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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完本——by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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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头继续望着玄歌,声音很坦荡:“我不会在孩子们之间选择来选择去,他们都该活着,无论玄商还是玄歌,那是他们自己的命我无权衡定他们的生死,只不过,若是有人要玄歌死,我会以命救他。”
“是吗?可是你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左玄商,何尝又不是在把左玄歌往死地逼?”
“谁告诉你我要将一切都给左玄商了?枟州三十万左家军,陵西王爵位、枟州未来管辖权都将是左玄歌的。”
戚暝一时语塞:“你……你居然将世袭爵位给一个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戚暝目光突然一变,侧隐隐地盯着左承胄道:“我不相信!绝不会有一个父亲会这么做的!左承胄你说这样的话也不嫌自己虚伪吗?为了欺骗左玄歌连这样的谎言也能编造?你说这些话是是为了什么?为了哄骗左玄歌甩掉他师父?你明明知道他与司徒凛月情投意合,只是这断背之恋绝无搬上明面上昭告天下的可能,你想让左玄歌乖乖娶亲不惜以王爵之位利诱,真是好深的谋算啊。”
若非戚暝眸中阴鸷的冷光,左承胄都要以为他是真心不信了,为了挑起左玄歌的仇恨,居然连他师父也摆了出来,真是难为他如此煞费苦心。
“大将军不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些吗,司徒凛月大概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对待小公子的人了,你还要拆散他们二人,又阻挠他与自己真正的亲人相见,等到左玄歌众叛亲离又被左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你让他何去何从。”
左玄歌抬了抬头,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身形突然暴起,手中寒光一闪是戚暝早就为他备好的一柄匕首,左承胄稍稍侧身,左玄歌扶在父亲身上借力跃起扑至戚暝身前,将雪亮匕首横在他脖颈处,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戚伯父,小侄该何去何从真不需要您来费心。”
“左公子,好精湛的演技啊……”戚暝感觉到左玄歌几乎将全部身体压在自己肩上,他方才那一下看似灵巧地偷袭只是勉强为止,戚暝抓住他的手腕不怎么费劲便将匕首从自己脖颈处移开。
邢屠已迅速移动至戚暝和左承胄之间,以自己的大半身体护住王爷。
“只可惜实力却差了些。”戚暝捏住左玄歌命门反身将他推开,左玄歌连退四五步,脚下虚浮撞到身后的石桌才停下,撞倒了戚王爷最后点燃的残烛。
他扶着石桌边缘一屁股坐下撇了撇嘴:“摔下来那一下太疼,疼醒了。”
本想挟持戚暝做人质,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瘫坐在地上的左玄歌索性放弃了挣扎:“疼死老子了,戚暝你干脆果断点给我一刀得了。”
“胡说。”左承胄轻声责备一句。
左玄歌看着父亲笑了笑,眼睛有些发涩:“爹,我不要你以命救我,我宁愿死的是我,只是……有些对不住我师父了。”
……
茫茫旷野间,天上不见一颗星子,黎明前最深黑暗中,一袭白衣脚踏清风,他途径之处莫不飞沙走石卷起一阵旋涡。
曙光冲破黎明之际,司徒凛月终于看见了掩映在晦涩中的川都,城门前两位寻疆长老正被四人围困,长老们发丝凌乱身上的长袍豁口打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而分别着四色铠甲的四位勇猛将军立在马上,丝毫不乱。
司徒凛月加快了速度朝战场奔去,近了才发现被围困的并非只有两位长老,还有一位遮面黑衣人,身法诡异行动无章,他时隐时现叫铠甲将士很是忌惮,隐时与万物融为一体丝毫看不见他的踪迹,现时令人无法捉摸,甚至从地面直接拔起以手做刀劈下。
很显然若是没有这名武功诡异的黑衣男子,寻疆族两位长老绝对撑不到这个时候。
司徒凛月卷着风沙将外围士兵掀起,破开一条大路,趁着风沙迷人眼之际,飞身至圈内一手携一人将两位老者带离危险区。
高高隆起的土丘的上,童易邪和笛音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多谢司徒先生。”
司徒凛月一心只在左玄歌身上,无心与二位长老客套:“大将军呢?”
