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姐姐惹的祸 番外篇完本——by炒饭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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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菲吓坏了,赶忙把她安稳放在地上,自己刷地退出去三丈远,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问:“姐姐,那、那我会不会死啊?”
老子人生才刚刚开始,点都不想死啊QAQ。
灵珊摸摸眉心,淡淡的:“既然已经醒了,估计是不会了。收拾一下,转普通病房吧。”
薛菲哦了一声,觉得有点跳戏。这甲流,好得挺快?刚刚不是还说会传染给她么。
一出ICU,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妈的,刚刚就不该撒手,抱紧了她,要死一起死啊。你看,一出了那病房,又不理人了,一副清淡渺远看透红尘的样子,自顾自走掉。
还不如一起死了呢!!嘴里嘀嘀咕咕地发牢骚,直到徐医生进来看她。
“爱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大橙子。”徐医生元气满满,“你可把我们吓坏了。话又说回来,平时看邓医生对你爱答不理的,你生病了,我才知道你姐姐对你这么好,在那病房里边不眠不休照顾你好几天。”
薛菲撇撇嘴角:“是啊,真好,早知道就不醒了。”
徐医生笑着拍她一下:“发什么傻呀。她哟,这次真是大爆发啊,把我们都给震惊了。原来邓医生办事这么有效率。先是把你这几天接触过的人都召集起来隔离了,又立即打电话,让她外公在军区总部医院那边找了各式甲流疫苗和康复患者的血清,拿过来做测试,最后给你选了两种。对了,原来邓医生的妈妈那么迷人啊,难怪生的女儿这么漂亮。”
薛菲听愣了,信息量太大,消化了一下:“我姐姐,她妈妈来过?”想起宁馨儿面不改色扇姐姐巴掌,就忍不住握紧拳头。她来,能有什么好事?
“对啊。”徐医生剥了个橙,满室生香,“疫苗就是她人肉坐飞机送过来的。”
“……”哈啊?
“哎呀,你姐姐对你真好。大家都劝她,她抵抗力比别人差,还是不要离你太近的好,免得被你传染了。可她好坚持诶,她妈也不让她进去你病房,结果她说‘没有她我也活不了。’义无反顾就进去了。我们看得都好激动。”徐艺之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你们就跟小说里边,电影里边那种主角一样诶。”顿一顿,“讲实在的,我未婚夫要是得了这个病,我很怀疑我有没有勇气近距离照顾他。比起结婚对象,还是活命比较重要。”
薛菲心里五味杂陈的,手里拿着一只橙子,啪地挤爆了,吓得徐艺之尖叫了一声。
另一边,宁馨儿要回英伦,来医院和灵珊道别,看着她更加清矍的脸,抱着双臂笑了:“倒是福大命大。没想到还出得来。”
灵珊手里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语气毫无波澜:“你不是说过,祸害遗千年。她是我的祸害,我也是你的祸害。”
“有时候我想,一定是你外公戎马生涯杀人杀太多,其中难免有冤情。”宁馨儿目光流转,“所以生的孙子全都烂泥扶不上墙,生的两个外孙女,大家都以为是人中龙凤,却偏偏全都喜欢女人。我们宁家,怕是注定要败落的。”
灵珊笑一笑:“妈,你应该学一下小姨妈,你看看,林瑶结婚,她还去吃喜酒呢。您就不能想开点?”
宁馨儿摇头:“想不开。只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欠我的命还我了。现在这条命,是你自己挣来的。你想怎么糟蹋,都是你自己的事了。”刚转身,又回头,“如果你以后还是和女人,无论怎样,都不必通知我。我确实,不如你小姨妈开明。”
灵珊点头:“知道了。你多保重。”
宁馨儿出去时,在门口的走道碰到了薛菲。单薄的身影荡过来,脸色又白,衬着一头靛青的披肩发,跟鬼似的,吓得宁馨儿一个从来淡定如菊的人,抬手略微拍了拍胸口。
薛菲与她狭路相逢,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对自己什么看法,因此便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鞠了一躬。
宁馨儿淡漠地看了一眼,缓步走了。
薛菲直起身便杀到姐姐办公室,见她还是埋首整理东西,连头都不抬,不免有些寂寞地坐下,吊着嗓子长叹一声:“哎,要不是生这个病,我还不知道,原来姐姐这么爱我。爱到连命都不要了呢。”
灵珊抬眼看着她,猜她大概是听说了什么,于是笑了:“这位病人,你是不是有自恋狂?还是说被爱妄想症?哪来那么多虚幻的东西?我们医生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天职。如果我救一个人就是爱他,那我爱的人可多了。”
薛菲气得牙痒痒,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让自己生气!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你爱死我了,你别不承认!你到底害羞什么啊?又不是单恋,我也爱你啊。你承认一下,又不会马上怀孕!快承认!”
