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完本——by月下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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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踏步走到这个座位边,这个座位上还带着血迹,是刚才机场用枪打伤的那个人坐的位置。他在这个座位四周查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他打开上面的行礼架,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便携包,是受伤男人带上飞机的东西。
“五少,”黄河挤到岑柏鹤身边,见他在看一个笔记本便携包,“我去拿下来。”
“轻一点,我怀疑炸弹就在这里面。”
岑柏鹤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此刻飞机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然后望向了行李架上。他们把所有角角落落都查过了,甚至连救生衣吸氧器都没有放过,唯一没有怀疑的就是大家各自带上来的东西。
一时间,大家都紧张起来。
“让我来,”一个身穿军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对岑柏鹤跟黄河道,“我以前做过拆弹的工作,你们两个站远一点。”
黄河去看岑柏鹤,岑柏鹤略一思索,便点下了头。专业的问题让专业的人来处理,才不会给大家拖后腿。他与黄河往后退了几步,黄河与另外一个保镖拦在了他身前。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拿下了便携包,打开便携包一看,他们遍寻不着的炸弹,竟然真的在里面。
这枚炸弹很小,看起来不过成人拳头大小,但是威力却不小。只要爆炸,机壁就会裂开,就算他们能避开炸弹,也不能阻止飞机在航行中损毁。
“这是定时炸弹,”中年男人满脸是汗,“而是还是比较的老式的那种,我无法靠技术拆开。”
“那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
“安全逃生门能打开吗?”中年男人问。
空乘摇了摇头,“不行,飞机在飞行途中,无法打开逃生门。”
这个回答并不让人感到太意外,但是他们仍旧感到有些失望。
既不能打开逃生门,又不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让飞机安全降落并且完成人员紧急撤离,所以他们唯一能够选择的的就是拆掉这枚炸弹。
中年男人缓缓摇头:“现在离炸弹爆炸还有不到五分钟,飞机所在的位置是我国领海上空。”说到这,他苦笑道,“如果发生了不幸,至少飞机爆炸的时候,残骸不会砸到陆地上无辜的老百姓,我们死也能死在自己国家的地界上。”
机舱内顿时一片死寂。
中年男人指了指四根相同颜色的引线,“四选一,我们有百分之二十五活下来的机会,谁来做决定?”
第99章 龙吟
四分之一的机会,说小不算小,可是这个决定涉及到百条性命,谁也不敢下这个豪赌。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分钟过去了,心理学家开口了:“我从小运气就不好,逢赌必输,所以这个决定我下不了。”
他这话一开口,所有人都在想自己往日的运气。实际上能登上这架飞机的人,都是各界的精英,运气自然不会太差,不过可能是他们运气都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才登上了这趟死亡航班。
能够好好活着,谁也不想死。
如今他们在38 几万英尺的高空上,飞机里有炸弹,逃生门又不能打开,他们其中某些人还有可能是机长的同党,这简直就是一个地狱逃生模式。
一大半的人都打了退堂鼓,剩下几个没有开口说话的,面上也满是犹豫之色。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眼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岑柏鹤身上:“岑家世代为善,向来受尽上天庇佑,就连这炸弹也是岑先生发现的。这个决定,就让你来下吧。”
岑柏鹤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又看向其他人:“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这种时候,不是看谁更有财势,谁的背景更大,而是看谁运气更好,谁积的德更多。岑家这些年做的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加上岑柏鹤的运气向来格外地好,做哪行赚哪行,就连那病歪歪的身体,今年也好了很多,据说是受了某位大师的帮助,病气就全消了。
在极大的困难面前,很多人会下意识避开选择与责任,所以中年男人这个决定,竟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岑先生,”中年男人把剪刀递给岑柏鹤,岑柏鹤看了眼手里的工具,这是缝衣服用的剪刀?
“飞机上没合适的工具,这把剪刀挺锋利的,凑合凑合吧,”中年男人抹了一下脑门的汗,咧开嘴笑了。在这种关头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心理素质那也是好得上天了。
岑柏鹤捏住剪刀,看着定时炸弹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看着这几根线有些下不了手。
电视剧里经常演这种情节,几根线里选一根之类,但是那些线颜色都不一样,好歹还能凭借着喜好来选,这里的几条线,全都是屎黄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剪刀伸向了其中的一条线。
“岑先生!等一下,”一个微胖的男人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惶不安,“现在还剩下一点时间,不如你再考虑一下,慢慢想不要急。来,深吸一口气。”
岑柏鹤低头看着面前的东西,想起了钱钱曾经说过的话。
钱钱说他生来便是贵极之人,身上的紫气不仅能够庇佑自己,甚至还能庇佑他人。他握紧手里的剪刀,即将下定决心之际,忽然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龙吟声。
两声,他又听到了两声龙吟。
岑柏鹤缓缓吐出一口气,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按下了剪刀。
咔嚓。
在短短的不到一秒时间内,飞机上的众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一秒过去,两秒过去,甚至五秒钟过去,爆炸声都没有响起来。
“这……这是成功了?”有人问出了声。
“成功了?”
