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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完本——by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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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孝仁有些慌了,他这是做身后事的节奏啊,想为左玄歌荡平凤皎这个威胁?
“你能别说昏话吗?咱好好养好身体来日方长不行么?”
左承胄突然垂首无言,默默将外衣穿上。
“你说话啊!”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宋孝仁终于忍不住低声吼道。
“我会撑到最后一天的,你别管了,带着玄歌他们回枟州。”左承胄顿了顿,才有些哽咽地继续道,“玄歌也该回望归宫去看看了,毕竟他亲生父亲在那里。”
宋孝仁知道他不是逞强不要命的人,他无话可说,在帐中焦灼地来回兜了几圈,终于忍不住爆发:“那你至少也跟我一起回枟州吧!命都要没了还打给屁的战啊!”
“嘘!你他妈给我小声点!我不能回去。”左承胄摇了摇头,“皇上圣旨已下,我不能退兵。”
“我替你去打。”宋孝仁拍了拍胸脯。
“得了吧你,好好留着你的命,以后玄歌在枟州还要你照看着,有你看着我放心,多活这么几日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左承胄穿戴整齐,站在地形图前观察揣摩,良久才道,“明日你就带他们走吧,我就不露面了。”
宋孝仁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不露面?你连道别也不跟玄歌说?”
“不了。”左承胄摇头,“需要道什么别,况且现在他身边能人太多,兴许会看出些什么来。案上有两封信,一封是给皇上的,一封是给玄歌的,你爱拆开来看便拆看来看,反正你也知道,我不会写那些煽情东西,给皇上的那份无非也就是要把陵西王位传给小儿子玄歌,朝堂那边有了我的亲笔信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楚大统领、翟老还有我的旧部都会支持他,枟州有你和雍大人坐镇我也无需挂念,至于别的……别的也用不着我来操心,玄歌是一个有主意的人,日后尊重他的意思即可。”
“谁稀罕看你的信!”宋孝仁恨恨地抓过案上两个牛皮纸信封,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去,“我走了,懒得看你这副模样。”
走到一半又折返过身,抽了抽鼻子:“算了,玄歌在跟寻疆族和凤舞山庄两方谈事情,我左右也无处可去,陪陪你得了。”
说着又有些愤恨:“你现在又不能喝酒,我陪你干嘛啊!”
“要不陪我坐会儿?”左承胄指着身后两张扶手椅,自己率先坐了一张。
宋孝仁板着一张脸坐过去:“你也真是狠心啊,寻疆族是什么地方?那么多麻烦事儿,你也放心让玄歌一人去面对,凤舞山庄又是什么地方?风老庄主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你也放心让玄歌一人去交涉,也不怕他吃亏,还有啊……还有那个司徒凛月又是什么角色,你就……你就真的不担心!”
“不是有你替我担心着吗?”
“娘的,你儿子凭什么让我替你担心。”
“寻疆族和凤舞山庄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吧,反正他在哪儿混不下去都不要紧,枟州永远是他的家,至于司徒凛月……反正我将枟州交给他了,他保证枟州日后有主就行,至于他是要收养要过继还是怎么样就看他自己怎么说服皇上了。”左承胄声音一沉,突然抬头认真看着宋孝仁,“当然这个意思别过早透露给他,若是他真的决议要与司徒凛月一心一意彼此不负,我祝福他并且承认他们的婚事,不要让他留有遗憾,若是他不够坚定,愿意娶亲生子也是好的。”
“嗯,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在下午六点么么哒~~~
☆、打到同意
李言清一直觉得自己够冷血够无耻,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不够无耻的,那日左玄歌追出去之后,他就日日有些心神不定,到底是怕他真出事情,没法子,只好天天把身边的小童子派出去打探消息,只是每每带回来的总是没有消息,倒让他有些心生寂寥了。
这一日小童子又是一脸晦气地进房,李言清还是认认真真地问了一句:“还是没消息?”
