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药师堂完本——by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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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有件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就是张放夺刀的时候手受伤了,而在救何义的时候又沾染了后者的血液。
何义出院后专程去感谢张放,张放只是让他好好做人,说他还年轻,一辈子很长,没必要做这些事情。
何义在感激之余,对张放生出不应有的感情,总是借故去找张放,两个人变得很熟,但张放自然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这段感情始终也就是何义单相思罢了。
何义想离开夜总会,却被大哥威胁——此处省略数万字狗血——何义一方面在张放面前谎称已经走正路去了,一方面却无力摆脱大哥的势力,只能怀恨在心,自暴自弃——此处省略数万字心路历程。
此后就是何义发现自己身体不适,被度娘科普了之后便去找柳希言看病,得知自己是艾滋病后越发自暴自弃,同时由于担心传染了张放,他也不再以好友的身份去找张放。
那天何义不小心淹死之后,中阴身很快就离体了。本来觉得这辈子这么完了也挺好的,就静静等待勾魂使者来引路,但是他无聊地漂浮在夜总会时,突然看见夜总会大哥在看一段视频,正是当年张放救他的视频,而那个时候何义注意到张放的手是受了伤的。
巨大的恐惧与不甘使得何义变成了怨灵,他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去确认张放的情况,只能在夜总会作祟,使得大哥求助于可以通灵的人。而他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只是想见一见张放,确认他没有被感染。
至于柳希声那句"你要求太高了,我很难做到"只是敲诈夜总会大哥的伎俩罢了。
何义却因为与柳希声毫无默契,为这句话心灰意冷,从而不顾一切地燃烧灵力跳到柳希言背后,只求附在柳希言身上,能够见到张放——他知道张放他妈妈是柳希言他们医院的,他想着既然张放在医院附近住,身体不适应该也会找柳医生他们科室看病。
所以等到柳希声谈妥价钱、发现问题时已经迟了,柳希言已经去了医院,然后何义也见到了张放,全程看见了下午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就开始哭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害他家破人亡,你说我这种人还投什么胎,投胎了也是祸害!柳医生,连你们医生护士都以为他是个坏人,到处乱搞才弄了这个病,他以后怎么做人啊?他老婆肯定不要他了,不,他老婆说不定也被传染了,柳医生,你说怎么办,你救救他吧。"何义语无伦次。
"我已经尽力在第一时间诊断明确了,还把他送到传染病院了,我还能怎么救他?"柳希言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家属”,越发头疼起来。
"你带着我去看看他好吗?你帮我跟他的老婆说他不是乱来的,他是救人才这样的。你帮我跟你的同事说他是个好人,好不好?"
第22章 障目6
6、
柳希声去夜总会大哥场子除灵时带上了柳希言。柳希声还算有职业道德,除灵仪式整套做下来花了两个小时——当然是假的,何义还好好地跟在柳希言身后。夜总会大哥感激不尽,把一麻袋毛爷爷供在柳希声面前,大师看也不看一眼,说:"我不要现金,你转到我支付宝。"
在大哥转账完毕之后,柳希言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这除灵的事情我哥哥帮你做了,你的场子不会再有事了,但是何义让我转告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让你去我那里查查有没有艾滋病。"
不理会大哥瞬间转白的脸,天真善良的弟弟和稳重的哥哥手拉手走了。
要不是怕他染病了,会传染更多人,柳希言也不想管他。
