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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完本——by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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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霜刃心若刀绞地将儿子拥入怀中,他突如其来的懂事与乖巧更让风霜刃心疼,因为知道他并不是心里想练功而这么说,知道他心里是委屈的。
“去吧,豫儿,爹还有些事,去找你的朋友们玩,今天不练功也没关系的。”
“嗯。”风笑豫低声应道,几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背过身后,风霜刃眼中闪过一丝刻毒,他漫无目的般地闲逛至左玄歌与父亲闭关的房外,远远看着寻疆族等人守在门外,他们对凤舞山庄毫无信任,所以一概饮食都是从庄外送进来,这也就意味着风霜刃在左玄歌出关前毫无机会,他只能等,等到所有人都最放松的那一刻。
房内,左玄歌居中而坐,他的正前方是风老庄主风梧狂,与他双掌相对掌握整个真气疏导过程的全部主导,引导他体内风浅的内力游走经脉,将所有窍穴上封存的真气疏通,另有司徒凛月与斜阳二人分坐两侧,斜阳以寻疆内力紧随风老庄主的内力之后,将被释放的老宗主的真气聚集捋顺。
左玄歌同时自行依照珩羽内功心法修炼,因为体内两种真气混合,他再去修炼其中任何一种都难免被另一种所排斥,所以反倒是修炼最为包容大气的珩羽内功最合适,他需得自行将体内被外公和斜阳疏散的真气化为己用,这本该是几十年的慢磨功夫,不过现在有师父从旁助他,简直事半功百倍,一昼夜的功夫就已让他体内真气顺行运转,父母的内力已经叫他吸收了三四分,接下来的就靠他自己勤加磨炼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左玄歌不知道师父折损了自己几成的内力,所以结束后第一个念头便是去看师父。
那个伴随他多年的35 噩梦终于被打破,他看到铁壁消散,而铁壁外站着一袭白衣无尘,他好像站了很久很久了,也等了自己很久很久了。
左玄歌睁开眼睛,师父在对他笑。
司徒凛月站起来走到他的身侧拉住他的手:“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你离打败我还远着呢。”
屋内气息一变化,外面候着的人就等不及冲了进来,风梧狂、斜阳和司徒凛月三人都显露丝丝疲态,左玄歌的面色也不太好,毕竟是一昼夜的运功,疲惫是难免的。
只是看着居中的那个人,就知道他们已经成功了,左玄歌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再也不像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体魄的改变绝非一星半点。
正在众人都欢喜之际,门外突然飞入一条长影一把弯刀笔直地朝左玄歌激射而去。
屋中众人斜阳和风梧狂正是精神疲惫之际,他们虽与左玄歌挨得近,却根本无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所反应,其余众人皆是背对风霜刃,待到发现时也早已来不及。
只有左玄歌身侧的司徒凛月,比谁都更快地转至他的身前,以整个身体将他挡住。
风霜刃这一刀受司徒凛月于危机下自保而倾泻出的内力所影响,稍稍错开了位置,贯穿司徒凛月的肩胛避开了要害。
“师父!……”左玄歌双手抱住师父下坠的身体,只是悔恨自己明知风霜刃心怀鬼胎居然没有及早防备他!
斜阳反应极快地剑指风霜刃的咽喉,罗尚明与清月二人上前来扶住司徒凛月:“宗主,请让我先行为司徒先生疗伤。”
“嗯。”左玄歌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
罗尚明离去之前不忘礼数地向风梧狂道:“借用风老庄主隔壁房间一用。”
说完却并不等老庄主的回复,带着司徒凛月自行离去。
斜阳回头向左玄歌请示道:“请宗主定夺。”
左玄歌双目间已没有半分犹疑,言简意赅道:“杀。”
“不!”
