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是一种病,得治完本——byBis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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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向上飞,把所有的天人都甩在后面,偶尔有不自量力的天人半路拦截,都被我俩几招打飞,我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们也不怎么样。信心无端地膨胀,越过第三十五重天,我们终于到达了天帝居住的地方。
我眯眼仔细一看,只见广袤无垠的光秃秃的一片大陆,好像还是天地鸿蒙、人间蛮荒时的模样。不由得惊奇万分。
自下往上每上一重,天界的建筑就更加气势恢宏一点,仙气也更加浓郁,到了浮黎曾经居住的三十五重天,更是我梦里都不会见到的景象,偏偏这天界的至高处,三十六重天上却什么也没有。
天帝这是有多空虚寂寞冷啊。
我等了许久,别说天帝,连一只鸟,一条虫也没看见,一边的浮黎只是冷着脸,面色严峻。
“天帝,你出来!”我大吼一声,这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四处回荡着,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一皱眉,就要飞向这片领域的深处。
浮黎却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不要冲动,你已经踏入了天帝的领域里了。”
“什么意思?”这里当然是天帝的领域,这么简单的事实还需要他跟我说吗?
“意思就是,你没发现你的能力大大削弱了吗?”他的神色沉下来,眼睛阴鹜地盯着前方。我下意识地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我以为我会被一尊金光闪闪的肉身雕像闪瞎狗眼,但实际上,并没有。传说中的天帝甚至都没有用飞的,只是忽然从虚无中现身,慢悠悠地走过来,如同花园里漫步。
他仿佛同这重天浑然一体般,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但他不过走了两三步,就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我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这位传说中的天帝,三界最至高无上的神明:“你就是天帝?”
“我是。”他一身最朴素不过的白衣,样貌是人间男子二三十的外表,年纪看着与浮黎并无太大差别,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比别的天人都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为何扰乱天界?”他问,语调和缓,声音里却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因为你这天界太操蛋。”我回答,浮黎却一直保持沉默。
天帝倒并不显得很生气:“三界各有规律,不是你能左右。”
“如果我说,我就是要打破这该死的规律呢?”
“那么,你就只有受天罚了。”天帝眼一抬,一手指天,下一瞬间,毫无预兆地,猛地一道巨雷直直地从虚空中降落。雪白的光芒刺得我双眼生疼,幸亏我也早有防备,立刻从原地离开,但另一道天雷却在我即将落脚的地方等我。
我在半空中生生改变方向, 但无论我如何动作,都逃不过天雷的追击。在天帝面前,我就好像一只杂耍的猴子一般,无论我做什么动作,他都能预见到,在我狼狈地躲避时,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动一动。
简直气死我也!
“浮黎,这就是你为之入魔的妖魔?”他转过头去,问一直沉默的浮黎。
“是。”我听到浮黎这样回答,吃惊得连逃窜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是我幻听了吗?
就在这一瞬间,巨雷的光柱从我身旁擦过,就连我自己都闻到了血肉焦糊的味道。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而内心的震惊却更甚。
他明明是为了陵光,怎么会是为了我?撒谎也要打打草稿吧。
下一刻,浮黎已经瞬移到我身边,带着一副关切的表情,红眼瞳玻璃珠似的,映出我吃惊的脸:“你还好吗?”
“还好……”我有些呆滞,“不,不好,你是入魔,不是脑子烧坏了吧?”
他倒显得很吃惊似的:“为什么这样说?”
“那个陵光,你为了他堕天,也为他入魔,你不记得了?”我说,站得离他远了一些,免得再受他影响,“所有一切都跟我都没有一点关系。”
命运就是这样讽刺,想要时从来得不到,不想要时,又偏偏送到面前。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从前我想得到他,不惜编了那么多谎言出来,可是现在倒要告诉他真相。
我可以走开,却永不能否认,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人,因此,现在就连欺骗他,要他去送死,我都无法做到。如此优柔寡断,这大概就是我最恨自己的地方。
“你错了,”他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不会忘记我入魔的缘由。沧昊,我不知道我们全部的过去,可我爱你。”
第41章
他这话简直莫名其妙,然而我只能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忘了陵光,他为我入了魔,他爱我。许多记忆浮光一般掠过,我却一点也抓不住,无助的感觉淹没了我。
若他说的是真,那我就是他的心魔。
可如果他爱我,又为什么要伤害欺骗我?又或者,只是因为入魔,才让他对陵光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来?思绪一团乱麻,我无法理清。
天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针,都到了这时候,还要来扰乱我的心情。
就在这时,又一道天雷劈下,将我跟浮黎分隔开。
只听到天帝淡淡叹了一声:“痴儿!”接着从虚空中拔出一把剑来,像是要动真格的样子:“还执迷不悟么?”
