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完本——by月下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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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社右稷,不得妄惊。”按理说这个时候,祁晏应该摆法坛的,不过紧急时刻紧急处理,祁晏也不拘泥行驶,调动自己周身的气与空气中的生机融为一体,加大自己神咒的力度。
一些已经飞出去的生机与运道,开始渐渐往回流,一点点进入这个安静得有些诡异的小巷。
“师兄!”李存虚察觉到法阵有异,忙摆下守阵法宝,“有人动我们摆下的阵法。”
这跟他上次遇到的情况太相似了,那时候他刚来帝都不知轻重,带着两个徒弟就帮人逆天改命,后来阵法失败受到反噬,如果不是师兄出手帮忙,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
林淮洪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拆他们师兄弟二人摆下的阵法,而且此人还来势汹汹,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师兄弟二人现在也无暇去想究竟是谁再跟他们作对,两人互看一眼,在法坛前盘腿而坐,掐诀催动阵法的威力。本来还差几个小时,他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怎么半路会杀出一个多事的程咬金?
祁晏察觉到法阵的力道正在加强,原本已经回来的生机又再次溜走,他胸口一闷,无数凉气突然窜进他的身体中,他手势一变,飞快从身上掏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夹在指尖。
双指一个用力,这些百元大钞飞速落到了八个点上,然后便死死黏住不动了。
涌入祁晏身体内的凉气瞬间散去,祁晏踉跄一步,长长缓了一口气。
不要小瞧百元大钞的威力,因为它是无数人喜爱的对象,上面又有伟人的头像,本身都带着自有的气场。普通人如果遇到鬼压床之类的情况,在枕头下放几张昝新的百元大钞或者伟人的头像徽章,这种情况就能得到缓解。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身为五好青年,祁晏把社会核心价值观背得滚瓜烂熟,他一边踩着披星踏月步,一边不断的掐手诀,最后一个驴打滚,整个人趴在了阵心上。
“以服务百姓为荣,以背离人命为耻!”祁晏满头是汗,手持银针,想要把银针戳入阵心,但是阵心强大的抗力让他连举起手,就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想要成为一个顶尖的术士,必须做得了数学化学,背得了政治历史,算得来地理区时,画得了各种符篆,不然都没脸出去说自己是新时代的好术士。
此时天际已经乌云密布,灿烂的骄阳早已经消不见,狂风大作,暴雨即将来临。
祁晏咬牙坚持,牙龈开始冒出丝丝血气,他左手扶住右手腕,深吸一口气,“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这个神咒出口,他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生机涌了过来,这种感觉……很像那棵大榕树身上的勃勃生机。
不过幸好有这股生机涌过来,祁晏觉得自己身上多了几分力气,银针离阵眼又近了几分。
“师兄,我快撑不住了。”李存虚吐出一口血,手颤抖不止,几乎掐不住指诀。坏他们好事的究竟是哪位高手,竟然这么厉害。
“既然他坚持不给我们留后路,那我们也不用心慈手软。”林淮洪取出几张黄纸,嘴里不断念着咒语,黄纸很快变成了一个小人,林淮洪在法坛前拜了三拜,把纸人放进了一个碗里,这个碗里全是乌红的血,带着难闻的恶臭。
“师兄,你是要……”李存虚面色大变,这个夺人性命的术法,杀伤力极大,可是对施术者来说,伤害亦不小。
“到了这个关头,我们不得不搏一搏,”林淮洪掐着指诀,催动着术法启动。
这一次除非有百年难得一见的贵人相助,不然这个坏他好事的人,必死无疑!
