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灵魂 番外篇完本——by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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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能找到这样的肩旁呢?
心中独一无二的「肩膊」。
杜宇声觉得一语破就是这样的存在。
最少在他的心中这个肩旁是无可代替的,他的眼泪可在对方的肩上落下,安心地落下,而得到最好的安慰。
杜宇声每天都习惯站在窗前,看着同年或者一些小朋友背着耽美文库上学,眼里包含着笑意以及羡慕。
这样一切都看在一语破的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的眼神,总是让一语破心里隐隐作痛。
对,是隐隐作痛。
很想这样的表情不再出现杜宇声的脸上,很想他的眼里只有欢乐,而无需难怪。
甚至,一些可西的想法又再次浮现在他心中,一语破觉得应该将所有的难过都给他,而留下的快乐就给这个男孩了吧!
偶尔,有些时尚高档的轿车经过的时候,杜宇声会眼前一亮,很想透过玻璃窗看清楚车辆的车牌,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很兴奋地趴在窗边看。
可是,慢慢等看清楚车牌,又露出一脸寂寞的表情。
这样的情景似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以前没有留意,最近一语破留意到这件事情。
他心里有疑问,到底杜宇声在等什么人呢?
而且自从他来到杜宇声身边后,一直都没有看过其家人来探望他。
这个阳光男孩围绕他的的似乎不是「阳光」。
而当一位身穿雍容的夫人站在杜宇声的面前,一语破才知道答案。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依旧风韵犹存。
她微微一笑,站在门前,对着杜宇声笑道:「仔仔,这次我真的很生气。」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嘴角上的笑意以及眼里的爱惜,确实浓厚地化不开似的,温柔地投射在杜宇声的身上。
杜宇声灿烂一笑,走上前,牵起对方的带满珠宝的手,带着一丝无奈,小声道:「我知道这样做,你会很不高兴5 ,可是我很想帮那个孩子啊!」
他说的事情是关于捐赠肝的事情。
当初他要求放医生联络在外国公干的父亲,叫对方签了手术的同意书。
然后再叫父亲说服母亲。
因为他未满十八岁,所以要得到父母的同意。
他明白父母会很挣扎。
可是,他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知道父母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何况,他也寄给他们光盘,把自己心里想说的一切都录在里面,他相信他们会明白的。
结果当然不出他所料……他们是全世界最棒的父母。
杜李丽容轻轻地长叹一气,牵起杜宇声的手,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在自家小孩的脸上流连,说道:「你瘦了。」
她知道就算自己责怪自家的孩子也无补于事。
何况,她太清楚杜宇声的脾气和他的父亲一个样倔强。
所以,只好放软语气。
杜宇声绽开一个笑颜,扑向母亲的怀里,像猫咪一样蹭了蹭,轻声道:「妈咪,今次你怎么有空来看我的呢?」
平时杜李丽容很忙碌,杜宇声一年几乎都看不到双亲一面。
今天真是一个意外。难不成,妈咪真得太生气了?
杜李丽容顿了一下,摸摸杜宇声的头发,轻声道:「今次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闻言,杜宇声在他怀里抬起头,目光看向对方。
「仔仔,我……你听完后不要惊讶,我和你爸爸要离婚。」
杜李丽容不自然地放开了杜宇声,伸手摸摸了无名指,本来带着结婚戒指的地方,现在已经空荡荡了。
本来,她还想着要怎样去告诉这个孩子……
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了。
因为她做事喜欢爽快,不喜欢拖泥带水。
反正,无论怎样说,何时说,也改变不了事实。
杜宇声盯着杜李丽容无名指的位置。许久,轻声道:「喔!这是妈咪和爹地的两人之间事情,你们既然已经决定,我就会尊重的。」
语气很自然,彷佛他早知道这件事情似的。
「仔仔……妈咪……」
杜李丽容眼神有点疑惑,有点不知所措。她有想过儿子会质问自己,或者生气,或者难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
「妈咪,感情的事情只有双方才懂,第三者很难明白。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妈妈。」杜宇声微微一笑,很懂事地说。
那一刻,杜李丽容觉得自己真的错过孩子的成长了,多年来在商场的拼搏,换来了错过了解孩子的机会与时间了。
她不是一位好母亲,总是扔下自家的孩子,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面。所以,她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生一酸,有点雾气浮现在眼眶里。
杜李丽容有点犹豫,声音发抖地问:「你会怪妈咪吗?」
杜宇声轻轻摇头,走近,轻轻抱住母亲。
两母子静静地相拥,空气缓缓地流动。
「无论怎样,你依旧是我的妈咪。」
短短的一句话,让杜李丽容在眼眶打滚的眼珠滴落,无声地划过脸颊上。
杜宇声放开自己的母亲,抬头看着她贵气的妆容。
他跑去拿纸巾,抹去那些眼泪。
也许,他和妈咪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在他记忆里面一直有个角落,埋藏着曾经美好的回忆。
记得以前父母在事业没有这么忙碌的时候,教他骑自行车的情景,还有妈咪在家煮饭,爹地在早上拿着报纸看的情景……
「爹地,你看我今天的小测拿到了89分啊!」
小小的杜宇声举起试卷在自家的爹地面前,晃来晃去,蹦蹦跳跳。
「你想要什么奖励?」
年轻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宠溺地笑道。
「老公,你别宠坏他啊!」
美貌的女人身上挂着围裙,从厨房里面端出丰富的早餐,不满地娇声道。
「他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啊!本来,就用来宠的!」男子大笑说道。
