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完本——by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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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凛月哭笑不得,神情却很严肃:“师父,您的教导徒儿丝毫不敢忘,不于道德有损……”
“怪我怪我怪我……”林千息焦躁地在林间来回踱步,一时看着司徒凛月大摇其头,一时又抱着自己的头自责,“当年图一时痛快,说了那些漂亮话,想不到你竟那么实心眼,这么些年当真成了个一板一眼的老学究了……”
南兮无奈摇头,他看了看林千息,最终还是将目光投递到司徒凛月的身上:“你师父这么个顽童样子,你还相信他那满嘴的臭道理?”
“就是的嘛。”林千息握住南兮的双手,“还是媳妇了解我。”
南兮没好气地将手抽回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凛月,师父当年年轻,只觉得偶尔学大圣人说几句大话很有风采,师父瞧着你也不笨,怎么就当真了呢?”
“师父的话,凛月受益一生。”
南兮点头道:“果然心如明镜,比你师父强。”
说着别有深意地瞧了林千息一眼,这师徒二人虽说看上去大相径庭,实则骨子里却是极像的,坦荡正直不忘初心,终是殊途同归。
“好嘛好嘛,要讲道理,那师父就跟你好好讲一讲道理。”林千息摆开架势,“喜欢一个人,追求一个人,可于道德有损?可于良心有损?”
“……没有,可是……”
“可是你们俱是男儿身?你这意思倒是说我与你南前辈的不是了?”林千息温柔望了南兮,眼睛里带着一丝黠促的笑意。
“徒儿不敢。”司徒凛月低了头。
林千息将手放在爱徒肩头:“活得自在些吧,你父亲不应该成为你的阻挠,珩羽派的声名更不应该,道德良心在于你自己心里那杆秤,而并非世人目光抑或圣人言语。”
师父的话让司徒凛月心头一轻:“可我并不确定……”
“不确定那便努力去确定!舍不得力气讨不着媳妇,你以为阿南当初是被你师父一句话就拐跑了吗?”
南兮瞪了林千息一眼,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大概是没得治了……
林千息厚着脸皮笑道:“阿南,你莫生气,我这不是给徒儿传授点经验嘛。”
“凛月,你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你只需按着你心里想的去做便可以,老不要脸的那么多话里有那么一句倒是对的,你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无需在意珩羽的传承,不要脸的创派便是为了庆祝收了个好徒儿,你若是为着珩羽的生计而束手束脚叫自己不痛快,那岂非本末倒置。”
南兮一口一个老不要脸的,林千息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嘻嘻地点头应着:“对对,我老不要脸地随口掰扯了几条门规,你倒是记得清楚,这小徒孙我喜欢得紧,合我的口味,他就是一辈子不能习武,也是我珩羽的传人了,你要敢将他逐出师门,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司徒凛月倒是好奇,左玄歌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就把他师父给收买了?要知道天下武林,师父连凤舞山庄的面子都不给,其他门派更是靠边站,除了南前辈,再没见他对谁说过一句好话。
“罢了罢了。”林千息摆了摆手,“你去追你媳妇去吧,追不着也别回珩羽山了,我这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师父既然来到熙州,何不多待几天?”
“不待!我傻的么,好不容易把媳妇请回来了,当然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三言两语将司徒凛月打发走,南兮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衣,突然冒出了一句:“也不知你这一逼,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林千息上来执他的手,这一回总算没再被甩开:“自然是好的,如我们这般不好吗?”