小童子叹息道:“唉,先生,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言清在他小脑袋瓜上拍了拍:“我是叫你去打探消息的,不是叫你来数落的我的。”
小童子却在他的手掌下嘻嘻一笑,顿扫屋子里的气闷:“先生,我可是给你带回了好消息,还不让我数落数落你么?这会子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多少得叫你长点儿记□□,我这可是为你好。”
李言清也释然一笑,也不知是因为心里轻松,还是被小孩儿逗笑,他这小小年纪的说话却像个老先生:“那你倒是快说啊。”
“左公子回来了。”
“噢。”其实李言清也猜到了,他抖了抖眉毛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
小童子摇了摇头:“人不大好了。”
李言清大惊:“不太好了?要死了?”
“呸呸呸。”小童子在心底为无辜被诅咒的左公子心酸了一把,他家先生真是太口无遮拦了,这是一个先生该说出的话吗?
“伤了。”
“伤哪了?”李言清这才放心下来,是伤就有的治,还是可叫他弥补一二的。
“腿,腿好像被打折了吧。”
“哦。”李言清一个云淡风轻的“哦”刚出口,身体立马从他的躺椅上跳了起来,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他师父留给他的宝贵药去了。
小童子看着自家先生这个样子,心想着,先生果然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呢,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节省力气,实则更为了节省银子的先生居然不惜为左公子费那么大力气,果然还是不能放下左公子的啊,同时想到了先生大概是在找什么,忙有些尴尬地开口:“先生,您是要找老先生留下的续骨膏吧?不必费劲了,左公子的腿已经接好了,好像是寻疆族一个姓罗的长老给医治的吧,听说没大碍了。”
李言清停下手中找寻的动作,松口气又躺了回去,同时很怨念地瞥了那小孩一眼:“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一句话说完成不成,白费我力气。”
小童子将脑袋搁在扶手上,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过先生你真的不去瞧瞧?万一那位姓罗的长老医治得不好,落下什么后遗症的岂不是更加麻烦。”
李言清闭眼养神:“姓罗的那个家伙嘛,这辈子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教出来个徒弟斜阳这算一个,他那身医术也勉强算半个吧,还是不如他师兄,可惜,可惜了,当然这半个成就接个断腿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就不去操这个心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等小童子下午来房里找他时,他却不见了踪影。
被宋孝仁带回家这件事其实挺让左玄歌奇怪的,走得那么急那么快也就算了,可是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见过自己,虽说战场上变故多,让他及早回枟州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但也没有这么急的道理啊。
地牢里那番话之后,左玄歌还没有机会坐下来跟父亲好好谈一谈,这让他心里有些遗憾,不过,或许他与父亲之间并不需要说那些,该说的心里都懂,所以也不需要什么道别吧。
房门突然被推开,左玄歌警觉地坐起来,进来的那张脸却是让他恨得操起枕头便甩了出去。
李言清双手抱住枕头摇头道:“我都闯进你房里了你师父还没出现?他就是这么护着你的?”
“你再走近两步,看看我师父打不打死你。”
这句话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李言清果然不敢再动脚,他将枕头扔回左玄歌,同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了,就是看自己的神色不大友好,李言清厚着脸皮卖了个笑脸:“嘿嘿,左公子别那么愤懑嘛,李言清此来绝不会叫你吃亏的,既然你能活着从凤皎国回来,可见咱们缘分未尽,那我就不吝啬了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好不好?”
左玄歌斜眼看着他:“什么秘密?李言清我告诉你,你说的话要不是我想知道的,我这就叫人进来揍你。”
“好好好。”瞧着左玄歌激动得就差没有跳下床了,李言清不敢再多说废话,“我知道你爹的坟在哪儿。”
“你爹才入坟了呢!”左玄歌弯腰搬起地上的一张红木矮凳摔了过去。
李言清不敢直接避开,免得动静闹太大引来太多人,只好伸手硬接,木凳砸在手上生疼,免不得有些委屈:“我爹……还真入坟了……”
看着左玄歌气得脸都泛红了,李言清识时务为俊杰迅速将接下来一段话说完:“寻疆族在九峰底下立的只是云天沧的衣冠冢而已,你就不想知道你亲爹究竟埋在哪儿吗?”