“大将军已经入城,只是一直未出来,也不知道是否遇上了麻烦。”笛音瞥了瞥方才围困他们的黑龙四人,四袭甲胄似乎打算领兵回巢:“黑龙、银凤、麒麟、神雀四人回城守卫,那大将军逃出的希望岂非更加渺茫?”
司徒凛月低头想了一瞬:“不如唱一出空城计。”
童易邪和笛音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思。
司徒凛月突然凝神闭气,运气将周身衣物鼓荡起来,身上的白衣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鼓动,衣袂与空气的摩挲声细碎响起,衣带间空气流动如一面小鼓炸响,随着他运气深入,鼓声越来越大,在寂静荒原里如同一声惊雷,瞬间定格住了底下领头的四人。
四色铠甲同时调转马头,往声响来源处望去,战场之上,鼓声便是信号,难道左家军队已经赶到?即使是遥遥相望,笛音也能感觉到他们脸上的诧异惊奇。
传出“鼓声”之后,司徒凛月跳下山丘绕圈而行,地上碎石随着他的脚步而缓缓升起,随着他一脚踏下而凌厉下坠,这一脚恍若千万马蹄踏地,惊起天地动摇万物晃动。
这一下万马奔踢之声更叫底下的四人大惊,很快分散四个方向前往探查。
司徒凛月满意地收势,朝两位长老抱拳一揖:“请两位长老如法炮制,只要在牵制住四位虎将无暇顾及城内事即可。”
两位长老连忙回礼,童易邪出声叫住他:“恭喜司徒先生武功再进一步,司徒先生要入城,不妨带上影子。”
“影子?”司徒凛月也想起确实还有一人,他脑子里只是念头一闪,身侧突然多出了一个黑影。
大概就是童长老口中的影子吧,听了长老的话,一言不发地跪在司徒凛月面前请示行动。
自己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司徒凛月惊讶于他的隐匿术,同时奇怪,这么一个高手当初在望归宫上却没有见到过。
“影子是暗影二代,是我为了保护寻疆宗主而培养的死士,所以精通于隐匿遁术,有我的命令,他会暂时完全听凭司徒先生的吩咐。”
司徒凛月听出了童长老的话外之音:“玄歌与寻疆宗主有关系?”
此刻既是精诚合作之际,童易邪也决定不瞒司徒凛月了:“确定左公子是否与宗主有关,正是我等此行的目的,所以影子务必要确保左公子的安全。”
童长声音突然一沉,那末一句话与其说是说与司徒凛月,不如说是叫影子听的,司徒凛月明显感觉到面前的黑色人影浑身一紧,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好。”司徒凛月应了一声,转身掠出几十丈如一道白光越上城头,比白影稍稍慢半人距处隐约可见一抹黑影,如影随形始终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说快要完结啦!!!~
☆、突出重围
城内的战况也不容乐观,阵型内气机大盛,罗长老与日月星辰四人都只是死扛,喉间已涌上一股黏腻血腥,却只能强自按下,阵型并非四大护法所擅长,他们四人以斜阳武功最高,单打独斗对上寻常高手绝不在话下,融入阵法之后反而挫其锋芒,清月武功次之,胜在他刀法刁钻十分叫人忌惮,而星芒辰光双人合璧战力很是惊人,入阵之后也是平平,唯有在师父的穿针引线之下才勉强可成阵,与天生占据天时地利的天干地支二十二人自然不可比,能够支撑这么久也算奇迹了。
司徒凛月入阵之后总算破了僵局,他以己之内力将双方的比拼撕开一道口子,汹涌气机顿时冲天而去,二十二人脚下一动错了位置,罗尚明等五人被震荡飞起。
一片哀嚎之中一人突然逆势而上,一身玄衣在露白的清晨中沉默而隐忍,他冲破惊天气势从腰侧拔剑劈下,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将天干领头四人一劈为二。
仿佛前一瞬还随连同师父一齐向后飞掠,司徒凛月再睁眼看去时,只见天干阵前,黑衣随风而动,瞬杀四人的长剑锋上却不见任何血污,斜阳收剑回鞘,将漆黑瞳仁内的杀机隐去,才缓缓侧过身:“多谢司徒先生。”
司徒凛月微微弯了弯唇角,看来是阵法将他束缚太久了,若非心系师父和三个师弟师妹,他心中的杀机只怕早就掩不住了,这样一个武功极高耐心极好的人幸好是朋友而非敌人。
“轻。”
一直伺机而动却始终没有机会的轻鬼终于跳了出来:“在。”
轻鬼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一旁一直也没帮上忙,就算是司徒凛月破阵之后,巨大气机泄露,他也还是冲不进去,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了。轻鬼轻功虽然卓绝,内力和武功却只是一般,上回与司徒凛月比拼轻功会输也是这个原因,司徒凛月的内力似乎是突破自我提升了很大一步,以内力催动轻功,速度自然也大大提升。
轻鬼本身是因为自己训练轻功的方式和技巧达到这样的速度,他的轻功很多时候并不费力,悬浮于半空也仿佛是他的一种习惯,让他安分走路反而比飞来飞去更费劲。
所以方才斜阳身在局中却可突破束缚连杀四人,这份无可匹敌的武力已经让他瞬间服气,甘心受他驱使了。
“带司徒先生寻左公子。”
“好嘞!”轻鬼欢腾地蹦想司徒凛月,临近他时才警觉地住了脚步,凭他多年的敏锐,早已察觉出司徒凛月身边不太寻常,“影子!?”
