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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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心里发疼,“小白…”
白无常瞪他一眼,对于小黑的吃醋十分不悦,“所以我欠他一条命,要还上百年千年的!”
对话中的人在搅弄黑云彻底遮去月光的那一刻冲入厮杀中,接住身体发颤捂着胸口艰难喘气的人,鬼刹帝用剑抵在地上,眼风微微一扫,落在一袭青衫上,额头的汗珠落入眼眸中,让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云隙剑风横扫那些人,干净利落的划破对方的喉咙。
然而,被切去头颅的人却在浓浓黑雾中朝他怀中的人砍来!
他割断第三十一人的喉咙,高声道,“无常!”
黑白无常瞬间出现在天顶黑雾中,灵幡袋呼啸鼓动,昏天暗地,无数哭嚎声化作凄厉的腥风,白无常喊道,“云隙上仙先走,这里有阵法,能驱动尸体作战,交给我兄弟即可!”
云隙朝他道了声谢,带着鬼刹帝退出来头顶诡异黑云笼罩的阵法之地,他刚扶着鬼刹帝退了出来,脖间瞬间被抵上上百把银光闪闪的刀剑,森森寒意刮在他的身上。
七王道,“来人,将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于述着急说,“林统领,先救陛下!!!”
云隙皱下眉,刚想推开怀中的人,却被那人握紧了手腕,云隙一时不察被昏迷过去的鬼刹帝瘫软的身体重重压在了地上,兜头罩下一张挂了勾刺的大网。
☆、再来一碗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
似锦苑血迹斑斑,血腥味一路从转过九玲听风阁洒在西宫殿门前。
禁军统领林子鞍率‘羽林’‘虎贲’两军中郎将跪在紫裕殿殿院前领罪,禁卫军护城不利,令刺客闯入王宫,刺伤了鬼刹帝,导致侍卫伤亡近二十余人,严重失责。
七王气愤的在林子鞍面前走来走去,“本王的命令不好使?!”他尖声道,“本王告诉你,皇兄现在昏迷不醒,这宫中本王最大,谁敢不听令?!”
林子鞍垂着头,眼眸暗了暗,“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大胆的很!”七王丢在他面前一把剑,“你若是不敢,现在就自尽在本王面前!以告皇兄能平安无事!”
林子鞍抬头,一双虎目盯紧面前阴柔的少年,喉结滑动,“等陛下醒来,臣自会领罪。”
“你——”
紫裕宫紧闭的殿门有人走了出来,七王紧张道,“御医怎么说?皇兄怎么了?”
于述朝他行了礼,走上两步,站在林子鞍面前,“禁军统领听令!”
林子鞍身子绷紧,于述高声道,“陛下口谕,将此次刺客之事交由林大人负责,限你十日查明真相,缉拿幕后真凶!”
“是!”林子鞍身后人将领微微松了口气,林子鞍朝于述磕个头,沙哑道,“陛下可好?”
“是啊,皇兄伤的怎么样?为什么皇兄不准本王进入殿内?”
于述躬着身,“回殿下的话,陛下已经无碍了,殿下一夜未休息还请回宫歇着,这宫中怕是还有刺客逃窜,再伤了殿下。”
七王点点头,“本王去看看皇兄。”
于述拦下他,“来人,先送七王殿下回宫。”
“你——”
于述走上前凑近七王耳边道,“殿下别急,陛下无碍,不过这宫中着实不安全,还请殿下先回宫,毕竟您可是祁沅国的希望,万分差错都不能出。”
七王看他一眼,对于最后两句颇为满意,带人先走了。
于述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派人去传皇帝口令,传给闻讯赶来的朝中大臣,让诸位先回去候着。
等人都走干净了,林子鞍低声道,“陛下究竟怎么了?”
于述叹口气,问道,“林统领,昨夜你带兵赶来时,可看清楚那人是要救陛下,还是要杀陛下?”