左玄歌有一瞬的愣神,说起父亲,他还是本能地会想到大将军,他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所以我父亲究竟葬在哪儿?”
李言清将木凳放下一屁股坐下去,叹口气道:“在凤舞山庄,你母亲的院子里,梧桐树下,你母亲亲手葬下的,说来奇怪,你母亲死后,我以为风老庄主一定恨极了你父亲,定会掘出他的棺木消失灭迹呢,前些年我去探查过,梧桐树还在,你爹的坟也还在。”
左玄歌突然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道:“你可以走了。”
“哦。”李言清看着他的样子本想再多说几句宽慰一二,可是想着他俩的交情实在没有那么多便作罢了,只是离去前,还是将一瓶续骨膏留在了矮凳上。
李言清前脚才走,司徒凛月后脚便进来了,他拿着矮凳上的续骨膏走到左玄歌的床前:“我看这位清晓书生对你其实不赖。”
“他啊,大概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吧。”
司徒凛月坐在左玄歌的床沿边:“我怎么觉得不仅仅如此。”
“保不定跟玉虹轩一样,是欠了什么人的恩情吧,瞧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要真是想帮我一次性将事情告诉我不就结了,非得打一巴掌才说一句。”
“你再睡会吧。”司徒凛月让他躺下,替他捻好被子,“等你腿好了,我们就去凤舞山庄,把该办的都办了。”
左玄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想做一件事,只怕风家二位长辈不会同意。”
“他们不同意我帮你打到他们同意。”
左玄歌笑眼望着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用武力说话的不讲理之人了?”
到底是武功大涨之后有了底气吧,虽说师父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赢过了风霜刃,但是当时若是对上风梧狂的话恐怕还是输的可能多的,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如今则不好说了,左玄歌也大概听说了些师父荡气如鼓走石如雷的事迹,后来童长老笛长老两人合力也不及他一人的气势,所以才没能骗得四虎将太久。
所以说师父的武功究竟臻至何境左玄歌也十分好奇,只是他自己太废物也没法子试一试。
司徒凛月想了想却觉得玄歌说得不对:“胜者为王本就是江湖规矩之一,没什么不讲理的,我又不是滥杀无辜,况且要拿回来的本就是徒儿的,也不算抢,只是为了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打的。”
“嗯,师父说的对,他们不服也憋着。”左玄歌忍不住粲然一笑,“不过,师父打架,我会担心。”
师父跟风霜刃打,左玄歌倒是不担心什么,跟风梧狂打的话还是很担心的。
“输了,明年再打。”
左玄歌心情彻底一松,师父的耐心与毅力他可是深有体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看来若是风家父子不愿意给他他想要的,接下来都别想安生了。
看着左玄歌这么乖乖躺着,眼眸带笑的样子,司徒凛月实在忍不住,他脱了鞋子倒在左玄歌的身侧,侧身面对着他,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
“师父……你干嘛?……”
“我想看着你睡。”
“可你看着我我会睡不着。”
司徒凛月依旧固执地看着他:“那你先习惯一下,以后……反正以后我总是要看着你睡的。”
这话说的左玄歌就不那么认同了,他眨了一下眼道:“也可能是我看着师父睡了我再睡啊。”
司徒凛月开心得忍不住嘴角拼命上扬:“嗯,徒儿答应以后与为师一块睡觉了。”
左玄歌大惊:“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你说要看着我睡你再睡。”
“师父……你真的很无耻诶……”左玄歌彻底无奈了,师父的话简直处处是陷阱,他恨自己接话接太快。
“玄歌,你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司徒凛月轻轻将他拥住,“我就是想靠你近些。”
左玄歌安心地将脑袋靠在师父怀里,低声呢喃:“难道师父您还想做些什么?”
