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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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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卿唇角抽了抽。
帝神宫。
天上有帝君,四界有神子。
伽勒王好大的口气,欲做天地之间的帝神。
听属下回报,红炎一愣,用神识快速探查了一遍妄罗境中的蛇坑,转了一遍发现蛇坑空无一人,只有数千条嘶嘶灰褐色小蛇,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故作镇定道,“好,我这便去,你回禀主子莫要担忧,一切交给我。”
那只鬼领命而去,红炎拢在袖子中的手指掐了起来,跑了,那两只妖竟然跑了!
他愤恨的踢碎路旁的石块,带着军队迅速离开山洞。
等洞中安静下来时,云隙道,“你~猜~闯~入~者~是~谁~?”
绪卿瞥他一眼,站了起来。
云隙欢喜笑两声,笑声还未落下又嘶的捂住了腹部,咬牙说,“我~怕~忍~不~了~了~,你~去~找~单~儿~青~瀛~与~他~们~汇~合~,如~果~我~没~猜~错~,妖~界~所~有~的~妖~当~是~被~关~在~这~里~”
云隙想尽量说的快些,可腹部隐隐抽疼让他有几分难耐,只能勉强慢慢说完。
绪卿看他这副模样,皱起眉,虽说这只蜗牛烦树的很,但总算也是阿团的半个主子,若是现在出了事,他日回去阿团定然要恼了。
他就这么个宝贵的团子,恼一下都心疼的呢。
绪卿用剩余的法术为云隙下了个保护屏障。
虽将云隙留在这里不妥,可带着他更加危险,此时什么都可暂且放一放,绪卿眼风扫着他掌心圆鼓鼓的小壳,唯独这只壳里的崽等不了了,要出来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只有寻到壳里崽他爹来,另一只爹才会安下心来吧。
绪卿突然发现闷闷的自己果真甚是贴心,打算以后青瀛再叫他一次闷木头就揍一顿,见一次揍一次的那种揍。
他想好这件事,确保云隙身前的屏障妥当,便匆匆钻出悬崖峭壁的山洞使出轻功消失不见了。
云隙将头靠在膝盖上,让自己缩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躲在屏障中被腹部的疼抽的微微发颤,他将刚刚‘牧单’模样的绪卿想了一想,回味一下那根闷木头的表情,然后一边疼一边欣慰起来。
他~为~阿~团~寻~了~个~贴~心~的~树~呐~
☆、第87章 蜗要生了
直插云霄的悬崖峭壁上爬了许多湿滑的黑色藤蔓。
牧单掩住身形,看着青瀛手里拎着的竹筐精。
老头哎呦哎呦叫了两声。
青瀛捂住他的嘴。
牧单挑眉。
老头猛地挣扎出来, 颤巍巍道, “你、你刚刚抠脚没洗手, 竟然敢、敢……”
青瀛红着俊脸让他压低声音。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牧单望向崖壁上浩瀚宏伟的帝神宫殿, “被捉来的妖全部关在这里?”
老头点头,“还有修为的全抓了起来,剩下的老弱病残便丢到幻境中自生自灭。”
青瀛用手捏着下巴, 想起来什么后略带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偷偷靠近老头, 用手指在他身上蹭了蹭。
“你打算怎么办?凭你我怕是无法将所有的妖都救走。”
牧单拧眉, 即便能救走又该如何逃出妄罗境。
他拢在袖口的拳头微微握紧, 眸色发暗,不知为何胸口憋闷的很,这种感觉让牧单莫名的心慌,
催促着他急切想见到云隙。
一队阴军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洞穴口出一闪而过, 牧单眼睛一亮,低声说, “看清带头的那只鬼手中的东西了吗。”
青瀛点头, 斜倚在锋利的石棱边,“与你从余卓手中夺下的那只盒子一样。”
老头坐在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洼中,洼不大, 半个屁股刚好盛满,里面长满了青苔,让他身上更加脏兮兮的。
“那叫招魂盏, 里头是从凡界收集来的怨气阴气,帝神宫的妖就是靠招魂盏来控制阴军的。”老头说。
青瀛问,“带了吗?”
牧单从胸口取出一只施了法的布袋,倒在石面上一堆东西,然后从那里面夹出了一只巴掌大的铜锈小盒子,小盒子是阿团被余卓抓走时他们在苍灵山上找到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用处。
青瀛剥了个凉冰冰的烤番薯吃起来,“你想怎么做?”