“五少?!”保镖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板竟然一脚踹开了车门,想要有样学样,哪知道……车门纹丝不动,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身为一名专业保镖,他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岑柏鹤没有管还在车里折腾的保镖,大跨步踏进巷子里。当他看到祁晏顶着狂风,整个人趴在地上时,脚步诡异地停下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祁晏四周还散落着几张人民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风这么大,那些钱却纹丝不动。
“噗!”祁晏感受到阵法后面的人开始针对自己,他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狠心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喷出一口血来。
手腕一个用力,银针狠狠扎进水泥地里,整个巷子的气流开始紊乱起来,树叶漫天飞舞着,就连祁晏自己,也被这股气流推得往后翻滚了两三米。
他刚想站起身,突然感觉四周的煞气突然疯了般向他袭来。他心里暗暗叫苦,这背后之人被他坏了好事,这是要让他偿命了。
就在煞气即将撞上他的那一刻,一个人突然挡在了他的前面,弯腰对他伸出了手。
漫天的煞气撞上浓郁的紫气,就像是飞蛾扑上了烈火,顷刻间化为乌有。
“嘭!”
林淮洪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连连吐出好几口血出来,头一歪,生死不知。
“师兄!”李存虚见林淮洪晕倒,再也维持不住阵法,整个人往后一倒,半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连滚带爬来到林淮洪身边,伸手一探,林淮洪已经气息全无。
“师兄!”李存虚颓然的坐倒在地,他怎么也想不通,师兄的噬魂夺魄咒怎么会失败,并且还引起了如此严重地反噬,这不可能啊。
“岑柏鹤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白,“快要下雨了,你不起来?”
“谢谢。”祁晏搭着岑柏鹤的手站起来,低头看自己全身都是尘土,衣襟上还沾着吐出来的血。忍不住吸了吸被咬疼的舌头,弯腰去捡他刚才扔出去的百元大钞,“你怎么出来了?”
岑柏鹤眼神复杂地看着灰头土脸的祁晏,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有点不科学。
第24章 新奇
岑柏鹤弯下腰帮着祁晏把离自己比较近的钞票捡了起来,捡起来后,他翻过背面看了看,没有使用胶水的痕迹。崭新的钞票上,伟人慈祥又和蔼,一双眼睛包容着万物。
“刚才……是怎么回事?”岑柏鹤把钱递给祁晏,等他把钱装回钱夹后,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一擦吧。”
“谢谢。”祁晏接过手帕,还没来得及擦嘴角,手帕上已经有了灰灰地指头印,他冲岑柏鹤尴尬一笑,对方神情平静,很好地缓解了他的尴尬之情。
擦去嘴角的血渍,祁晏转身走到掉了很多树叶的榕树下,抬头望着这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大树,朝它行了一礼。如果不是这棵大树涌出生机助他一臂之力,他刚才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个巷子的居民喜爱这棵大树,保护这棵大树,这棵大树又何尝不喜欢这里的人们呢?所以虽然它没有人类的思维,甚至根本没有灵智,但是在危机这里人类生命时,这棵大树利用自己身体的本能,保护了这里的人。
岑柏鹤站在祁晏身后,沉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看着满地不像是自然脱落的树叶,面带沉思。
祁晏转头面向他:“柏鹤,刚才谢谢你了。”
岑柏鹤温柔一笑:“朋友间不用说谢谢。”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站在他对面的祁晏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看得他心里有些痒痒,差点没忍住伸手去戳那酒窝窝。
啪嗒。
一滴雨落了下啦,岑柏鹤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下雨了,走吧。”
祁晏跟在岑柏鹤身后走了两步,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这个巷子里的生机虽然不会再流失,可是失去的却已经找不回来,这种情况下,还是容易出事。
看来这次的阵法与上次的不一样,菜市场的那个阵法失败以后,原本夺去的生机与运势全都回来了,可是这次的似乎已经被阵法背后的人用掉了,能够回来的少之又少。
“怎么了?”岑柏鹤发现祁晏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还有什么问题?”
