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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3部全集 番外篇完本——by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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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没发现沈玉书的额表情变化,呼呼喘着气,说:“放心吧,我这一路上都有留意的,确定没人才会叫的,我又不是猪队友。”
“猪……队友?”很好,他又学到了新名词。
“猪队友就是……”
“行了,我懂得。”
“哇塞,我还没解释你就懂了?”
“因为我不是猪队友。”
沈玉书运用得恰到好处,这证明他是真的懂了。
失去解释的乐趣,苏唯耸耸肩,显得有点失落。
“我带了酒来,我们一起喝。”
他拉着沈玉书去台阶,沈玉书却没动,而是借着月光注视他,慢慢的,表情变得微妙。
苏唯反应过来,理理头发。
“头发长长了,我就去剪了,虽然发式有点土,不过这个年代也不能强求什么了。”
为了今后做事方便,他将头发剪得很短,特别是染过的那些地方,所以就变成了这种近似平头的样子。
其实理发师傅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审美观跟九十年代后会有点不一样,一些地方只能将就了。
见沈玉书还盯着他的头发发呆,苏唯的玩心涌上来,故意凑过去,问:“有没有觉得我很帅?看在你曾经帮我治过病的份上,我考虑以身相许哦。”
沈玉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严肃的说:“基本上我对同性爱没有排斥,不过从生理角度来讲,同性做爱会比较麻烦,事前事后都要做好准备工作,才能保证生理心理同时得到满足,如果你想试的话,我不介意配合,既可以达到快感,事后还可以拿来当做医学资料来研究,一举两得。”
苏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盯着沈玉书看了半响,他冷静地回道:“你赢了。”
“所以你要试试吗?”沈玉书很认真地说:“不过今晚不行,我喝了酒,无法清醒得做资料,而且我不喜欢你现在的发型。”
“喂,你不用把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吧?我只是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去剪发的。”
“当初我们有什么约定吗?”
这家伙居然忘记了,早知道他何必特意去剪头发啊!
为了不气吐血,苏唯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了。
“喔,我想起来了。”沈玉书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的,我没想到一个小偷也会履行诺言。”
“再次重申——先生,我是侠盗,不是小偷,而且在你贬低我的人格之前,请不要忘记你想要的许多东西都是靠我拿到手的。”
“也对,那我收回前言,对不起。”
——嗯,这还差不多。
扳回一局,苏唯满意了,拉着沈玉书在台阶上坐下来,一起看着远处的灯火,问:“那你觉得我哪个发型好看?”
“都好看。”
硬邦邦的回应,让苏唯很想吐槽,为什么听沈玉书的回答,感觉他们像是情侣在对话,而且是很无聊的情侣。
过了一会儿,沈玉书忽然说道:“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你以前的发色比较有性格,那种颜色的头发还会再长出来吧?”
很遗憾,那发色是染得,再回到九十年代后的现代社会之前,他无法再拥有那样的发色了。
苏唯拿出带来的小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退给沈玉书,沈玉书接过来喝了后,又还给他。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欣赏着夜上海的风光,沈玉书突然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在教堂顶楼喝酒?”
“因为比较浪漫嘛,这种事说了,你这个研究狂人也不会懂得,所以在我找到女朋友之前,就摆脱你先当一下这个角色吧。”
沈玉书看了苏唯一眼,觉得他根本不会找女朋友,因为苏唯一直给他一种感觉,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的言谈举止,思维,还有他唱的歌曲,都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终于忍不住,沈玉书说:“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问,我可以选择不答。”
“那晚你唱的是什么歌?”
“哪晚?”
“就是我们第一次来教堂喝酒的那晚,你喝醉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哼的那首歌,很奇怪的旋律。”
至少他从来没听过那种旋律的歌曲,悠扬又忧伤,洒脱又怅惘,仿佛正是苏唯的写照,也是那一刻,苏唯的存在擒住了他的心房。
沈玉书凭着记忆哼了一小段,苏唯听到一半,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一首,歌名叫《望月》,对我来说是很久以前的歌曲。”
沈玉书皱了下眉,他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开口询问,但是在夜风中旋起的清扬歌声截住了他的话。
“狼在叫,雪正飘,月似镜子天上照,路正长,酒樽摇,任那孤单心里绕,人在世,四方飘,就似根本不重要,水中花,镜中月,谁来渡我风雨桥。就算哭笑中豪情未了,终于都会消耗掉,让我举着杯再对月,就算这世情难料……”
曲声低回婉转,似有还无,词句中却又充满了豪遇情怀,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感情融汇到一起,似有违和,却又无比和谐。
沈玉书静静听着,夜风拂过发梢,拂过眉间,也拂过了他的心头。
心弦被撩动,在风中轻颤,他仰头注视着苍穹那轮皓月,不由得痴了。
许久,回过神来,沈玉书这才惊觉一曲早已终了,苏唯停止哼唱,专心喝酒赏月,一直在配合哼歌的是他自己。
“今天的月好圆,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一转眼就又到十五了。”
苏唯仰望圆月,发出感叹,“我记得有句古诗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以前我不太理解,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这句话不是很好理解吗?”