“如果他们是靠这个控制阴军的,那没了招魂盏,阴军怕是就听不得他们的指令了。”牧单说。
“你是想……”
“制造混论,偷走所有的招魂盏,让他们不能再控制阴军,再趁机进入帝神宫,摸清关押众妖的地方。”牧单说完皱下眉,“哪来的?”
这种地方也能找到烤番薯?
青瀛指了指他那只小布袋,“里面还有一只荷叶烧鹅,你不知道?”
牧单,“……”
他不知道。
牧单捧着沉甸甸的烧鹅有些哭笑不得。
究竟是谁说云隙不贤惠了。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青瀛与牧单消失在了空荡阴森的山洞中。
云隙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见手中趴着的小蜗牛不安的沿着手掌边缘来来回回的爬。
他学着单儿的动作戳了戳自己的壳,手中的蜗牛便转过头用一根触角挠了挠刚刚那发痒的地方。
云隙第一次发觉原来他这般好玩,不由自主的逗起掌心的蜗牛。
缺了一缕魂的蜗牛如同少了一根弦,在被自己戳来戳去许久后终于恼了起来,张开软软的小嘴啃住云隙的指尖,湿哒哒的粘液顺着那张小嘴滴了出来。
云隙刚想笑起来,感觉腹部一阵锐疼传进泥人中的那缕魂中。
他下意识低头寻了寻,扭头看见手心的蜗牛趴在掌边也探着触角在寻找什么,乱颤的触角透出几分急躁。
云隙深深吸口气,扶着石壁站起来。
泥土,他需要寻些松软潮湿的黑土来。
云隙走出绪卿下的屏障,在昏暗的洞穴中慢慢走,道路崎岖不平,湿滑的石块上生满了青黑色青苔,头顶竹笋般的石柱倒插下来像一柄锐利的匕首。
他揣着小蜗牛走了没多久,听见洞穴外传来喧闹声。
云隙想了想,顺着不远处的亮光走去,洞穴的尽头是横插在峭壁上的台面,他在临渊的那一侧悄悄躲了起来朝外张望。
头顶的帝神宫爬出百千小蛇,顺着宏伟的墙壁惊慌失措的爬下来,有的因为速度太快,簌簌朝深渊下掉去。
万丈深渊下阴风呼啸卷着水雾扑上来,一阵**刮过,帝神宫巨大的拱形巨门上蹲了只火红翅膀的大公……重明鸟。
崖壁上出现数列阴军握着猝了阴胎酒挂着腐肉的兵刃朝重明鸟坎去,重明鸟张开九丈红羽在半空中卷云弄风如火舌般带去大风,大风刮得扑上来的阴军还未碰上他的羽毛尖便被风刃撕成了碎片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不断涌上的阴军如飞蛾扑火,青瀛昂首挺胸扑扇着翅膀站在帝神宫正门上放肆的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老子干不死你们咯咯咯咯——”
云隙轻轻吸气,心说还不是大公鸡,明明一副鸡王斗鸡赢了的模样。他露出一点想向青瀛招手,刚探出身子,瞳仁猛地一缩。
一只巨大的黑色长矛从峭壁的侧面急速飞了过去,云隙张口欲喊,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那只长矛从青瀛的身后飞去,只听噗的一声,尖锐的鸟声冲破云霄!