灵珊摸着右边脸,“哎,牙怎么这么酸呢。”一面起身,拿上包,就要离开。
薛菲伸出一只手拦住:“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好,我说清楚。”灵珊转过脸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爱、你。”
“……”手落下来,薛菲蔫了。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到门角落那里,抽抽搭搭哭了五分钟。姐姐,为什么还要虐我?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咧?
当天下午办理了出院手续,先回去煮了一大锅米饭。狼吞虎咽吃了半碗,居然饱了。默默流了两行泪,妈的,长久不进食,把胃饿小了。而且吃得太急,肠胃有点难受。
这些难受都比不上心里的难受。有件事不在今天之内解决,她不姓薛了。改姓怂。
从家里的藏酒里找了两瓶适口的,带上就开车去姐姐家。
灵珊刚叫了外卖,听见敲门声,便以为是外卖小哥送外卖来了。打开门,见是那货,立刻又要关上。结果被她抬手卡住:“姐姐,我来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只要问清楚了,从此,再也不来打扰你。”
灵珊见她说得郑重,不像开玩笑。手上不由自主就松了。薛菲便立刻挤了进来。抬手把门关上。
手里两瓶酒放在桌子上,自发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自己这边放一个,姐姐面前放一个。
灵珊愣愣的,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她用随身携带的开酒器开了酒,一人倒了一杯,“我向你提问,你也可以向我提问,被问到时一定要认真回答,如果说假话,就报应到对方身上,出门就被车撞。”她下了猛药。
灵珊被她说得一愣,整个人蒙圈了。良久说了句:“那如果不愿意回答呢?”
“也可以,不回答,喝一杯,问题就翻篇。”薛菲笑笑,“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灵珊摇头:“我没什么想问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薛菲面色平静,“邓灵珊,你爱我吗?”
眼见姐姐眉头一皱,皱了半天,终于端起杯子,喝酒。
薛菲唇角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等她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再问:“你想我吗?”
灵珊闭了闭眼睛,怒道:“你这都是些什么问题?我拒绝回答。”
“那你就喝酒啊。”薛菲笑得纯良。
那一个认栽,端起杯子喝干。
“我不在的这几年,平均一天想我几次?有想到哭吗?”又给她倒了一杯。
姐姐脸上红起来,也不知是红酒的原因,还是被她的问题戏弄到,垂下了眼睛,“我不答这些肉麻的问题。”
薛菲把酒端起来递给她。
灵珊终于发现不对了,吐着气道:“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喝?”而且杯杯都倒满,一杯顶五杯。
薛菲哦了一声,笑得邪恶,“姐姐想和我喝交杯酒是吗?来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姐姐不上当,把酒端过去自己喝了。
薛菲也陪着喝了一杯,眼角的余光看姐姐已经有点晕晕乎乎地撑着脑袋。挑着嘴角一笑,看来酒量变浅了。
敲门声响起,想来是外卖到了。灵珊站起来去开门。脚下一个不稳,就摔将下来。薛菲赶忙去扶,扶稳了搂在怀里。问她:“你还约了谁?”