柳希言踌躇再三,终于给胡玲打了个电话,问张放的情况怎么样。胡玲说目前感染基本上控制住了。于是柳希言提出要去看望张放。
胡玲非常惊讶,她想婉拒,但柳希言说已经在病房楼下了。
胡玲下楼接柳希言,意外发现和柳希言一起来的还有和他长相一样但气质高雅许多的另外一个人,柳希言对胡玲解释道:"玲姐,这是我哥哥,他来这里办公,刚好他的客户在同一层楼住院。"
这当然是假话,柳希声是来超度何义的,何义剩下的时间相当紧迫,他答应柳希声如果见到张放就好了,一定乖乖被超度。
胡玲在电梯里告诉柳希言,张放的妻子和女儿查了都没事,还告诉他,当张放知道妻子女儿没事之后,提出想离婚,但是他妻子不同意。
胡玲说到最后哭了。
何义见到的张放精神已经很好了,他站着窗边看风景,他的太太在一旁带着小姑娘玩数字游戏,病房里一阵笑声。
何义走的时候拜托柳希声对柳希言道谢,并且说:"柳医生,我放心了,看来她们一点也不在乎我想告诉她们的话。"
是啊,不就是生了个病嘛,人生几十年,谁都会生病,一生病就要闹离婚,你这是什么心态呀?胡玲对柳希言源源本本转述了她儿媳妇对张放说的话。
夜总会大哥找柳希言查了,他并没有感染HIV,柳希言交代他定期复查,并提醒他注意个人卫生。夜总会大哥千恩万谢地走了。
柳希言若有所思,对自动开通频道的柳溪蛇说:"你说这报应什么的都是鬼扯,好人不见得有好运气,坏事做尽反而长命百岁。"
柳溪蛇说:"你上上辈子说了一样的话。"
"然后呢?"
"然后你大开杀戒,把害了某位好人的坏人都收拾了。"
"……"
"老弱妇孺一个没放过。"
"你说的某位好人是?"
柳溪蛇高深莫测地望着麻将桌,他的牌友们正在三缺一等他到位,于是他问:"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感情线不是重点,有三秋已经用力过猛了。
第23章 番外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快乐!
牙香街新开的烘焙店在算命佬的沉香店隔壁,过去这是一家卖金银子、冥币、香炉等祭拜品的老店,柳希言曾为了二大爷经常光顾。但某一天,这家店的老板突然笑眯眯地四处发糖,说庆祝刑满释放,第二天就消失了。似乎曾经短暂装修过,这个店面再次开张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家烘焙店,而且最怪异的是,这家店开窗并非特别多,却非常亮堂,与周边所有店的昏暗全然不同。干净的桌椅,不论晴天阴雨都明亮的光线,进入店铺,一种温暖且明媚的好心情立刻就来了。
上午十点左右,柳希声就坐在这家烘培店里喝着咖啡,老板兼面点师兼小二表情微妙地端上一个刚出炉的草莓拿破仑酥。
"坐。"柳希声随意地用下巴指指对面的座位。
老板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美男子,他正穿着面点师的白衣服,头上的帽子很高。早上店铺没人来——或者说尽管那么让人感觉舒服却根本一整天都没什么生意,所以老板就坐下来了。
"怎么样?还完没有?就这一世的事情了吧?"老板摘下帽子放在桌面上。
"差不多了。"柳希声咬了一口千层酥,草莓酱沾在了他的嘴角。他不以为意地用袖口擦了擦。
老板脸抽搐了一下,说:"你有没有觉得你越过越随意了?"
"嗯,任谁有千年的记忆都会变成我这样。"柳希声道,"这不是最随意的一世,变成蟑螂偷吃饼干,变成老鼠吃剩菜,变成猪满身粪便都试过,当人已经很美妙了。"
"是啊,况且你还去过饿鬼道和地狱道吧?"老板念道,"南无地藏王菩萨。"
柳希声不愿多谈。
"这一世差不多了吧,我看他活过三十岁了。我的小青蛙和小莲莲可以回来述职了吗?"
"再等等。他很快就会想起来了,我怕他受不了,再租几天用用。"柳希声说,"日薪付款,不会欠你的。"
"柳溪蛇还不去投胎?我跟阿貘可是在地府贿赂了不少人,再拖下去迟早被查出来。"
"小蛇自己不肯走,现在每天给他打预防针,就怕他一想起来就受不了。"
"提醒他注意期限,真的迟久了不给轮回,只能做魂身修鬼道了。"
"他知道。"
老板看着柳希声,笑得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样子。
柳希声当作没有看见。
老板说:"好哥哥。"
有人推开玻璃门进来了,柳希声坐的位置刚好对着门,他看见吴廷方抱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进店。小女孩指着空空的糕点台,突然哭了。
"我要蛋糕!蛋糕不见了!"