青瀛半扇右翅被生生穿透,红羽漫天飞落。
他忍疼用喙啄掉那只长矛,心中大怒,正欲飞向攻击之处,身体却猛地一软,一股极为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伤口钻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冷的无法呼吸,丝毫力气都使不出,只能任由自己一头栽向漆黑诡异望不见地的深渊中。
“青瀛!!!”云隙大喊。
一根灰白色的木藤从帝神宫的宫墙上长了出来,迅速甩开一路灰褐色小蛇钻进深渊中。
“青瀛——!”云隙趴在石崖壁上惊慌失措,正当他被吓得心口几乎痉挛时,那根细小的木藤拽着一只红色爪子一点点收了回来。
青瀛被倒挂着一只爪子被救了上来,他倒着用尖尖的喙哀怨的啄了啄胸翎。
唉,英勇开始就不能给个英勇的结束吗。
重明鸟扑腾几下翅膀,费力仰头望着那根木藤说,“牧单,你刚刚听到有人叫我吗,调调跟云隙有几分像。”
那只木藤蔓没搭理他,从木茎中生出其他细小的分枝正忙着与阴军厮杀。
青瀛嘶了一声,说,“我的修为好像被封了。”
木茎不耐烦的嗯了声。
青瀛用左边翅膀戳了戳那根惨白的木茎,“你这武器好像那根闷木头啊。”
木茎,“……”
木茎倏地松开了木结。
青瀛刚被拽到悬崖边上,还未反应过来,重心一沉,又掉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大公鸡第二次掉下去,云隙感觉自己脆弱的心脏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打击,自顾自低头捂住怀里的小蜗牛,朝帝神宫上寻着熟悉的身影。
青瀛又被拽上来时,全身的红羽根根炸毛竖起来,甚是狼狈,撑着受伤了的右翅刚站稳时眼前黑影一扫,反应过来时周身已经被数千阴军围在了悬崖边上。
身前站着牧单。
额……身前站着两只牧单。
青瀛晃了晃炸毛的脑袋,“这是……”
一只牧单肩上扛着绸缎裹成的布袋,抬脚踹飞一只腕粗的蛇,扭头问,“你听见小隙的声音了?在哪里?”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我才是四界的主人,哈哈哈哈——”帝神宫上浮现浓浓黑雾,黑雾扭曲成没有五官的一张脸。
这张脸即便不大好认,但牧单却绝对不会认错。
他静静抬头,道,“符邺,好久不见。”
头顶的恶鬼脸大笑几声,“钦封?钦封!太好了,你快看看,看看这四界马上就是我的天下了。”
牧单冷淡的看着他。
伽勒王好似献宝般道,“钦封,许久不见,这份见面礼你可还喜欢?”
牧单回头,看见黑无常抓着云隙走了过来,他瞳孔一缩,“小隙!”
云隙想到会有鬼发现自己在石崖上,却没想到来抓他的鬼竟然是他曾经费尽心思救起的鬼使小黑。
“小~白~在~哪~里~?!”云隙怒道,“你~知~道~鬼~王~想~要~什~么~吗~!”
小黑面无表情将他捆了起来,一路带到了帝神宫前。
牧单在看见云隙的一瞬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青瀛还在迷糊另一只牧单是什么鬼,用喙啄了一下那只牧单的头顶,‘牧单’扭过头来瞪他一眼,眼风扫了扫另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妖。
那只妖目光紧紧盯着被带过来的云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符邺,你若敢伤他,我决不饶你!”
头顶的浓雾露出狰狞的大口,沙哑干涩的声音从云中飘过来,“你怎的不饶我?牧单,如今你连自己的模样都没有了。”
牧单暗自握紧拳头看着云隙越走越近,直到小黑将他带入阴军的包围中时,牧单高声喊了句——跳!
另一只‘牧单’凌空甩出三道木藤鞭,一道抽向恶鬼脸,两道道抽向小黑。
小黑躲闪不及,吃痛松开了手,其中一道木腾鞭在小黑身前打个转勾住云隙的腰将他拽下了万丈深渊。
悬崖上的帝神宫殿传来惊天怒吼的声音。
耳边只能听到急速坠落的风声和心跳声。
云隙被牧单抱进怀中,将他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他的小蜗牛,他的心肝子肺叶子眼珠子命根子。
两妖两仙不断下坠,看不见底的深渊好似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吞进腹中,崖壁上过于湿滑,木茎不断抓住崖壁棱石,又不断滑落。
仰头极目看去帝神宫越来越模糊变小。
“喂这里!!!”漆黑的深渊中顺着风声刮来一句模糊的喊声。
绪卿将木藤顺着声音的方向甩去。
竹筐精费力的抓住那根木茎缠上一只洞穴门前的钟乳石上,气喘吁吁的看着顺着木茎爬上来的妖仙。
他刚想说什么,其中一个长得白净的公子连忙握住牧单的手,用尽自己的力气快速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修为吗,逼出我的魄子!”