林子鞍虎目圆睁,“并未看清楚,不过从他的动作上可推断出那人并无伤害陛下的意思。”
于述这才喘了口气,点点头,“陛下并无大碍,御医扎了针醒来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就撑不住又昏睡过去了。”
“那人也在殿内,怕是不妥,可要我强行将他——”
于述摇头,无奈的摊手,“陛下不肯松手,暂且先锁着吧,刺客的事还请林统领立刻去调查。”
林子鞍颔首,深深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前去调兵遣将,肃清王宫守卫。
御医随后走了出来,于述派接下药方,派两个小奴去熬药,“于大人,唉,陛下这伤,这老夫还未查明原因,这,老夫无能,这便回去查阅古今典史,找寻解决之方,还请,还请……”
于述心下了然,御医这是怕没治好陛下而受了责罚,“史御医的心意陛下会知晓,还请各位尽心为陛下诊治,同时不可对外声张。”
“是是,于大人且放心。”
交代完所有的事宜后,于述才端着药汁进了紫裕殿。
墨色为主的皇帝寝宫中,纱帐静静垂落着,透过层层床帏,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
于述瞧了眼站在两丈之外的暗卫,目光顺着一条孩儿手臂粗的黑银锁链瞧进去,叹口气,心说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云隙撑着腮帮子,卧坐在红木脚踏上,靠着床边打个哈欠,眯眼端详自己的手腕。
一只腕上搭着男人粗粝有力的手掌,那只手掌冰凉宽厚,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而另一只腕上,因为这只手掌不肯松手,便被人锁了一条细长精钢炼制的黑银链子锁,锁子的一头被牵在床帐外的暗卫手中,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常,只需一扯,便能将他带离床上的人身旁。
云隙有些无语,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锁在这里了。
说是锁,也大致不算的。
能锁住的是锁,锁不住的,黑银链子锁搭在他的腕上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镯子。
难看了些而已。
而让他为难的,却是另一只腕上的手掌。
怎么就掰不开呢。
云隙懒洋洋的将脑袋搁在床上,歪着头,注视着紧闭眼眸覆着面具的鬼刹帝,那双唇紧紧抿着,好像在强行忍着痛楚,黑金面具的边缘露出一丝狰狞的疤痕,顺着黑发藏进裹得严实的脖颈之下。
若是揭开,会怎样?
看一看这面具之下藏得到底是人是鬼,究竟是怎么狰狞可怖,怎么渗人凄厉,怎么的遇神杀神,怎么的一只血色的红眸,怎么样的……
“唉唉。”于述轻叫道,床帐外的暗卫顿时猛地用力,拽的云隙一个踉跄差点磕在床边缘。
云隙清俊的眉揪在一起,微微撅起嘴,他脾气不太好。
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让凡人也知一知,晓一晓。
于述放下药碗,看着坐卧在脚踏上俊美温润的青年,迟疑犹豫了会儿,才向外面道,“无碍。”
然后蹲在云隙身边,从臂弯中抽出一条细腻光滑的绸缎铺在云隙坐的地方,往他眉眼中细看去,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人,真真长得好,让人见来心里舒服,一看便是温润儒雅脾气极好的清修道人。
云隙盘腿坐着,大大方方回望他。
好吧,看在给他泡了菩叶青的份上就给他看。
云隙又打个哈欠,抬手,被鬼刹帝握住的手腕轻轻翻过来,修长圆润的指尖探上皇帝的脉搏。
“如何?”
见他模样认真专注,好似大夫,于述忍不住问道。
云隙慢慢眨眨眼,“不~~知~~”
他不是大夫,不会凡人这套切脉问诊望闻问切。
咳,于述一愣,云隙挠了挠下巴,收回自己的指尖,他只是想试试挠一挠,会怕痒不。
于述叹气,“云公子可是清修之人?”
清秀?云隙摸上自己的脸,点点头,“算~吧~。”
反正也不太丑。
于述连忙合手朝他躬身,恳求道,“还请公子救陛下一命,公子降在王宫中,可是受了天命,来救陛下的?陛下勤政爱民,即便手有杀戮,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请公子明察,救陛下一命,救救祁沅国的未来!”
云隙一脸淡漠的瞧着他,说实话,祁沅国的未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若说真能扯上关系的,也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云隙垂眼望着床榻上的人,眸色如深水。
于述见他眉间露出睡意,只得戚戚坐在床边试图喂鬼刹帝喝些汤汁,但没喂几口,浓黑的药汁从紧闭的唇缝洇出来,渗入那床墨色的长发中,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苦味。
云隙鼻子皱皱,睁开眼,目光直勾勾的。
“可是这药有什么不对?”于述紧张道。
见这人朝他招招手,于述连忙将药汁送过去,放入云隙手中。
云隙轻轻哎一声,低头伸出一截小舌舔了舔药汁,发现苦的厉害,便慢悠悠道,“能放些蜜吗?”