轻鬼瞠目结舌,童长老居然把影子都带出来了,这可还没确认左玄歌就是宗主的血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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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子,我死后别忘了多给我烧些纸钱,这辈子富贵闲散惯了,怕是过不了清贫日子啦。”
“左玄歌,你闭嘴!”戚卓琚又悲又怒,瞪着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望着他父亲,“爹,你别再逼他们了,既然大将军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众人目光一时都落在小王爷身上,左玄歌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烛台,就在众人转头的一刹那以万钧之势掷出,烛台在空中翻转划出一个弧线,尖端朝着戚卓琚激射而去。
邢屠眼睛一跳,猛地从地上弹起半空中将烛台捞进自己怀里,安稳落地后给自家小主子递了个宽慰的笑容,戚卓琚被吓得不轻,靠着身后的石墙,半捂着嘴差点叫出声。邢屠有些奇怪,他如此及时地将烛台拦下不应当对小主人造成如此大的恐惧才是,顺着戚卓琚的目光转身,才看见身后左承胄已经将戚王爷抓在了手中。
“就算你挟持了王爷,也不可能救得了你和左玄歌两人。”
左承胄看了看脚边的左玄歌,只是掷出一个烛台便已双手撑地气息紊乱,他知道邢屠说得对,更知道左玄歌故意掷出这不可能砸中的一击为的就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僵持间,囚室外突然响起一阵匆忙脚步,邢屠面露狞笑:“大将军你听,十二黑甲士已经赶来,你要是伤了王爷,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地牢,而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大将军的性命。”
左承胄抬眼看了看牢门,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邢屠展臂抱住他持匕首的手臂,以掌心握锋刃确保不让戚王爷受伤,双臂加力,绞着左承胄的手臂往外带。
双方角力间,门口白衣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邢屠被人抓着领口如废物一般丢出,突然失去外拉之力左承胄手上匕首猛地回刺,刺破华衣扎进肉里登时鲜血喷涌如注。
“爹!”戚卓琚扑倒在地。
原本在地上的左玄歌被一双手拦腰抱起,胸口插着匕首的戚暝从左承胄身前滑落,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
被甩出去的邢屠踉跄站稳,回头先看见了抱着左玄歌的白衣男子,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里杀意翻涌,进来的人居然不是黑甲士而是司徒凛月。
他艰难地转头望向地上血流成滩的戚王爷,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如一潭死水,唯有脸上仍紧绷着的肌肉昭示着对死亡的震惊。
身后一连串脚步声响,十二黑甲士鱼贯而入将整个地牢围住,邢屠上前将戚卓琚扶起,背对十二人阴冷下达命令:“一个不剩,杀!”