“成功了!”
这群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着风度的大人物,此时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有人大笑,有人喜极而泣,还有人冲上去抱住了岑柏鹤。已经没有人在意岑柏鹤这人是不是性格冷淡,是不是不好相处,在他们眼里,岑柏鹤就是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救世主!
岑柏鹤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的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还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整个机舱内哭声笑声鼓掌声汇成一片,这些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唯有被捆在椅子上的机长大叫着不可能,他这个炸弹其实还设有陷阱,那就是剪一根线根本就无法阻止炸弹爆炸,只会加速定时炸弹时间的流逝,到时候这些天之骄子们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亡,光是想一想这个场面就能让他心情愉悦。
可是为什么会阻止爆炸成功?
这不可能!
“岑先生,你剪断的是两根?!”中年男人本来是想把炸弹小心收起来,等飞机落地以后,就交给等在机场的警察,他没有想到的是,岑柏鹤剪的不是一根线,而是两根。
“哎呀,管它一根还是两根,炸弹不炸就是好事!”一位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话说完,她就蹭到岑柏鹤身边,犹如疯狂的迷妹般,拉着他的手摇了几下。
“蹭好运,蹭好运,我今天回家不洗手了!”
“对对对,我们都来蹭一把!”处于狂喜中的众人,其实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的,此刻岑柏鹤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岑家五爷,而是一个移动的好运加持器,摸一摸就能长命百岁,百邪不侵的那种。
岑柏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若是以往他被人这么围着,早就沉下脸转身离开了,可是在此时此刻,看着这些或苍老或年轻的面孔,他竟然没有觉得厌烦,反而在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要摸就摸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飞机安全的消息很快传到总部,总部严肃的气氛随即一松,有几个比较年轻的工作人员,甚至高兴得鼓起掌来。
“谢天谢地!”
“与飞机上的人时刻保持联系,不可中断。”
“安排机场的警察、拆弹专家原地待命,在乘客们安全离开飞机以前,都不能有半分懈怠。”
岑家接到的消息很早,在飞机刚出事的时候,他们就听说了消息,所以全家人全都坐在家里等着后续消息。
“爸,小晏那里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岑三哥心里又闷又堵,可是想到五弟对祁晏的那份心思,他就觉得这件事应该让祁晏知道,至少能多一个人祈祷五弟能平安归来。
“不用了,”岑秋生摇了摇头,“若是这两个孩子有缘无分,又何必再让人难过。”
岑二姐嘴唇抖了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在弟弟平安归来前,说其他的都没什么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岑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的视线全都落在茶几上的电话上。现在他们既害怕电话铃声响起,又期待着它的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岑秋生捏着拐杖的手在发抖,他看着不断作响的电话,声音沙哑道:“老大,你来接。”
岑大哥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听筒:“你好,这里是岑家。”
“什么?!”岑大哥提高了音量,“真的吗?!”
“好的,谢谢您!”岑大哥把电话挂断,狂喜着看向家人,“柏鹤他没事,飞机安全了!”
“你确定?!”岑秋生看着大儿子,追问道,“真的没事了?”
“是的,飞机已经在沿海机场降落,没有人员死亡,只有劫匪与一名乘客受伤。”岑大哥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岑秋生脸上终于出现笑意,就连眼角额际的皱纹,都染上了喜悦,“马上安排专机去接他,航线的问题由我来解决!”
“好的,爸。”岑大哥腾地一下从沙发站起身,笑容满面道,“我马上去准备。”
直到飞机降落在机场,所有人员都安全撤离后,华夏出国访问团乘坐的航班被劫持的事情,才走漏风声传了出去。
一开始,网上并没有人相信这个消息,甚至有愤怒的网友骂传谣言的人居心不良,拿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就算网友们只是吃瓜群众,也很明白华夏出国访问团的那些人有多重要。
有好事的网友甚至找到了这次访问团的出访名单,这个名单里有出名的专家教授,有成功商人与各界精英,如果这些人出事,对华夏的经济与文化都会是不小的损失。
网上的传言越来越多,网友们开始到一些官方媒体微博下询问真相,然而让人感到诡异的事,网上小道消息传得这么厉害,但是却没有一家正规媒体报道此事,也没有人站出来辟谣。
直到中午十二点过后,一个微博认证为帝都公安官方微博的博主发了一条公告,公告的大致内容就是某男的个人信息,以及他因劫机、非法持有枪械、威胁伤害他人、破坏国家公共财产等罪名,被公安机关逮捕,现在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这个公告一出,等于坐实了劫机事件是真的,但是广大网友还是松了一口气,劫匪能被抓住,说明飞机已经安全落地,伤亡应该不会太大。不少人在微博下刷感谢老天,祝福之类的话,显然是在为航班上的乘客们感到高兴。
很多人平时会在网上骂一骂人,或者抱怨社会不公,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大多数网友又都是心怀善意的,他们不管飞机上有哪些人,他们身份是什么,只要他们能安全就好.
