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先生完本——by丘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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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正好家里套子快没了,今天就省了吧?”
关澜退守高地:“我今天真挺累的,咱们不做全套好不好?”
庄麟:“那好吧。”
庄麟:“我今天接到通知,我拿了金麦奖最佳新人的提名,本来想跟你庆祝的……后来想想算了,你有正事要忙,这也不是什么有分量的奖项,还是不要误你的事……”
关澜看着他黑而浓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睛,心里的愧疚就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高地失守。
关澜俯身相就,与他接吻:“恭喜你获得提名。”
庄麟抬眼:“我去拿套?”
关澜:“不用,来生孩子。”
第二天一早,关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他深觉自己长久以来实在麻痹大意,低估了庄麟的智商。
这货明明是个傻白甜,什么时候变得套路这么深?
庄麟:“锅里有鱼片粥,我一早起来熬的,你一会儿起来记得喝。我助理到楼下了,今天有个专访还是什么的……太累了今天就别出门了,多大的事业也不差这一天,我到现场给你打电话哦。”
说完凑过来要亲,关澜伸出一只手指顶住他的脑门把他推开:“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关澜:“你是不是把所有智商都用在床上了?”
庄麟:“不,我一般用在通往床的路上。”
关澜:……
庄麟坐在床头耍赖:“要亲亲,你不让我亲我就不走了。”
……谁管你!爱走不走!你迟到了又不是我挨骂!
庄麟见关澜闭上眼睛,不吃他这一套,只好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好吧我走了,你要想我哦。”
然后摸摸关澜的小腹:“宝宝要想爸爸哦。”
关澜:“要滚快滚!”
庄麟终于出了门。关澜想,我等了三十年,怎么就落在这么个家伙手里了?
手机滴地一声响,是庄麟的信息:“刚忘了说,粥乘出来要搅一搅再喝,小心外面放凉了里面还是烫的。”
“冰箱里有酱菜。”
“不过不要吃太多。”
关澜看着屏幕,慢慢笑起来。
我等了三十年,幸好最后是落在这家伙的手里了。
第38章
“你们两个第一次争吵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家政阿姨的儿子要结婚。”
关澜在刚跟庄麟住到一起的时候就同他说过,我这个人,平时没有做家务的习惯。随后还补充一句,一点都不做。
庄麟开始没当一回事。毕竟关澜独居那么多年,就算懒一点,那还能真的一点家务都不做?
后来他发现,关澜这句话相当诚实,一点水都没有掺。
现在想想,早在他第一次见识到关澜的办公桌时,就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关澜倒不是故意偷懒耍滑、该做的不做,他这种情况,用老辈人的话说,叫“眼里没活儿”。他丝毫不觉得衣服袜子扭成一团堆在沙发凳上、或者窗台上落了一层薄灰,这些事情会影响他的生活质量;周一晚上的脏碗筷,他就真能堆到下周一早上家政阿姨上门,毫无心理负担。
反倒是庄麟,到底过了几年留学生活,生活能力比较强,实在乱得看不过眼时,会随手做做卫生。
关澜的家政阿姨已经在他这儿干了两年,每周上一次门,关澜对她很满意。为人老实、干活利索,最重要的是安静,到家就干活,干完活就走,一句废话不多说。靠谱的家政不好找,对于公众人物,靠谱又嘴巴严实的家政就更难寻,故而庄麟搬进来后,关澜打算继续雇佣她。
他想给人涨点工资,毕竟家里多住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些工作量。
但是阿姨很耿直:“没关系的,现在家里反倒比之前干净一点。”
关澜:……
他分明看到了庄麟在一边憋笑。
阿姨儿子要结婚,阿姨要回乡操办,需请假一月。关澜准了假,并给她儿子包了红包。
彼时他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现代婚姻关系中,家务分配问题是引发家庭矛盾的重大原因之一。他们之前没有意识到,是因为大部分家务都有人替他们承担了。
这天晚上,庄麟拖完地、洗完碗、换了床单被罩,正带着长度过肘的粉红色塑胶手套,咔咔地擦厨房瓷砖。
关澜是觉得,家里乱一点又不会死,何必把大好的休息时光浪费在如此琐事上,我们一起懒惰而愉悦地打打游戏唱唱歌不好么?
但庄麟干得这么卖力气,他也不好意思在一边坐着,便过去帮忙。
其实关澜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干活的质量在庄麟看来十分可虑,他擦过的地方几乎都需要返工。
庄麟:“你休息去吧,我马上就干完了。”
关澜:“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活呢?”
庄麟不忍挫伤他一片心意,跟在他身后默默返工。
关澜:“那个水池我刚刚擦过。”
庄麟:“哦,是吗?”
他起身去擦瓷砖,等关澜转过身去,又悄悄回去擦水池。
关澜发现后,就明白了:“唉,洁癖。”
庄麟:……
搞完卫生,两个人开始准备第二天金麦奖颁奖礼的行头。
关澜是金麦奖的常客,每年都得去,不是领奖就是颁奖,偶尔不领奖也不颁奖的年头,就是评委会成员。庄麟却是头一遭,难免有些紧张。
关澜:“放轻松,男人只要个子高骨架好,穿塑料袋都好看。”
庄麟:“这个上头条的方式挺别致。震惊!华语乐坛知名音乐人的老公竟衣不蔽体!”