风梧狂跳起来荡开斜阳的剑,斜阳横剑劈过去与老庄主过了数招,对于要阻挡自己人并不手下留情。
方才那一下风霜刃不计后果地勉强为之,现在自食恶果浑身气息逆流,难受得捂着心口微微躬身。
趁着风梧狂被斜阳纠缠住之际,左玄歌掠至风霜刃的身前,他在愤怒与急切间不自觉地催动内力越过去,这种感觉还是有些新鲜,左玄歌不由分说捏住风霜刃命门,正在与体内气息做着斗争的风霜刃毫无反抗之力。
“玄歌!他是你的亲舅舅!”风梧狂暴躁出声,又急又怒,他便是再对左玄歌看好,也决不能忍受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司徒凛月是我师父,是这个世上除了我爹之外,我最亲的人,你口中的舅舅是什么东西?也配跟他比?”左玄歌手上加力,眸中戾气更胜,字字铿锵落地,将风梧狂曾想将他招入凤舞山庄的念头一点一点粉碎。
风霜刃脸上表情吃痛,却还是不依不挠地回视着他:“左玄歌,逆上弑舅,你就不怕招报应吗?”
“舅舅。”左玄歌冷声吐出这个两字,每个字都让风霜刃心凉彻骨,“你这么背后伤人阴损无耻,就不怕招报应么?既然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你!”风霜刃疼得拧起了眉头,他闭上眼睛索性等着左玄歌给他致命一击。
“不!左玄歌,你不能这么做,你若是还想寻疆族能回归中原,就放过霜刃。”
左玄歌神情一狞,手上发劲,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贯彻整个凤舞山庄,直冲云霄,惊起无数飞鸟。
风霜刃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颓唐倒地,风梧狂瞪大眼睛嘶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外公放心,我没杀他。”左玄歌低头看了风霜刃一眼,“我不过是震断了他的经脉,废了他的武功。”
左玄歌微微躬身,对着风霜刃缓缓说道:“你不是做梦都怕有人抢你儿子的庄主之位么?这下好了,你儿子可以取代你成为凤舞山庄的庄主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抢他的庄主之位,若是凤舞山庄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抢我弟弟的位置,我就领着寻疆族的人来替笑豫撑腰,我可不像你,连自己的亲外甥都要下手,我对我的表弟可是会很爱惜的。”
左玄歌一番话叫风霜刃彻底心死:“左玄歌,算你狠。”
“这个世上恩将仇报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像舅舅这样不知好歹的还真是少见,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帮你吗?”
“我呸!你想借豫儿来掌控凤舞山庄?你做梦!”
左玄歌一愣,他是真没想到风霜刃会朝这个方向想,可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是多么有理,可是明明凭借左玄歌的城府在风老庄主他外公那卖卖乖就足够把一座凤舞山庄骗到手了,他若有此心何苦来哉还要假手一个毛小子掌控凤舞山庄。
他知道却也不说破,由着风老庄主去猜忌,最后满盘皆输的还是风霜刃,如若风梧狂要防着自己,自然不敢将未来庄主之位给并没有大多才能的风笑豫,只怕要在门下弟子中择贤以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杨:武功恢复了,喜大普奔~~鼓掌~~~
左玄歌:可是师父受伤了……并没有很开心好吗……
☆、月下杀鸡
风霜刃已经不值得左玄歌再费心思了,他掉头转向风梧狂:“外公,我留风霜刃一条命,是有条件的。”
“你!”风梧狂气急败坏,他都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废人了,居然还敢提条件?自己不追究他就该烧高香了吧。
“当然若是外公觉得留着这么个废物儿子也无用,不想与玄歌做交换的话,那也好说,玄歌不介意再费力送他一程。”
风梧狂气得说不出话来,鼻翼开合,将鼻下的胡须吹得乱蹿,瞪着眼仿佛从腹腔中憋出一个字:“说!”
“让我将父母的遗体带回寻疆,合葬。”
风梧狂垂下手,想不到当年的一念之仁如今却会铸成他的一生之憾,他恨云天沧,他当然恨他,那个拐骗走他的女儿,最后间接害死他女儿的人。
他也知道浅儿将那个人葬在了她自己的院中,人都死了,为着浅儿的心绪他可以不去在乎,至于浅儿死后,则完全是不想去理会了。
当然,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种残忍想法的,云天沧葬在中原葬在凤舞山庄又如何,不仅仅让寻疆的众人永远寻不见他们宗主的尸首,同时他也只能与浅儿相望却不能相守,风梧狂是绝不会让他们同穴而眠的!