这就是人类潜藏在身体中的善良本能。
岑柏鹤乘坐专用飞机回到帝都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左右,与他同行的还有航班上好几个人。
踩在帝都踏踏实实的土地上,他们才恍然回神,原来他们是真的逃出生天了。
各自告别以后,岑柏鹤回到家就被家人的热情洗礼了一番,可是直到夜幕降临,他也没有看到祁晏的身影。
打他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岑先生?”电话那头的人可能认识他,开口就道,“您能安全回来实在是太好了,祁大师受伤昏迷,正在医院治疗。”
医院?
岑柏鹤莫名想到了那几声龙吟。
“请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柏鹤,你去哪儿?”岑二姐见弟弟刚回来,又要准备走,忙叫住了他:“晚饭已经做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二姐,我朋友进了医院,我要去看他。”
“你说的是小晏?”岑二姐死死地盯着岑柏鹤,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是。”岑柏鹤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柏鹤,你……”
“别叫他,”岑秋生站在楼道转口上,看着大开的门,“你弟的事,由他自己做主。”
“可是爸爸,你知不知道柏鹤他……”
“二丫,你想得太多了。”
“我知道了。”岑二姐咬了咬下唇,轻皱眉头不再说话。
第100章 ……
“五少,这边。”黄河按下电梯,不过可能楼上等着用电梯的人太多,电梯一直没有下来。
岑柏鹤看了眼电梯,转身往楼梯口跑,黄河愣了一下,忙跟着跑过去。一口气爬到五楼,黄河担心五少身体吃不消,哪知道五少脚下都不带停顿的,直接朝病房跑。
“钱钱。”岑柏鹤推开病房门,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看着病床上的祁晏。
“柏鹤?”祁晏坐在床上,面前的床上桌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毛血旺,他手里端着饭,吃得嘴唇亮晶晶的,对岑柏鹤现在就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
“你怎么样了?”岑柏鹤大步走到床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要不是他面前有个床上桌挡着,岑柏鹤恨不得把被子掀开看看。这个时候,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跟钱钱告白过,脑子里想的全部是祁晏受伤的画面。当初王乡镇祁晏全身浴血的场面对岑柏鹤影响太大,他现在只要听到祁晏受伤进医院就感到害怕。
“我没事啊,”祁晏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这不是好好的?”
岑柏鹤这才注意祁晏吃的什么,看到红汪汪的毛血旺,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手臂上的伤口刚好,你就吃这么辛辣的东西,肠胃怎么受得了,谁给你准备的这个?”
坐在旁边装透明人的向强摸了摸鼻子,这可不能怪他,是祁大师坚持要吃毛血旺,还说缺啥补啥,他只好乖乖照做了。
“咳,岑先生您好,”向强朝岑柏鹤尴尬地笑了笑,努力刷着自己的存在感,“我是向强,您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向先生,我记得你,我们以前见过好几次的面,”岑柏鹤与向强握了握手,“多谢你们照顾钱钱,我刚回来还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能麻烦你跟我说说吗?”
“我们已经陪祁大师做过全身检查,这是医院出的检查报告,”向强把报告交给岑柏鹤,“祁大师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有些虚,回去养两天就好。现在他住在医院,也是因为他吐了血,要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吐了血?”岑柏鹤面色一紧,转头去看用筷子夹鸭血的祁晏,“钱钱,究竟发生了什么?”
祁晏偷偷伸出去的筷子又缩了回来,他眼珠子转了转,“有什么话等我把饭吃完再说,你这么看着我,我都快吃不下了。”
岑柏鹤掏出手帕走到他身边,给他擦去嘴角的油迹,无奈叹气道:“你知不知道听到你进医院,我有多担心。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我,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向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就算朋友间关系再好,也没有掏手帕给另外一个擦嘴巴的。
祁晏眉头一挑:“你听到我进医院担心,那我听到你乘坐的航班发生意外,能不担心?”
被这话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岑柏鹤无奈的伸手摸了摸祁晏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又缠绵:“你曾跟我说过,我命格极好,又有紫气护体,又怎么可能发生意外?”
祁晏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是啊,岑柏鹤是贵极之人,按理说就算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安全无虞,他费那么大劲儿请神祈福做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可是紫气再好用,命格再贵,也架不住当时情况有多危险。更何况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知道飞机有没有进去华夏地区,万一柏鹤的紫气在国外不好用怎么办?
祁晏努力给自己之前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之前好像真的有些多此一举。
意识到了这一点,祁晏不想把这种丢脸的事情讲给岑柏鹤听,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已经成为他迷弟的向强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