关澜:“再贫就让你赤身裸体。”
庄麟换上了礼服。他是宽肩窄腰、臀高腿长的欧式身材,挺括而华丽的礼服一上身,帅气得像刚从黄金镶钻的厢式马车上走下来的王子。
关澜:“诶你等等,我有个领结,比你现在戴这个衬你,等我找找。”
领结这种东西,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回,关澜不太记得去年放在哪儿了,又是一通翻箱倒柜。
庄麟:“你不要这样翻,又都团在一起了……唉这个抽屉是装袜子的,旁边那个是装内裤的,你这样咱俩的内裤又混在一起,哪天早起穿错了又难受一天……”
关澜:“难受什么?咱俩穿一个号!”
庄麟不戳破他这点奇怪的自尊心:“好吧一个号,那也不能把袜子和内裤混一起啊!唉你又不管收拾,最后还是我收拾……”
关澜把抽屉合上:“好吧好吧,洁癖先生。”
庄麟忍不住了。
庄麟:“我不是洁癖,我是正常人。是你生活习惯太差。”
关澜对此心里有数,但他一直独居,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此时维持了多年的生活方式猛地遭人当面指摘,免不了有些恼羞成怒。
庄麟这口槽也是憋了很久没好意思吐出来,因此忽视了关澜的脸色。
庄麟:“不说别的,厨房的垃圾起码顺手扔一下吧,我昨天看都放出霉了,开始污染环境了!还有啊,脏衣服堆起来没问题,但至少堆在一个地方,不要随手乱扔啊……”
一个男人,你可以伤他的心伤他的肾,但你不能伤他的面子。
关澜脸面被戳破,心中升腾起难以名状的羞愤之情,自我防御机制刷刷地竖起来想要反击;但在卫生习惯方面,他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反击的立足之地,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怎么的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做的饭,我根本不喜欢吃。”
关澜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个次元闪现到他脑中的,话一出口他就想咬舌自尽。
庄麟更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关澜。
关澜看着他遭受巨大打击般伤心失望的目光,心里那点羞恼的小火苗被迅速地浇灭了,只剩下扎心扎肺的刺痛。这场冲突来得猝不及防,他毫无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和准备,慌不择路之下犯了个更大的错误。
关澜凑到庄麟身前,两手搭上他的肩膀,仰头要吻他。
庄麟别过脸躲开了。
他把礼服换下来,转身走出房间,没有说话。
这一个晚上,他再没有说话。
关澜慌得要命。
他知道这件事彻头彻尾是他自己的责任,应该尽快道歉认错,但迟迟不敢开口,唯恐适得其反。
陈锦笑话他:“你这一套我太熟了:得意忘形,恃宠生娇,最终不作不死。之前你天天骂我作,真是天道好轮回,感觉棒棒的。”
关澜叹气:“是,这些天被他惯坏了。”
陈锦:“你们这对也够奇怪。不管是看年纪还是看性格,都觉得应该是你惯着他,没想到居然是倒过来的。”
关澜:“怎么了,难道我就只能照顾别人,不能受人照顾吗?”
陈锦:“看来你单身三十年,是因为内心住了一只小公主。”
关澜:“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嘲讽我,之后你可以好好地教我应该怎么道歉了吗?”
陈锦:“为什么你觉得我会道歉?我从来没跟他道过歉。”
关澜十分诧异。
他以为陈锦这样的作逼受,道歉这种事会像他生命中的盐。
陈锦:“我不用道歉,我只要买一套情趣内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关澜:……
关澜艰难道:“虽说耻度大了点,但我也不是不能做……”
陈锦:“你这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呀!快醒醒!你家那个和我家的大脑构造不一样!走心不走肾的!你真这么搞,那是要离婚的节奏啊!”
关澜抱头:“那我怎么办?”
陈锦:“看你这样为情所困,爸爸有种嫁女儿的沧桑感。”
关澜:“哦,咱俩从来没在一起过的事情,你老公知道了吗?”
陈锦:……
关澜:“你看,我们现在每次见面,你老公就觉得你在私会前任,你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陈锦:……
关澜惶然地度过了一个白天。他跟庄麟在一起后,两人的通话记录从没出现过这么久的空白期。
一直惶然到晚上的颁奖礼,心不在焉地在聚光灯下走过红毯,直到人家通知他上台领奖,精神都很恍惚。
年度最佳作曲,关澜,《乐章》。
关澜把奖杯握在手里。台上灯光耀眼,台下珠光璀璨。他看向庄麟,庄麟扭头不看他。
庄麟戴着昨晚关澜找给他的领结。
真帅。
关澜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年年都来,估计大家看我都看腻了,听我说话也听烦了。所以这个获奖感言,我就速战速决,也给后面的朋友多留点发挥的时间。”
“很荣幸能获得这个奖。感谢全国乐迷的支持和喜爱,感谢评审团老师对我的肯定和信任,感谢我最最优秀的创作团队。”
“最后,我要感谢我先生。谢谢大家。”
他语气轻松流畅,神情潇洒自然,所以直到他鞠躬下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直到典礼继续进行,开始颁发下一个奖项了,网络上才炸开来。
“关澜刚刚最后一句感谢的谁,我是不是幻听了?”
“回楼上,‘感谢我先生’。发音标准,吐字清晰,不然就是咱们同时幻听了。”
“妈呀颁奖典礼直播出柜,有种有种!”
“不行我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先生是老师的意思吧?一定是吧?”
“楼上莫要自欺欺人,‘我先生’这个词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中文语境中都是一个意思,这个意思可不是‘我老师’。”
“你们到底都会不会抓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他先生到底是谁吗!”
网上的热闹与关澜无关,此时典礼结束,他正与他先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看你买了牛棒骨,是要煲汤吗?”
“算啦,我回去给你炒香锅。”
“不生我的气了?”
“唉,我当然要大度一点,谁让我是做人家先生的呢。”
庄麟的先生与关澜的先生,在月色中相携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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