“外卖。”灵珊酒上了头,脑袋靠在薛菲肩膀,吐出两个字。
薛菲于是朝门外说:“现在有点不方便,请放在门口。”
门外小哥粗犷道:“那我放这里了。麻烦给五星好评哈。”
薛菲道:“没问题。”
回过神来,继续专心抱着怀里的这一个,轻轻用下巴去蹭她的额头。姐姐醒过来,又开始徒做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
“放开我。”
“不放。”
灵珊双手搂上她脖子,脸埋在肩窝那里,低低哭起来,哭了会儿,说起一个有点耳熟的句子,“‘别叫我放弃,我不会放弃,别让我喜欢别人,这辈子我已经中了你的蛊了,姐姐,只有等我死的那日,这蛊才能自动解开…’”
薛菲愣了一下:“是我写给你的。”
那一个接着念:“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请你务必告诉我,不要瞒着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千万不要傻兮兮地替我做什么决定,还以为那是为了我好。我们活在现实的世界,真正为彼此好的方式就是永不抛弃永不放弃。”
薛菲笑:“背下来了啊这是。”
“永不放弃吗?”灵珊仰起脸来看着她,满脸的眼泪,“我看你放弃得很快的。看了你的信,我竟然被你动摇了,”笑一笑,“决定还是要和你说实话。结果谁知道,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跟你心爱的姜老师出国了…”
薛菲呆掉,这,这真是百口莫辩。
灵珊又笑:“也只能怪我自己作,是不是。如果早点说实话,你也不会离开,是不是?”
薛菲心疼死了,摇头:“不。”但是,“姐姐先前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我看起来,就那么经不起依靠吗?你不信我?”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强大?很淡定?”姐姐的脑袋歪在她怀里,声音很低很低,“其实我也怕的。寻常的忧愁畏怖,我也会有。我怕生着病的我,越来越丑…头发也掉光了,浑身插着管子,又像个骷髅,你看到这样的我,不喜欢我了呢?我怕万一我死了……”薛菲恐惧起来,把她抱得紧了些,听她又说道:“万一我死了,如果你恨我,是不是稍微比较好过?”
“……你真傻。”薛菲说不出别的话来。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可能好过?
“你说我狠心。你自己,难道不是个最狠心的?”灵珊又扬起了脸,眼神像受委屈的小鹿一样,“七年来,你有给过我半点消息吗?”
脸又埋进胸膛了,“第一年,我想着要活下来。也确实活下来了。”
“第二年,在想,也许你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疗伤。”
“第三年,我还是在等你。”
“第四年,突然察觉,也许西岸阳光充沛,你已经有了别的姐姐。毕竟,我和你,也不是多长时间。也许对于你这种高段位选手来说,只是练练手的吧。”
“后来,我开始学习遗忘。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比任何的知识技能都要难?我学了那么久,那么努力…终于要成功的时候,你这个混蛋…又凭空冒出来了,一下子把我打回原形,还洋洋得意…你还说我狠心?你有什么立场说别人狠心?你告诉我啊,混蛋。”
薛菲被她说崩溃了。
“所以,我不爱你。”
“嗯,不爱我。”
“也不想你。”
“好,不想我。”
“你是个混蛋。”
“我混蛋。”
姐姐说完,大概是太累了,迷迷糊糊歪在她的肩头,渐渐睡了过去。薛菲不敢放开,也舍不得放开。就那么抱着她,站了半天,担心她明天腿酸,才轻得不能再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床上。原本估摸着她又要惊醒,也许是薛菲灌的那几大杯酒起了效,竟然安稳睡在那里,呼吸绵长。薛菲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直哭了一夜。
第二天灵珊一醒,摸着有些疼的头,本来啊啊地轻呼,发现薛菲在,顿时又恢复一脸冷漠.jpg。
薛菲喊:“姐姐。”
灵珊甚是冷淡:“你怎么还赖在别人家里?”
薛菲无语极了,站起来:“那我走了。再见。”
灵珊点头:“再见。”
不过这个再见也没持续多久就是了。灵珊下了班回家时,只见她已经提着一个小包站在门口了。
“……”灵珊掏出手机,“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恪!蹦且桓雠芄グ攵紫侣ё潘难鐾妨窖劾峁猓薇瓤闪敖憬悖闪闪遥樟粑野伞!?br />灵珊笑了:“您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律师,还要别人收留?”
