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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故事完本——by大风不是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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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楼道里寂无人声,声控灯灭了。乌天背靠着墙,凝视着脚下墨绿的瓷砖。
很久以前,也是这情形,原因已经忘了,只记得他独自一人负气跑到全是空教室的五楼,没一会儿,聂原“蹬蹬蹬”跑上来找他。
那时候的愤怒和委屈多简单,被乌校长谈了次话就能黑着脸沉默好久,等聂原来温声软语地哄。
不像现在——乌天疲倦地闭上眼。
乌天给乌校长打了电话:“我今天去见聂原了。”语气透着失落。
乌校长倒挺平静:“他怎么说?”
“没明说,但是他的意思就是……答应黄校长了。”
“嗯……”乌校长沉默片刻:“小天,这段时间比较麻烦,要不然你请几天假吧。”
“不用,我没事儿。”乌天干脆地拒绝了——请几天假就能躲得开吗?
就算能,乌天也不想再逃避了,自己做过的事儿,就该自己面对。反正最差就是从七中滚蛋……他更担心乌校长,想起乌校长受到的要挟,又是心乱如麻。
事情越发朝着不可控制、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而他只能被推着向前走,无力反抗,无力改变。
晚上在食堂吃过晚饭,乌天给乌海东打了电话,他直接摁断了。乌天心想乌校长应该把情况都告诉他了。
明天后天放假,九月一号正式开始上班。
乌天想了想,还是离开学校,去了周贺家。现在好像就连宿管都带着异样的神情打量他。
他离开了一周,周贺家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看来周贺也没回来住。
“哪呢?”乌天给周贺发了条微信。
周贺直接回了电话过来,喘着粗气儿:“我操,薛立臻走了。”
“走——”乌天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走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走哪儿!妈的,他背着我办的离职手续,把他欠我的钱打到我账上,然后就走了。”
“他……为什么?”乌天心里已经有了谱。
“谁他妈知道这傻逼脑子里在想什么!”周贺咳了咳:“我发着烧找了他一天,段可湘我都去问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乌天暗暗叹气:“他做得够明白了吧,钱都还你了——你这不要结婚了,他还待在你身边干什么呢,自讨没趣么不是。”
“……”
“你别又跟我说你俩合作愉快,跟韩小冉是合作,跟薛立臻是合作,你就没点真心?”
“韩小冉和我协定都签好了!婚房写她的名字,以后生了孩子,每年给她三十万,离不离婚随她,这些我都给薛立臻说了的!”
“你的重点错了,”其实乌天知道,周贺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薛立臻为什么要离开:“薛立臻是受不了你俩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懂吗,他走是因为你,不是因为韩小冉……他觉得没意思了吧。”
果然,周贺沉默几秒,低声说:“我知道。”
“别找了,你找着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了,你自己想清楚了么?如果你找着他了,你就不结婚了,还是继续和他保持‘合作关系’?”
“……是啊,”周贺又咳了两声:“我发现你这不脑子转得挺快,怎么一碰上聂原就犯蠢呢?”
“闭嘴吧你,”现在一想到聂原乌天就抓心挠肺地郁闷:“回来不,我明天后天不上班,咱们两个……哎,现在得互相安慰了。”
“回来吧,懒得去新房子看韩小冉那张脸。”
没一会儿周贺就到家了,乌天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周贺说自己“发着烧”只是有点感冒的意思。
周贺的脸蜡黄蜡黄的,嘴皮干裂,咳嗽咳得都快吐了。
乌天用手背在他脑门上碰了一下:“这么烫!”
“家里有退烧药——咳咳咳。”
“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光吃退烧药也不是个事儿啊。”
“咳,不用,今天比前两天好多了。”
周贺从冰箱里拿出袋速冻汤圆煮着吃了,边吃边咳,还锲而不舍地关心乌天:“学校那边儿怎么样了?”
“不好。”
周贺不再说话。
一句“不好”,囊括了所有最坏的情况:聂原是真没把乌天放在心上,聂原和黄校长合作对付乌校长,乌天以后在七中肯定待不下去了……
周贺26 仰头把汤喝光,擦擦嘴,面色好了些:“你看开点儿吧,不当老师跟着我做生意呗,至于你姑……哎,我说句实话,虽然这事儿是因你而起,但说到底那是她和黄校长争权,你和聂原的事儿是靶子,就算没你们这事儿,黄校长也会找别的理由整你姑。”说完,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我知道,但是……”乌天痛苦地皱起眉:“很失落,因为聂原,也因为我自己,刚开始,我还老觉得能挽回,亏欠聂原的,我能补偿……回得去。”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周贺听懂了,叹了口气:“回得去什么回得去,过了太久了,人都会变。你看,薛立臻以前那么刺儿的一个人,自从借了我的钱给他妈治病,不就一下子低眉顺眼了。”
乌天倒是觉得薛立臻这人,看着是低眉顺眼的,心里却还有那股傲气,只不过,学会了隐藏。
但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聂原写的那些小说,他看了之后还觉得聂原没变呢,但事实证明……
“哎,你们搞文学的,是不是有句诗挺有名的,‘却道故人心易变’什么的……”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就是这句,之前在网上看见的,你说现在这句诗是不是挺应景的?”