女人娇媚的脸上一笑,小声道:「少恶心!」
小小的杜宇声看着父母在打情骂俏,摀住嘴巴偷笑,偷偷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火腿,津津有味地啃着。
「快去洗手,快去!」女人拍了一下那个小脑袋,喋喋不休地说着不卫生什么的话。
这些悠久的记忆,一如昨日才发生似的,记忆犹新地浮现在杜宇声的脑海里面。
他不是没有体会家庭亲情的温暖,只是那一刻的幸福很短暂而已。
之后,他又跟母亲谈了几句,接着一直在门外的助理走近房间,小声在杜李丽容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杜李丽容道了一声抱歉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够,她又离开了。
杜宇声站在医院的门口,挥动着手,望着熟悉的人影进入车里,然后关上车门。
直到车辆扬长而出,远远的,变成一个黑点,直到看不到一丝痕迹,他才缓缓地放下举起的手。
冬日的中午,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只有单薄的背影。
「破烂,你说……他们离婚后,我是跟爹地还是妈咪呢?」
杜宇声十分平静地说。就算明明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来临就会离开人世,但是他就是傻气地问上这样的一句话。
一语破一直跟在他的背后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他走近对方一点,雨伞把两个人都遮住了。
此时,杜宇声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可是,他也没有上前去看对方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这男孩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丝的落寞。
不过,心里却在流泪。
那是看不到的眼泪,就像透明的空气一样,但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以前一语破觉得杜宇声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的人,因为那男孩将什么都写在脸上。
可是,渐渐的相处之下,他觉得也许自己看错了。
杜宇声有时候会把一些事情藏在心底的深处,很深处,甚至想挖出来,也很难挖。
自从他的母亲来过后,他照样吃饭睡觉,开心地过每一天,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现似的。
如果,不是夜晚的时候,杜宇声在做噩梦,而口里喊着他的父母。
一语破也也许不知道杜宇声真正的心情。
这天晚上,杜宇声又在做梦,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嘴里说着什么。
一语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他不想看到杜宇声因做梦而挣扎的样子。
他站在房间的一角,化作实体,走到杜宇声的身旁,用力地推到了对方几下,直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倏地睁大。
「破烂?」
杜宇声有点不太清醒自己身在何处,眼神迷茫,小声说道。
一语破摸了一下那因汗水而湿润的额头,低声问道:「做梦?」
「嗯。」
杜宇声眨了几下眼睛,爬起来,靠在床上,而一语破顺势也坐在床边。
杜宇声地低着头,默不作声,而一语破一直看着对方,没有离开。
过了不知多久,对方突然开口。
「陪我说说话好吗?」
杜宇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当中包含一丝哀求。
他知道此时可以碰到一语破,因为刚才对方摸了自己的额头,证明对方此时化作了实体。
他很想碰对方,很想,很想,可是他却忍住了。
他紧紧握住自己藏在被子之下的拳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住,可是,他的反应就是忍住了。
一语破依旧面无表情,灰色的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语气却十分难得地温柔说道:「你说。」
「我常常待在医院里面,所以经常听到一些事情。」
杜宇声喃喃自语道,似在回忆,又似在怀念。
「你知道吗?有些人和我一样年纪,可是却得了白血病而死了。也有些人得了很严重的食物过敏,连白饭也不能吃。还有些人,因为交通意外而截肢,变成残废……」
杜宇声将自己曾经听过的事情都一一道来,而一语破静静地凝神倾听。
「世界上有很多可怜的人……而我并不是最惨的。我知道这个道理,却依然会为父母离婚的事情而感到很难过。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遇上这些事情?」
杜宇声无奈一笑,自言自语地说。他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难过。
一语破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人是唯一懂得笑的动物,也是唯一懂得哭的动物。
所以,就算你知道自己不是最可怜的,但是在情感的左右之下,你依旧会哭会笑,会悲伤,会难过。
「这不能相提并论。」
一语破干巴巴地说道,他也会知道这种安慰很没有说服力,可是,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杜宇声本来一直低着头,闻言,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黑色影子,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只有皎洁的月光从窗子照耀过来,映照出对方的朦朦胧胧的轮廓。
恰好过肩的银发和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盖上一层轻纱,格外耀眼,璀璨如星辰。
他轻轻无奈地一笑,轻声道:「你不能说一点更好听的安慰吗?」
黑暗中,他看见那俊朗的脸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色。
