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故事完本——by大风不是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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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知道吧,乌天笑笑,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他妈来吧。
柳叶抖着嘴唇问:“你是为了拒绝我才这么说的吗?”
乌天摇头:“不,我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很久。”
“为什么啊!”柳叶崩溃地大哭。
乌天起身走到柜台前,顶着服务员针刺般好奇的目光,要了一包餐巾纸。
“对不起,我之前太懦弱,一直到现在才敢告诉你。”乌天抽出张纸巾递到柳叶面前。
她精致的妆容都花了,脸上红一道儿黑一道儿的。
接过纸,反而哭得更凶了。
乌天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哭,这行为相当直男。
过了好一会儿,柳叶才渐渐停止了抽泣,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后面色平静了不少。
“你们现在在一起了?”
“没,他也许没打算和我在一起——我们俩的事儿,一言两语也说不清。”
“那就这样吧。”柳叶拎包站起来:“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乌天回到周贺家,冲了个凉水澡,才让起伏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柳叶。
“我又联系你了,”柳叶幽幽叹气:“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当时忘了问。”
“嗯,你说。”
“既然你没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向我出柜呢,你也可以找个别的理由……或者你也可以说你喜欢别的女孩子……”
乌天深吸一口气:“因为你很好,我不想骗你,”接着又说:“并且,我喜欢一个男人,这是我的事情,无论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想再瞒着别人了,这样自欺欺人,没意思。”
柳叶沉默片刻,说:“你这样,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乌天诚恳地:“谢谢你。”
“还是祝福你吧,”柳叶笑了一声:“说真的,你比我之前相过的那些男人强太多了。”
“……你很好,能找到好男人的。”
柳叶什么都没再说,挂了电话。
乌天没嘱咐柳叶将这件事保密,因为他本来就做好了众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准备。说出来之后,更觉得无所谓了。
此时已经是8月21号,聂原消失——或者说刻意躲避乌天,二十多天了。
电话不接,人也找不着。
“嗡——”
一条微信,郑嫣发来的:
学长你快看微博,我擦擦擦,男神被扒了!!!
乌天心猛地一跳,点开微博,刷新——消失许久的废物转发了一条微博!
废物
51分钟前来自Android
是这样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而他转发的那条微博——
废物大大的老粉:废物大大真的不要太厉害,搬砖工里的文学家,文学家里的搬砖工。其实呢,从废物大大文里频频出现的错别字我们就能看出来,废物大大的文化水平……咳咳咳,你们懂的。但我真的没想到废物大大是劳动在社会主义建设一线的搬砖工啊我勒个去!!!这样一来废物大大任性无理的弃坑行为我都能理解了,真的!!!大大他是去建设社会主义了啊!!!
哦,我是怎么知道的咧?嗯,为了避免你们说我黑大大,我就直接上证据了: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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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第一张图是废物大大N就之前发过的游戏截图,他在《成神》里的号,现在还在玩哦,“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嗯,难道不该叫“如果我是民工你会爱我吗”~~~
第二张图呢,是废物大大在游戏里的朋友,一个萌萌的妹子,妹子和废物大大很熟,但是对大大写文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第三张图就是废物大大和她的聊天记录啦,看到了吧,废物大大自己说他在工地上干活的,绑钢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应该和搬砖差不多吧,我们暂且视为搬砖的变体……^_^
乌天看完最后一个字,心里烧了把火似的焦急。
难以想象聂原是怎么平淡地说出“是这样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乌天已经不想看这条微博下的评论了。
他盯着“废物”两个字犹豫片刻,给他发了微博私信:
聂原,我是乌天,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你,我很着急。我已经知道黄校长的事情了,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先接一下我的电话可以吗?如果不想和我说话,在这里回复我也行。
又发一句:我等你。
发完之后乌天没关聊天框,就一直眼睁睁盯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自己发过去的那两句话的前面,多了两个小小的灰字:已读
像一把锤子砸在心尖儿上,乌天呼吸一滞。
聂原没让他紧张多久,没一会儿就回复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乌天回:偶然,嫣嫣然是我大学学妹,她向我推荐你的小说,我就关注了你的微博,之前你跟我说你也在甘城,还有那次你手机坏了,用小梁的iPhone4发了条微博,我看见了,而之前你的微博都是用安卓发的。所以我就确定是你了。
所以在游戏里你也知道我是我?