祁晏沉着脸摇了摇头,看着这个缺少生机的小巷,也没了办法。他转头凝神看着岑柏鹤,突然想起老头子跟他说过的话。
百年难得一遇的贵人,若是在乱世,有庇佑万民之能。可若是生在太平盛世,贵极必折,生不逢时,唯有夭折。
庇佑万民……
若是借用岑柏鹤的贵气,是不是能一举两得?不仅能让巷子里的居民躲开厄运,还能缓解岑柏鹤的身体状况?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用,但是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反正那么多紫气,岑柏鹤就算活一千岁,也还是这种千万人里难得挑一的好命格。
当时老头子闲得无聊,还给他讲解了借用贵极之人的紫气庇佑万民的方法,虽然当时他的态度吊儿郎当,一点都不正经。
但是不管方法如何,都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这位大贵人自己首先同意。因为这种浑身带紫气的人,谁都不敢碰。如果谁敢对他坏心思,算计他,恐怕还来不及付诸行动,自己就先倒霉了。
这才是真正顺我者昌,逆我者倒霉的终极命格,谁惹谁倒霉。
“柏鹤,要不要看终极魔幻大片?”祁晏朝岑柏鹤笑得一脸灿烂,带着笑意的小眼睛里满是期待。
对于他有如此迅速的变脸技能,岑柏鹤表示非常淡定,只是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可爱,完全不像是神秘莫测的大师。看到他眼中的讨好与谄媚越来越浓,岑柏鹤忍不住笑出声:“怎么看?”
“你先闭上眼睛。”
他依言闭上,感觉眼睛上似乎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拂过,像风又像是水的触感。
“睁眼看大片吧。”
岑柏鹤睁开眼以后,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原本普通的小巷子里,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气流涌动,尤其是灰色跟黑色的气流特别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灰色的气流都不敢靠近他的身边。
最让他惊讶的是,祁晏的身上还带着缕缕肉眼可见的金色烟雾。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乱。
岑五爷不愧是岑五爷,开了天眼看犹如玄幻剧的世界,还能如此的淡定,这心理素质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半分钟过后,岑柏鹤眨了眨眼,他眼中的世界还是如此的奇怪:“这些各种颜色的气流……是怎么回事?”
祁晏笑了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岑柏鹤的世界再次变得正常起来。
“你不是界内人,这些东西看多了对你不好,”祁晏道,“那些气流就是人的运势五行,刚才你是不是看到很多黑色与灰色的气流?”
岑柏鹤虽然不明白这些气流的含义,但是黑色与灰色给他感觉很不好,他觉得自己有些明白祁晏刚才在做什么了。
“有人夺走了这里的生气与运势,可能不久之后,这里就要出大事了。”祁晏的目光扫过这条巷子,帝都人口密集,这么一条巷子,不知道住了多少人,如果发生意外,伤亡数量肯定很可怕。
岑柏鹤神情凝重起来:“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有,”祁晏看着他,“方法就在你身上。”他没有告诉岑柏鹤,这个方法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因为一切还只是猜测,他不想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那太残忍。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量开口。”岑柏鹤掏出手机,“需要暂时迁移这里的居民还是别的?”
“没用的,丢失运势的是他们,不是这条巷子。不管他们走到哪,运气也不会回来。”祁晏运气停顿了片刻,“我想要借用你的贵气。”
轰!
天上惊雷响起,雨仍旧稀稀拉拉的落着,可是乌云却越来越厚重,仿佛全部积在了他们头顶的这片天空上。
贵气?岑柏鹤略有些失神,像他这样的人,连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又能有多贵?