“是很好理解,但理解跟感受是两个概念。”
奇怪的目光投来,苏唯心中一惊,发现自己今晚感触太多,一不小心差点把心事说出来。
大概是现在气氛太好了吧。
现代社会虽然有更多豪华打造的娱乐设施,有更漂亮的美景,但都不会感染到他,或许他一早就知道那些东西再美再华丽,也都是假的。
都不如九十年前的这个夜晚来的真实,在这里,就连月色都让人感到那么亲切。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再陷入伤感中,苏唯及时换了话题,故作轻松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医学研究啊?”
沈玉书感觉出他故意回避,便没有再问下去:“也不是说很爱,而是既然做一件事,当然要做到最好。”
“你不会为了做研究,甚至不介意跟死尸做爱吧?”
换了正常人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觉得提问者大脑有问题,但沈玉书恰好不是正常人,所以他认真地回应道:“理论上讲是没有问题。”
“看你的反应,难道已经做过了?”
“那倒没有,但有机会我想试一试。”
好像几分钟之前,沈玉书也说过不介意跟他那个的,他还以为是沈玉书的思想前卫,没想到这家伙只是想做研究而已。
看着沈玉书的表情,苏唯瞠目结舌之余发现——在他心中,自己竟然悲剧地跟死尸画上等号了。
“呵呵,看来你也是个怪人。”
“不会比你更怪了。”
“那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队,天生一对的好搭档。”
“那你要不要告诉你的搭档——端木衡跟吴媚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金条?”
说到今天的经历,苏唯先前的一丝丝伤感瞬间消散一空,转身面朝沈玉书坐好,兴致勃勃地问:“还有,你怎么确定端木衡一定会把它藏在身上?”
他扬扬手里的泛黄纸张,这张纸是他从端木衡身上顺手牵来的战利品,也是昨晚沈玉书交代给他的任务。
其实直到得手为止,苏唯都不相信沈玉书的推论,所以他就更加好奇了,明明整个事件他都有跟沈玉书一起参与,那么沈玉书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细节的?
“偷窥搭档的东西时不好的行为。”
沈玉书摸摸口袋,发现东西已经在苏唯的手里后,他提醒道。
苏唯一秒将黄纸塞还给他,双手合十。
“抱歉抱歉,纯粹是习惯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张纸的存在?”
沈玉书微笑着不说话,苏唯震惊地问:“不会又是一开始吧?”
“那倒不是,只是在知道了有金条的存在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
“那一箱金条的确够普通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但围绕这次事件的几个人都出身富庶,从吴媚的衣着打扮还有谈吐来看,牠也应该不是为了一点钱就连命都不要的人,所以我那时就想,也许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金条,而是装金条的那个小皮箱,但皮箱又不是古董,有什么用途呢,它唯一的用途就是放东西,比如藏在夹层里的东西。”
“对对对,有道理,所以说端木衡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沈玉书点点头,“他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轻易就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反正他需要的东西已经得手,金条根本没放在他眼中,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塞张假的替代物在箱子的夹层里就行了。”
“那不用说温雅筑也知道了?”
“是的,你还记得她说过孙泽学跟她翻脸是因为她收了钱,却把机会给了姜大帅吗?孙泽学跟姜大帅投入的资金应该是差不多的,那为什么温雅筑的上头会选择姜大帅……”
“是因为姜大帅有更大的底牌!”
“正是如此!”
“可是你又怎么确定今天在跟吴媚见面时,端木衡会将真正的纸条放在身?5 希俊?br /> “因为我之前做了个暗示,告诉他我们知道他在上海所有的住所,他是个聪明人,越聪明的人就想的越多,疑心也就越大,那么最后东西放在哪里最保险呢?肯定是自己身上,因为他自负没人可以从他身上偷到东西。”
“哈哈,别忘了道高一次魔高一丈,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苏十六偷不到的?”
无视苏唯沾沾自喜的发言,沈玉书又说:“而且端木衡很想看戏——怀揣着珍品,欣赏吴媚跟许富两人自以为是的反应,那种上帝视角的感觉一定很有趣。”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端木一定没想到我们才是笑到最后的人,不过他现在应该发现东西被偷了。”
“就算发现,他也不能怎样,谁知道东西时被偷得?他没有证据,跑来质问我们,除了被我们看笑话外,对他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做你的竹马很倒霉。”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你没有机会做我的竹马,只能是搭档。”
“那假如端木今天没有照你预料的随身携带东西呢?”
“假如我推测失误,结果大不了是你偷不到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损失,反正我们已经赚了四根金条。”
“说的也是,不过说了半天,这张纸到底是什么?值得大家拼了命地抢夺?”