南兮看他的目光有些深沉:“若是他陷得还不深……又何必如我们这般只能隐世逍遥,况且我看你那小徒孙也不是能稳得住的人……”
“他岂会陷得不深?我定了三条门规不假,可几时说过只有杀了旧徒弟才能立新徒弟这种昏话,岂不是跟第一条不能滥杀的门规相悖么,小徒孙不是稳当的人才好呢,他既能让我那木头徒弟说谎,想必还能激出他心里更多的本性来,单是嘴皮子功夫磨一磨也是好的,一个人哪能老那么端着呢,不憋得慌么。”
“歪理。”南兮淡淡一笑,那笑容在林千息眼里便胜过了一切,“要把凛月变成了你这副模样,那才是罪过。”
“那小兔崽子的事就不掰扯了,现在来说说咱俩的事,我倒是恨不得马上向全天下宣布咱俩的事,再去你家提亲把你明媒正娶回来呢,不是你不答应么……”提起此事,林千息免不了还有些委屈,他是可以什么也不在乎的,什么名声流言,别人说别人的,与他何干,却不能不在乎南兮心里的芥蒂。
南兮知道此事是他对不住他,只能委屈二人隐姓埋名地在一起,他牵起林千息的手缓缓往林子外走:“走吧,冬日将至,咱们是去雪山看雪,还是去清煦过冬?”
“都听你的。”
“那我们便先去雪山,再去清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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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凛月回到落英园便瞧见左玄歌的书房正亮着灯,这么晚了……
他轻轻走进书房,直径推门进入,左玄歌趴在案前已经熟睡,外衣从肩头滑落凌乱散在地板上,案旁范一范二两个小厮也东倒西歪地睡着。
范一一个歪倒醒了一半,睡眼迷糊之间看清了司徒凛月,精神立马为之一振,司徒凛月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别说话,又做了一个让他离开的手势。
范一轻轻晃醒身旁的范二,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带上房门。
将地上的外衣捡起重新搭在左玄歌的肩头,瞥见了桌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娟匹数目的账本。
眼前烛火的光辉一明一暗,左玄歌蹙着眉抬起了头,看见了身前正仔细看着账本的司徒凛月:“师父……你上哪儿去了?”
“拜见长辈。”司徒凛月扬了扬手里的账本,“织云坊的账目?”
左玄歌伸了一个懒腰,肩头的外衣又滑了下去:“是啊,是一本暗账。”
“暗账?”司徒凛月弯腰为他拾起外衣。
左玄歌看了看师父放在自己肩头迟迟不拿开的手:“这若是明面上账目,织云坊不被卫知书查才怪呢。”
见师父对这外衣太过执着,不想他累着,左玄歌伸手麻溜儿地将外衣穿上,师父大人的手才终于“依依不舍”地从他肩头离开了。
“师父你瞧这里。”左玄歌将账目上的一个数字指给他看,“这里是璜州去年一年输入织云锦的数量,一个边境州府竟然比京师的还多,他们吃得进去这么大的量么?本朝对于上等织锦的使用有着严格规定,璜州的官员名士难道还能多过京城去?这些多出来的织云锦想必是从璜州输送到了凰皎,擅自输出国宝级的织云锦,这可是大罪,更何况当朝近来与凰皎国本就不对付,水云帮对织云坊的运营权迟早要被官府收回。”
“收回?”
“织云坊本就是挂在官家名下的啊。”左玄歌托着腮继续道,“如织云锦这般上等中的上品原本只有官家织坊才有资格出产,熙州织锦文化由来已久,水云帮就是拥有再厉害的织女也不可对外出售上品的织云锦,可是他们与地方上关系搞得好,本身又是颇具实力的大门派,这才让织云坊以官家名义所有却由水云帮实际运营,除却上贡王公大臣和各州官府的量,剩余的便可自营。”
“这账本从何而来?”司徒凛月问出了另一个重要问题。
左玄歌摇了摇头:“从天而降,未可知也。”
司徒凛月不由心有余悸:“穿过重重守卫直径送到你面前?”
左玄歌点点头:“不错。”
幸而来者并无歹意,否则……司徒凛月简直不敢想象。
“看来此人比上回来的人武功还要高上一筹。”
“或许只是轻功好些呢。”左玄歌笑一笑,“这可是份大礼。”
“那你打算如何做?”
