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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完本——by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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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凛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他身边有高手。”
左玄歌愣了一瞬,旋即笑道:“打得过么?”
“没打,应该无须百招。”司徒凛月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左玄歌还不想跟那个人撕破脸皮,他看了看左玄歌身后的四个黑衣高手,摇了摇头道,“不过,他们,二打一,打不过。”
左玄歌看了看身后的名为豺狼虎豹的四人,坐回亭内的石凳上,悠然喝了一杯茶,摇头道:“居然巴结上了江湖势力。”
他走的半年,二哥很努力嘛。
司徒凛月在他身边坐下:“你打算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司徒凛月进了左府大门后,不多时,左家长子左玄商也领着几名随从狼狈归来,脚步凌乱,严严寒冬之中竟汗湿了里外几层衣裳,一进左府便有下人小声来报:“公子,黎大人在映月阁等着您呢。”
左玄商压低了声音皱眉问道:“事情如何?他怎么到映月阁去了?”
为避嫌,今儿一整日他都在别家赴宴,这黎耀郎也忒不知好歹了,居然直接候在他的别院里。
主仆二人一边行色匆匆地往映月阁行去一边低声交谈。
那下人摇了摇头:“事情没成。”
“罢了,我本来也没想这么件事就能让他难堪,不过是小试牛刀。”左玄商也不去问细节,只是板着面孔道,“叫黎耀郎赶紧走,我不见他。”
“是。”
那名下人退下后,身边的一名亲信又凑上前来:“公子,那接下来……”
左玄商眼珠一转,悄悄点了点头,得了首肯的亲信低头默默退出。
另一边听风阁亭子里,师徒俩各怀心思相对饮茶,司徒凛月突然朝左府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回来了。”
左玄歌肃然起敬:“师父你是顺风耳么,这么远也能听见。”
“那名高手随他一起回来了。”
左玄歌突然正了正坐姿:“师父,那你先前就没察觉到那名高手么?”
司徒凛月无奈瞥了他一眼:“将军府里的高手何止几十,就说护在你身侧的这四人武功就不低,左玄商默默培植自己的力量,确实不易察觉。”
司徒凛月看他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忧,左玄歌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师父无需如此介怀,左玄商讨厌我不假,可若说要杀了我,倒也不至于,左家孩子不多,左玄未又是个成不了气候的人,你信不信,若是我们安然度过了这剑拔弩张的气盛时期,以后总是互相帮衬的多。”
“怕你撑不到那个时候。”
左玄歌将目光由碧绿茶水转至师父脸上:“我会努力不叫师父失望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左玄歌托着腮突然好奇心起:“琉璃楼主说指派了一名玉虹轩内的超一流高手随身保护,也不知是真是假。”
左玄歌双掌相对清脆拍了三掌,又将食指和拇指放在唇间吹响一声口哨,亭子随即陷入一阵静谧,无声亦无风。
原本仅有六人的亭子里却突然多了一名黑衣女子,她缓缓将面上黑纱掲下,露出一张清丽秀气的面容,稍稍俯身:“左公子,司徒先生。”
“碎雪,想不想动动筋骨?”
“公子的意思是?”那女子面容淡然,虽出声疑问,脸上却并无疑惑表情。
“我找人陪你过过招,当然我不会叫你跟我师父打的,那太欺负人了,后面那四位,你随便挑。”左玄歌瞅了瞅豺狼虎豹四人,那四人精神也为之一振,公子的意思分明是要试试那女子的功夫,这自然也是他们四人表现的机会。
“好。”碎雪冷然一笑,“四个一起。”
话音落身形起,拧身一剑朝四名黑衣人刺去,指右打左自上而下,一连数招行云流水一般使出,看似直来直往的剑招里又暗藏着精妙变化,正如她所言一剑指四人,将黑豺黑狼黑虎黑豹悉数纳入了打斗圈子,四人合力而占不到上风。
左玄歌对这一场比试兴趣寥寥,反而而转头看向了司徒凛月:“师父,这回可放心了?”