前段时间往前翻你的微博,看见那张截图,我才知道。
发过去的话显示了已读,但聂原没有回复。
聂原,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让我知道。
聂原没理乌天的解释,却没头没脑地回一句:
我在网络上写文,别人都叫我大神,我本来挺骄傲的,现在被他们扒出来我是农民工了。
乌天急忙回:你的文写得好,和你现实里做什么工作没关系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连最后一个装逼的地方都没有了。乌天,我觉得我真的和我的笔名特别般配,我是个很失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100章之内能完结……
☆、唱歌
乌天感觉隔着屏幕看见了聂原的表情,皱着眉,抿着嘴唇,目光缩成一团委委屈屈的。这么一想,乌天恨不得一手插.进手机屏,把那端的聂原拽进怀里,使劲儿揉一揉。
但事实他连聂原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沉吟片刻,乌天发去三个字:你很好
聂原回: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最清楚
见他语气这么坚决,乌天只好顺着他问:你觉得你是什么样子?
结果就再没了回音。
乌天发的这条消息显示“已读”,那也就是说聂原不想理他了,或者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乌天泡了袋方便面做晚餐,洗了一身衣服,在微博上把关于废物的“八一八”看了个遍,一抬头,九点一刻。
聂原还是没回复。
看来他今晚是不会回复了,乌天又给他发了条私信:如果急着找我,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然后就干脆地退出了微博。
聂原就像只趴在地上把身子紧紧卷成一团的大猫,护着柔软的肚皮谁都不给看。现在好不容易,这只大猫抬了抬爪子,有了一点点松动的迹象。
是个好的开始,但同时也是场持久战。
乌天攥着手机想,那就慢慢来,早晚在你肚皮上揉一把。
十点多的时候周贺回来了,驼背,眼皮耷拉着,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肾虚”二字。
“我——操——”周贺踢掉鞋子,扑倒在沙发上:“女人太可怕了,我不想结婚啊啊啊!”
“纵.欲过度了?”乌天在他身边坐下,问。
“纵你妹啊,”周贺嗓子是哑的:“今天陪韩小冉去挑家具,走着走着她就开始买衣服了,我靠……从上午到现在,脚没停,我觉得我从小到大逛街的时间全加起来,也没今天逛得久。”
“这不是体验婚后的家庭生活吗,”乌天安慰他:“反正以后也得陪老婆逛街的。”
“陪个屁,结完婚我们就各过各的。”
乌天不说话了,他觉得周贺就是嘴硬——之前对薛立臻是这样,现在对怀了孕的韩小冉也是这样。两个人有了结晶,就算感情再淡薄,也和以前不一样吧?
“有吃的没?”周贺捂着胃问乌天:“饿了。”
“只有方便面。”
“行行行,给我泡一袋。”
没一会儿,酸菜牛肉面的味道就在屋里弥漫开来,周贺挑起一筷子面,问:“你姑姑那事儿怎么样了?”
“还那样,僵着。”
“聂原还是不肯露面?”
“……我今天在网上和他联系上了。”
周贺“咕嘟”吞了一大口汤:“他人呢?”
“不知道——我没问。”
“那他怎么想的,答应和那个什么副校长一起整你姑了?”
“我没问。”
“不是,你问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他心情不好,就陪他聊了两句。”
周贺:“……”
“我吃完再跟你说,”周贺叹气:“要不然影响食欲。”
他说完就开始“呼”“呼”地吃面,看样子真是饿得够呛,连平时一丝不苟地把胡萝卜丁挑出来的步骤都省去了。
乌天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鲁迅的《彷徨》看,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他已经开始备课。
“我就邀他同坐,但他似乎略略踌躇之后,方才坐下来。我起先很以为奇,接着便有些悲伤,而且不快了。细看他相貌,也还是乱蓬蓬的须发;苍白的长方脸,然而衰瘦了。精神跟沉静,或者却是颓唐,又浓又黑的眉毛底下的眼睛也失了精采,但当他缓缓的四顾的时候,却对废园忽地闪出我在学校时代常常看见的射人的光来。”
“在?5 缚危俊敝芎胤畔驴曜游省?br /> “嗯,”乌天将写着“在酒楼上”的书页合上:“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对聂原有想法?”
乌天点点头。
“……”
“你要是又想跟我说别傻逼了——”
“你就没想想你姑怎么办?”周贺打断乌天。
“其实我觉得聂原不会和黄校长‘合作’。”
“那是你觉得”,周贺冷笑:“你想过没有,黄校长之所以敢跟你姑摊牌,就是因为聂原那边已经同意了——就算没完全同意,也基本上说定了,剩下没商量好的,可能是给聂原多少钱这种事……”
“不可能!”乌天喝道。
周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把烟盒丢给乌天:“乌天,你真的不能拿高中的印象,来看现在的聂原,人都会变。”
人都会变。乌天想起来的却是今天下午在微博私信里,聂原说,乌天,我觉得我真的和我的笔名特别般配,我是个很失败的人。
“他没变。”乌天语气笃定。
“那是他糊弄你个傻逼!”周贺带着点怒意:“给你牵个手亲个嘴你就觉得聂原还是高中那会儿任你揉捏——他故意的你懂不懂?你看看现在的薛立臻,要不是以前就认识,你能想象出来他高中的时候追着人满街打?”