吴廷方好言安慰道:"叔叔刚开张,还没来得及做呢!我们等一下再来好不好?""我不要等一下再来,我现在就要蛋糕!"小女孩不依不饶,哭声却明显是撒娇耍赖,完全没有眼泪,边哭还边看向老板和柳希声方向,说,"你看,希声叔叔有蛋糕吃。""逢生被你们俩惯坏了。"柳希声欣赏着吴廷方皱眉无奈的表情,半点不给熊孩子面子,一大口吃完手中的草莓拿破仑酥。
吴廷方纠正小女孩:"那不是蛋糕是饼干。"然后问老板:"什么时候有蛋糕?""半小时吧,我现做。"
柳希声吃完千层酥就慢慢地在那儿喝咖啡,小女孩逢生在吴廷方劝说下同意在店里等到闹钟响后得到蛋糕,吴廷方拿手机定了个三十三分钟的闹钟。
"这是什么?"逢生指着柳希声的咖啡杯问。
"咖啡。"柳希声亲切地问,"你想尝尝吗?"
于是接下来吴廷方又花了十几分钟劝说逢生放弃尝试名为"咖啡"的饮料。
柳希声自然是快乐地欣赏着这番热闹。
老板在等烤箱烤蛋糕的过程中了解了这一切,摇头道:"你以前做人简直好比圣母,现在怎么这个德性?"柳希声笑而不语。
在看不到尽头的轮回中等待着,他不介意稍微欺负一下这些转世就有新生,不被前尘旧事牵绊的灵魂,聊以慰藉。
电话响了起来,那头是柳希言困倦的声音:"哥,你是不是去买早餐了?给我带个面包。我要草莓酱夹心的。"柳希声放下电话,对再次出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笑容的老板说:"三个草莓夹心面包,一杯咖啡打包。"闹钟响了,逢生欢呼:"蛋糕好了!"
老板嘟哝道:"你弟弟怎么不早半个小时起床!"然后瞪大眼:"你明明可以早点买的!他只吃这一种!"柳希声温和地说:"他还要睡半个小时回笼觉,你现在做,刚好。"小女孩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拉着吴廷方,高高兴兴地走了。
空气中传来窃窃私语,仔细听了,是小莲在问青蛙精:"喂,我说,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吃冷的面包?"
第24章 刀山1
作者有话要说: 半年才写了一篇,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时间,一天只能写几十上百个字。
1、
柳希言想起那笔三倍半年奖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当他某天清晨醒来,灵感十足,觉得今天肯定能中一百万,打算再次花大价钱下注福利彩票的时候发现自己余额不足,然后他想起来上个月的奖金没有发,再然后想起自己似乎应该有一笔更大的进账。
他打电话给柳希声,询问那笔钱的下落,柳希声说:"咦?你不是整天买彩票吗?我帮你省事,全都下注了呀。"
"……你把十几万全下注了?"
"是呀。"
"中了多少?"
"三百块。不错吧?竟然可以中奖。"
"……哥哥,我说,群众演员也要有演出费的,你不可以昧着良心干这种事。"
"啊,我已经按群众演员的待遇打账到你支付宝了。"
"请问是什么待遇?"
"一天五十人民币,虽然你只干了五分钟,我还是按天给你了,这是兄弟价。"
柳希言心情沉痛而悲愤地试图挂电话,柳希声却说:"弟弟,请借我三万块。"
"你不是刚进账了十几万吗!"
"不够还信用卡,还差三万,后天就到期了。"
柳希言冷笑:"你不是中了三百块吗?再去买彩票,说不定可以中一亿呢,哥哥加油!"