司徒凛月将左玄歌的脚放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右手提在他的腰上拖住他全身力量,并不让他的双脚着力。
“大将军,您先背玄歌出去。”
左承胄点头,屈膝背朝二人。
司徒凛月轻轻将左玄歌放在大将军背上,起身时双唇贴着他的耳朵稍作停顿:“等我。”
站起身提肩后靠,将当先冲来的两名黑甲士撞飞,司徒凛月转身尚未拔剑,双掌对敌气息浩然绵长,生生将围拢的黑甲士撕开缺口,放大将军出去,再以一人占据地牢口,让邢屠等人眼睁睁看着左承胄背着左玄歌离开。
左承胄背着左玄歌走过底下阴暗幽深的通道,左玄歌枕在父亲的肩上困倦疲惫很快侵袭上来,熟悉的颠簸与熟悉后背带来的安全感让他很快沉沉睡去。
出了地牢后一路上无数隋长司豢养的江湖走狗拦路找茬,左承胄的武功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兼之司徒凛月闯入时已经打倒了一大片,顾忌到身后的玄歌已经睡着,左承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因而这一路走的并不快,出石堡时已是半个多时辰之后。
左承胄一只脚才踏下石阶,一支羽箭当空射下,擦着他的鞋尖没入地面,抬头对上碉楼顶拉弓如满月的青年,他的脚稍稍一动,高处的青年又是一箭射下,威胁意味十足。
左承胄面对碉楼,将左玄歌护在身后,侧身快速向外掠去,戚卓琚咬牙拉弓,连珠般射下几十箭,密集如雨幕的羽箭凌空而过,左承胄的躲避越来越勉强,好几支羽箭擦着衣袂而过,终于逃离碉楼射程后,肩上手臂腿上分别中了三箭,幸而腿上只是擦伤,并不影响他的行走。
城门内战局已定,二十二天干地支几乎殆尽,剩下星芒辰光二人在收拾残局,小姑娘看见左承胄出来先是一喜,随即被满身是血的左玄歌给吓了一跳:“左玄歌……”
她这一失神立马被钻了空子,差点叫一名地支砍伤手臂,幸好星芒及时挥剑挡下,辰光索性跳出战圈落在左承胄的身前。
“你师父他们呢?”
城外喧嚣不止,马蹄与嘶鸣都如在耳旁,两位长老还在与四虎将交锋?
“军队起先走远了,后来又回来了,师父、斜阳大哥和清月哥去帮两位长老了。”
凤皎国内与城门外完全不同的方向突然一声号角长鸣,似乎是军队请准入城的信号,左承胄扭头朝川都西门望去:“不好,隋靖炀领十万援军来了。”
这一信号意味着,他们不仅仅将会被十万兵甲围攻,同时驻守川都的其余兵马也被解冻,隋靖炀没有回来之前,四虎将只能率领自己的亲兵来迎战,除非大军压境城门将破,否则他们无权调用驻守在川都的主力军。
一连夜的赶路和大半日的恶战,己方显然没有气力来一次千里逃亡。
“夺马,突围!”
“好。”辰光开路,将迎面冲来的第一个骑兵斩杀坠马,牵马到大将军身侧。
见到左玄歌已经被带出,其他人也依法炮制夺马,自发地朝左承胄围聚,环着载有左家父子二人的坐骑,杀出血路。
九骑突出重围,身后城楼九门齐开,领头的高猛银甲将军振臂挥下,一马当先,万军奔涌。
轻鬼扭头看了一眼,兵甲犹如山洪决堤汹涌澎湃而来,气可吞山河,势可撼天地。
左承胄没有回头,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左玄歌催马快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顾虑,司徒凛月呢?前方轰隆作响,左承胄抬头,熟悉的玄甲撞入眼中,他面色一喜,当先一骑上坐着穿了铠甲也不像将军的宋孝仁,看那表情一定在骂娘。
两骑交错时,宋孝仁冲他破口大骂:“娘嘞,你这是招惹了多少人马?老子的先头部队只有一万啊……”
宋孝仁的声音戛然而止,瞪着眼睛盯着前方,仿佛看见了什么奇光异景。
左承胄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只见滟滟白衣踏黄甲而来,一剑当空,直取领兵者首级,当先银甲一矮身错过司徒凛月这一击,首排甲士从背后抽出弯弓,拉弓盈满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一排羽箭霎时瞄准了空中白衣,司徒凛月并不恋战,脚踏银甲肩膀借力纵身一跃,这一下没能将那首领的肩膀踩碎也让司徒凛月有些许吃惊,看来此人并非寻常军旅人,他的不恋战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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