司徒凛月点点头:“想还是想的。”
他被子里的那只手抓住左玄歌的手往下一按,左玄歌的指腹感觉到一阵跳动,师父掌心的灼热透过他的手背直抵心脏。
左玄歌脸上一红,缩了缩手,却被师父更紧地握住放在心口:“只是想想而已,我不会趁你受伤欺负你的。”
师父低低的声音就在左玄歌耳畔,他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脖颈处,让左玄歌心里异常地躁动,身体起了微妙的变化,左玄歌头一缩埋得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我很坏。。。老是让师父憋着。。默默遁。。。
☆、我没杀他
左玄歌将养了大半个月,下地行走基本同常人无异,他要去凤舞山庄,童长老等人自然要跟去,对于即将收融父母二人的内力一事,左玄歌自己也有些忐忑。
他掀起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看着车外驾马而行的司徒凛月:“师父,我接受了父母的功力之后,会变成高手吗?”
“会。”司徒凛月温柔看着他,答得很肯定。
“会比师父还高吗?”
司徒凛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若是你勤加修炼,融会贯通,终有一天会比我高的。”
“这样啊。”左玄歌窃喜,“那以后我大概能扛着师父上蹿下跳了?”
司徒凛月皱了皱眉,忍不住泼了他一桶冷水:“前提是,我停滞不前不再修炼。”
“那师父您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
司徒凛月凝神想了想,觉得这样打击徒儿的自信心是不好的,又一本正经道:“不,这给了你很好的机会,你可以设法让我无心修炼,让我筋疲力尽,我不进则退,徒儿超过我的机会就很大了……”
左玄歌托着腮有些无奈,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偏离方向了,他倒是脑补出了师父筋疲力尽的模样,只是画面有点儿污啊……
风梧狂早已在凤舞山庄等着他的到来,该做的准备都已做好,罗尚明与清月摆好凝神阵后就正式开始了,一点也不拖沓含糊。
参与协助的是在场内力最高的三人,以风老庄主为首,司徒凛月与斜阳从旁协助,其他人只能在外头紧张焦急地等候着。
同样焦灼的还有凤舞山庄的风霜刃,他心里的担心自然同守在门外的那些个家伙不同,他巴不得左玄歌疏导失败,永远成为一个废人才好,只是他自己无力影响这件事的结果。
愣愣出神间,儿子风笑豫连叫了他好些声他才反应过来。
笑豫似乎有些不开心,皱着一张笑脸,小嘴一瘪:“爹,庄里的人都说比起我来,爷爷更喜欢那个左玄歌,这是不是真的?”
风霜刃怒道:“呸!当然是假的!”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都说这次闭关出来之后,他的武功会高出我很多,说爷爷想让他做未来凤舞山庄的主人!”
风笑豫的话让风霜刃大为震惊,虽然自己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可能,只是从别人口里听到这还是第一次,看来是那些人不敢在自己面前嚼舌根,就跑到豫儿这儿来胡说八道了。
这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警醒吧,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父亲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父亲本就对小妹风浅极为宠爱,这份喜爱转嫁到左玄歌身上也并非不可能。
风霜刃低头看了看他的豫儿,豫儿已经十六了,可是看上去却还像个孩子,这些年凤舞山庄就他这么一个嫡系宝贝,自然从小呵护备至,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不该这么溺爱着他让他至今无法担当一丝重任,但是做父亲的总归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多。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依旧只有豫儿一个宝贝儿子,他爹却不止豫儿一个孙子了,外孙未必就不如孙儿亲,更何况还是那个背靠左家有机会统治一方的左玄歌。
风霜刃拍了拍儿子的头:“豫儿,去玩吧,今日不练功了。”
与往日听见这话的表情不同,风笑豫犹豫了一下,拧着他粉嫩小脸上的眉头,低声道:“爹,我不想出去玩儿了,我想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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