左玄歌靠在椅背上:“原本呢,我只是想教训一下水云帮,捣掉织云锦就算毁了水云帮的半壁江山,确实喜闻乐见大快人心,现在嘛,既然玉虹轩和水云帮水火不容,我可不想被任一方当刀使,乐得坐山观虎斗看他们两败俱伤。”
左玄歌扬了扬手里的账本:“还能白捡一个水云帮的把柄握在手里,岂不乐哉。”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我家亲亲大宝贝青莲画的师徒人设(有扑倒!!甚合我意!!~~):
这里是我给左玄歌画的人设,这是一个走在前端的人设,是回家之后变成左公子的左玄歌~~~(都比较粗糙啦~~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角色的想象,人设看看就好啦~~么么大家~~)
☆、风家小儿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左五公子第二天就派人放出消息,说是织云坊丢了一本秘密账本,此消息一出,水云帮帮主倒是不动声色,熙州知府卫知书却如坐针毡,当天就把水帮主请去府衙喝茶了。
卫知书的施压之下,水立天也不得不急了起来,账目丢失一事他自然知道,甚至知道就是虹满楼那几个臭娘们做的好事,只是深知她们不敢无端暴露自己不会拿着账目上府衙,所以才能一直淡定地朝她们施压。
而此刻事情闹得大了,虽然无人知晓账本上具体有什么问题,可是单单是那秘密账本四个字,就足够让一贯胆小如鼠的卫知书对织云坊严加看管,以免出了任何纰漏,要连坐治罪。
这场热闹看了小半个月,京师那边就一连送了好几封书信过来,左大将军字里行间的怒意已经从京师烧到了熙州,想来要不是年底事务繁多脱不开身,他就随着书信杀到熙州拎着左玄歌的耳朵带回家了。
水云帮苦于卫知书和虹满楼的两头夹击,对江南一带商道掌控大大松懈,正给了寻疆族机会,从枟州一路向东拓展,终于彻底打通江南之道。
左玄歌既不动声色地报了一箭之仇,又完成了对寻疆族的承诺,终于可以默默功成身退,熙州百姓只当这纨绔公子哥终于在熙州玩耍够了,领着他的浩荡人马扬长而去,无人想到这一场风波竟全出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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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悠悠行驶,入冬后几次降温,天已经极冷了,道路两旁的山丘呈现荒凉景象,车内却是一片暖意。
“师父,虹满楼来送账本那日,你说你见长辈去了?”左玄歌还是对当日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事后,司徒凛月也从未提及过当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嗯。”
“你说的长辈可是咱们珩羽派的创教师祖?”
“是。”
左玄歌瞬间来了精神,他坐正了身体:“那师祖可瞧见我了?他喜欢我吗?”
“很喜欢。”
左玄歌心里有些欢喜,他丝毫不会武功,本以为祖师爷这一关将是极难过的一关:“师父莫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一向实话实说。”司徒凛月看了看几乎瘫软如泥的左玄歌,他倒是坐得极舒服,“我师父说你很好,让我快些带你过门。”
……
等等,过门?
左玄歌再三确定司徒凛月面上的表情,确定他丝毫没有带着捉弄的神色。
祖师爷的画风果然不太一样……被带偏了的左玄歌突然觉得方才与师父的对话也显得有些奇怪了,问长辈对自己的印象什么的……相媳妇么?
呸呸呸,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师父不太可能往那个方向想吧。
马车突然停下,才让左玄歌这胡思乱想跟着停下,他此刻心情正十分复杂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便不太好:“什么事!?”
范一明显被自己公子突如其来的脾气给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前、前边有辆马车拦了官道,堵上了……”
“往旁边让让。”
“……公子,让不开啊……”
左玄歌粗暴地掀开了马车帘,看着堵在路上的庞然大马车才知道范一说的不错,确实让不开。
那辆马车显然不是按着制式打造的,也不知哪个没公德心的改造了这么个一丈余宽的马车,直接将官道占满,完全避让不开。
“这可如何是好?”范一苦着脸望向左玄歌。
左玄歌沉了沉脸:“让他们让道。”
说完便钻进了马车不再受这冷风吹。
那庞然大马车上的车夫似乎也跟里头的人报告了这一情况,两方僵持不下,范一不得不起身到对面马车前去说明缘由。
好好地过去,居然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左玄歌掀起车帘愣了三秒,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人是范一。
左玄歌跳下了马车,虽说还没在枟州地界上,可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连“左”家的旗帜都认不得吗?
