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好绕口 番外篇完本——by事后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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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的结果是郝放不敢再滚了,而敖先生却在睡前的那段时间里盘算,怎么才能将刚才说过的话付诸于行动。
总得来说,这一夜两人睡得都还不错。郝放一心想着要去老市区看看,眼睛一睁开便起了床,敖先生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也起来了。老市区离得远,坐车过去少说也得两个小时,想要去了再回来怕是不太可能的,索性就退了房,到了那边再做打算。
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将早饭吃了,接着又去超市买了些吃的,这才招了辆出租车去汽车站。汽车说是一小时一班,可敖先生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有车开来。
因为是春天,沿路的景致还算是不错。车开了一路,两人便看了一路的山水。时间过得很快,□□十公里的路也就开了一个多小时,只是车越往老市区开路上的人就越是少了起来,再看看车上的人,已经在途中下得差不多了,加他们两人在内,统共就剩下十来个人。
五一这天,要是换在他们的那个城市,定是大街小巷人满为患,交通堵塞不说,吃饭玩乐更是要排队。然而再看看眼前传说已经被抛弃的城镇,明明是春意正浓,百花绽放的季节,道路两旁却像是严冬里最冷的那几天般清冷。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来往车辆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敖先生苦着脸,他自己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对不住赦放,带他来了个这样的地方。听郝放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门旅行。小的时候,爸妈没带他去旅行过,长大后又因为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习,所以也没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来甘肃算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可去到那里也一直是待在山里,连市区都没去过。
然而郝放却说:“真是个好地方。”
这话初听起来,倒觉得这是句反话,像是失望过后的一声叹息。然而郝放脸上的表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开心,像是掘到宝物时眼前豁然一亮。这座别人眼中不再看好的城市,在郝放眼中却是别有风情,萧条之中自有他的美。再看看那些在路上不急不徐行走着的人,他们神情舒散,像是饭后散步般悠闲。看惯了他们那座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步伐,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是清淡的,寂静的,使人得以心安,忘却烦忧。
城里没有公交车,也没见到有出租车。询问过当地人后才得知此地所谓的公交车是一种名叫面蛋蛋的车,车型就同面包车差不多。之前这里是有公交车的,但因为乘坐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才会换成载客量少的面蛋蛋车。这里的地行直上直山,海拨有一千多米,街道上几乎看不见骑自行车的人。两个人到时已经是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正是热的时候,将外套脱了却还是觉得紫外线在贴着背烤。
向前走了一路,发现街道旁的店门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关着的。好不容易看见一家小商店,便进去买了两瓶水还有一把遮阳伞,同商店老板打听了一下附近有哪些值得一看的,又继续上路上了。
说他是一座孤城,似乎一点都不为过。一路走来,四处都是废弃的大楼与商铺,萧条的如同是鬼城一般。这番景象使敖先生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美剧《行尸走肉》,若是路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行动再僵硬一些,那么《行尸走肉》的剧组也不用煞费苦心的布景,来这儿就都是现成的。
这里也曾繁华过,有工人影院,有校舍,还有油井。这里曾有十几万的居民,到现却只剩下了二三万人,留下的多数是年迈的老人。随着居民的逐渐流失,人越来越少,空出来的住房当然也越来越多,到现在一套房的价格只需要几千元,这在敖先生他们的那个城市该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敖傲。”一声呼唤,将敖先生从感慨万千的情绪里抽身而出。他一转身,郝放脸上挂着的,是与他同样的表情。那是感叹过后缅怀过后的一种悲凉之感,这历史长河里的繁华与衰落,他们错过的又何止是这一个玉门呢。
这时,他们正走到油田工作影院的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椅子上是空荡荡的,像是积满了灰尘。郝放不由的就握住了身旁人的手,说:“如果有一天,这世界逼迫到需要我逃亡的时候,那么我就会来这里。”敖先生感觉到手又被对方握紧了一些,却始终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被这个社会所逼迫的人,又何止郝放一个。然而谁又能有勇气放手于过往,放手于他们已经浸润了一生的繁华都市,来到这个交通闭塞几乎要被废弃的孤城呢?