“你怎么这么文艺啊。”
“操,这不是为了配合你的心情么,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自己,俱是苦笑。
夜十二点,乌天仍旧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脑海中已经浮现出9月1号全体教职工大会上的情景——乌校长当着所有人,宣布自己退居二线,让位黄副校长。
这么一想,那天被聂原叫到正仓北路的房子里,又架着他去医院,目送他钻进出租车。
大概就是最后一次和他相处了吧。
聂原,聂原。
不知不觉,天气已经比七月时凉快了不少。夜沉如水,楼下的马路上偶尔有车驶过,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平行四边形的影子。
乌天起身,坐在窗边点了支烟。
然后他打开电脑,登录微博。
自从转载了那条曝光废物大神是农民工的微博之后,聂原就再没更新过微博。眼下,那条微博下的评论已经超过两千,表达震惊的,劝废物不要生气的,冷嘲热讽的,问废物怎么不更博的……
再点开私信,他们俩很多天之前的聊天记录还在。
乌天指间夹着烟,一动不动对着屏幕看了很久。
烟燃尽了,他摁灭烟头,打开word文档,敲敲停停,打下了一段话:
聂原:
首先还是想对你说抱歉,七年前我和乌校长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弥补。如果和黄校长合作能让你舒服一点,那也挺好。
七年前你用那种方式和我分手,我承认,让我在心里怨恨了很久。但是今年再遇见你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后来看了你的小说,心里很难过,因为你过得不好。
我以为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现在才明白你的意思。很遗憾。
好了,不矫情了,祝你以后生活顺利。
乌天
2015.8.30 凌晨00:47
全文复制,粘贴到和聂原的微博私信对话框。
点下“发送”,乌天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般,重重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周贺又高烧了。准确地说,可能是从昨晚烧到了清晨。
他整个人瘫在床上,乌天费力地把他扶起来:“周贺,去医院吧?”
周贺张张嘴,话还没挤出口,猛咳一阵,竟然咳出了血沫!
“不用,再吃片儿退烧药……”
“不用你大爷!”乌天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周贺弄下床,给他胡乱套上衣服,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
周贺在病房躺着输液,乌天被医生叫进科室。
胡茬都白了的老医生举着周贺的肺部CT,确认似的看了又看,半晌,沉声说:“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他哥们,他家属……都不太方便。”
“那这个情况我先跟你说一下吧,”医生把片子凑到乌天面前,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你看,这里,有阴影。”

☆、交代
“肿瘤?”
“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刚才已经在他肺部摸到了囊块,现在片子出来,阴影也存在,可以说……可能性很大。下一步就是做穿刺,根据细胞来——”
“不可能!”乌天的脸煞白煞白的:“他才25岁,而且、而且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得……肺癌?!”
“肺癌”两个字,硬生生从乌天嘴里挤出来。
“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是肿瘤,只是可能性很大,最终结果要等穿刺出来,现在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医生皱着眉,表情怜悯。
“……”乌天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颤抖。
肺癌?
这不就是一次普通的重感冒吗。
如果不来医院,而是在家给周贺喂一片退烧药,再去药房买点消炎药,止咳的糖浆,让他在床上休息几天,这次重感冒就会很快痊愈吧?然后他会恢复原来的生龙活虎——没几天他就要结婚了,韩小冉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周贺?肺癌?
多么风马牛不相及。
这不就是一次普通的重感冒吗?
“等他输完那三瓶液就去做穿刺,小伙子,你最好能通知到他的家属,还有……哎,让他自己也有个心理准备。”医生说完,安抚地拍拍乌天的肩膀。
乌天在周贺的病房外站了很久。就那么木偶似的一动不动站着,面无表情。来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是步履匆匆,没人注意到一个年轻人的异样。
直到中午,阳光从走廊顶端的窗户照进来,笼住乌天冰冷的身体。
“乌天!”病房里传来周贺的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乌天活动了活动僵硬的双腿,推门走进去。
“我睡了一上午?靠,中午还约了金峰的老总吃饭……”
周贺摁铃,请护士来给拔了针,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伸懒腰:“睡傻了要。”
乌天看着他健壮的手臂,宽阔的肩,微微发红的脸颊——说不出话。
“怎么了?”周贺问。
“……”
“……你,哭了?”
下午乌天回了趟周贺家,把他的银.行卡,医保卡,各种证件都带上了,又买了暖壶肥皂等等生活用品,然后开着他的车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周贺正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我去给你办住院,然后陪你去做穿刺。”乌天把买来的东西放好,对周贺说。
周贺抬起头:“你坐过来,有事和你说。”
乌天闻言坐在床沿上。
“我想了想,还是不住院了,”周贺咳了咳,继续说:“你想想,如果不是,那回家休息着也能好,如果是……那就更没什么意义了,是不是?”