司徒凛月淡淡一笑,点头道:“放心。”
百余招过后,黑豺等人败迹已露,左玄歌及时叫了停,碎雪闻言收剑半点不拖泥带水,也不怕对方一个收不住伤了她,来也无声去也无声,亭子里很快又恢复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吃吃喝喝过得太滋润了一点。。。
☆、这有杀气
碎雪刚一退出,宋孝仁便拎了壶酒潇洒踏进听风阁:“多好的夜色美景,你们师徒两个只喝茶不饮酒,可有意思?”
他缓缓走入亭中,用鼻子嗅了嗅沉声道:“嗯,有杀气。”
左玄歌没好气地轻轻踹了他一脚:“我看是你一进来,这亭子便弥漫了傻气。”
宋孝仁也不生气,揽着左玄歌的肩在他身侧坐下,将酒壶往石桌上一立,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碟花生米摆上,一边倒酒一边瞥了眼身后黑衣四人意有所指地道:“我就不知你爹寻来这些人做什么?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又不是要跟人比武斗狠,留那么多江湖匹夫干嘛?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多没劲。”
宋孝仁全程没有看司徒凛月,也没有替他斟酒,话里话外更是将他同豺狼虎豹四个一同比作了江湖匹夫。
宋孝仁将酒杯推至左玄歌眼前:“你小子可别学你爹,高居庙堂的人,少跟江湖人扯关系。”
左玄歌心底暗暗觉得好笑,宋小人这暗讽隐喻得也太明显了,只不过他呢一来未居庙堂,二来也拜了司徒凛月为师,跟江湖早已剪不断理还乱了。
“宋小人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爹认识的江湖人还真是不少,入庙堂之前想必在江湖厮混过,保不准就是那个时候同凤舞山庄有了瓜葛呢?你瞧,我又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要还不能把这其中的始末捯饬清楚,真是愧对枟州才子知府锦囊之名。”
宋孝仁一脸吃瘪的表情:“还没忘了这茬呢?”
“等你们不刻意瞒着我的时候,兴许我就忘了。”
宋孝仁像看瘟神似的看了他几眼:“你这人忒没劲了,得,这么好的酒跟你喝也是浪费,我找你老子去了。”
宋孝仁提着酒壶站起来,离开之后还灰溜溜地说了一句:“有本事,你也找你老子去。”
左玄歌有些颓丧地趴在石桌上,他抬眼看了看司徒凛月:“师父,你也觉得我该去找我爹问?”
司徒凛月不置可否,只是喝茶。
左玄歌大大地叹一口气道:“宋小人要是只小狐狸的话,我爹活脱脱就是只老狐狸啊,我从他这儿都套不出话,还指望从我爹那套出话?”
宋孝仁拎着半壶酒一路往乐言斋而去,路上左府的婢女仆从见了他都仔仔细细行礼温言叫上一声:“宋先生。”
宋孝仁一一点头应承,举手投足间莫不是一派气度风华的大家之范,直到入了左大将军的书房,才垮下一张脸:“你这儿子不一般呐。”
正在书桌前看文书的左承胄抬了抬眼:“我不是叫你跟他搞好关系,帮我看着点探一探虚实吗?”
“你再派我去保不准我可就说漏嘴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左承胄放下手中文书,望向他的目光有些无奈:“白瞎了我那么多壶好酒。”
宋孝仁喝酒的动作顿了顿,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左承胄从书桌后走出,与他同饮,望着手中的酒杯有些出神:“玄歌年纪也大了,我该为他寻一门亲事了。”
“噗。”宋孝仁将一口酒喷了出来,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稳住气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你不怕逼急了,他跟你闹?”
“他敢。”左承胄怒目一瞪,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大将军便是久离了战场也还是气势十足。
“老二老三还没娶亲呢,这有些不合规矩吧?”宋孝仁这话一出口,自己又接着疑惑道,“老二还惦念着瑶珠长公主呢?”