敖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说:“郝放,咱们在这儿住上几天吧。”
“好”。
第35章 分别
两人一直从中午走到黄昏,直到天快黑时才想起来要先解决住的问题。随意找了家宾馆住下,玉门老城区的房价自然比新城区的要低,相对来说住房条件也要差上一些,但较之于郝放教书的那个小山村,已经是天壤之别了。环顾四周,大街上的商铺鳞次栉比的排列着,虽说开着的店门只有不到一半,但这里应该是之前最为繁华的街道。也许这不再有之前的熙攘,但他所遗留下的,无不在向人们展示着他曾有的风貌。
因为白天步行了太久,两人已经没有了昨夜那番看夜景的兴致,只下楼去了对面的街道吃了顿饭,便回宾馆了。
旅行,是抛开生活以内的所有事情走到生活以外,过忘却自我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忘却自我又能理解为疯狂,只凭下意识的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去想前因后果,只为这短暂片刻的欢愉。
关于□□,郝放的经验少之又少,这一生唯一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便是敖先生。在他面前,郝放会感到羞涩,会手足无措,甚至三番两次任由他摆布。所以当他贸然去亲吻敖先生的时候,就只是浅尝辄止,再往下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引火焚身,可他有的不仅仅是好奇,还有身体里正蓄势待发着的种种情愫,他想要全部都释放出来,一览无余的将自己展示在对方面前。
“小放,这回可是你勾起的火,可别怪我了。”说完,敖先生便欺身而上,将郝放整个压在了身下。
正常的时候,敖先生叫“郝放”时就只是叫“郝放”,所以当他将“郝放”叫成“小放”的时候,情况便不对了。每当他听到这一声“小放”,心中便马上升腾起了甜蜜的危机感,使他产生一种想要走上悬崖欲飞身一跃的冲动。就算是跳下去后摔得粉身碎骨,那也是甘之如饴。
郝放正被撩拨到一半,身体里的□□也即将爆发出来,这时敖先生却不动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犹如触电般他翻身下床,一边将早已扔在床角的衣服穿上,说:“你等我一下,我先了去买点儿东西。”被扔下的郝放有些茫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出门,这个时候出去买东西,那东西是有多重要?
出了宾馆的门,敖先生便给齐季打了个电话。
别说是郝放了,就连情场老手的敖先生都不知道两个男人究竟要怎么做。大致情况他当然懂,平时听齐季说也知道一些,可真轮到要真枪实弹的做时,他心里又没了谱。他不是不敢尝试,就是怕一不小心伤到了郝放。
当齐季得知敖先生的来电是所为何事时,他便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些话来冷嘲热讽一番。可敖先生是什么人啊,哪是他能拿捏得住的,他说:“别说多余的话,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但凡我听到一个多余的字,我立马就挂电话。”这话说得虽无底气,但魄力十足,饶是齐季也觉得现在是他在求敖先生而不是敖先生有求于他。
好不容易想到的那些讥讽之词,还没到嘴巴又被咽了下去。齐季当然知道这种事一旦在准备,那就是十万火急,但急的人是敖先生并不是他,所以说话时不免还是慢了些:“最开始,你要好好安抚,不要让他感觉到害怕或者紧张。当然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但身为咱们这一方的就更不紧张了,也不能太激动,一旦激动势必要受伤……”
敖先生听得很仔细,就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讲到一半,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宇的声音,他说:“齐季你个王八蛋,和谁密谋着要干坏事呢。”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随着何宇的骂骂咧咧,电话那头的两人像是正在争抢手机。又过了一会儿,何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声音尖锐的几乎要穿透敖先生的耳朵:“好你个敖傲,自己都结了婚了还要缠着我们家放。我跟你讲,别打他歪主意,你要是敢动碰他,我就去你家门口骂上个三天三夜,我要让你爸你妈你家邻居都知道你是个死变态……”
