为将自己化回原形。
牧单点头。
青瀛用手指戳了戳红炎, 嫌弃的朝后面退了两步, 说, “审不审?”
云隙趴在牧单手背, 抖着触角飘了会儿,看向寒舟,他过去,发现寒舟也正望着自己,“你~能~吗~?”
寒舟点头。
他能幻术,虽然先前一直不精通。
青瀛将拍向寒舟脑袋的手转而拍了拍他肩膀,“莫要给为师丢脸。”
寒舟眉头一凌。
青瀛立刻捂着眼睛哎呀呀退下, “闪瞎为师的鸟眼了。”
云隙上上下下抖着触角直笑。
向来冷淡的寒舟也唇角微微勾了勾, 唤醒红炎, 开始施法。
潋滟金光如湖水粼粼,青瀛很是自豪,谁家徒儿施法都能这般好看。
牧单安静的试图为手掌上的小蜗牛传送过去修为,试了几次皆是徒劳。
“黑~烟~是~瘴~气~”云隙小声说。
那抹黑影是鬼魄, 而笼罩在他全身上下的却是掺了拢过寸草不生的瘴气,这一丝瘴气带着千年万年来自鬼界阴冷的悲怨钻进他的身体里,与怨气合在了一起。
云隙下意识将瘴气封了起来,才没让这东西伤了肚腹中的小蜗牛,但同时修为却也受了瘴气的影响,一时失了法术。
妖界的妖大概皆是被这般中了瘴气失了法术才被抓走的,所以有些事早就该尘埃落定了。
比如奎避,比如那只鬼。
云隙用触角勾着牧单的一缕发丝玩来玩去,心中思绪百转。
日落西山,半扇天空被夕阳染红,如红霜凄静。
寒舟道了句好了,脸色有些发白的站了起来。
“行了?”青瀛走到目光呆滞的红炎身前,捏着一根小木棍戳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喂?”
寒舟负手站在三步之外,垂眼道,“你是谁?”
红炎呆呆道,“红绝蛇蛇王,红炎。”
青瀛哎一声,“挺好用。”他端了两瓣西瓜分给寒舟,西瓜水顺着他的手在寒舟僧衣上留下两道水痕印子。
寒舟嫌弃的离他远了点。
青瀛蹲在地上边吃瓜边道,“红炎,妄罗境是什么地方?”他转头解释,“听余卓那鬼说,抓来的妖似乎都藏在妄罗境。”
小刺猬吐掉西瓜子,神色正常的甩了甩蒲扇大耳朵,接着吃瓜。
“妄罗境……是妄罗境。”红炎僵硬道。
牧单问,“妄罗境有多少只妖?”
红炎道,“数不清。”
青瀛凑过去坏笑道,“是你算术不好数不清,还是——”他还没问完,脑袋就被黏上一只小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