左承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要说这胸有大志,他这长子倒真是不输于人,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谁也瞧不上,偏偏就只看上了皇帝唯一还未出阁的幼妹,他明里暗里也同皇上提过此事,奈何长公主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见过左玄商一面之后便打死也不愿结这门亲。
这事情拖着拖着便一直拖到了现今,连他的小儿子左玄歌都过了二十成年礼,长子的婚事却还尘埃未定,哥哥未娶亲,老三左玄未自然也不敢娶亲,左玄歌虽向来于长幼一事没什么拘礼,可是他自个儿好像本身便对娶亲一事兴趣寥寥,所以左家三儿郎竟是一个媳妇也没有。
左承胄一口气饮尽杯中酒,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掷:“反正玄歌已成年及冠,玄商至今未娶也算事出有因,不拘这些,过了年我便将大士族里适龄闺秀的名帖画像给他选。”
“你这是铁了心要将他留在身边了?”宋孝仁突然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他是我儿子,不留在我身边留在哪?最不济也要让他乖乖在枟州待着。”
宋孝仁摇了摇头,显然对他的自信并不看好:“那小子的心可还野在外面呢,你终究是斩不断他跟江湖的连系,况且两个孩子都闹成这样了,你也不怕出事。”
宋孝仁摇头摇头再摇头:“枟州?你不怕老二给你把左府的屋顶掀了?”
“闹一闹才好,我正愁左家太平太久了,这人一安全就失掉了危机感,我不怕他们把左家的底子挥霍掉,好男儿该当自己挣家业。”
“心真大,你的顾虑我懂,可就不知两个孩子懂不懂了。”宋孝仁摇了摇空荡的酒壶,勾了勾唇角,“得,别的不说玄歌若真到了枟州,我会替你照看着他的。”
“嗯。”左承胄看着他重重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自有一种默契在无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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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来之前,京师一改往年的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发生了一件震动百官的事情。
京城最负盛名的沁心楼被禁卫军首领楚壬禾率领重兵团团围住,从里面带出了两名妇人,关于这两名妇人的身份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猜了又猜却怎么也猜不透,只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龙颜大怒,当天便下令赐死了那两名妇人,也不顾及正当年关如此实在不吉利。
沁心楼里一干人等也遭受了牵连,无论男女一概锒铛入狱,好好的一座京城第一楼,顿时空荡如死地,实在叫人唏嘘不已。
左玄歌听见这件事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去将禁卫军的人赶走,幸而被宋小人一把抱住抵死不让他出门半步。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你没听见围捕她们的是禁卫军啊,这事儿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
“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可咬你了。”左玄歌说到做到,真的一口朝着宋小人的虎口咬下去,狠命一咬几乎见血。
宋孝仁松开一只手哇哇大叫,另一只手却还是抱着左玄歌不放:“去你奶奶的,左玄歌,你丫属狗的啊,咬那么狠。”
“我奶奶是我爹的娘,你骂人可悠着点。”左玄歌双手去掰宋小人一只手,却纹丝不动,虽然平日里他老嘲笑宋小人武功不济事,可是再不济事终究也是文武并重宋家出来的子弟,还是比自己强多了。
毫无办法只好搬出杀手锏了:“宋小人,你再不放手,我叫我师父来打你了!”
司徒凛月在一旁看得也很是无奈,他不喜这两人的亲密,所以便顺着说道:“宋先生,不如你先放开玄歌,有我在,他跑不了。”
宋孝仁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你可得确保他不跑啊,这可是关乎掉脑袋的大事儿,可不能由着他胡闹。”
司徒凛月点头:“这世上我是最希望玄歌好好活着的人,他是我珩羽派单脉相传的弟子。”
宋孝仁松了手,左玄歌也冷静下来,他阴森森地瞥了宋小人一眼:“宋小人,我爹呢,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宋孝仁理所应当地耸了耸肩:“这事儿可真不能怪你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此处宋孝仁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无旁人,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跟先帝的大皇子有关,咱们的皇帝可是对这个曾经的政敌毫不姑息,沁心楼竟然胆敢藏匿先皇长子的遗孀,简直是找死嘛,谁敢救?”