司徒凛月紧跟其后,这儿是风城边上,而那让整个江湖为之俯首的凤舞山庄便在此城。
对方马车上也下来了一个锦衣少年,玉带宝冠一看便是有点家底人家出来的公子,那小子一脸跋扈下了马车便直冲左玄歌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你风爷爷的道儿!”
与此同时,左玄歌也看清了为首一面旗帜上那霸道威风的一个“风”字。
左玄歌笑了笑:“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扭头看了看司徒凛月:“师父,你看我要不要再送寻疆族一份大礼,把凤舞山庄也直接端了?”
司徒凛月温柔望定他:“你说如何便如何。”
为什么左玄歌听了司徒凛月的回答反而心里惴惴的?一定是师父的语气问题……
那少年听了师徒二人的话更是气得直跺脚:“你们是哪里来狂徒,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左玄歌大声应道,“你不就是姓风的小狗崽子嘛。”
左玄歌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笑声,那锦衣少年显然觉得受到了侮辱,张牙舞爪就要朝左玄歌扑过来,司徒凛月赶忙将左玄歌拉至身后,生怕那少年上来伤了他。
哪知那少年却只在原地挥舞着手脚,丝毫也没有上前一步,原来在他的身后两个弟子紧紧拉住了他。
“少爷,老爷吩咐了不许您随意在路上惹事。”
“是啊,而且……而且那是左家的旗帜啊……”第二个人的声音明显降了下来,却还是叫左玄歌听得真切。
那小子丝毫不理会身边人劝说,继续叫骂:“你有本事上来跟我决斗!躲在人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左玄歌将师父拉至一旁,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眼神:“师父,瞧那些凤舞弟子的反应,这个小少爷应当是草包一个。”
司徒凛月却还是拉着他不让他上前:“再草包也是凤舞山庄出来的,总有些功夫在身。”
左玄歌无奈:“师父,他打了我的人,我总要教训他的,这样一个小破孩总不能叫你出手吧,那多丢珩羽派的面儿啊,我跟他草包对草包,别人也不会说咱们以大欺小。”
“跟你的安危比起来,珩羽派的声誉不足为道。”司徒凛月坚持地将左玄歌拉至身后,他上前直接将那个口出狂言的少年拎着领子带了过来,身后的凤舞山庄弟子一齐拔剑,与此同时,左玄歌身后的将士也都亮出了兵刃,气氛霎时紧张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要是敢杀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的!我爷爷绝不会放过你的!”那少爷抡起拳头胡乱砸在司徒凛月身上。
左玄歌面色一沉,将少年的两只手抓住:“范二,给我拿绳子来。”
“是!”范二积极地将绳子递过去。
左玄歌一边在那少年手上绕绳子一边恶言恶语的警告,丝毫不管已经兵刃相交的两拨人马:“你爹?你爷爷?我告诉你就是你祖宗从棺材里蹦出来了我也不怕,小小年纪如此张狂,你爹你爷爷教不了你的就让我来教教你。”
左玄歌一脚踹在少年的屁股上,让他摔了个狗啃泥,终于震慑住了那班凤舞山庄的弟子,领头的一个终于意识到此刻已经不是双方对拼就能解决问题的了,毕竟连他们的小少爷都已经让对方给抓去了,这擒贼先擒王的道道还是从将军世家出来左玄歌更胜一筹。
那人勒令所有凤舞山庄弟子停下打斗,上前来朝左玄歌行了一礼:“左公子,我们小少爷有所得罪,等我回禀了庄主自有庄主来管教,又何须劳烦公子动手?”
地上那狼狈不堪的凤舞山庄小少爷终于收敛了气焰,呜咽道:“樊涛!你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