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好绕口 番外篇完本——by事后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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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前辈关照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好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给你们办得妥妥的。”季东升这话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了,敬了敬老敖还有自己的上司,一仰脖子,酒杯又空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季东升又对老敖说:“话说上次同打伤令公子的人一道抓进局里的,一个叫什么放的,那是您老什么人啊。”
“你说的是哪个?”老敖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就是差点把大老黑脖子上大动脉咬掉的那个小孩儿,当时我正在局里,接到电话我就让下面的人把他给放了,令公子看起来同那小孩儿关系很好,亲自过来把人领走的。”这么一提,老敖倒是想起来了,就那事解决的当天,敖先生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捞个人,因为件小事,老敖也就没放在心上。
季东升又接着说:“说来也挺巧的,那大老黑在早几年砍死过一人,那人刚出狱没多少日子。而那天因为咬人而被抓进局子的就是那个被砍死的人的儿子,估摸着是逮人的时候那小孩儿就在现场,想着这人一被逮自己的仇是没指望报了,这才失了理智把人给伤了。这大老黑吧,也是咎由自取,活该被判了死刑。”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巧的,不过这大老黑作恶多端,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老敖随声附合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顿酒喝得老敖心神不宁,他这儿子十几岁的时候是爱惹事,他捅什么娄子老敖也能给摆平,可大了些后就转了性,不惹事了,人还沉稳了不少。上次敖先生说自己被人平白无故的揍了一顿其实他心里其实挺纳闷的,但当时他关心则乱,只顾想着要给儿子出口恶气,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那个小孩儿同他儿子是什么关系,竟犯得着敖先生这么劳心费力的帮忙报仇,还不惜上演了苦肉计。敖先生在国外待了那么些年,国内的狐朋狗友也就那么几个,老敖闭着眼也能数得过来,可偏偏就是不知道这个郝放的来头。老敖越想越乱,一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搞得老太太差点都要轰人了。
“你先别睡,我先跟你商量个事儿。”老敖推了推身旁的老太太说。
“有事就赶紧说,都折腾半个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姐妹怀疑他老公出轨,结果找了个侦探把事儿查出来了吗?”
“这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事儿了。”
“你之前不是老说傲子结婚前有个喜欢吃糖醋排骨的女朋友嘛,也说他离婚是为了那姑娘,我想让你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现在傲子又找上了她,肯定能查出些什么。总之傲子肯定有事瞒着咱。这事我不好自己办,必竟是自己家的事,要傲子真有什么事儿,我可就被人拿住了,所以13 这事你要做隐蔽些,别让人知道了。”
这话听得老太太是心惊肉跳的,他俩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能让老敖这么紧张,怕是事儿小不了,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那姑娘有什么来头,竟犯得着你这么劳心费力。”
“先别忙着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清楚,我心里是有猜测,所以不查一下我不放心。”
老太太点点头,老敖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行,我知道了,明儿我就去找人。”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把两孙子交给张姨和新雇的保姆,自个儿出门办事儿去了。老太太以前只是听别人说有侦探这么个职业,自己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有个十几年的好姐妹一度怀疑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人,于是就暗暗请了侦探调查,这一查果然查出事儿来了,几张照片就证实了她朋友的猜测。这事儿也过去了大半年,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找侦探的那一天,向自己好姐妹要了地址,便亲自上门去委托。
价格略微有些高,但为了儿子也顾不上了。人家打了包票,这事一委托下来,一个星期内肯定就会有结果,让老太太耐心等就是了,听了这话老太太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最近几次回家,敖先生总是乐滋滋的,像是有什么美事。家里的东西又在往外提溜,这打家劫舍的模样也就结婚前才见过。见他抱着小家伙,又是逗又是哄的,这才有了些为人父的样子。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少了些什么,要是能有媳妇跟着来,那该是番多么好的景象。
“傲子,你上次说的那姑娘,你俩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试探着问。
敖先生起初是愣了愣,一会便笑着答道:“我俩挺好的,等时机成熟了就把人带回家来,你就放心吧。”要是这话搁在老敖让请人查儿子之前,是肯定是能她高兴起来的,可现在老太太只觉得忧心重重,像是敖先生说要带回来的不是新媳妇,而是颗炸弹。
过了几天,老太太委托的事儿有音信了,说是让老太太再亲自去一趟。就这样,老太太怀着忐忑的心又进了那间侦探社。老太太在里面待了二十几分钟,出来时面如土色,把一叠照片塞进了手提包里,也没打车,就地样魂不守舍的走回了家。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手把手带大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得不够。见他郁郁寡欢也只是知道他不开心,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见他眉开眼笑,却又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开心。儿子越大,同她分享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少。这照片里的人是他儿子没错,那鼻子那眉眼怎么看都是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可她又不愿意相信这照片里的人是他儿子,他的儿子是结过婚的,并且还生了一对胖小子,同这世上所有人一样的正常,可怎么就突然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呢。