风梧狂震惊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却居然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否则他不会自始至终不提此事,却在此刻筹码在手的时候再提。
他目光黯淡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风梧狂有些疲惫地看了看地上颓散的儿子,他总不能真就不要儿子的命了,为了跟死去的人较劲而不顾活着的人,这样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目的已经达到,左玄歌也就懒得再与风家父子纠缠,交代了斜阳去趟寿材铺,便快步出门去看师父了。
敲门得到罗长老的应答后,左玄歌才推门而入。
不等他发问,罗尚明回禀道:“宗主,司徒先生的伤无碍,他只是有些疲惫了。”
“嗯。”左玄歌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师父床边看着师父安静的睡颜,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罗尚明轻声吩咐清月去换盆热水进来。
看着清月臃肿的身体灵活地掠出门去,左玄歌总觉得在层层包裹之下的清月应当是一个清瘦的人,体内气息通畅之后,他的眼睛也是越发犀利了。
左玄歌感叹道:“真想看看清月面具下的真容啊。”
罗尚明莞尔一笑:“宗主大可以宗主之命令他摘下伪装。”
左玄歌有些意外,罗长老竟也会与自己开玩笑:“罗长老可曾见过清月的真容?”
罗尚明摇了摇头:“只在他小时候见过,现在只怕是大不一样了。”
“那寻疆族上下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没有。”
左玄歌皱了皱眉:“这样很不妥当啊,你们怎么知道现在的清月是不是别人伪装的?”
“清月的功夫想要伪装还是十分不易的,并且他身上有‘月’护法的令牌,想要抢走更是不易。”罗尚明继续笑道,“况且,现在宗主可以命令清月除去伪装了。”
“这么假公济私也可以?”
“为了寻疆的安全嘛,月护法若是被人伪装顶替,于寻疆族而言太危险了。”
左玄歌了然地点头:“罗长老,你也很好奇清月层层伪装下的真面目吧?不过这既是清月自己的意愿,倒也不好强求,不如我一个人私下看过便是。”
“宗主英明。”
左玄歌摆摆手:“为了寻疆族的安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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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一行人并未在凤舞山庄逗留太久,司徒凛月修养了两日,伤口开始愈合的时候,就带上两座棺木上路了,寻疆族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地方,而凤舞山庄显然也不再欢迎他们了。
师父的伤在罗长老的照料下,要比寻常受伤愈合快得多,不过左玄歌还是担心路途劳累辛苦了师父,特地找了一辆极宽敞的马车,让师父全程躺在马车里,又寻来风城里最好的车夫驾车,保证车厢几乎没有颠簸地行走。
九峰一如去年左玄歌离开时的模样,绵延浩渺,雾色朦胧,踏上山峰,左玄歌无须帮扶,自己就能掠上第七峰了,回首来路便如一年中的种种际遇,九曲回肠惊心动魄,左玄歌到第七峰便住了脚。
童长老躬身道:“宗主,您的居室在九峰绝顶。”
左玄歌回头看了看师父,司徒凛月上前来握他的手:“走吧,我也想上九峰顶去瞧瞧。”
“师父你的伤……”
“早就无碍了。”
师徒俩携手腾空,一齐掠上第八峰,再由第八峰上第九峰。
左玄歌曾上过一次九峰,不过只在外围观赏了一下九峰绝景,并没有进过九峰腹地,中空山壁内是一座依势而建木楼,木楼并不大,楼前绿竹青山,就着屋子的格局建有小桥流水,风车滚动,一派江南景致。
“九峰上就宗……我父亲一人吗?”