柳希言挂断电话,买了几张彩票,因为昨天的夜班又连续工作了26小时,他认为睡眠时间还不够,便心灰意冷地决定继续睡回笼觉。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好像起了大雾,但又不是干净的雾。他绞尽脑汁,想起这种天气有个名词叫做"雾霾"——为什么记起这个词这么困难?
周围有些人,也有些动物,啊,怎么还有鱼呢?甚至有一条大鲸鱼。他们浮在空中,都朝一个方向去。
他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又有些不太正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每一个个体都是独自漂浮,他也不例外,但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有一个个体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回头看,那个个体是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但是看起来干干净净,至少身上一滴血都没有,不像他的身上,全身都是血。
应该都要有血才对,那些鱼身上也有血。不,不,到了这里,应该都没有血了,好多个体身上都没有血了。
他想不起来到底应该有血还是没血,但他发现所有个体都没有表情。只有他回头看见的那个人有表情,在朝他笑。
那个人的笑好像在说:"你不用害怕。"
那个人是谁呢?
他思考的时间不多,因为他们到了一座山脚下。在晦暗的空间当中,这一座山极其的亮,不知反射了什么光芒,刺眼得很。
然后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座刀山。
银白色的刀尖竖直地插满这座山的每一寸地,漂浮的个体在山脚下都有了重力。他看见每一个在他之前的个体都在往山上爬,人用腿和手,狗用四肢,鱼和蛇,只能蠕动。
没有血的个体也都染满了血。
他发现自己别无选择,他的脚在往刀山而去。
血是其次的,他发现身上比平时更重。他踩一步,刀扎一个口子,足下血如泉涌,很疼。双脚疼痛到失去知觉之后,他还是必须往上爬,手在用力,直到手也失去知觉。
很疼很疼。但他隐约觉得这些疼痛比起另外一种,似乎不算什么。
他忽然想起身后那个人。
于是他回头看了。那个人一直跟在他身后,本来干净的白衣服已经染满了血。
他什么也没有记起,那个人却朝他一笑。
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心下大恸,因为他记起来了——
这里是地狱,恃强凌弱者,死后入地狱道,上刀山。
柳希言醒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湿的。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似乎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忘光了。
忘是忘光了,那种极其不痛快的心情仍然萦绕,他后悔起睡回笼觉的决定。起床之后,神使鬼差地去医院加班了。
连续两个放假班柳医生都回院加班,叶主任问起,柳医生说自己在家睡觉不踏实,总是做噩梦,需要加班来麻醉心灵。
柳希言无精打采的样子令叶主任震惊了。从业以来,柳医生被病人打过,也脱下白大衣和病人家属进行过肢体辩论;连续36小时没睡觉抢救过患者,也闹过情绪要求放假;但只要在岗,他就精神抖擞乐在其中,从未出现工作期间走神情况。叶主任认为这种情况应该是某方面内分泌紊乱而导致的并发症,为了关怀下属,叶主任煞费苦心,特意再次为柳医生安排了一场相亲,时间定在下下周末。
柳希言被这个安排勉强拉回了一些情绪。他开始放弃回忆梦境,转而严肃思考"如何进行一场高效优质相亲"这个课题。
柳希言一向自认为除了工作繁忙之外,他本身相貌上乘、身材绝佳、品德高尚、谈吐优雅,所以他相当不解为何从来没有女性主动对他暗送秋波,甚至早年间追求来的唯一女友也在一年相处后委婉地告诉他:某些障碍会严重影响婚后生活,甚至可能导致要不了小孩。她很想要小孩,只能放弃他。
难道一个人脸上会写着"我勃/起障碍"吗?
对此柳希言深感惶恐,相亲之前他下意识地求助于二大爷:"怎么样才能不让人识破自己是个ED患者?"
"你ED?"柳溪蛇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男人总有低潮的时候。"柳希言理直气壮。
柳溪蛇说:"想你上上辈子,那可是勾栏柳巷的红人,姐儿们都不要钱伺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