一语破顿了顿,伸手按住杜宇声的头,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旁上,低声道:「哭吧!」
寂静的房间,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一语破感觉靠在肩旁的那头动了动,接着一股湿意沾上了那里的衣服,好像墨水一样渐渐地散开,渲染了,带着温热的气息。
☆、第十三章:最浪漫的死法
著名的作家萧伯特曾经说过:「初恋是一点的愚蠢加上许多的好奇。」
杜宇声觉得自己真的十分愚蠢,甚至矫情地可笑。
可是,他那天晚上的确是如此想的。
他靠在那温和的肩旁上哭泣,在难过的情绪之中,还有一丝喜悦藏在里头。因为,对方伸出手,把自己抱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没有放开。
温暖的怀抱,充满男人刚毅的气息,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
那一刻,他觉得就算被对方拥抱到窒息,只要不放开自己,哪怕就这样死掉,也心甘情愿。
他觉得自己的念头很可笑,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也许,是夜色醉人,也许是伤心过大。
在这样的温柔之下,他无法思考,很自然,很自然地将心中的情愫倾诉而出。
「破烂,我爱你。」
杜宇声觉得这句话最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而且也是自己最直接的心情。
即使是肉麻,却也是最真实。
他是自己此时的一切,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他。
一语破原本抱住他的手僵硬了一下,身体一顿,轻声道:「这个时候还恶作剧?」
他没有忘记前一阵子杜宇声的「所作所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里却觉得对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他想忽视这种感觉,所以自动将杜宇声的「告白」当成恶作剧的笑话。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干嘛开这种玩笑?」
杜宇声将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感受那里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强烈的跳动。
一语破故作镇定,低声道:「是吗?那么谢谢,可惜不能响应你的感情。」平常都是惜字如金的他,竟然说出这么长的句子来拒绝自己?
杜宇声无奈地一笑,抬起头,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轻声道:「感情有时候是一个人的事,我没有想过要你的回应。我只想传递给你知道。哪怕,你不接受。」
尽管心里知道这是事实,这也是杜宇声的心声。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口里就是有一股苦涩。
他就像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般,想得到一语破的响应。
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只要是爱自己的证明,他就此生无憾了。
突然,一语破有种落慌而逃的念头。
明明是死神,什么腥风血雨没有看过,可是此时,他害怕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所含的深情。
他不是初识情爱的年轻人,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也有过美好难以忘怀的初恋。
曾经也偷偷地站在心仪的女生楼下,等着她上学。在下雨的时候,共撑一把雨伞,用着近乎痴迷的目光看着现在已经回忆模糊的轮廓。
而现在他在杜宇声的眼瞳之中看到曾经的自己,
那一份狂热与青涩的爱恋。
这不是开完笑,杜宇声不是开玩笑。
「破烂,我想问为什么你不接受我?我想知道原因。」
杜宇声在一语破发楞的时候,追问道。他不是一个轻易死心的人,就算明明知道结果,他还是想要原因。
「我不知道。」
一语破如实相告。其实他可以用很多理由去告诉杜宇声,说他们是死神与人类,或者都是男的。但是,他就是不知道。
后来,很久的以后。一语破想起今晚,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当时他会说出这个答案,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承认。如果,时间重来,他的答案一定不一样。
杜宇声深深吸了一口,将自己眼眶里又再次打滚的泪,狠狠地忍住,不掉下。他鼓起勇气轻笑道:「破烂,我还以为你会用同性的理由来拒绝我呢!」
他觉得这个答案比起所谓的标准答案更伤他的。
如果,只是那种理由,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改变,因为他不是女的,所以也只好死心。但是,对方却给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心脏像被涂上□□的剑刺到一样,温柔的一刀,不会很痛。可是,却致命。
一语破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杜宇声说话。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要失去似的。
杜宇声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擦了擦眼泪,还没有干的泪水,眼眶发红地轻声道:「破烂,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呢?我觉得喜欢你,就是心里的好奇与愚蠢在作怪。但是,我甘愿愚蠢于好奇。」
他手抽着被子,如果可以,他很想躲进被子里面大哭一场。
但是他却不想给一语破看到这么狼狈的模样,所以不会这样做。
「你会看不起我吧?竟然会喜欢男性的你。」杜宇声无奈一笑,有点自暴自弃。
「我不是同性恋。」
一语破冷冷地说道,原本那深可见肉的一刀,又用力地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