于述一愣,呆呆道,“哦,好好。”
云隙翻开手腕,一小罐蓝田蜜蹲在他的手心,他小心的用被鬼刹帝抓住的手腕将蜂蜜倒入药汁中,持着梨木小勺耐心专注的搅了搅,待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于述伸手要接住,只见云隙一仰头,将整碗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然后将空碗端正放了回去,心满意足道,“再~来~一~碗~~”
于述,“……”
云隙啧啧嘴巴,的确味道还不错,里面添了百年人参须子,还有上好的白丁香,白芷,千金枣等品质上佳的药干药片,喝起来纵然苦了些,但放上通天河沁出来的蓝田蜜,就明显好喝多了。
他第一次喝这种将草本熬成汤水的,颇有几分回味深远。
正当于述纠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时,一抹黑色的烟雾慢慢满进紫裕殿内,寝宫内温度骤降几分,阴冷阴冷的,于述打了个哆嗦,刚想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黑色雾气凝结成的骷髅头朝他狰狞扑来!
床帐外的暗卫猛地一收锁子链,将云隙踉跄带出去两丈远,殿内刮起阴冷的寒风,风中夹杂着隐隐哀号声。
鬼刹帝的手松开了,表情痛楚,长发纷飞,他捂紧覆盖着面具的左脸,发出低喃痛楚的嘶吼,“啊——!!”
于述被男人用手勒紧喉咙,四肢僵硬,瞪大眼珠子。
云隙眸子一敛,眉间染上怒意,被锁着的手腕发力,只见床帐外一道邪风夹杂着黑色纱幔朝床上卷来。
他挥动着腕上的链子锁,银黑色链子似是有生命般刺啦一声穿透纱幔,如灵活的黑蛇攀上鬼刹帝的身上,将他紧紧束缚在孩儿臂粗的银链子中,云隙抬手布下屏障,随手扔出于述,坐在床边望着鬼刹帝漆黑的右眸。
床幔上两卷黑色漩涡夹杂着风声传了进来,云隙抬手在鬼刹帝肩膀上一戳,那人身体一僵,慢慢的平静下来,顺着云隙张开的手臂倒入了他的怀中,将额头靠着云隙的肩膀,低低喘气。
“为~什~么~?”
从两团黑雾中显形的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均看出来了对方的意思,小黑道,“属下刚刚已经探查过,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三鬼煞魂阵。”
云隙猛地抬头,小白脸色沉重的颔首。
云隙慢吞吞疑惑,“啥~~~?”
小白,“……”
你不知道,这么震惊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七王是个炮灰啦,不用那么在意,后面还会说及皇帝与七王的关系,前面有写过那个,小攻五岁就被打入了天牢~~~~~这是提示啦。
注意注意:小天使们不要忘了,我家蜗牛会生崽的!!我们家云隙上仙会生的!!不用担心江山啦。
(提示一下,世界上的蜗牛都会生宝宝,因为他们雌雄同体,哈哈哈,不过这里设定,小受不是双性人,就是男孩子,但是因为自身是蜗牛,能生宝宝。)
没事总是百度,蜗牛怎么□□的......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小蜗牛真牛。
☆、装的再像点
小白低咳一声,“三鬼煞魂阵由世间三种鬼魄炼制而成,施阵人以降下在欲害之人的身上,用三鬼生前的温血写下那人的生辰八字,推出死期,从施阵那日起欲害人便会遭受万蚁噬心的痛楚,一直到施阵人决定让欲害人彻底死亡后方能结束。”
小黑拉着小白的手,补充道,“这种阵法既能折磨欲害人,又能杀掉那人。一旦阵法启动生魂剥离术,欲害人绝对逃不过去它定下的死期。我们是跟随这阵法来到祁沅国的王宫,鬼界生死簿上早已经落下了鬼刹帝的位置了,没想到云隙上仙您会出现在这里……”
云隙的出现阻挠了三鬼煞魂阵的施法,强行救出了鬼刹帝,其实施阵之人也早有准备,即便有人能救出鬼刹帝,也逃不过鬼差的差事,所以才故意引来无常鬼,而无常鬼为未完成生死簿上已有的命格,定然放出百鬼啃噬也要将鬼刹帝的生魂带走。
但可惜。施阵之人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救鬼刹帝的偏偏就和鬼差白鬼有那么一腿关系的蜗牛精云隙。
云隙凝眉思索,手下却无意识轻拍抱着人的后脊,好似安抚。
“能~破~吗~?”