浮黎也握紧长剑,面色冷峻:“我不曾做错,又哪里来悔悟?”
然后你又会问我,之后怎么样了?我们干倒天帝了吗?
当然——没有。
我们被天帝干倒了。
天帝一万年前能就把魔尊干倒,干我们两个当然也不会太费劲。
我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魔界,浮黎不知去向。我睁开眼,只看到满眼的血红。
鲜血,汇成无数的溪流,流淌在这焦灼的土地上。
我费力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妖魔尸体,茫然四顾。
我从未见过这样多的妖魔,可惜他们全都是死的。横七竖八地交错着,腐烂着。几只奇形怪状的魔兽穿行在尸体间,不时地低头嗅一嗅,然后拖走一条胳膊或者几条大腿。
黏腻的液体顺着我的眼睫落尽我的眼里,我抹了一把,满手的血,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那些死掉的妖魔的。
麻木的疼痛此刻缓过劲来,死命地挑动着我的神经。与此同时,记忆的碎片也慢慢回到我的脑海里。
我很好奇我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天帝又不是烧香的老婆婆,但是,我就是活着回来了。
我翻滚了两圈,终于变成了趴着的姿势,然后努力调动自己的四肢,终于从地面上半爬了起来。
很好,成功了一半,我鼓励自己说,然后继续扭动身体。
“你还对我说,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两条腿出现在我眼前,我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就是我说错了。”我说,“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错。”
“好吧。”来人轻轻地叹了一声,“你永远有你的道理。”
“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敖深皱了皱眉头,终于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才要问,才多少时间,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吗?”他此刻的惊讶不像是假装,“酆都崩解了。”
“什么?”
“酆都彻底消失了,应该是有人拿走了传说中魔尊的力量。现在魔界已经是一片混乱了,东边的那个魔女和北边的天魔打了起来……”
“所以你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
“对啊。”敖深一笑。我就知道这条龙不是省油的灯。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一统魔界?”
他瞟我一眼:“你看我像那种妖精吗?”
我摇摇头,然后在他威胁的目光下又点点头,其实他真的不像,他只有妖精相,没有霸王相。
“好了,走吧。”他说,“在这里呆这么久你不难受吗?”
难受,全身都难受,可是某些沉重的东西终于消失了。我又变回那个圈地为王的妖魔了,也没有魔尊的魔力让我自我膨胀,也没有浮黎叫我烦心。
我跟着敖深回到他的领地,当然跟几百年前相比,他的领地已经大变样了。我远远地看着那座跟酆都有得一比的城池,不敢相信这玩意是敖深自己盖起来的。
我知道他小日子过得不错,没想到这么滋润:“原来你好这口?”我指了指城池中央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怎么看都和魔界的风格格格不入。
“我喜欢。”他回了我三个字,甩甩长发,头也不回地往城门走去。
远远的,一群妖魔已经等在了城门外,为首的一个看起来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我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她也毫不忌讳地看我,于是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空气都冒出了火花。
是有很久没有尝过美女的滋味了。我默默想,久到有点不应该了。
接过敖深忽然插了进来,在我小臂上掐了一把:“她你就别肖想了。”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他,“是你的菜?”
“放屁。”妖龙说,“这家伙年龄都能当我奶奶了,打都打不过她,你当心别死在她床上。”
“啊?”这回轮到我吃惊了。这妖女年纪能有这么大?还这么厉害?
女妖像是没有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一般,对着我们盈盈一笑:“大王,您和您的朋友回来了。”
“嗯。”敖深仓促应道,似乎对这个妖女很忌惮。
一行人诡异地沉默着,在各路妖精的夹道欢迎中进了宫殿。
女妖对后面跟着的妖精一点头,妖精们都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于是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我、敖深和女妖三个。
敖深生来是个天人,还是龙族,在魔界落草做了大妖怪,但骨子里总有和天生的妖魔很不一样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跟敖深的关系不错,但来往却不频繁的原因。
我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就清了清嗓子,对那个女妖说:“美女,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那女妖抿嘴一笑:“你呢?是不是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啊……”我略一沉吟,“其实我没有名字。”
“你没有说实话。”女妖说,“你明明有名字。”
“啊?”
“你叫沧昊。” 她扯起袖子,掩住嘴,一双眼睛狐狸一般的狡黠,这回我真的觉得她有点邪乎了。敖深凑过来,自以为很不明显地在我耳边轻轻说:“我都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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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拐外抹角,直接问她。
“妖魔活到一定岁数,自然就会有这样的能力了。”她说。
我沉下脸,心里真正起了防备:“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跟着敖深?”