薛菲摇头:“就是因为是大律师啊。我开了张,生意没接到几单,还没回本呢。我穷死了,交不起房租,就被房东赶出来了。”
灵珊呵呵一笑,要挣脱她,结果那货死死挂在腰上,说什么也不放开,继续哀嚎:“姐姐,你就当养了条小狗吧,我很乖的,可以帮你看家护院,有坏人来了还可以帮你咬他们。我还会洗衣服做饭按摩,打扫卫生也很擅长,在外面赚了钱,还会交给你,你不需要给我买狗粮,只要把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赏我一口就行了。是不是很好养?很实惠?你考虑一下啊!!”
灵珊哼了一声:“既然是条小狗,那就去做流浪狗吧。我最讨厌狗了。”说着就要进屋。
薛菲咳嗽几声:“哎哟,刚得了甲流,也不知道好全了没有。我倒是没意见在外面给你看门。但是万一冻死了饿死了,姐姐,你清明节可要记得给我上香啊。”
灵珊不为所动,打开门自己进去了。嘭地一声把门关了。
薛菲也不急,靠在门上咳嗽,咳嗽,咳几声嚎一嗓子:“啊胸好痛啊。”
再咳几声,再嚎一嗓子,“哎呀,病灶应该转移了,肚子好痛……啊啊啊。”
……
直喊到她奄奄一息,再没力气动弹了,才靠在旁边的墙上,不做声了。心里想,我靠的,姐姐心肠真不是一般的硬。
过了会子没听见她声音了,灵珊把门打开一条缝来查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愣了愣,又把门开得大了些,张望了一下,叹口气。
薛菲抓住机会,从门后边冲出来,哈哈哈笑着跑进去,小包一扔,躺在沙发上,“谢谢姐姐收留。”说着打了几个滚。
灵珊被雷得半句话都没有。
晚间,发配薛菲做了饭,不许上桌子吃饭,端着一个小碗在厨房吃了半碗,还要洗碗拖地。
薛菲拖着地,眼睛尖尖的,看见姐姐拿着几件衣服去了浴室。
姐姐应该是要洗澡,咩哈哈。
估摸着那里边进度差不多了,手上的拖把一扔,心潮澎湃来到浴室跟前。
手腕互相掰了掰,飞起一脚,把浴室门踹烂了,叉着腰大喇喇走进去。
灵珊刚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呆愣愣地看着她。知道她无耻,没想到会这么无耻。
薛菲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姐姐不淋浴,改泡澡了。更好更好。一面自己开始脱衣服。
“……你……你出去!!”灵珊终于回过神来。
“哎呀,我是你的小狗狗啊姐姐。等下单独洗澡岂不是浪费水资源嘛。跟着你一起洗洗得了。”说着已经脱得精光,爬进浴缸里去了。
灵珊不知道该怎么办,两只手警惕地抓着浴缸壁,半直起了身子。
薛菲笑嘻嘻地就要扑过去。
结果,被姐姐抬起一只脚支开。
“不、不要过来。”灵珊脸红透了。
薛菲叹口气,抱着姐姐那只脚靠在浴缸这头,仰天长叹:“姐姐,你不爱我是不是?”
灵珊点头:“不爱。”
薛菲呜了一声,“也不要我,是不是?”
“不要。”
薛菲万念俱灰地放开那只小脚丫,京瘫在浴缸边上。哭道:“姐姐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一边说,一边整个人慢慢沿着浴缸壁往下滑。滑着滑着,水就淹到鼻子了,然而她并没有停止。直到整个人都埋进水中,方躺在那浴缸底不动了。
灵珊紧张地看着那边,起先还有成群的泡泡冒出来,可是过了两分钟,那泡泡不冒了。于是抬起脚去踢了踢那东西。
不动。
再用力踢了踢。
还是不动。
灵珊着了慌,去那边捞出她的头来,往鼻子底下探了一探,已经没有鼻息了!
啊。灵珊急起来,骂道:“别装死了,快醒醒。”
没动静,一巴掌扇在脸上:“你玩够了没有!?”
探探鼻子,还是没气。
灵珊终于哭起来,手忙脚乱开了阀门,把她放平了,开始做心肺复苏。用力按了按胸口,没吐出水来。一边哭,一边去给她做人工呼吸,一面又喊:“小呆子,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