这要换作平时,敖先生非要生出个将何宇千刀剐的心思,可此时他的心是平静的,并且带着些许的悔意。何宇的这泼冷水犹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彻底浇醒,人家说的是一点没错,他已经结了婚,凭什么再去招惹郝放。不管郝放愿意与否,这事一旦做了,那么他同那些个朝三暮四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夜色中,这座寂静的孤城里,就只剩下敖先生的一声长叹。在原地踌躇一会后,便转身回去了。
出去时走得太急,房间的门都没关。敖先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走到床前,发现郝放已经睡着了。见他安静熟睡的模样,敖先生不忍心去吵他,便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轻轻的爬上了床。
第二天醒来,谁都没提昨夜发生的事情。倒是齐季后来打过来一个电话,说何宇正跟他闹分手,就因为昨晚上那事儿。敖先生听过之后,云淡风轻的回了他俩字儿:“活该。”敖先生认为,对于齐季这种人,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用少干,因为他该。
两人在玉门老区住了五个晚上,而这五天里可算是苦了敖先生。只因当地的建筑物都有些年代,是很好的画画题材,所以这五天里,郝放几乎一直埋头于写生当中。他当然知道敖先生无聊,于是就让他去网吧看看电视剧,等他画完了自然会去叫他。然而敖先生每次都只是走开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要么拿着瓶饮料要么举着个冰淇淋,或者是些小吃,也是多亏了他,这玉门老区的经济算是被带动了一些。
当然,这些天一过,两人又即将面对着分别。
从玉门老城区车站上车,坐到玉门新区汽车站。下车后敖先生买了两张回去的票,郝放不解的看着他,问:“怎么买两张票,你不是该回去了吗?”敖先生随即回答说:“我先跟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家。”
“干嘛弄那么麻烦,你直接回去就好了,又进山又出山的,不累啊?”郝放说。
敖先生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就做出解释:“我有东西落那里了,拿了再走。”
离发车时间还早,汽车站里人多空气也不流通,敖先生说想要抽支烟,于是两人便出了候车室,在汽车站大门前的台阶上坐着。敖先生给的理由很是牵强,他们出来时,敖先生明明将东西都带上了,除了一条没干的内裤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敖先生还落下了什么。于是他问:“你落下什么了?”
“呃……。”敖先生又转了转眼珠子,想说一个他不得不回去拿的东西,可没等他想出究竟是落下了什么时,郝放又开口了:“不管你落下什么,我回家的时候会给你带回去,你现在就去买到嘉峪关的票,然后坐飞机回去。”
“进山的路要走很久,我不想你一个人走,至少,让我先送你回去。”敖先生吸了口烟,头微垂着,郝放转头正好能看见他的侧脸,不长却浓密的睫毛正孱弱的耷拉在眼睑上,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郝放的心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感动,并且为自己没预知他的用心而惭愧。这时,他想起了敖先生最喜欢对他做的一个动作,手便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后脑勺,轻轻的,像是给小猫顺毛般抚摸着他的头发。
郝放说:“你不想让我独自走那条山路,同样的,我也不想让你独自走那条山路。”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为自己再多走上一次呢?就感情而言,他与敖先生是平等的,同样身为男人,没有谁理应要受谁的保护与照顾。
“可是……”
“又不是生离死别,到了夏天,我们便又能见面了。”
所以,敖先生还是没能拧过郝放,乖乖的买了去嘉峪关的票,又在网上订了一趟下午的航班。一切都弄好后,郝放要乘坐的汽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两人就静静的在台阶上坐着。此时所处的地方仍有些海拨,这天阳光好得刺人眼,他们便一直低着头。两个人靠在一起,落在地上的影子只有粗糙的轮廓,幸好投射不出此刻脸上的表情。
当敖先生又一次看着心上人走进安检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时,那股熟悉却又使人不愿面对的情愫又一次绕上了他的心头。也不知道需要经过多少次这样的离别,才能做到内心岿然不动表情云淡风轻。
飞机滑翔逐渐升上高空,敖先生的心情依旧沉浸在离别的惆怅之中。总觉得身后有一只手在拉扯着他,使他放不下脚下那片土地。将头向窗边靠过去,想看看那二三万英尺下的土地,可窗外除了云,哪儿还能看到什么。
第36章 三个月