可是看着祁晏灼灼的双目,他脸反而浮出一丝笑意:“虽然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能帮你,我愿意配合。”
听到这话,祁晏二话不说,伸手就抓住了岑柏鹤的手臂,撸起他的衬衫袖子,用手指在手臂上用灵气画了一道祈福咒。只不过在岑柏鹤看来,只看到祁晏在自己手臂上画来画去,他手臂有些痒,一路痒到了心底。
在祁晏停手以后,他突然感觉手臂一阵灼热,低头去看祁晏,祁晏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但是握着他手臂的手却仍旧紧紧攥着,没有放松半分。
“青龙白虎,阵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身。急急如律令!”祁晏把岑柏鹤身上部分紫气引到自己身上,迅速的掐了指诀,双手往地上一扣,紫气沿着他的手心,开始往四处分散。
“起离天煞、地煞,起离五方凶神恶煞!”祁晏再次变幻指诀,紫气扩散得更加迅速,很快就蔓延到每家每户,巷子里的死气与煞气开始消失,最后终于化为无形。
岑柏鹤站在祁晏身后,看着他蹲在地上,手指不断的翻飞,隐隐有种四周空气都清新起来的感觉。他转身看着身后离他最近的一户人间,隐隐觉得,这家门口挂着的门神像似乎要比刚才鲜艳一些。
啪嗒、啪嗒。
大雨终于落了下来,祁晏站起身,转身对岑柏鹤道:“完事了,我们快走!”说完这话后,他一把拖住还在发呆的岑柏鹤,就匆匆往巷子外走。
车里,保镖为了撞开车门,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砸车窗这种方法他都用过了,只可惜不知道车的质量太好还是这个车太邪门,他怎么都砸不开。
眼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五少还没有从巷子里出来,他与司机记得差点抓脑袋。五少身体那么弱,淋了雨肯定又得进医院了。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巷子里终于出现了两道人影,跑在前面的是祁大师,被祁大师拖着往前跑的是他们家五少。
啊啊啊,五少他不能剧烈运动啊啊!
祁大师你悠着点!
保镖内心已然崩溃,但是糊在车窗上的那张脸,仍旧保持着高冷地面无表情。
祁晏拉开车门,让岑柏鹤先坐了进去,自己猜跟着坐了进去,抬头就看到保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请问,有事?”祁晏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觉得自己在保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
岑柏鹤接过司机递给他的干毛巾,眼神在保镖身上扫过,保镖立刻坐直了身子,“没事,我就是看祁大师您身上沾上了尘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多谢关心,我没事。”祁晏笑了笑,转身见岑柏鹤拿着毛巾优雅地擦着身上的雨水,发现岑柏鹤的面色果然有了些微的变化。
岑柏鹤见他盯着自己,递给他一条毛巾,带着病态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运动过后的红晕:“你也擦擦。”
“谢谢。”祁晏接过毛巾,低头看着毛巾上低调华丽地暗纹,“柏鹤,我可能已经找到了方法。”
“什么方法?”岑柏鹤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从未做过这么莫名其妙又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事情,这种感觉让他太新奇了。
第25章 生机(修)
“你的命格在乱世,是为王为相的极贵命格。只可惜你生不逢时,出生在太平盛世,空有一身紫气却无处可用,所以身体就承担不住这份贵气,渐渐地衰弱下来,”祁晏观察岑柏鹤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便继续说了下去,“按理说,像你这种命格的人,不会出生在太平盛世年间。若是有特例,无一不是天妒英才,早早身亡。”
听到“身亡”两个字时,岑柏鹤垂下眼睑,语气平静道:“为什么?”
“大概上苍不容许你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祁晏看着车窗外犹如瓢泼的大雨,“不过大道无情,天道有情,总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岑柏鹤目光落到年轻人的侧脸上,或许是刚才在巷子里做法损耗了他太多体力,年轻人的面色苍白得有些过分,唇色也浅得有些发白,一张单纯无害的娃娃脸,任谁也想不到,他敢在持刀歹徒面前救下无辜的女孩,还费这么多精力拯救与他无关的百姓。
他眼神变得平静悠远,嘴角渐渐染上笑意:“如果三天前有人跟我说这些,我大概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祁晏转过头看向他。
“可是我现在相信你,”岑柏鹤语气前所未有地轻松,“相信你说的一线生机。”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有些自恋,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因为舌头受了伤,祁晏的说话速度很慢,“这个方法看起来简单,用起来却很难。因为这种借用紫气的方法,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听说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