老太太想替儿子将这事瞒住,可他同老敖生活了几十年,说的真话假话稍一抬眼就能分个清楚明白。老太太当着老敖的面就哭了起来,心里对儿子是既失望又心疼。她想到老齐家的那个小子,当年差点被他爹活活打死,这事现如今搁到自个家了,她一点也把不准老敖会怎么对付儿子。小事面前她怎么闹老敖都会让,但大事她绝对是插不了手的。
老敖倒不至于当场气昏过去,只是捏着照片发了半天呆。老太太的哭声没进他的耳朵,只一心的想着要怎么将这浑小子弄回正道。照片里这个叫郝放的男孩子又该拿他怎么办,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样他儿子是不是就能迷途知返了,想着想着他的眼睛里就迸出了绝狠的光芒。
第41章 摊牌
敖先生最近正乐不思蜀,同郝放就像是新婚夫妇般整日的缠绵,哪能查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告诉老太太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将人领回家,纵然他已经做好了觉悟,也无法掌控未知的一切,他越是在意郝放便越是要小心翼翼的。可这不像是过河,能下脚先试试水深水浅,一旦摊牌,便是将他与郝放两人扔到了河中心,是死是活全在老敖一念之间。在父亲面前,他永远也无法拥有强壮的羽翼,这趟冒险他已经将自己与郝放绑在一起,沉浮一起,生死也一起。
老敖办事的手段有很多种,主要是看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法子。那一套在官场上他用的行云流水,但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就卡壳了,办轻了吧怕没效果说不定还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办重了吧又怕影响了父子间的感情。虽然敖家一向都是以严父慈母的形式来教育孩子,但做老子的总归对儿子会有些忌惮。老敖年纪大了不说,这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任何有风险的事情他都不会贸然的去做。
两老口细细的商量过了,决定先采用怀柔政策,也顺便探探儿子的底。
老太太给敖先生打了电话,让他回家吃晚饭。这敖先生一进门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饭菜在桌上好好摆着,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子,老敖就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看着这场景,也就是等他回来就能开饭了。
“傲子,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既然你同小赵都离了婚,还是搬回来住吧,家里也不是没你住的地方。”老太太抱着孙子上了饭桌,边带孩子边吃饭。
“我在外面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我搬过来,我生活习惯跟你们不一样,这要搬回来不仅要吵到你们,我自己也不方便。”敖先生扒了口饭,又夹了些菜,心里纳闷的紧。
老太太接着说:“你说你天天上班,两个小家伙也顾不上照看。我当然不是指着你帮忙带孩子,但你总不能老不在他们身边。人家小赵都隔三岔五的来看孩子,你倒好,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面,你让这两孩子长大后该怎么想你这个做爹的。你也不用担心,住家里还跟住外面一样,你该玩该闹都由着你,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尽管上班就是了。”
总觉得老太太今天说的话有些奇怪,从来都没提过让他回来,怎么今日非要他回来不可。心里突然就警觉了起来,便说道:“我现在住在他那里,正培养着感情呢。”
老敖突然摔了筷子,厉声说道:“这事儿由不得你,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要是你不想要我这个爸,就随你的便”。
这话一说,老太太赶紧给老敖使眼色。之前两人早就商量过了,先来软的,再不行就来硬的,可这话才说了几句,他怎么就沉不住气了。敖先生看着这两人,怕是事情已经败露了,可他自恃隐藏的很好,这老头该不会是在背地里偷偷调查他吧。
“想当初结了婚,就应该好好的过日子,成天往一个男人家里钻那算个什么事儿,这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说你。”老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还算平稳,可敖先生却端不住了,老头明摆着是调查过他了。
他放下碗,舒了口气,老头老太太知道了也好,反正这事儿早晚也要瞒不住,他同赵蒙从结婚那天起,就注定了这段婚姻会失败。他承认这事完全是他的错,因为当时他还没真正领悟到郝放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份量,他以为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只要不见面了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他试着去爱自己的妻子,也努力想要做一个好老公好爸爸,可是违心的过每一天,可他到底还是没能撑住。
当他再次找回郝放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能每天看着这个人,尽自己的一切去照顾他对他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不会再离开郝放,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他了。
“爸,不瞒您说,这辈子,我是离不开他了。”
“你混账。”说完老敖就将手旁的碗扔了过去,汤洒的满桌都是,碗却直直的砸在了敖先生的脑门儿上。被砸中的人一声没吭,脑袋上的血汩汩的往外冒,老太太吓得叫出了声,小家伙也哇哇的哭了起来。张姨跑了出来,连忙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小家伙,老太太这才空出手去察看儿子的伤势。
“你管他干什么,他这德行死了还干脆,我敖家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让他滚得远远的。”敖先生的那句话直接把老敖气得失去了理智,哪儿还管得了用软的硬的,直想活活把他打死。