小白瞪着云隙的手,眼神在鬼刹帝的后背上下移动,小黑碰了碰他,他才恍然道,“若是普通的人,我与小黑自是能帮上仙寻得那三鬼的精魂,可若是鬼刹帝的话……”
云隙,“?”
“他原本就是个冤魂釜”,小黑替情人接话,“身上带着千千万万怨鬼冤鬼,根本找不出是哪三鬼作祟,况且,这人本就活不长的,上仙也应知——嗷!”
小黑眼泪汪汪的扭过头,“你踩我脚了。”
小白翻个白眼,冷静的从黑无常的脚上挪走,“呵呵,你是鬼,没有脚。”
小黑哀怨的看着他,将自己被踩成纸片的脚丫子恢复成原状。
云隙轻轻拍着鬼刹帝的肩膀,脑中思索着,顺势也将下巴放在男人的肩头,歪着脑袋道,“没~有~其~他~的~?”
小白捏着下巴,“有,杀了施阵的人,剥皮去骨,浇一滩鲜血在阵法上,也应该可以消除。但问题是,施阵的人很难找到,施阵的阵地也是难寻,要看施阵人摆在何处了。”
“哦~~~~”云隙听完他的话侧头瞧了瞧怀里的男人,紧闭的黑眸无神的半睁着,正茫然安静的望着他。
小黑偷偷捏了捏小白的袖子,朝他努努下巴,什么情况?
小白疑惑的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有什么大事被他们知道了啊!
“上仙在这漠魂王宫做什么?”小白提醒,云隙若是再这么想下去,天都又要黑了。
云隙回神,慢慢眨了眨眼,“悲~鸣~花~要~开~了~”
他在这里等着吃花啊。
小白咳两声,用目光瞅瞅他的手,云隙顺着他的方向,瞧见自己的手腕搭在鬼刹帝的后背上,墨色锦袍趁着他的手腕更加皓白。
云隙大方回望他,“怎~么~?”
被他这么坦荡看着,白无常深感压力,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道,“我给您留下两只小鬼供您差遣,我与小黑先将这三十一条生魂带回鬼界复命。”
“好~~~”,见二鬼的身形马上消失,云隙不紧不慢补充,“替~我~向~佛~罗~鬼~问~好~。”
小黑叫道,“若是鬼王知道您在这里,定然会——”
来找你报仇的!
说好的仇人呢,问好什么的只是客套吧!
云隙勾唇,“甚~好~。”
正好省了他邀请它了。
“你在和谁说话?”一丝低哑带着喘气的声音钻进云隙的耳朵。
云隙一愣,鬼刹帝脸色苍白,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他单手捏住他的手腕,眯眼望着云隙腕上的锁子链,“谁干的?”
云隙抿起唇,抬手掩去屏障,纵然里面已过了许久,外面却仅眨眼的瞬间,被扔出去的于述哭哭啼啼爬了进来,三名暗卫也顾不得礼仪冲进纱帐内,却见皇帝靠着墨色床栏,已经醒了过来。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醒了。”
“属下护驾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殿内一时跪了一片,云隙卧在脚踏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有些瞌睡,鬼刹帝拧眉疲惫的挥了挥手,“都先退下吧。”
暗卫隐入黑暗中,于述去殿外取药来。
云隙仰头注视着鬼刹帝的半张面具,撑着脸颊,看着很是自在。
鬼刹帝按了按眉心,道,“多谢云公子救了孤。”
虽然他当时印象不深,却仍旧记得那一抹映入眼帘的青衫和泛着银光的冷剑。
“但你来历不明,孤始终不能仍由你在王宫为所欲为,若你肯相告,王宫之内,云公子想要什么,孤自会重赏你,若你想在王宫谋得职位,孤也会派人安排。”鬼刹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