“不错。”
左玄歌握师父的手更用力了些:“这宗主当的很寂寞啊。”
司徒凛月轻轻捏捏他的手回应他:“你不会的。”
童长老自动略过这两人的调情:“哦,宗主,若是你不急着休息的话,我想带你看一样东西。”
“师父你说呢?”左玄歌歪了歪头看着司徒凛月。
“那就去看看吧。”
“嗯,请童长老带路。”
童易邪领着二人上了木楼进了一个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靠近内壁的地方放置着一柄长剑,长剑搁置在一座如小山一般的黑色珊瑚石之上,由珊瑚石上的嶙峋托住剑身,银色剑鞘上呈现淡淡紫色,显然是一柄异于凡俗之物的宝剑,剑身比寻常的剑更长更宽,于剑的灵毓之中由显露着难以掩盖的霸气。
“这是老宗主的剑,自老宗主死后,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碰过了。”
左玄歌本能地想伸手去握宝剑,却被强力剑气弹开,剑身紫气大盛,照得在场三人脸上都泛着紫光。
“好灵气的宝剑。”司徒凛月叹道,如此通灵的剑,难怪二十多年无人能碰了,它本能地排斥所有非主人的人。
“宗主不妨以你之血破此剑气,云沧剑是老宗主以血喂养而成,世间也只有宗主的血脉能破此剑气。”
左玄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童易邪一眼,难怪乎他们想要带自己上山来验证是否是老宗主的血脉了,敢情若是他不能唤醒这云沧剑,还未必能坐得了这宗主的位子。
左玄歌咬破手指让一滴猩红血珠顺着剑与鞘的接口滴入,剑鞘上的气息发生微妙变化,红光驱散紫气,最后复而平静,童易邪捋须朝他点头示意他再去握剑。
这一次,云沧剑果然不再排斥他。
左玄歌掂量一下宝剑,有些疑惑道:“只有我能碰它吗?”
“宗主已经破了它的剑气,它不再抗拒人了,云沧剑被老宗主喂出了灵性,是而老宗主死后它才剑气外泄抗拒所有人靠近,老宗主既然已经不在,这便是一柄寻常宝剑了,保有老宗主喂养出的灵气,却不再适合以其他人的血喂养了。”
左玄歌也看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练剑养剑方式,对于童长老所言并不难理解,看他的意思像是想让自己日后便使用此剑了。
他还没说话,司徒凛月却摇了摇头道:“不妥。”
“怎么了?”左玄歌询问般看着师父。
“此刻你体内的内力多是前人留下的,大多还未能供你驱使极为不稳定,而此剑戾气太重并不适合。”
左玄歌明白师父的顾虑,剑终究是凶器,尤其是这柄以血将养出来的剑,更是有着嗜血的本能,自己体内那些还未能掌控的真气,若是被这柄剑给驱使了,岂不是走火入魔了?
左玄歌没多少犹豫便将剑放了回去,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这种可能玩出火来的事情他可不干。
“童长老,待我够格的时候,再用父亲的剑。”
“好。”
退出剑室之后,童长老便告辞下到第八峰去了,峰口一直有道影子飘忽来去,左玄歌看了看师父有些犹豫。
司徒凛月递给他一个宽心笑容:“我先去休息了。”
师父走后,左玄歌朝云雾缥缈的山峰入口走了几步:“轻鬼,出来吧。”
轻鬼扭扭捏捏地走进来,从身后拿了一碗蒸酥酪出来:“呐,澍婆婆做的。”
左玄歌接过碗,又勾搭着轻鬼的肩膀:“走吧,咱们瞧瞧澍婆婆去。”
轻鬼表情还是有些别扭:“左……啊不,宗主,他们说我不该来找你,说你是宗主了,我不该打扰你。”
左玄歌忍俊不禁,这就是他这么忸怩的原因?
“哪有这回事,寻疆族里有三大长老,有斜阳,有那么多内主事外主事,我清闲得很哪,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嘛,当初第一次到望归宫还得多谢你罩着我呢。”
轻鬼喜不自禁,跳起来用力抱了左玄歌一下:“左玄歌,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看过澍婆婆之后,轻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左玄歌只要自己回了第九峰就是个负心汉似的,看着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左玄歌还真有点不忍心就这么走了。
“要不,你再给我说说寻疆族的事吧,我这宗主当的也有些忐忑啊。”
“好啊好啊好啊,你想知道什么?”说起寻疆族的事情轻鬼总是很高兴。
看着他那么高兴,左玄歌自己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他随口扯到了寻疆族的兵器上:“我听说寻疆族锻造兵刃,要以100个活人的命来祭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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