“是个屁,”乌天摁住周贺的肩:“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一会儿就去检查,然后好好治病。”
“我最烦医院,你知道的,”周贺笑了笑:“我妈从生病到走的那段时间,我就一直在医院,我是真受够这地方了。”
“受够也得待着,病……也分早期中期,好好治,没问题的。”
“那这样吧,”周贺妥协:“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我再来做穿刺、住院,行不行?”
“……我去问问大夫吧。”
大夫当然是要求现在就住院检查,乌天好说歹说,就差把身份证压在医院来担保三天之后肯定会回来,大夫才勉强同意了,也答应给留着床位。
乌天回到病房:“可以回去了。”
“好好好。”周贺点点头。
一到家,周贺进冲进自己屋子,翻箱倒柜。
乌天站在门口看着,见他从衣柜抽屉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从里面拿出一沓红红绿绿的证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贺大概是……回来安排……
乌天的鼻子又发酸了,背过身去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一直到深夜,周贺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几个厚厚的文件袋:“煮袋儿汤圆……哎,叫外卖吧,丹桂轩的排骨饭,我想吃那个。”
乌天看看表:“这都十点过了,丹桂轩关门了,明天去吧?”
“这么晚了?我还没觉着呢,光收拾东西了,”周贺把文件袋整整齐齐放在沙发旁的木质小桌子上:“明天把这些东西跟你交代一下,如果我……得麻烦你办不少事儿。”
“……”乌天双手扣住周贺肩膀:“你别他妈说丧气话,你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儿,就算甘城治不好,还能去北京,还能去国外……总能治好。”
周贺看着乌天:“你说操蛋不操蛋,昨晚这会儿我还在跟你说,看开点儿……”话没说完,沉默了。
两人打车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
点汤底的时候,乌天无视周贺吃辣的强烈要求,硬是把一份鸳鸯锅点成了两边都是清汤。
“等病好了随便你吃,辣得把肠子拉出来我都不管。”
“乌老师,你太粗俗了吧……”周贺笑笑。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已经很少了,暖黄色的灯光竟显得有些落寞。周贺一边在锅里涮着毛肚,一边说:“这事儿别告诉我爸他们。”
“嗯……但是,早晚得让他们知道吧。”
“等我把该处理的事儿处理完了——明天就去见律师。再说了,早告诉他们,早让那婊.子高兴么?”
乌天叹气,和周贺聊起以前的事情,周贺的生母如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重,小三上位的后母和周贺老爹又如何折磨她,年幼的周贺如何看着母亲一天天憔悴、流泪,直至去世。
“一直到现在,我只后悔一件事儿,特后悔,那就是我妈生病最严重的时候,没好好陪陪她,”周贺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清汤:“当时是小学四年级吧,特别淘气,根本坐不住,就想出去玩儿,每天晚上在医院陪着她的时候,都摆个臭脸,她叫我我也不理。”
周贺说得轻描淡写,乌天听着却十分揪心。
周贺继续说,初中高中的时候如何和后母对着干,在甘城混了个大专毕业,然后继承老爹的公司,商场上,又是新的、更残酷的厮杀。
“虽然我老说你当不成老师就来做生意,但其实吧,我觉得当老师比做生意强多了,天天跟小孩儿打交道多好啊,不像我,”他自嘲地笑笑:“每天就跟一帮大叔老头称兄道弟,明争暗斗的。”
“我……其实是想考研来着,现在重点中学招老师都要研究生毕业,要不是因为我姑,我哪进得了七中。”
“想考就考呗。”
“再说吧。”乌天喝了口火锅店送的大麦茶:“毕业快两年了,以前的知识忘了很多。”
两人又胡乱聊了很多,周贺说来说去,就是不提薛立臻。
乌天想问问他究竟怎么看待和薛立臻的感情,想想又放弃了,周贺不提,也许真的因为薛立臻不重要……至少,不那么重要。
凌晨一点,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周贺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好久没这么爽地扯过淡了。”
这时已经是8月31号,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全体教职工大会。
早上周贺去和律师见面了,乌天独自去七中见了乌校长。
“明天……”
到目前为止,没听乌校长表示过要退居二线。
“明天你按时来就行,不过,”乌校长手中的圆珠笔在纸上点了点:“做好准备。”
乌天点头:“我知道。”
下午回去,周贺已经在家了。客厅一向凌乱的茶几被他收拾干净,上面一份挨着一份,放满了文件夹。
“有些事儿提前交代给你,你记一下,喏。”周贺递给乌天一个软皮本和一支碳素笔。
面对此情此景,乌天只想和周贺抱头痛哭。
七年之前他和聂原周贺坐在网吧里通宵打游戏,困了就买瓶冰镇汽水一口气喝光,大口吞咽时,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那种青春飞扬,至今仍在眼前。然而时间倏然一逝,到如今,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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