“我刚才看了一下,好像是机关地图,但不知道是哪里。”
沈玉书展开边角泛黄的纸张,递给苏唯。
借着明亮的月色,苏唯将纸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切地说,这只是小半张地图,像是从哪里撕下来的,边角参差不齐,纸张颇厚,泛着暗淡的黄色,像是在努力向他们宣告——我就是藏宝图喔,快带我去寻宝喔!
图上有很多圈圈点点的地方,重要部分还用红笔做了标注,看起来是某一处的平面图,但仅有一部分,很难辨别地图所指的位置。
“根据我长期摸索的经验,这很可能是一幅藏宝图。”
苏唯忍不住吐槽:“我不需要经验,也知道这张纸跟藏宝有关,问题是这是哪里的藏宝?是真还是假?”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看那些人拼命争夺的样子,多半是真的。”
那么问题来了,藏宝的地点在哪里?
苏唯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一会儿,又把地图举起来观察。
月光透过斑驳的纸张,映出了机关图下方隐藏的纹路,他突然明白了这是双层地图,急忙指给沈玉书看。
两人对着月光看去,就见上面一层的图纸更细致清楚,下面的纹路弯曲交错,类似东西走向的山脉,上面没有标注一个字,但是在观察的过程中,苏唯的脸色变了,突然推开沈玉书,双手举着图纸,重新对着月光细看起来。
沈玉书说:“这是山脉路线图,只要我们花点时间,拿它跟普通地形图一点点相对照,就有可能查出地图所示的位置。”
苏唯紧盯着地图不说话。
他的异常反应引起了沈玉书的注意,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没有……”
事实上,他发现了,不仅发现了,在短短的几秒钟里,他还完全明白了所有人为这张图纸疯狂的原因。
四面环山,当中著有石城,东边临泉,北方面朝长城要塞,西边空地的部分画了很多红圈,这样的地域难得一见,他所知道的只有一处,那就是马兰谷。
说到马兰谷,也许大部分人都很陌生,但若提到清东陵,那可以说没人不知无人不晓,那里是清朝历代数位皇帝的陵墓,其中尤以慈禧太后的定东陵最为著名。
由于当年东陵被盗大案的关系,苏唯对这座陵墓地宫充满好奇,还数次去修复后的定东陵参观过,更收藏很多相关的地图跟陵墓平面图。
所以在对照了山脉后,他马上就参透了玄机——这是遵化马兰谷,是清东陵的入宫机关图,姜英凯正是想用这张图为自己今后的仕途打通关系。
姜英凯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又清东陵的路线图,以他的能力跟实力,也断断不敢去盗墓,所以不如将图送给更有实力的人,换来眼前的蝇头小利。
苏唯不知道姜英凯是从哪里弄到这半张地图的,其实这张地图的真实性尚有待考据,但对于利欲熏心的官僚军阀来说,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他们也不甘心放过,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投机者。
于是一九二八年的夏天,在河北遵化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盗窃案。
军阀孙殿英带兵用炸药炸开了清皇陵,闯入陵墓地宫,当时不仅是慈禧的墓被洗劫一空,连康熙,乾隆的陵墓也未能幸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东陵大盗案。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在求官这件事上,姜英凯胜过了孙泽学。
为什么有人有能力驱动军人搞暗杀活动。
为什么事后身为警务处督察的温雅筑被灭口后,上头却勒令结案。
端木衡的父亲是太医院院判,他会了解内情不奇怪,这些人一个个费劲了心机,就是想找到进入陵墓地宫的路线图!
因为那里面有着世人无法想象的珍宝财富,跟它相比,一小箱金条又算的了什么?
“现在是西元多少年?”他喃喃问道。
“一九二七年,也就是民国十六年。”
东陵墓被盗案发生在一九二八年的夏天,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明明就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说?”
因为不能说,不可以说,也没有必要说。
就算他说了,除了扰乱沈玉书平静的生活外,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苏唯没有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命运让他回到民国初是为了拯救苍生。
因为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改变,历史更不可能由他来改写,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他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就算他费尽心机地去做任何事,最终历史还是会走入相同的结局——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苏唯清楚地认清了这个事实。
人类本来就是如此渺小,他们既改变不了过去,也改变不了未来,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活在当下,任何的不改变就是最好的改变。
苏唯回过神,一切都相同了,他如释重负,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沈玉书还在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苏唯将图纸重新折好,还给了沈玉书。
“有些事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吴媚跟许富他们不会成功的。”
“因为地图在我们这里。”
“我想,有没有图,其实改变不了什么的。”
也许地图的其他部分在辗转中落到孙殿英的手上,刺激了他的贪欲之心,也许孙殿英根本没有地图,但同样在利欲熏心之下闯入地宫盗宝,这些内情苏唯无从知晓,他唯一确定的是不要告诉沈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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