事情到了这种局面,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从小到大,老敖虽然一直死板严肃,在教育这方面也是毫不含糊,然而他却从未下过这么重的手。这一个碗砸破的不仅仅是敖先生的头,还有他的心,此刻正汩汩的往外渗着血。突然间,敖先生鼻子有些发酸,老敖眼里装着的满满是失望与愤怒。
敖先生眼圈一热:“爸,当初我本是抱着要与他断的想法与赵蒙结的婚,我努力了,可我做不到。你说的我都懂,也知道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嘛,这两年来我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我也慢慢的明白过来,他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我看你是和齐季那小王八羔子待得久了,学了他一身的歪风邪气。”老敖猛的一拍桌,几乎是吼着说道。老太太放开儿子,上前去拉住老敖,就怕他一冲动又要动手,这边劝说着儿子:“儿子,你以前交的对象都是女人,可没听过你说也喜欢男人。你现在和他断了,等过些时候你兴许就想明白了,这种事可不比你娶什么人那么简单,那可是个男的,你这一辈子还长得很,这让别人该怎么说你,你让我老两口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妈,我试过了,可没用的,这两年里我满脑子都是他,除了他我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人了。”
回想这两年,老太太也终于明白了,他儿子的悲喜都是因为那个人。身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儿子能够活得开心,可如果需要用背弃伦理纲常来做代价,那她宁愿他就这么沉闷下去,这样他至少是正常的人,不用成为别人眼中的怪物。
老敖对老太太说:“你还说那么多做什么,让他滚吧,我敖家从今日起就当没这个儿子,他是死是活我们都管不着。”
温热的血从脸上淌过,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将白色的衬衣染红一大片。敖先生用袖子抹了把脸,起身说:“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好了,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说完,就离开了。
老太太当场就哭得撕心裂肺,两只手不停的捶打着老敖,怪他手下得太重话说的太狠,这儿子要是真的不回来了,可让她怎么活。
敖先生感觉自己头有些晕,脑门儿上的血还在流,心想趁着清醒赶紧找个人把自己送医院,别到时候失血过多死在外面了。掏出手机便给齐季打了电话,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便见到齐季的车了。
老敖这一个碗摔得稳准狠,流了一大滩子血不说,还缝了三针。缝针的时候医生不给打麻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叫唤,半点没有在家时的气势。从小到大别说缝针了,打针的机会都不多,上次手里打个石膏回家,老太太心疼的眼泪婆娑,这次没她在身边嘘寒问暖,敖先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夜之间,他好像就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流浪猫狗。老敖盛怒之下的言语还在脑海里回荡,使得他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齐季送敖先生去的还是唐诗扬所在医院,既然来了就顺便通知了一下他,必竟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没理由不来慰问下的。敖先生心想他不如不来,来了也说不了几句中听的话,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
“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其实我心里挺同情你的,不过这道坎早晚是要过的,你看看齐季不就过来的嘛,是吧,齐季。”唐诗扬得知敖先生脑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以后,背过去偷偷的笑了会儿。
齐季接了唐诗扬的话,说:“你别说我啊,你自个儿的坎过去了嘛,你家里人知道嘛,我和敖傲这是早死早超生。”
“我同你们不一样,我爹妈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折腾,要是可以,我就一直瞒着,等他们百年之后,我也就用不着跟着说了。”唐诗扬一本正经的说。
敖傲躺伸出手戳了戳唐诗扬的肋骨,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他说:“当初你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扔马桶里冲了,你们这些GAY啊,简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伦不类。”
这下齐季急了,阴阳怪气的说:“哟,你倒先把自己撇干净了再来说我俩,敢情郝放不是个带把的,还长了对胸是吧。还你们这些GAY,你该把你们换成我们。”敖先生看了看四周,幸好这是在齐季的看诊室,这要是让人听了去,人家该用什么眼神瞅他们。
一阵笑闹过后,敖先生的脸又沉了下来,他知道齐季和唐诗扬这般吵闹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是他做不到不去想今夜所发生的事情,老敖的话老太太近乎哀求的表情都像是一根刺般,片刻不歇的往他心头扎。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要让他在郝放与父母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他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够坚定不移。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齐季用劝慰的语气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想当初我爸不还把我打个半死,在家关了几天几夜不让吃喝嘛,见我不妥协他不也就放任我去了。你爸也就是让你滚,他那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哪能真跟你断了。你啊,就别太烦恼了,这事儿总会过去的。”
齐季的话没有半分说服力,口头上只字未提的那个人正是他这些年来心底最沉钝的痛。老齐当初只是告诉齐季他没弄死那人,只是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后来得到一点消息,似乎那人过得还挺好,在外国一待就是八年,回未回来过他不知道,但他的确是再也没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