下了飞机,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其实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似乎又有了些改变,好像车又多了马路也窄了,人多了街道也更吵了。在修在建的一幢幢高楼似是破地而出一般,恨不得直冲云霄,他们要比这个城市里的人还要傲慢,谁走过都得狠狠的仰起脖颈看他们一眼。这时,敖先生脑中又浮现起玉门老城的大街小巷,即便它无法摆脱“弃城”这两个字,但在嘈杂混沌的当代,它更像是一枝秋冬里的芦苇,素雅静默的立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之中。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电话便响了起来。看到是齐季的电话,敖先生皱了皱眉也没去管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便洗澡去了。赵蒙五一假期还没结束,将儿子接了一个回来带着,进门时正见她坐在阳台上拿着奶瓶喂奶,看到敖先生进门,也仅仅是说了句:“你回了啦?”这口气就像是他刚才去了趟超市,而不是离开了一个星期。
赵蒙对他越是冷淡,他便越是轻松,因为只有这样,分开的时候赵蒙才能少承受一些伤害,相对于他心中的愧疚感也就能减轻一些。他悔不当初,也深知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虽不是圣人,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洗完澡出来,孩子已经喝完了奶,正闭着眼在妈妈的怀里熟睡。落日穿透玻璃,将赵蒙怀里婴儿的脸照得红扑扑的,小嘴巴小鼻子,那酣睡里可爱的神使得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抱抱。敖先生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孩子抱过孩子了。他不仅做了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做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可就算此刻他正受着良心的谴责,脑子里满满装着的依旧是郝放。这会儿,他应该正行走在进山的路上,细瘦的背影如同行单影只的大雁飞在空中。想到这儿,一盘石磨从胸膛滚过,将他辗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给齐季回了个电话,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半句问候半句抱怨,问敖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现在他正单身,何宇将他甩了。
这话虽然说得婉转,可意思无非就是他与何宇分手是敖先生所赐。要不是那晚的一通电话,何宇也会重友轻色的同他闹,气急了就分手,怎么哄都哄不回来。敖先生当然清楚,可他却没打算为这事儿负责,于是用半是劝慰半是嘲讽的口气说道:“你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喽?何必呢,学学人唐诗扬,洒脱点。”
这要不提唐诗扬,齐季兴许还没那么多话要说,敖先生这是栽入情网便两耳不闻同窗事。唐诗扬现在的情况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所谓落难兄弟也就是这样了。他们这三个高中舍友加多年兄弟,齐季是刚被甩,敖先生是回首彼岸后却发现已不是自由身,唐诗扬则是求爱不得而渐渐丧失掉了往日的风采。
这事儿还得怨敖先生,要不是当日他将宋颜推到唐诗扬面前,那医痞子也不能变成今天这番模样。齐季当然也知道谁是中间人,却不知道这中间人当初是存了什么心才牵这桩线的,所以他才会说:“你当初一番好心撮合他们,可这一年多过去了,他们两个仍旧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他们好不好轮不着我来着急,必竟没我半毛钱事儿,可我就看不得唐诗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说他一本正经索性就做全面了,唯独只在我们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要守贞操,可一到在宋颜面前还端得死死的,平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唐诗扬也好意思说贞操两个字,咱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贞操都让他给败了,这会他倒提起贞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