牧单扶住云隙的腰,按他所说,刚抽出云隙的魄子,那抹银白色便迫不急待的钻进没了生气的泥人怀中。
牧单探手摸去,一只小蜗牛哼哧哼哧费力的爬了出来,小壳上驮着个小布袋,袋子里装了半把潮湿的黑土。
云隙抖了抖触角,说,“快~,铺~上~土~,蜗~要~生~了~!”
☆、第88章 水光溜滑的蛋
蜗要生了?
蜗要生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砸紧牧单的耳中,在他的神识中卷起惊涛骇浪, 耳旁电闪雷鸣。
他手指微颤, 蹲下来盯着趴在巴掌大的小土包上的蜗牛, 目光如炬, 声音喑哑的发颤,“我应该怎么做?云、云隙我真的……”
云隙探着触角费力的在小土包上蹭出一只小坑,然后整只蜗趴在小坑边上轻轻喘气。
他的声音很小, 若不是那两根乱颤难耐的触角倒真看不出与平常有何不同。
竹筐精坐在一侧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衣裳。
刚下的蜗牛蛋哎。
很新鲜的那种!
他的目光大概太过于饥馋,看的云隙不安的动了动, 撩起触角, 瞅见四张大脸八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瞧着他。
云隙, “……”
云隙羞愤的将自己的小壳换了个方向。
没见过蜗牛生崽的吗!
其他仙妖纷纷表示没见过。
不过,不管见过没见过,牧单挨着将那三双眼睛瞪了一瞪,也跟着云隙挪了个方向,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媳妇。
绪卿冷淡咳一声,其实他不是没见过蜗牛生崽, 毕竟这些年来趴在木枝上的蜗牛没上千上万也有成千上百。
他只是纯碎为了一报云隙觊觎他家阿团生产的仇罢了。
青瀛自觉的发挥舅舅的角色, 连拉带扯将绪卿和竹筐精拽走,为他那还未出生的外甥腾出一片清净之地。
头顶的万丈崖壁将零星阳光落在树影之间,远处银缎似的瀑布一泻而下落进脚下深不可测的渊谷。
牧单怕风大将云隙刮跑了, 掏出他从帝神宫中偷来的招引阴军的招魂盏小盒替云隙围城了只八角小围城,将他圈在里头。
云隙探着触角望着牧单,小壳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疼~~~~”
牧单额上布了一层汗,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竟比云隙还要急切和害怕,他哑声道,“乖不怕,我陪着你,不怕啊……”他伸出手,“疼咬我,别咬自己。”
云隙看着伸到触角前的手掌,听着单儿发颤的声音,心里突然就不怕了,有些好笑的扬起软软的脑袋啃住牧单的手指尖上绿豆大小的一点,在上面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云隙这一生,生了许久。
幸好妄罗境向来灰蒙蒙的不分昼夜,否则几妖在阴森寒冷的崖壁上没有法术护身当真会出事的。
风寒感冒什么的,听听就觉得可怕。
青瀛来来回回走,嘴里嘟嘟囔囔,又等了不知多久,深渊中传出阵阵怨鬼嚎啕。
竹筐精说,这是他们偷走了招魂盏导致帝神宫的阴军有些控制不住了。
青瀛才不管什么控不控制的住,走到绪卿面前,一把抓起他,“你去看看小隙儿是不是难产了,怎地这么久了都生不出来?”
绪卿冷冷盯着自己的袖子。
上面有一只血淋淋的爪子印,是青瀛身上的血,他受伤的右臂已经不流血了,大片血水在一身仙袍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渍,看起来让妖都不寒而栗。
但青瀛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的手,蹲在绪卿面前不停的说,“你去看看,你是送子神木,送了那么多的娃娃也应该懂一点怎么接生的吧!要是没难产,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生下来?!就那一点点的小蜗牛会生得这么长时间吗?!”
绪卿瞥他一眼,深觉的青瀛真是操了小蜗牛爹的心,他心里无语,正打算起身的时候,听见不远处牧单又惊又喜的喊了一句。
——我我、我看见白色的了,是、是小崽是不?
云隙努力喘气,“呼~~呼~~呼~~嘶~~”
一截蜗牛肉被撑得有些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白色被慢慢从壳前的那一点小口推了出来。
他疼得发抖,触角乱颤着扭过来看两眼那一点小口。
“云、云隙——!”牧单语不成句,直勾勾僵硬的望着一只指甲盖大小圆滚滚的白色小球掉进了云隙身侧的小土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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