她又是一笑:“活到我这个岁数的,很多事情自己是不好出面的。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他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我才不关心她背不背叛敖深呢。反正我也是待一阵就走,才不要搅进这烂摊子里面。
这念头刚转过我心上,她就忽然说:“你不能走。”她又说。
“啥?”我吃了一惊,暗中想我脑子里的东西她怎么一清二楚,不会真是有读心的能力吧。
我转向敖深,用眼神给他示意,问他为什么把这种麻烦搞到身边。他朝我挤了挤眼睛,我俩认识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麻烦是自己找上门的。
“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对称霸魔界又没有兴趣。”
这妖女说:“你对称霸没有兴趣,但是你跟之后的魔界却有莫大的关系。”
真是莫名其妙,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瞪着眼睛,开始想怎么跑路的问题,但又一想,万一这女妖真能读我的心,那我的计划根本没有用。
“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我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无论是南方的妖女还是北方的天魔,谁也没有拿到魔尊的力量。不是吗?”那双狡黠的眼睛又盯着我看,弄得我心里发毛。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指望我自己把答案说出来。这样看,她其实也并没有读心的能力,只是对预测我的想法很有一套。
“所以呢?”我并不吃她这套。
“小子,”她忽然脸色一变,“不用跟我装蒜,我吃过的妖魔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你身上有魔尊的力量参与,是你拿了他的力量对不对?”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豪迈起来了,但她既然不套圈子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对。但我现在也没有力量了。”
话音刚落,旁边坐着的敖深一下子弹了起来,瞪着眼睛看我:“你什么时候去的酆都?是你把酆都炸了?”
“他哪有那能力。那个人在里面。”
“谁?”敖琛立刻追问。女妖再次朝我看过来,我明白她眼神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说:“翳星。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翳星?”妖龙有些迷惑,过了一会,他的神色忽然转为震惊:“你是说雨神翳星?他在魔界?还活着?”
看来天帝抹除痕迹的手法也不是非常专业嘛,这妖龙跟我年纪差不多,还能听到翳星的消息。
“对,至少在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
“你上次什么时候见到他?”
“半月前?”我不确定地说,在三界穿梭,导致我的时间已经混乱,我不知道从我离开魔界后,这里的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是半年前。”女妖纠正我说。所以她又知道了。
“原来他一直在魔界?”
“这说起来,又是一个曲折的故事了。”女妖收回了那副豪迈的样子,蹙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什么故事?”敖深很自觉地问,我心想,你倒是快讲啊。
女妖倒也没有刻意卖关子,她顿了顿,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
“尊上和翳星的初遇在万余年前。彼时,尊上还未一统魔界,而我还是尊上的一名侍妾。”说到“侍妾”二字,她的眉眼间又多了一份幽怨,想必魔尊也是个非常风流的男魔。
“那时尊上还是十分喜欢我的,常常说要与我一起统一魔界,打上天界,把那个该死的面瘫天帝给打下来。”她说天帝面瘫的时候,我不禁回忆了一下我与天帝为数不多的糟糕回忆,发现她说得还真是对。
“没过多久,天帝就把翳星派下来镇压魔界,他们打了好几次,不分输赢。”
“所以呢?”我插嘴说,“他们就这样不打不相识了?一见钟情了?”
“才不是!”女妖的反应意外地激烈,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尊上岂是那种耽于美色的人!”
这句话正戳到我的痛点,想到我跟浮黎不清不楚的那一段,我好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只好默默闭嘴。
“什么?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敖深反倒是被勾起了兴趣,催促道“继续往下说呀!”
女妖于是继续往下说:“翳星消失了。天帝也没有进一步派人镇压,几百年后,尊上终于一统魔界。魔界就这样进入了全胜时代,那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时代。”
我们想象了一下魔界全胜时代的场景,都沉默了一下。
我回想起壁画中的内容,问道:“翳星呢?为什么消失了?是到魔尊的身边了吗?”
“我不知道,”女妖说,“那几百年里,这个天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尊上和他本人才知道。但我猜,他大概是刚刚好遇上了命里的劫数。”
“天人还有劫数?”我看向敖深。
他被我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给我解释说:“人和妖魔刚生下来时没有力量,都是后面慢慢修炼出来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是天人却不一样,我……他们生来就有力量,也许是冥冥中为了制衡,他们都有命里难以逃过的劫数,力量越是强大,则劫数越是凶险,许多天人不是在劫数中丧命,就是在劫数中陨落。”
“还有这种事?”我十分惊讶,所以浮黎跟陵光、还有我与他,都是他命里注定的劫数?这未免太可笑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