“先皇子的遗孀我不管,可沁心楼又不是政治集团,为何不能保?沁心楼的姑娘们又不是皇上的政敌,为何不能救?”
宋孝仁终于收起了玩笑神情,盯着左玄歌郑重道:“能不能保能不能救,那都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这事儿,左家不能插手。”
左玄歌一双手放在身侧,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半晌才终于将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宋小人,我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母亲……”
宋孝仁有些错愕,盯着他看了一瞬,而后才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左玄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左玄歌,你记住,你的母亲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大将军与将军夫人伉俪情深相濡以沫,这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么愚蠢的问题!”
说着宋孝仁又望着门口冷笑一声:“我看沁心楼倒了才好,省得你整日记挂着都要魔障了!”
宋孝仁怒容而去,却在转入西首庭院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躲在一面石墙之后,有些懊恼又有些担忧地往左玄歌所在的方向看,怕自己话说太重伤了他的心,又怕那小子铁了心还是要往外跑,真是又急又气,全没了在外人面前的宋神仙姿态。
司徒凛月一只手稍稍用力按在左玄歌肩上,引得他的注意,司徒凛月望定他:“你要救人,我帮你,沁心楼里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东西,我替你拿回来。”
“师父……”一阵暖意自心底流过,左玄歌看着司徒凛月,他一贯清冷的眉目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带上不属于这张脸的温柔和暖意,却并不会因此而显得不协调,反而吸引人想要一直盯着他看。
左玄歌紧紧盯着司徒凛月的脸,鬼使神差地居然伸手抱了抱师父,司徒凛月当场愣住,不知是惊讶更多还是惊喜更多的情绪在脑海内恣意翻涌,居然隔了一会儿才伸展双臂回抱左玄歌。
可就在他的手将要触及左玄歌的后背时,左玄歌却低着头迅速抽离身体,慌不折路地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假期,无法自拔。。。
☆、京兆府尹
司徒凛月看着自己空悬的双臂无奈苦笑,左玄歌随意进了府里一扇门洞,才踏进一只脚就被一个人狠狠地拉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左玄歌!你脑子坏了啊你,你刚刚在干嘛呢你,你你你……你抱你师父干什么?!”
看见宋孝仁气急败坏的样子,左玄歌的心反而定了下来,他冷笑道:“全天下就师父一人真心待我,我不抱他抱谁?”
“你……”宋孝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三口气稳了稳心神才继续说道,“你要注意分寸,司徒凛月是你的师父,不可逾越。”
“是啊,他是我师父,所以我抱一下他怎么了?小时候你不是还抱过我么?”
宋孝仁拧起眉头思考了一阵,不错,按理说司徒凛月算左玄歌的长辈确实不应该做此猜想的,只是……只是他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郎才郎貌的实在是很耀眼很般配的模样,所以总让人忍不住多想……
司徒凛月尚在惆怅中,左玄歌和宋孝仁斗嘴斗气,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侧回廊之上站着一袭紫色锦服,那富贵公子的一对眉毛微微皱起:“左玄歌和司徒凛月?”
他的唇角突然浮现一抹有些残忍的笑意:“有意思。”
跟宋孝仁分道扬镳之后,左玄歌终于收起了玩闹表情,回到听风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野狼已经回府,正在书房外候着他。
左玄歌推门进屋,野狼紧随其后。
“情况如何?”
“打探清楚了,被抓走进皇宫的两个当场赐死了,沁心楼的姑娘们都在京兆衙门的大牢里。”
“在京兆衙门?”这应当算个好消息,说明皇上只是将这一事当做寻常案件来看,并没有上升到谋反叛逆的大罪,况且左玄歌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比不得在朝为官的左玄商与六部都有些交情,反而这些年惹是生非的多了,与京城父母官京兆府尹章绪倒是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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