“你就是自己骗自己,乌天。”
乌天使劲儿捏着书,力气大得的指尖都泛白了,也愣是想不出反驳周贺的话。
确实是无法反驳,眼下,乌天不知道聂原到底有没有答应黄校长——毕竟,他是无可争议的受害者。答应了,挺合理的。
乌天感觉自己像个气球,刚刚大喊“不可能!”的时候硬气得不行,但其实,一戳就破了。
“我就怕你被他耍了还自个儿高兴呢,”周贺拍拍聂原的肩:“你别跟他废话了,就直接问他想要多少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痛快点。”
“……我想想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乌天梦见了聂原。
那是个场景逼真、内容怪诞的梦,乌天是现在的年龄,在七中当老师,而聂原竟是16岁的样子,穿着肥大的校服,成了乌天的学生。
“你这道诗词鉴赏失分太严重了,没看懂这首诗吗?”
“第一次见这个诗人……”16岁的聂原无辜地眨眨眼。
“陈与义,以前没见过?不对,我们日测的时候考过这首诗,题还是我出的,你忘了?”乌老师皱眉。
“啊,是吗……”聂原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乌老师看着唇红齿白的聂原,心想,好嫩啊!!!好乖啊!!!
“讲卷子的时候认真听听,平时买本诗歌鉴赏的练习册练一下吧。”
“嗯,好,谢谢老师。”聂原温顺地点头。
乌老师的理智瞬间就崩溃了,刚要伸出爪子揉揉聂原的头发——
“聂原?”门口闪出一个人影,打断了乌老师的心猿意马。
“你——”乌老师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
那是16岁的自己!
“老师好,”16岁的乌天一副不满的表情:“我等聂原吃饭。”
“你……你……”乌老师结结巴巴:“现在是哪一年?”
“2008年啊,”聂原面带疑惑:“老师,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
聂原快步走向等在门口的乌天,乌天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光,勾勾嘴角,和聂原肩并肩走了。
乌老师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聂原!”
乌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一片静谧,天色有些发白了,夏天总是天亮得很早。
摸出手机,2015年8月22日,4时17分。
乌天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着手机坐了一会儿,打开了微博。
依旧没有聂原的回复。
一瞬间,梦中的惊惶又袭上心头,2008年一去不复返,连带着聂原,湮没在堆砌的岁月里。
乌天死死攥着拳头,手臂上青筋突起。
半晌,他脱力似的松开拳,拿起手机,拨了聂原的电话。
“嘟——嘟——嘟——”楼下隐约传来早起的老人的收音机声。
“嘟——嘟——嘟——”收音机的声音变大了,听众朋友们早上好,即将为您带来的是单田芳的《隋唐演义》……
“喂?”聂原的声音咕哝着,明显是刚被吵醒。
“……聂原,是我。”
“乌天,”聂原顿了顿,大概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了?”
“我能不能来找你?你在哪?”
“……”
“聂原,”乌天竭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我想见你,现在,立刻,见你。”
“……”又过了几秒:“那开视频吧。”
“好。”乌天麻利地打开床头灯,发去了视频邀请。
聂原接受邀请。
手机卡了两秒,然后,乌天看到了聂原的脸。
他的下巴上有很显眼的青色胡茬,好像又瘦了一点,一张脸棱角凌厉得逼人,头发乱糟糟的。
“打扰你睡觉了。”乌天目不转睛地看着聂原的脸,说。
“……没事,你怎么了?”
“我……”打死乌天也说不出口“刚才做了个梦把我急得不行”。
灵机一动:“我给你唱个歌吧!”
聂原:“……”
“我失眠了,”乌天尽量装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算了你唱吧,我听听。”
“那我唱了啊——”乌天清清嗓子:“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唱着唱着,乌天闭上眼,被焦虑覆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一曲毕,张开眼,视频里聂原的脸,成了灰白色的墙壁。
“聂原?”乌天轻声叫。
回答他的只有和缓的呼吸声。
乌天笑笑,关掉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这首歌~
☆、针对
之后的几天,乌天和聂原心照不宣地,每天都在网上聊上一会儿。乌天从没问过聂原黄校长的事情,聂原也不提。
聊得最多的是这七年彼此空缺的生活,乌天一直在上学,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聂原的生活,说是颠沛流离也不为过。
他在槊县一中待了一学期就不读了,“每天都学不进去,那个学校也特别烂,学生大都是高中毕业就不念书了”,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打工岁月,修家电,贴瓷砖,当保安……哪个都做不长久,徒留下满心失落——虽然聂原嘴上没这么说过,他只是说:“挺累的。”
直到近三年,不得不放下和聂美荣的矛盾,跟着后爸陈来运的小施工队干活,搬砖,绑钢筋,看电缆……也就有了后来说的,靠着后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